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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江三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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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林身后竹劍,微微顫動。

  江三雖然倒地,但以多年在青陽鎮摸爬滾打的經驗,料定會有人下黑手,他用手護住要害,眼睛四處亂轉,一眼就看到拿石塊靠近的高個男子。

  男子臨近,手剛要有所動作,江三頓時一骨碌身,也不管別人的拳打腳踢,以一極其刁鉆的角度,一腳踢向高個男子褲襠。

  “他娘的,出來混,誰還沒幾招絕學!”

  “撩陰腿!”

  “嘭!”

  江三這一腳踢得結結實實,高個男子“嗷”的一聲,聲音響徹四野,面容極度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手中石塊也掉了,捂著褲襠,躺下地上滿地打滾,鬼哭狼嚎。

  高個男子的慘樣,登時把其余幾人給震住了,退在一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白衣公子看的襠下一涼,不由自主夾緊雙腿,拿出折扇一搖,驚嘆道:“這絕學,真心厲害!”

  江三撿起黑刀,彎腰捂著褲襠,踉踉蹌蹌走到高個男子身前,揪住他的衣領,呲牙咧嘴道:“他娘的,你服不服!”

  高個男子受此重擊,魂都沒了,額頭冷汗直冒,是疼的話也說不出。

  江三見他不說話,立刻惡狠狠道:“他娘的撩陰腿撩不到你?我絕學一共有三,是不是想一一嘗試,快說,服不服!”

  那人艱難的從嘴里蹦出幾個字:“服,服了!”

  江三放開他的衣領,從他衣裳中摸出十幾兩碎銀,立刻揣在自己懷里,又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道:“還不快滾,以后別在你江爺面前礙眼,見你一次,揍你一次,滾!”

  高個男子倒也服氣,一聲不吭叫上其余人便走。

  這些地痞無賴就是如此,若是他人多勢眾時,定將你欺壓的翻不了身,倘若你將他治的服服帖帖,他倒也識時務。

  “慢著!”

  江三突然出聲,高個男子頓時一臉苦相,道:“大哥,你氣也出了,錢也拿了,還有什么指教?”

  江三用大拇指指向自己,趾高氣昂道:“記住了,揍你的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江名三,江湖人稱江爺,還有,你若是狗改不了吃屎,以后向人討要錢財得給笑臉,人家不給也別強求,無賴總比強盜強,聽好了沒。”

  高個男子連連點頭,“記住了,記住了。”

  殊不知,往后的龍殷十城,江三這個名字響徹云霄,叫劉小云的高個男子每當想到這,都會沾沾自喜,逢人便炫耀,老子可是和江爺打過架的人,還被他的絕學踢過襠。

  岸邊的大動靜驚動了船上生火做飯的小姑娘葉枝,小姑娘跳下船,剛好見到江三趾高氣昂的一幕,奇道:“你們這是咋咧?”

  白衣公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小姑娘說了一遍。

  小姑娘連連點頭,對青林道:“公子定是好心,以后可不能這樣咧。

  這些人都是天長江河畔的地痞無賴,平日好吃懶做,聚伙成堆,整日向過往停靠的船只索取錢財,一般不用理會,他們也無可奈何。

  遇到脾氣差手腳利索的客人,反而會將他們胖揍一頓,想來今日是公子太好說話,出手又大方,露了錢財,才使得他們暴起行兇,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被江公子修理了一頓,真是解氣。”

  江三將白衣公子的銀子還予他,對青林道:“兄弟,不是我說你,我知道你人好心善,可是如你這般做濫好人,遲早會吃虧的。

  你不要看他們穿的破爛,就可憐他們,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有手有腳,不自立根生,根本不值得同情,你的善心,是要給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才好。”

  白衣公子合扇一拍道:對,江兄說的極是,那些可恨之人,未必沒有可憐之處。

  如那古宅陰靈,她當日雖要殺我,可聽完她的經歷,卻一點也不恨她,反而有些同情。

  而那些可憐之人,卻未必沒有可恨之處,如先前那些無賴,看著窮苦,實則全是自己不務正業,懶散所致,我明明都說了要給他們銀子,他們居然還要大打出手,真是一點都不斯文。”

  青林認真聽他倆說完,仔細思量其中道理,點了點頭,“受教了。”

  江三沒好氣道:“你還有臉說,一看人家要動手,就立馬掏銀子認慫,還敢自稱讀書人,還君子,要是天下讀書人都如你這般,還要不要臉了。”

  白衣公子嘿嘿一笑,“君子不吃眼前虧嘛!”

  江三眼珠一轉,道:“你看,要不是小爺我發威,你今天非得被胖揍,說不定身上銀子也被搶的不剩分毫,你請我們坐船這事,那可就倆清了啊!”

