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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芬蘭之北盡歸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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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羅斯人的目的已經轉化為徹底的征服。

  羅斯人住進了灰松鼠部落民的家里,而真正的部落民不得不在戶外搭建臨時的窩棚,奧托決意通過這樣的舉動,一來犒勞一下自己勞苦功高的戰士們,二來也是想新晉臣服者,宣告何為主仆關系。

  包括那些仆從參戰的鮭魚之主部落的戰士,他們也不得不搭建一個窩棚。

  “灰松鼠”與“鮭魚之主”,兩個在漁獵方面有著經濟矛盾的部落,而今就以這樣尷尬的方式見面。

  梅察斯塔和凱哈斯,兩名部落首領彼此間已經再無仇恨。

  因為,兩支同屬于科文人這一群體的部落,已經被征服者定下了完全不同的命運。

  仇恨已經沒有意義,兩人甚至坐在寒夜的篝火旁,探討著各自的未來。

  夜幕下的火焰熊熊燃燒,搭建窩棚的族們皆已睡去。

  梅察斯塔無聊的往火堆里扔著木條:“最終,還是你們取得了勝利。”

  “不。我失敗了,你也失敗了,我們全都失敗了。”凱哈斯暗暗嘆息。

  “我們打不過他們,我們都要接受他們的統治。真是想不到,我們世代捕捉松鼠的獵人,要離開故土。以后,這里就是你們的地盤。”

  凱哈斯勉強咧出苦笑:“你這是抬舉我嗎?你們要去哪里?”

  梅察斯塔先是指向西方,再是指向北方。“一切都是命運,如果我沒有派遣那支該死的探險隊,我們豈能遭遇如此厄運。我本來對發現鐵礦的事沾沾自喜,沒想到它成了羅斯人的寶貝。現在可好,我們灰松鼠部落終將成為礦工,整個部落都要只為遷徙。以后,你我再也不是敵人。”

  “也許,對于你們這不是壞事。”凱哈斯伸手指著已經被占領的山堡,“你貢獻了兒子和女兒,你把孩子謹獻給那個留里克。你很聰明。”

  “是愚蠢吧。你知道的,我無可奈何。”梅察斯塔遺憾說。

  “我們都是無可奈何,我也送出了女兒。也許,只因為我的女兒并不漂亮,無法成為那個男孩的妻妾。這一點你是幸運的,因為那個男孩,將是羅斯人的首領。”

  “誰知道呢?”梅察斯塔聳聳肩,“我已經奉命把信使都派出去了,河流上游的那幾個首領肯定會來。如果他們不來,羅斯人明年就會派更多的人來討伐。不管怎樣,我們離開后,就有你們管理剩下的科文人。你現在是大家的首領了。”

  凱哈斯沒有馬上回應,他空空的眼神瞅著火苗,心中思考很多。

  統御所有科文人部落?自己何德何能呢?

  很明顯,鮭魚之主部落從沒有強大到可以并吞所有的部落,凱哈斯這輩子也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羅斯人來了,奧盧河流域的部落政治被迫徹底洗牌。

  未來的鮭魚之主部落,就將是在羅斯人的監管下,代表羅斯人控制所有科文人。

  如若羅斯人是有原則的,這樣的未來似乎還不錯。

  其實在戰斗后的第一個清晨,幾名信使的操縱馴鹿雪橇奔向另外三個部落。

  其他的幸存部落民,開始在羅斯人的監督下,清理已經被凍成冰坨的戰死者的無頭尸體。

  身首異處的死尸,他們的靈魂將不能回歸靈魂之海,可悲的靈魂只能在被積雪覆蓋的森林里游蕩。

  科文人相信這些說法,他們自發的收攏起尸體,之后奮力在松樹下挖掘土坑,連同尸體和頭顱一并扔進去。那名善于模仿鳥鳴的薩滿巫師,在每一個亂葬的墓前都做了一場奇異的舞蹈。

