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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尚不及我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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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紫色的靈光宛如怒濤一般奔涌,貫穿了時空,它以那在九玄界爆炸的鱗片為基迸發,然后沒入了正在臨時建設的營帳中療傷的柏云天靈魂中。

  這一過程,雖然看似浩大,但實際上只發生在一瞬,無論是誰,哪怕是被作為目標的柏云天都毫無感覺。

  唯一稱得上是反應的,只是他體內的燭晝之血開始有些發燙而已。

  是共鳴?亦或是支流之血遇到了源頭之血的感應?

  其實都不是。

  神獸之間的血脈壓制,說白了,本質上只是單純上的食物鏈上的碾壓,哪一方敗多勝少,自然就會對勝多敗少的一方感到恐懼和被壓制。

  除此之外,如若還想要有什么壓制,那么就必須要專門去設計血脈才行。

  但蘇晝在演化自己的燭晝之身時,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所以,燭晝的血脈,是完全獨立,沒有任何后門和隱患的——而蘇晝能把自己的靈力投射過來,且讓柏云天毫無察覺,并不是因為燭晝之間的感應,也不是因為血脈的壓制。

  而僅僅是因為他足夠強。

  因為足夠強,所以能憑借一絲微末的鱗片碎屑,便傳導力量,直入柏云天的靈魂深處。

  且,敢于不做絲毫掩飾。

  “是誰?!侵我魂魄?!”

  即便是在重創后的半睡半醒間,感應到有一股來自遙遠彼端的莫名大力對著自己的靈魂傳導而來,并且毫無任何遮掩的開始‘敲門’,那就算是死人也要驚醒,更何況柏云天還沒死?

  一時間,雖然他現實中躺在床上的軀體還未移動,但是靈魂空間中,一抹青紅色的靈光閃耀,凝聚成了這位九玄云王的形象。

  在靈魂空間中,柏云天的形象支撐天地,就像是開辟世界的巨人那般巍峨龐大,云層纏繞在他的雙腿,罡風在其腰間環繞,三日是他的頭冠,六月是他鎧甲上的披掛珠寶。

  “出來!”龐然的巨人對著黑暗的虛無怒吼,同時戒備地雙手結了一個‘清心印’,用來抵擋可能的靈魂道法攻擊。

  人還活著的時候,在自己的肉體主場,如若沒有遇到大境界的壓制,是基本不可能輸掉靈魂間的對抗的。

  而依照柏云天統領巔峰的實力,即便是尋常地仙也極難在這方面硬碰硬地將其壓制。

  但是他面對的是一位天仙。

  “我一直都在。”

  隨著柏云天的怒喝,一個難以形容,似乎無聲無息,卻又宏大無邊的轟鳴聲忽然響起。

  而隨著這轟鳴聲的響起,柏云天靈魂化作的巨人突然感覺自己身體一沉——但那不過是急速上升產生的錯覺罷了,驚愕無比的云王抬起頭看向上方,但卻只能看見一只碩大無朋,比他整個巨人之軀,乃至于靈魂空間都要龐大不知道多少倍的龍瞳。

  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但是此刻卻又有青紫色的靈光亮起,登時,整個靈魂空間的四周都被照的一片透亮,躍動的光華彌漫了四周,深邃玄奧的嗡鳴聲開始從四面八方響起,就像是一首無名的贊歌。

  “這,這是……”

  柏云天此刻咽了口口水,他此刻終于察覺自己的整個靈魂空間,亦或是說,自己靈魂所衍生出的一片‘思維領域’,都被一個龐大無比的意志握在了掌中,這一只巨掌輕柔無比,在握住他靈魂的時候居然沒有讓他有任何察覺。

  剛才他感應到的急速上升感,就是這個龐大無比的意志巨人正在抬掌,將他舉起而已。

  哪怕是用膝蓋想都能知道,能辦到這種事情的人只要想,就能隨時將他的靈魂連帶所有反抗都徹底捏碎——而在此之前,他只需要一個念頭,便可以將自己的靈魂內外都扒的一干二凈,將他所有的記憶都全部讀取,然后就像是扔掉破抹布那樣,將他破破爛爛的靈魂丟進垃圾桶。

