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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天下第二卷第十章 紛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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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吩咐完趙云,對史阿說道:“皇上除了和你以及劉和的關系比較近之外,和王允與楊彪有沒有走得很近?”

  史阿搖頭道:“這倒沒有發現,因為楊彪和王允一直是董卓老賊拉攏的對象,所以皇上是不敢蓄意靠近這兩人的。”

  太史慈點了點頭,沉聲道:“我們不能把希望放在表面現象上,史阿你回去后一定要弄清楚皇上和這兩人到底有沒有私底下的來往。”

  史阿聞言,欲言又止,顯然是有話說。

  太史慈看著他猶豫地樣子,略一思忖,馬上便明白史阿心中在想什么,溫聲道:“我知道史阿你見到皇上如此任人宰割心里當然不好受,但是我要告訴你,現在天底下唯一能夠幫助皇上的人就是我。”

  史阿有點愕然地看著太史慈。后者沉聲道:“你要明白,現在王允等人雖然利用外來諸侯對付董卓,似乎是在為我大漢盡心竭力,但你有沒有想過,馬騰和曹操是可以被利用的人嗎?張繡又桀驁不馴,只怕除了賈詡外,誰的話都不會聽。一旦三人發現王允和楊彪是在利用他們,你說他們會怎樣?”

  史阿仔細想了想,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太史慈沉聲道:“一旦這三人在董卓死后發現自己在這次行動中沒有半點好處,曹操必會深受傷害,雖然不會作出什么來,但一定會袖手旁觀;馬騰世代公卿,有著良好的出身和教育,頂多就是退回西涼;可是張繡豈會善罷甘休?現在賈詡已經跑到了牛輔處,若是張繡叛而復返,和牛輔暗中勾結,里應外合,這長安那里還是皇上的容身之地?”

  太史慈一番話說的態度冰冷如霜雪的史阿神情大變。

  太史慈一拍史阿的肩頭,溫聲道:“更何況,我身上有先帝托付的遺命,定要保全皇上的性命,不營救皇上出長安,我誓不罷休。”

  史阿聞言,猛地點頭,神情中有說不出的堅決。

  太史慈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卻見原本應該在城外的徐盛也匆匆進到花園中。

  太史慈心中大奇,趙云才走,這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徐盛趕到幾人身邊,對太史慈沉聲道:“主上,司徒王允發來請帖,請主上今晚參加宴會。”

  眾人一愣,不明白這個王允在打什么主意。

  要知道王允是決沒有理由請太史慈這假冒的虞翻去參加宴會的。

  世人皆知,虞翻乃是太史慈的使者,而太史慈乃是蔡邕的掛名女婿,王允和蔡邕的關系十分惡劣,所以沒理由請“虞翻”喝酒的。

  太史慈看向徐庶,徐庶搖了搖頭,顯然也不明白王允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太史慈知道多想無益,笑道:“我看沒有必要勞費心神,今晚去看看便一切真相大白了。”

  轉過頭來,對史阿笑道:“你先回宮,看看王允有沒有給你送去請帖。”

  史阿一愕,太史慈走到他身邊,意味深長道:“你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而且是孤家寡人一個,待除掉董卓后,王允權傾朝野,又怎能不和皇帝打好關系呢?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拉攏你了。”

  徐庶嘻笑道:“這是當然的,拉攏史阿總比拉攏劉和的好,至少你的背后沒有劉虞這種強力諸侯和他來搶朝中大權。”

  史阿皺眉道:“可是主上不是說劉虞必敗嗎?劉虞一旦身死,劉和不就和我一樣了嗎?”

  太史慈搖頭道:“問題是王允有這樣的眼力和智商嗎?而且即便是劉虞死了。劉虞的部下也不會善罷甘休的,要知道劉虞在幽州廣施恩澤,少數民族多受其恩惠,若是公孫瓚殺死劉虞,劉和馬上就會成為新一代的幽州刺史,所以不管三年怎么計算,王允都只會來拉攏你。”

  史阿恍然大悟。

  幾人又說了幾句,便都散了。

  晚上。

  太史慈和徐庶來到了王允府,才發現自己來的算是早的,來的客人寥寥無幾,而且大多是太史慈不認識的,想一想徐盛從王允那里得來的赴宴時間,太史慈和徐庶心中奇怪,自己怎可能來早呢?被王允的仆人帶進府中后,太史慈卻被莫名其妙的請到了王允的書房中。

  太史慈這才明白:顯然王允對太史慈有話要說。會是什么事情呢?太史慈很想知道。

  來到王允那在白天便可看得出窗明幾凈的書房中時,王允正在寫一封書信。聽到房門響動,王允抬起頭來,看見是太史慈,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連忙放下筆,站起身來,向太史慈大踏步走來。