  不錯,在留里克看來那就是奇怪的舞蹈,再加上跳舞時的獨特鳴叫,似乎這樣就能和他們相信的靈魂之海聯系。

  這是他們的信仰,留里克只是作為一介旁觀者。

  至少他們在奮力埋葬死者,總算有一個入土為安的結局。

  等到姍姍來遲的冰消雪融的春季,留里克知道灰松鼠山堡將人去樓空,戰爭的痕跡也被奔涌融冰洪水的奧盧河徹底沖刷掉。

  羅斯人還要在灰松鼠山堡逗留一段時間,只因羅斯人必須和全體科文人的首領,締結一份神圣的約定,以確定主人對仆人的權力,以及仆人對主人的義務。

  奧托第一時間安排了幸存的部落民充當信使,給予信使傳遞旨意的時間僅有三天。

  可以說奧托給了尚未出現的那三個部落一點準備的時間。

  羅斯人最多會再等四天,若是第四天,那三個部落首領沒有親自來,就等于宣告他們在向羅斯人宣戰,那么羅斯的討伐必將在明年到來。

  三日的等待時期,羅斯人勇士所要做的就是休息。一些年輕的勇士盯上了那些死了丈夫的灰松鼠部落的女人,完全失去依靠的女人,為了活命或是沒什么念想的被動接受,她們和羅斯人發生了關系。

  但這些幸存者皆已成為了留里克的奴仆,而且為了安撫沒有在戰爭后得到奴隸的部族戰士們,留里克放言,回歸羅斯堡后,所有的勇士都發放十個銀幣的特別獎勵,實際就是買斷自己人對奴隸的所有權。

  結果事態迅速發展成了,不少部族戰士和被征服的女人成為了露水夫妻。他們破壞了規定,但奧托和留里克都不想干涉什么。

  這兩年來,羅斯人一直在吸收外族女人,該政策已經引起了羅斯部族人口的發展新常態。大量實際上沒有婚姻的女人,留里克就是現在擔任首領,也會想辦法給她們介紹婚姻,而且本時空的女人需要依靠一個男人來生存。

  此乃本時空北歐的生活常態,女人們從沒有想到過去一夫多妻制是不合適。

  奧托與留里克的要求只有兩個:擁有女人的勇士,得不到獎金。發生了關系,就必須將關系永遠坐實。

  雖然缺乏儀式感,多達二十名羅斯勇士,立刻就擁有了一名被首領家族認可的科文人妻子。

  年輕的勇士們覺得自己賺大了,而且自己明明還有機會在未來迎娶更多的女人。

  一個完美的榜樣就在這里——留里克。

  既然未來的首領還只是一個小孩,在故鄉的時候就注定要擁有多達四名妻子,而今又收服了第五名。一介戰士自然是比不上首領的,那么抓住機會,這輩子怎么樣都得迎娶兩三個吧。

  如若沒有大量外族女人的加入,羅斯堡男多女少的狀況頗為嚴重。冥冥之中,就是過多的男青年數量迫使羅斯人集體性的走出去,去用羅斯人的劍征服羅斯人的新天地。解決廣大年輕年婚姻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強行迎娶外族女人。

  留里克非常高興的是,自己的族人們對妻子的族裔并無要求,在這一問題上他們表現的特別寬容。一場民族的融合正在發生,羅斯人的實力正在膨脹。

  終于,在約定的時間內,三名吃了大敗仗的首領駕著雪橇抵達了被征服了灰松鼠部落。

  八百名男丁出征,他們寄希望于這支大軍可以徹底殲滅入侵的瓦良格人,結果逃回者寥寥。

  可以說這一戰之后,此三個住在河流上游奧盧湖附近的部落,他們已經被慘敗打斷了脊梁骨。

  本來,這些部落的人口也就五六百人,傾盡自己實力的出征慘敗后,他們甚至連漁夫都快沒了。

  這是怎樣的概念?

  一場大戰,三個部落到現在,普遍的女人剩下三百人,所有年齡段的男人,僅僅只有五六十人,其中壯年的男丁屈指可數。三個部落都是類似的狀況,大戰之后他們的人口結構完全變了!

  所以當信使帶來羅斯征服者的最后通牒后,三個部落首領一商議,礙于現在凄絕的形式,他們決定投降。

  理論上,他們完全可以舉族逃亡去建造新的定居點。然而失去了絕大多數男丁的部落,又如何有動力建設新定居點?

  再說,如果現在拒絕羅斯人,未來被他們發現,結果就是死路一條。

  三個首領聽從信使的建議,他們帶上了一批貢品,寄希望于羅斯人收下禮物,能對自己的部落開恩。

  陰霾的日子終于轉化為降雪,天空飄著細小的雪花,新晉的積雪覆蓋了戰爭后被凍結的血跡,銀光素裹的大地掩蓋了所有戰爭的痕跡。

  第三天的中午時分,冰河之上突然出現了一些雪橇,他們的出現立刻引得了伐木當柴燒的羅斯人的注意。

  奧托匆匆領著一票勇士站在冰封河畔,注視著一支隊伍逼近自己。

  須臾,三個穿戴非常毛茸茸的男人,在一小撮明顯是孩子模樣的隨從陪同下,走近羅斯人浩蕩的隊伍。

  來者正是那三個素未謀面卻派兵參戰的敵手。

  奧托身披鎖子甲、一臉胡須、手握鋼劍的形象,給了三個首領極大的恐懼。再看看這些羅斯人吧,他們確實是瓦良格人,和傳說中的形象一模一樣!