  不過,蘇晝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也不會搞什么神神道道的欺詐把戲。

  他甚至懶得隱瞞自己的身份。

  “我是你們將要入侵的‘仙天界域’的最強者,蘇晝。”

  “如你所見,我是一位天仙,同時也是燭晝。”

  “你同樣有著燭晝的血脈,還是先驅的眷屬,應該很能理解我的力量——這很好,意味著我可以少說許多廢話。”

  比雷鳴更加浩大,就像是天地鳴動的聲音響起,蘇晝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實力和身份,然后說出自己的要求:“我這次過來,不是為了殺你,也不是為了對你九玄界作什么——我甚至不會窺探你的記憶,也不會威脅你。”

  “我現在就光明正大的問你,如今的九玄界究竟是怎樣的情況?又為何打算入侵我仙天?”

  “回答的詳細果斷,報酬就越多越好。你若拒絕,我找其他人便是。”

  蘇晝覺得,自己這么一番話下來,無論拒絕還是答應,速度應該很快才對。

  但誰知道,柏云天并非常人。

  在感應到蘇晝的厲害和血脈后,最開始怒氣騰騰,然后心懷驚懼的柏云天,此刻在瞬間就兩眼放光。

  “你,你是……”

  他激動地凝視著蘇晝的龍瞳,單單憑借這點,這位九玄云王便可以分辨出蘇晝言語的真假,并且知曉他的身份:“你就是原初燭晝!”

  “居然直接給我碰到了,我的天啊!天仙級的存在,這放在‘西行伏魔戰記’,亦或是‘諸神黃昏’世界中都算是高端戰力了!頭一次見到,居然真的能讓我親自接觸天仙……”

  “好家伙……”

  看見激動的難以自己的柏云天,蘇晝登時大感頭疼:“我倒是忘記了,先驅的眷屬大多都不是些正常人,倘若先驅平時自己也是這個德行……”

  “也罷,我也不是很正常,也沒什么資格說別人。”

  隨口抱怨了幾句。

  因為先驅自己已經重回偉大封印,且因為是自愿,基本永遠不可能再解封,所以蘇晝倘若想要了解祂的正確,只能通過先驅者空間的探索者進行推斷。

  但這個推斷的結果……頗為慘不忍睹。

  諸天探索者這種東西,懂得都懂,假如先驅在探索之余同樣也是這個德行,那真的被封印的不冤枉。

  “咳咳,對不起,尊上,我剛才太過激動,有些失態。”

  雖然說柏云天確實有點不太正常,但卻還能理解現在是什么情況。

  一位仙天界域的天仙強者親自前來,對自己出手詢問情報,而他作為九玄界二十四王之一的云王,此時此刻,他就應該直接……

  直接宣誓效忠才對啊!

  所以,在冷靜下來后,他便立刻恭敬地低頭,對蘇晝行禮,而他也是個爽快果斷的性格,在此之后居然也沒什么廢話,便直接了當地開始回答蘇晝的問題:“至于九玄界的情況如何……說實話,當真是一片慘不忍睹。”

  “如若不是整個世界中沒有半個好瓶,誰也不會輕易去找隔壁身強力壯的鄰居,冒著瓶子碎裂,家宅破損的風險去打仗啊!”

  柏云天畢竟是王,且常年管理著一整個九玄界領地,他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加清楚如今九玄界的情況,也很明白,為何九玄帝君明明并非是好戰之人,卻幾乎從未妨礙過半次主戰派對戰爭的提議。

  蘇晝和柏云天,一個敢來,一個敢應,一個敢問,一個也敢答,沒過多長時間,蘇晝便對如今九玄界的情況大致了解。

  “原來如此,九玄界這情況糟糕透頂啊。”

  “資源匱乏,且民心大勢也無法抑制修者的出現——九玄帝君空有地仙之力,但卻束手無策,因為祂乃是王上陛下,不是孤家寡人,既然祂想要統治自己的國度,帶領文明前進,就不可能直接了當的動手去殺,去武力制止。”