  太史慈才待行禮,卻被王允搶前一步,一把攔住,呵呵笑著,挽起太史慈的手,來至座位旁邊,令太史慈坐下,先吩咐一聲“看茶”,便對太史慈親切地噓寒問暖起來。

  太史慈表面上當然是受寵若驚,但是心中卻十分別扭,更是云山霧罩起來,不明白王允到底有什么企圖。

  不過這王允只管在無關痛癢的地方說話,弄得太史慈漸漸不耐煩起來。

  過了一會兒,卻聽門簾一動,太史慈抬頭望去,卻見一名女子走進屋來,雖然沒有看見這女子的面容,卻馬上被那女子吸引住。

  這女子衣著簡單,看樣子絕對不是劉璇又或者孔悅那種千金小姐,她身上穿著及地的廣袖闊袍,玉帶生風,不過那烏黑油亮的委地綠云般的秀發襯著雪膚白衣,那種強烈的對比,給人以難以忘懷的深刻印象。

  不過真正令人轉移視線的是這個女子自然而言向別人傳達出來的一種媚態,太史慈看見她時,這女子正以一種優雅獨特的節奏和誘人的姿態旋律盈盈向這邊走來,那有若舞蹈的步態使這女子高挺的雙峰隱約地在薄衣內含蓄地顫動著,使得觀者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那修長得出奇的纖纖細腰上,隨著她那好似在春風中微微擺動的弱質小草般腰肢優雅地搖曳,這女子那豐隆得令人難以置信的臀部散發出惹人無限遐思的誘惑,那種暗示性比之赤身裸體更散發出驚人的魅力。

  對著她動人的體態,只要是沒有缺陷的正常男人,真是沒有人能不起色心。

  此時這女子已經來到了太史慈和王允的身前,托著茶盤,盈盈俏立。

  太史慈趁機看去,以他對女人淡若止水的心境,也不由暗暗贊嘆一聲。

  若是單論容貌,眼前這女人并非是第一流的美女,不用說蔡文姬這等絕世美女,就是曹玲也在她之上,但是不知為何,這女子天生帶著一種騷在骨子里,楚楚動人,弱質纖纖,人見人憐的氣質。在那時時輕蹙的黛眉下,那對秀眸就像深黑夜空中掛著兩顆璀琰的明星,充滿了水分和蒸朦大氣的感覺,寧靜怡人,使見者無不聯想到她不但有美好的內涵修養,性格還應是溫柔多情的。故此,只要是男人,就會興起把她擁入懷里輕憐蜜愛的強烈沖動。

  尤其是她臉上正閃著貞潔的光輝,更使人興起不顧一切,粉碎她端莊嚴正外表的玉望。她是那種正當男人見到便想拉她登榻尋歡,但又不忍稍加傷害的傾國傾城可人兒。

  如此美女怎可能只是個端茶倒水的丫鬟呢?

  再想一想王允今天對自己的種種奇怪處,太史慈越發覺得王允對自己別有圖謀。

  太史慈只顧出神想事情,那一雙眼睛卻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美女,令后者俏臉飛紅。

  正在這時,卻聽王允對太史慈呵呵笑道:“呵呵,看來虞翻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啊。”

  太史慈文盛這才驚醒過來,卻發現眼前的女子臉上一片嬌羞,連忙把自己的視線移開,不好意思地看向王允,才要說話,卻聽王允笑道:“虞翻先生不必不好意思,我早就知道虞翻先生乃是豪爽之人。”

  太史慈這才想起來,此刻自己并非是太史慈,而是青州使者虞翻,連忙迫出豪放的笑聲。對王允道:“人不風liu枉少年,花開堪折直須折。”說完還假裝色迷迷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

  王允聞言,身軀一震,對太史慈道:“沒有想到虞翻先生與此精通詩歌,而且音韻如此和諧,當真是難得的好句子,倒是失敬了。”然后感嘆再三。

  那女子本來對太史慈的無禮很是惱怒,只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在自己眼里只是臭男人一個的男人居然如此有文采,不由得一怔。

  其實太史慈知道自己剛才乃是口不擇言,把兩句風馬牛不相記得是個放在了一處,倒也算是順暢。所謂“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上句二四六字乃是仄、仄、仄,下句二四六句乃是平、平、平。放在一起,當然合于音律,無比悅耳動聽了。這一套理論三國時代的人當然不知道,王允動容也是正常。

  看到自己剽竊“后人”的詩作令兩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太史慈心中好笑,看向王允道:“對了,司徒大人,未知這么早叫虞翻過府到底有何貴干?”太史慈這么說顯然是在告訴王允自己已經識破了王允叫他來這么早的用心,那自然是有極秘密的話要和自己說。

  王允看了虞翻一眼,笑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果然是政壇老手,一句話便輕輕帶過自己被識破的尷尬,太史慈心中冷笑。

  王允先喝了一口茶,對太史慈笑道:“些許事情待會再說,只是虞翻先生,你看我這女兒如何?”