  “跪下!”本是充當翻譯的耶夫洛,代表奧托勒令道。

  此三人連帶隨從紛紛跪趴余地,說明自己的來意。

  聽得翻譯,奧托再看看那些拉著一些皮革的馴鹿雪橇,不由感慨那三個部落很聰明。

  這一切留里克正是等著眼睛旁觀,在他的身邊則站著泰拉維斯和賽波拉娃兄妹。

  “那三人都是誰?三個首領?”留里克問。

  “是的主人。他們是巴坎(極寒)、泰爾霍(橡果)和奧赫多(大熊)。”

  一些有些奇怪的名字。

  留里克聳聳肩,問:“你都認識他們?”

  “只是聽我父親說過。我們和他們是朋友,所以……”

  “怎么樣?”留里克追問。

  “所以,他們才會出兵幫助我們打仗。主人,希望你不要怨恨他們。”

  “那就要看他們的作為,他們最好是忠誠的仆人,”留里克不再多言,他一甩脖子轉身就走:“你們兩個不要再在戶外逗留,跟我進入屋子。”

  如今,留里克自然而然的安排這一對兄妹做自己的跟班,由于兩人非常的配合,弄得留里克心生恍惚感,好似彼此早就認識。

  留里克首次聽到了那三個首領的名字,他不覺得這有什么意義的。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留里克完全知曉,所以他第一時間帶著跟班回到溫暖的半地穴房屋,也就是曾屬于泰拉維斯兄妹的家,也就是灰松鼠部落首領寒酸的宅邸。

  不一會,三個首領以及仆從,在手持劍盾的羅斯勇士的“護送”下,進入到預設的議事會場。

  坐在獸皮墊子上的奧托一副趾高氣昂姿態,房間內還站著二十多名身披鎖子甲的武士,更加彰顯了羅斯人的赫赫武德。

  如今,科文人所有的部落首領極度罕見的齊聚一堂,這一刻,縱使大家平日里有著諸多恩怨情仇,大家都成了羅斯人的奴隸。

  客套和虛與委蛇的話,奧托沒心思、沒理由和這些失敗的奴隸說。

  他直接以羅斯大首領的身份,擺明了自己的要求,耶夫洛則在一邊竭力的同聲翻譯。

  “你們這些科文人,現在都是我們羅斯人的奴隸!對于臣服者,將得到我們的庇護。對于叛徒,將被殺死。”

  “你們三個首領,居然派遣軍隊攻擊我們。你們有罪,看在你們認罪的態度很好,我可以給你們寬大。”

  “我們羅斯人是你們所有人的主人,但是我并不打算直接控制你們。灰松鼠部落將被帶走,身下的四個部落將繼續待在你們現有的土地。”

  “我認定鮭魚之主部落,為剩下所有部落首領。凱哈斯,代表我們統治你們。”

  “除卻灰松鼠部落,你們剩下的四個部落必須盡到仆人的義務。你們每個部落,每年必須給我們羅斯人進貢兩千張松鼠皮,如果做不到,就將遭遇我們的討伐。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力!你們必須給我們繳納貢品,松鼠皮少一張都不行。”

  “作為交換,如果外人攻擊你們任何一個部落,都是向我們羅斯人開戰。據說存在塔瓦斯提亞人,這群人如果攻擊你們,我們羅斯人會主動攻擊他們。”

  奧托如此說著,各個首領聽著真是如坐針氈。

  “你們還有什么想法嗎?”奧托故意問。

  場面詭異的冷靜了一陣子,終于有一名部落首領,弱弱的說:“偉大的……偉大的羅斯人。因為戰爭,我的部落幾乎死了所有的男人,你命令我們每年拿出兩千張松鼠皮的貢品。實在,有些困難。”

  奧托突然拔出寶劍,金屬的嗡嗡聲嚇了靜坐圍觀的留里克一跳,也幾乎嚇尿了五個首領。

  奧托的劍直指那名說話的首領,嚇得那人幾乎癱在地上。

  “你們有什么困難?難道是因為我們殺死了你們的男人?”