  白衣公子點頭,“那是自然,必須的!”

  小姑娘葉枝打斷道:“好啦好啦,飯做好了,我們上船去吧。”

  天長江面,微風拂起,幾人將飯菜端到船頭,吹著晚風,看著河面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來回的各類船只,很是賞心悅目。

  菜是河里的魚蝦和一些瓜果,都是小姑娘用船上捕魚工具所獲,小姑娘心靈手巧,做出的菜肴,也是一絕。

  幾人對著清風,背向明月,江三忽然感嘆一句:“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小姑娘思量一會,說了句:“有的。”

  沒一會,小姑娘從烏篷里搬出一個小壇,揭了封蓋,頓時一股酒香撲鼻。

  江三立刻眼前一亮,接過酒壇就往幾人碗里倒,有些埋怨道:“有這等好酒怎的不早拿出來,怎么,怕我們不給錢啊。”

  小姑娘解釋道:“不是的,這酒是我爹的珍藏,平常也就自己解饞時偶爾喝一次,是不賣的,可如今,怕是再也喝不了了。”

  小姑娘話中帶著失落,幾人看的一清二楚,白衣公子問道:“你爹怎么了?”

  小姑娘嘆一口氣,“爹爹長久以往在江河渡客,染了風寒,傷了身子,現在只能躺在床上休養,以后就算病好了,也不能再做這風吹雨打的渡客活計,這酒,就更喝不得了,所以,給你們喝啦。”

  白衣公子似想到什么,道:“所以你就一個人出來開船渡客,就不怕你家里人擔心么?”

  小姑娘一笑,“其實我這也是第一次出船,以往都是跟爹爹一起的,但沒法子,爹爹有病在身,娘親既要照顧爹爹,還要照顧懵懂的弟弟,我已經長大了,自然要挑起這個擔子。”

  江三笑道:“小丫頭片子,還挺能耐嘛。”

  小姑娘道:“什么?”

  江三學著先前小姑娘的神態語氣,一手叉腰,趾高氣昂道:“公子莫要說去那清廷城,就是去那龍殷最西邊的天王城,我也能帶你去了。”

  江三學小姑娘學的惟妙惟肖,青林和白衣公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姑娘臉一紅,道:“先前不是怕你們嫌我年紀小,不雇我的船么。”

  江三嘿嘿一笑。

  “那現在不必擔心了,既然已經上了你的賊船,一時半會也下不了,來,喝酒喝酒。”

  江三給青林和白衣公子一人倒了一碗,三人一飲而盡。

  小姑娘看的有些眼饞,道:“我也要喝。”

  江三一擺手,“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喝水去。”

  小姑娘立刻不干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一飲而盡。

  “咳咳…”小姑娘被嗆的滿臉通紅,捂著喉嚨道:“難喝死了,辣死了。”

  看著小姑娘囧樣,三人又是一陣大笑,青林最是感同身受,記得第一次在江三家喝酒,也是如此。

  可接二連三的喝過,卻別有一番滋味,特別是在這天長江上,烏篷船頭,把酒言歡,真是暢快至極。

  一壇子酒很快見底,青林臉色微紅,有了幾分醉意,江三和白衣公子更是不堪,一個大放厥詞,侃侃而談,一個把酒對月,吟詩作對,看的小姑娘咯咯直笑。

  當最后一滴酒倒完,江三突然摟著青林,暈乎乎道:“兄弟,你不知道,自那日青陽鎮上,你叫我一聲大哥后,我今生,便認定了你這個兄弟。”

  青林笑了笑,回想起那一幕,似乎是在擁擠的人群中,身上木刀劃破了江三衣襟,跟他表示歉意時,說了句“這位大哥。”

  江三拍著自己的胸膛,大聲道:“青陽鎮上,我江三就是個地痞無賴,他們有些人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實則人人看不起我,甚至都沒用正眼瞧過我。

  除了哥哥嫂子,哪里還有人瞧得我上眼,只有你,那天叫我大哥時,我從你眼里只看到了真摯。

  那時我就認定,我江三他娘的一定要認你這個兄弟!”

  江三指了指自己的心,“我從小到大,只把你當做情同手足的異性兄弟,若他日手足有難,我江三愿以手足換手足,立誓為證!”

  酒后吐真言。

  青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看著已經大醉的江三,輕輕的扶住他的身子。

  江三靠在青林身上,打了個酒隔,問道:“兄弟,那日你說你來自一個小山村,可具體也沒說是哪,現在,就給哥們說說,你是從哪來,要到哪去,若是要做什么,盡管開口,現在的我可能幫不了你什么,可我會盡全力去做的。”

  看著流露真情的江三,青林斟酌言語,說出了自己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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