  太史慈恍然大悟,同時又心中叫絕,原來如此,想必這女子就是王允訓練出來的去勾引董卓和呂布的美女,果然有資本!看來王允還真是會利用人才,自己訓練的美女豈可白白浪費掉?就算是現在已經沒有勾引呂布的用處,王允還是要把這女人派上用場。這不就用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說實話,眼前這女子只怕比曹玲更具誘惑性。

  看來王允調教女兒倒是有一手,沒有想到貂蟬不在王允身邊,反倒多出來了一個如此誘人的美女。看看這美人的模樣,太史慈心中暗暗叫絕,若是貂蟬那般美女經過王允的調教,不知道會是怎么一番光景?同時心中更加奇怪,這王允到底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居然肯下如此工本?

  想到這里,太史慈連忙站起身來道:“原來是大人的千金,實在是失敬得很。”

  王允攔住太史慈,呵呵笑道:“虞翻先生不必如此,此女乃是孤女,自幼便由老夫收養,年方二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那晚在丞相府中赴宴。老夫看虞翻先生侃侃而談,只覺得余子泯然,唯獨先生舉世獨清,覺得小女若是能得到先生的垂青,便是她最大的榮幸,先生若不嫌棄,倒也算是一段錦繡良緣。”

  說罷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倒是表現得恰到好處,聞言害羞地低下頭去。

  出于男人的角度,這樣的女人沒有男人可以拒絕。但是太史慈實在是對眼前的女子心存戒備,因為這女子乃王允一手訓練出來的女“特工”,想一想歷史上的貂蟬的厲害處,打死太史慈都不敢碰這女人。

  不過太史慈也知道,若是自己斷然拒絕,不僅不符合剛才自己表現出來的氣質,更失去了和王允作進一步交談的機會,兩權相害取其輕,先收下這女子,日后再作打算,說不準還可借由這女子傳遞一些假消息也說不定,故此眼中露出貪婪之色,看向這女子,卻對王允說道:“大人錯愛,虞翻何德何能……”

  王允見到眼前這“虞翻”和自己說話,卻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顯然是心動非常,看著這“虞翻”一付色授神與的好色嘴臉,心中不由得大罵一聲色魔,口中卻道:“虞翻先生說的哪里話來?若是如此見外,老夫便不高興,要怪虞翻先生不夠朋友了。”

  太史慈連忙裝出大喜過望的樣子,向王允下拜,王允這回倒是坦然受了。還叫過那女子來,向太史慈介紹,說這女子名叫惜柔,并且吩咐這惜柔馬上回去收拾東西,等今晚虞翻回府的時候便跟著去就好了。那惜柔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追魂奪魄看了自己一眼,便婀娜去了。

  太史慈看著王允一付得意洋洋的樣子,心中大恨,他平生最不愿意被人脅迫,現在卻要和王允虛與委蛇,還要留這么個女人在身邊,哪能讓王允舒服了,可惜自己現在沒有辦法教訓王允,畢竟自己還希望從王允那里知道很多事情。可是太史慈心中又實在不甘心,心中暗自計較,突地靈光一閃,心中已有辦法。

  故此扮作感激涕零的樣子,對王允道:“司徒大人的厚愛我無以為報,不過我覺得這樣倉促有點對不起惜柔小姐。倒是應該明媒正娶才對。”

  王允沒有想到太史慈會來這一手,先是一愣,連忙道:“虞翻先生不必如此,這事情還是機密點好,老夫可不想落下勾結地方實力的口實給別人,現在在朝中欲除老夫于后快的人有很多,叫人防不勝防。”

  太史慈早就知道王允不會答應的,因為若是如此明目張膽,一旦叫曹操知道了,只怕會令曹操更加不滿意,不過這正應為如此,太史慈才斷定,王允果然只是利用曹操,而且現在還想要利用自己這個假冒的青州使者。

  太史慈想到這里,便對王允說道:“司徒大人,虞翻乃是直性子的人。所以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要請教大人。”

  王允笑道:“此時你我已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太史慈沉聲道:“我虞翻乃是青州使者,為何大人會對虞翻另眼相看呢?”擺出一副對王允的拉攏心存疑慮的樣子。

  王允一愣,哈哈大笑起來,顯然是早就想到太史慈會有一問,只是沒有想到太史慈會問得這么直接,不過太史慈如此一問,王允反倒覺得高興,因為這“虞翻”前幾天在董卓的宴會上表現得太突出了,顯示出非凡的才智,雖然現在美色當前,但是這“虞翻”當然不能全無一點懷疑,若是虞翻不聲不響地把惜柔接受了,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可是現在這個“虞翻”明明看穿自己別有用心,居然還肯接受惜柔,那就是說這個“虞翻”雖然厲害,但不過是個經不住誘惑的好色之徒,這樣的人,王允當然要大加利用了。

  看著王允的模樣,太史慈心中冷笑。

  其實太史慈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裝出是色鬼的模樣,而且還要相當聰明,但是是屬于那種可被美色收買的人,因為這才符合王允對自己的判斷,如此一來,還怕王允不乖乖地把他的目的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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