  趴在地上的首領結結巴巴說:“偉大……的羅斯人。我們……損失了太多的男人。我的隨從都是一些男孩,我的族人甚至缺乏漁夫。一年兩千張松鼠皮……”

  奧托當即呵斥:“住口!這就是你的理由?不如我們帶人斬殺你們所有人,這樣你們以后也不用再繳納貢品,因為你們都死了。”

  那個首領艱難的爬起來,他知道討價還價已經毫無意義。

  這一刻留里克能感覺到自己老爹的霸氣,雖說父親的要求明顯就是不講道理,但老爹做事都是奔著羅斯人獲得利益的立場。

  留里克覺得父親的決意過于苛刻,畢竟就是沒有戰爭,五個科文人部落合起來的人口,也就四千人規模罷了。經歷了一連串的戰爭,留里克估計到所有死掉的科文人,人口已經超過了一千人。剩下的人口里,一批人還要永久性離開此地。

  剩下的的科文人,按照奧托的要求,這些人無論老幼,每人每年都要進貢四張松鼠皮。

  留里克甚至覺得本地區有那么多松鼠可供科文人捕捉嗎?

  雖然覺得有些不合適,留里克什么話都沒說,畢竟羅斯人需要展現主人的權威,這些被征服的家伙們需要無條件的恭順。完成一個苛刻的納貢義務,即是長期對他們實力的放血,避免理論上的做大反攻,也是透過苛刻的任務,迫使他們展現忠心。

  奧托最后重申自己著急所有部落首領的唯一理由:“你們四個部落,每年必須在秋季之時,進貢給我們八千張松鼠皮、如若完不成,就會遭到我們的打擊。”

  沒有人敢質疑敢反駁,任何有實際意義的理由,在奧托這里都成了無意義。

  但奧托的要求還沒有完。

  這次,奧托針對的就是那三個派遣援兵增援,結果被羅斯大軍殺得近乎于全軍覆沒的部落。

  “我聽說你們三個部落養了一些馴鹿,可有此事?!啊,你們都不用是說,我知道你們肯定有。現在我命令你們納貢一百頭馴鹿,還有你們儲備的干草。我還要你們提供二十輛馴鹿雪橇。如若你們完不成這個,必將遭遇我們的討伐。”

  關于鹿的事情,其實都是梅察斯塔說的。事到如今,梅察斯塔已經顧不得和三個鄰近部落平日里相對和諧的關系,為了在新主子面前努力的給自己的族人們帶來跟高的保障,他拼命的抖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可謂把自己的朋友賣得很徹底。

  科文人的馴鹿,大部分就是從北方養鹿人手里搶到的。

  野生的馴鹿還需要手段馴養,與其抓野生的,那還不如搶掠他人馴鹿好的。搶掠與征服,這些概念科文人都清楚。只是他們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被大海西方的瓦良格人全部征服,更想不到的事,那些養鹿人早已投奔了瓦良格人。

  各科文部落了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

  等于說,當羅斯人宣布對所有科文人的征服后,芬蘭地區的北方,直到北冰洋的海邊,都成了羅斯人的地盤。

  奧托以羅斯人首領的身份,宣布自己是所有養鹿人、所有科文人的主人。

  而留里克,將繼承這一切。

  留里克不禁想著,奧托之于羅斯部族,分明就是一位英雄人物,是一位深沉的開拓者。反觀自己,也許是礙于這渺小的身軀,整個人還是太保守了。

  “不行。我必須比奧托還要強勢,我必須帶著羅斯人大軍,打下大大的疆土。整個芬蘭,整個拉普蘭,整個摩爾曼斯克,都是我的!都必須是我的!哦,以后還得有卡累利阿。”

  其實呢,留里克知道奧托做出這樣的宣稱后,拉普蘭地區,摩爾曼斯克地區,和奧盧河流域,因為這些地區有限的居民要么是人數稀少且裝備窳劣的戰五渣,要么就是仆人,羅斯人的宣稱有著非常現實的意義。

  那三名首領垂頭喪氣的離開了,他們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權力,只能帶著羅斯人的野蠻命令,駕馭著卸下所有禮物的馴鹿馬車奔向自己的部落,被迫湊齊羅斯需要的貢品,并在三天時間內趕回來。

  若是耽誤的期限,便是對羅斯人的背叛,奧托威脅自己的懲罰說到做到。

  三個首領不敢違抗,因為,他們已經徹底喪失了反抗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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