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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波娜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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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在部族里找到手藝不錯的裁縫真是太容易了!

  留里克也不亂跑,之前誰給他做的被褥,如今就找尋那些女人。

  有五個女裁縫承擔起做衣服的工作,她們每人奉命制作十套純粹的亞麻衣。

  所謂衣服,要有褲子、褲腰帶和上身的長袍子。甚至,還有內褲。

  內褲?它難道不奇怪嗎?不僅僅是它,這些女裁縫覺得留里克不給自己的新晉女仆人訂購長裙,非要讓她們穿著許多男性化的衣服。她們實在弄不清留里克的喜好,終歸是金主的要求,這位金主給的錢又多,那還廢話什么?

  留里克是故意多定做了一批服裝,根據他的要求,所有的著裝都是非常樸素的灰白色色調,唯有褲腰帶是黑色的。

  他倒是有一種惡趣味,例如自己的女仆清一色的換上黑白色調的混搭的裙子,下身穿著波力絲襪之類的特別服裝,身上穿著白色蕾絲圍裙,頭上再戴著繡球般的頭飾。

  好一個維多利亞式的女仆形象。就是這番形象的女孩出現在臟兮兮又略顯混亂的羅斯堡,就好似鳳凰掉進了鵪鶉窩,很不合適哦。

  所有的女仆都穿著款式一樣的衣服,再經過一番簡單的軍事訓練,她們就能穿著完全一樣的衣物,根據主人的命令,成為主人的助手亦是儀仗隊,哪怕她們皆是素顏,也絕對是亮麗的風景線。

  其實,仆人的衣服并沒有嚴格區分男女,留里克實際更希望自己的女仆男仆的衣著都是簡約與實用化。這個時代,女孩們當然要穿著裙子,留里克希望自己的女仆們在裙子的基礎上再穿上褲子。多此一舉嗎?留里克自己并不這么覺得。因為她們注定了要參與到勞動,并未自己的財富增值貢獻巨大的力量。本質上,她們需要取悅自己的主人。

  這位主人不一般!留里克不希望她們濃妝艷抹。留里克希望的,是長大后的她們能穿上緊致衣物,能更好的投入到勞動生產中。但她們也會因此把女性的身材清晰的表現出來,怕是自己的一群保守的族人們,會覺得他們的首領留里克是個怪人。

  訂購下的服裝,那些女人聲稱只要三天時間就能全部做出來。

  所有的麻布將是留里克提供,工作就從第二天買到上好麻布后開始。留里克仍是許諾她們僅僅一枚銀幣的加工費,就取得了裁縫們熱烈歡迎。一枚銀幣已經很多了!思維敏捷的裁縫更是察覺到,裁減麻布的邊角料,自己可以收集起來。這樣交了差事,自己還能用邊角料縫合成一雙手套之類的。

  統一的仆人著裝很快就有,所有的衣物亦是男女皆可用,或者說它的結構本就是為了實用化顯得頗為中性。

  在得到衣服之前,仆人們還需忍耐個兩天。

  不過,留里克覺得自己唯一的男仆卡姆涅,把女仆們送回住處后,自己把卡姆涅親自帶到鐵匠克拉瓦森那里。

  恐怕那個資深鐵匠,會立刻揪著卡姆涅洗干凈身子,之后扔給他一件衣服。

  畢竟,作為一介鐵匠學徒,那身來自諾夫哥羅德的破衣爛衫,可以扔到火爐里當燃料了。

  那么,克拉瓦森就真的那么樂意收下卡姆涅做學徒?

  他必須樂意,他沒有選擇!

  留里克先是回家一趟,結果發現父親并沒有回來。

  “難道他還在祭司長屋里,幫我把醉酒的女祭司都批判一番?”

  留里克的揣測完全正確。

  奧托帶著人去興師問罪,當場抓獲了所有的醉酒女祭祀。他根本不用費心思,這群醉酒的女人橫七豎八的瞎躺著,抓獲她們與“撿尸”基本無異。

  哪怕是自稱很快就能擔任真正大祭司的波娜,而今也如同爛泥,渾身散發著強烈是酒氣。

  直到奧托的大耳瓜子扇過來,波娜的腦袋才有所清醒。她面對著大首領憤怒的臉,僅存的意識突然想到自己居然誤了大事!

  當然,奧托急匆匆而來,不單單是教訓女祭司們。

  哈羅左森為了取悅大首領,代表所有參與遠征行動的族人,可是為其準備了一個“大禮包”,一批銀子就存放在安全的祭司長屋里。

  曾經的祭司們是不會酗酒的,可她們真是變得醉醺醺的。

  罪魁禍首就是那些陶甕里的美酒!

  奧托當場繳獲兩個還緊緊塞著木塞的沉甸甸陶甕。他扒開木塞,頓時酒香四溢!甚至這香氣完全不同于他所了解的麥酒,香氣真的太猛烈了。

  奧托試著喝了一口。

  “啊!好酒!”

  奧托的贊譽立刻引得哈羅左森與阿里克的效仿,緊接著,其他隨從一擁而上,愣是幫助女祭司們把美酒喝得個干干凈凈。

  精釀的麥酒被大首領喝了,波娜心情不爽,她暈乎著腦袋,雙手捂住自己被大首領的耳光扇腫的臉,艱難的招呼起其他祭司們。

  最終,奧托在大祭司的房間,找到了還在靜養的維利亞。

  看到奧托突然出現,維利亞激動的干脆哭了出來。

  因為,在她心里,如果自己有兒子,就該如奧托這般。

  “你終于回來了!”她帶著沙啞的嗓音,從毛皮被中爬出來。

  維利亞,今天的她真就是一副老母親的形象,眼含淚水,撲向奧托的懷中,就如同撲向自己遠行許久突然歸來的中年兒子的懷中。

  “哦,大祭司,難道有什么可惡的人,讓你受委屈了?還有那些祭司們,她們都怎么了?”

  腦袋枕在奧托胸口的維利亞,毫不避諱自己的恨。

  “波娜,她……”

  “她怎么了?”奧托緊張的問。“是她惹怒了你?”

  “就是她!她覺得可以取代我了,她有除掉我的打算。我真是看走了眼,怎就選擇她作為下一任女祭司?我還沒死呢!波娜已經自稱是大祭司了!”

  維利亞的話立刻引得年輕氣盛的阿里克的強烈共鳴。

  “大首領,大祭司的話千真萬確。我們大家都不喜歡那個波娜,就是你剛剛扇巴掌的女人。”

  奧托猛然看向侄子:“你快繼續說說!”

  “遵命。”

  阿里克為了彰顯自己的憤怒,當然要把事情說的嚴重一些。現在,哈羅左森也順著阿里克的意思,兩人明知道奧托已經憤怒了,他們仍在火上澆油。

  就是這個油澆得,維利亞是非常高興的。

  奧托氣的咬牙切齒!

  人心都是肉長的,維利亞對自己的親密態度奧托完全明白,還有她對于自己唯一兒子留里克的照顧與教導,奧托充滿了感激。

  他能不感激嗎?

  留里克高貴的身份,正是維利亞竭力宣傳的。

  在奧托看來,任何人都不能威脅維利亞的地位,更不許有人敢怠慢她。現在的情況是,波娜想“幫助維利亞去世好取而代之”。

  奧托手握劍柄,咬牙切齒道;“那個波娜,她應該去死!”

  “那就,殺了她!”維利亞亦是惡狠狠的小聲回應。

  對此,奧托已經心領神會。

  他抬起頭,看向哈羅左森和阿里克,左手放在自己的脖子處,做出了可怕的手勢。“以后,再沒有那個女人。”

  此刻,阿里克和哈羅左森卻有些擔心。

  “大首領,真的?在祭司長屋里?”阿里克擔憂道。

  哈羅左森繼續:“就是真的動手,也得把那個女人騙到戶外做掉,這里是神圣的。不該……不該被惡人的血玷污。”

  “也好。阿里克!”奧托以犀利的眼神瞪著大侄子,“那個混蛋必將對你弟弟不利。你!去做把!圣域里不需要褻瀆者。”

  可是,阿里克仍舊有些猶豫。

  維利亞緩緩坐正身子,她靜靜思考一下,干脆狠了狠心,看著阿里克的眼睛,沙啞的命令:“阿里克,聽從大首領的命令。你放心,我已經選擇了全新的大首領。”

  “遵命!”阿里克站起身,一甩脖子就帶著兩個年輕的伙計離開了這房間。

  波娜現在仍捂著腫脹的臉坐在長屋的大廳里,一同發呆的還有許多女祭司。

  她們迷糊的腦袋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她們是在靜坐醒酒,亦是在反思自己錯過了大事。

  阿里克和兩個壯漢突然出現,緊接著哈羅左森也出現了。

  他們沒有任何的廢話,駕著波娜就往戶外拽。終究,他們不希望神圣的祭司長屋染血。

  波娜還不知發生了什么,她暈著腦袋哼哼唧唧,就被拉扯到了隱秘的所在。

  在長屋旁的鹿圈邊,阿里克飲血無數的鋼劍,沒有任何猶豫,干凈利落地當場刺中迷迷糊糊的波娜。

  波娜在醉酒中稀里糊涂的死了,她為之渴望的一切,也在迷迷糊糊中蕩然無存。

  波娜并沒有感覺強烈的痛苦,她只是覺得自己突然無法呼吸,然后一口血吐了出來,粘了一些于阿里克衣服上。

  她被奧立克慢慢放倒,之后三人又接連刺了幾劍。

  醉酒時被處決,她從未想過自己竟是這樣終結了一生。

  波娜素袍染血,雙眼永遠的閉上了,唯有身軀還在時不時的抽搐。

  死亡來得非常突然!

  “阿里克,我們這樣做真的合適?我居然處決了一名祭司。”一名經歷過戰陣砍殺過敵人的壯漢,不禁為自己的舉動深感后怕。

  “對啊,我真的擔心神的報復。”另一人說道。

  阿里克鐵青著臉,對著死亡的波娜又啐了一口。

  “呸,你們兩個太天真了。大祭司和大首領都賜予她死亡。你們不要忘了,分錢的時候這個女人的狂妄自大。現在,你們兩個就地挖坑,一切都過去了。”

  兩個壯漢迅速挖出一個淺坑,波娜直接就是草草掩埋。

  阿里克的衣服染上了一點血跡,而他拎著滴血的劍,作為強有力的證據回到長屋。

  那些目睹波娜被帶走的女祭司們,見得一個年輕人拎著帶血的劍歸來,一種糟糕的預感瞬間浮現。

  “大祭司,我們把事做完了。”阿里克遞上殷紅的劍,證明此言非虛。

  看著血跡,維利亞突然有種恍惚感。

  她默默嘟囔:“波娜,如果你只是單純的做一名普通祭司,也不會這樣。”

  祭司與首領聯盟關系的穩固,正是羅斯部族能長久穩定的關鍵。尤其是過去的十多年,部族內部真是前所未有的穩定與安全。

  哪怕時代會變,這份聯盟也必須長存。

  波娜的罪過就在于此,她覺得自己只要擔任大祭司,就能肆無忌憚的發號施令了?也許注定會這樣。

  但奧托的憤怒在于,那個女人看來已經陷入到持續的享樂中去,這樣的祭司留著何用?

  奧托的確覺得自己的舉動有點倉促,殊不知維利亞早已動了殺心。

  人既然已經被做掉了,奧托不得不問到關鍵問題:“大祭司,你覺得誰,才是真正的你的繼任者?”

  “露米婭。”

  “什么?”奧托有點恍惚。

  維利亞急忙嚴肅的說:“留里克的仆人,露米婭,她是繼任者。”

  “她?”奧托大吃一驚,“可她是養鹿人啊。”

  “難道你覺得不妥?難道一個醉鬼做大祭司就妥當了?記住,是奧丁饒恕了那個女孩的命,一切都是命運。”

  奧托想想,也確實是這么一回事。此事沒有誰比奧托更了解,所有抓獲的俘虜,怎就一個露米婭神奇般的幸存呢?

  “她,真的合適嗎?”奧托依然謹慎的問,“也許那個女孩確實不一般。我還是擔心族人們……”

  “擔心族人反對她?哦,算啦吧。”維利亞意味深長地搖搖頭,“你根本不知道這近三個月的時間,你的兒子都做了什么。真是神的恩惠,留里克已經在籠絡族人們。他,將是比你優秀百倍的首領。”

  聽得這些,奧托心中暗爽。

  維利亞繼續以沙啞的聲音說:“如果只是做祭祀儀式,任何一名祭司了解流程,就可以直接去做了。大祭司不是一般的祭司,大祭司要是一名高貴的人,一名虔誠的人,一名不會被輕易污染了精神的人。我已經教導露米婭很多時日,我相信,這一次我沒有看走眼。”

  “這……”奧托仍然非常糾結,想不到被自己輕視、唯有留里克特別重視的那個俘虜,在維利亞這里有著極高評價,恍若偌大的羅斯部族,居然找不到第二個來自本族的大祭司的稱職人選。

  波娜已經被做掉了,成為了既定的事實。

  維利亞突然問道:“奧托,你是否覺得,我其實也是一個心狠的女人?”

  “你?你怎么回事狠心的人?你是仁慈、偉大、公正的。”奧托說了一堆贊美之詞,他的話發自肺腑毫無奉承。

  “是我許可你除掉波娜。好吧,我確實心狠,我已經時日無多。我祈禱奧丁再賜予我幾年的生命,這樣留里克能長得更大一些,露米婭也是如此。”

  “那么,瓦爾哈拉回應你了嗎?”奧托干脆雙膝跪地,握住維利亞枯枝般的手:“你必將成為新的女武神。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繼續長壽,繼續守護我們。也許我應該帶著留里克親自去祭壇祈禱,祈求瓦爾哈拉。”

  維利亞笑了笑:“他們沒有明確的回應,我的身體倒是恢復了很多。也許,這就是神的回答,我應該還能繼續茍延殘喘活上幾年。部族就是我的一切,你知道的,奧托。你們所有人,都像是我的孩子,我的親人。我不許可任何人威脅部族的穩定,祭司們不該有貪婪者。但愿,死了的波娜能警醒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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