  “不然的話,就算是九玄文明保了下來,整個社會的動能性也就消失了,所有人做任何事都只會遵從玄帝的命令和思想,因為誰都知道,玄帝是一個會用自己的想法,強迫整個文明轉向的家伙。”

  超凡者交流的速度極快,尤其是一方幾乎是傾囊相授,沒有半點隱瞞謊言的情況。

  此刻的蘇晝,對九玄界的了解估計可以被稱之為地球第一,他皺眉沉思著如今九玄界的情況,喃喃自語:“那樣的話,整個九玄文明,就會成為由玄帝一個人拉動的馬車……地仙的確拉得動,倘若未來祂進階天仙,拉的就更加暢快……可是那樣的文明,本質上無非就是強者的附庸,沒有意義的一言堂罷了。”

  想到此處,蘇晝微微搖頭,他嘆氣道:“客觀條件不允許,人心也不支持,這個帝君,不好當。”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問題顯然不是把九玄人打敗了就能解決的——那只是一時,不解決根本的‘世界’的問題,就毫無意義。”

  如此想到,此刻微微低頭的柏云天,忽然聽見了一聲輕笑:“有意思,以一個世界作為對手,倒也的確比應付九玄人來的有趣。”

  “九玄界嗎?倒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即便是輕笑泛起的波瀾,也足以令柏云天的靈魂動蕩,可即便如此,這位先驅者空間的探索者仍然一臉好奇。

  另一個世界的天仙,一位有著原初之名的燭晝。

  一個一眼就窺破他先驅探索者身份,神秘莫測的家伙,一個似乎不在乎整個九玄文明合力的強者。

  這樣未知又神秘的存在……當真吸引他這樣的人!

  九玄人自誕生之后,就只能困頓于那一個個位于地火熔海中的移動地底要塞都市。

  都市雖大,但卻是封閉的空間,即便這樣的龐大都市足足有三十三個,但是歸根結底,都不過是前人已知的世界罷了。

  數千年間,九玄人就是這樣,在一切都已知,毫無新鮮感的世界苦苦掙扎,直至如今。

  所以,才會有像是柏云天這樣,在第一時間便蒙受先驅感召,成為探索者的存在。

  蘇晝了解這一點。

  所以,這位九玄云王,便看見,那雙巨大無比的龍瞳再一次對著自己垂落。

  然后,神念降下。

  “柏云天……不錯,你回答的很完善,很詳細,并且非常誠懇。”

  “我會履行我的諾言,給予你報酬——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幾個有關于先驅者空間的問題,想要詢問一下你。”

  “咳咳……”

  現實世界,九玄界。

  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中,柏云天從自己的營帳中蘇醒了過來,而一旁的親衛連忙湊上去,遞上了一瓶療傷丹藥。

  柏云天在九玄二十四王中,算是非常開明仁慈的那一類了,他從不剝削民脂民膏,反倒會經常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大批資源,雇傭民眾去維護整個云王領的法陣——這本質上就是白送,因為那些工作本質上是為整個與云王領做貢獻,而并非僅僅是柏云天一人。

  所以論忠誠而言,云王領的親衛恐怕僅次于玄帝的四大天衛。

  柏云天接過丹藥,看了看后便一口服下——雖然深受重傷,但是他卻雙目明亮,精神奕奕。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還有一絲余音回蕩。

  “報酬,想要知道我的形態?你這人倒是古怪,不過倒是抓準了燭晝之身的奧妙……”

  “記住了,新生的燭晝,每一個燭晝,都要修行出自己獨一無二的形態,我的形態可以告訴你,但是學我者生,像我者死,即便是在先驅者空間中,也務必不要忘記。”

  “我的存在,隨意你告訴其他人,但是倘若讓我知道,你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做出危害人間——不僅僅是仙天,包括九玄界——的事情,那就等著神魂俱滅吧,我容不得持有燭晝之血者犯下這等惡事。”

  “哈哈哈哈!賺大了,賺大了!”僅僅是回憶,柏云天便不禁大笑一聲,即便這大笑牽動內傷,令他肺腑劇痛也不減豪邁:“這原初燭晝,果然是溫和良善,持正守則的天仙正神!乃是有德之仙神,我云天何德何能,能與祂交流!”

  “不愧是我選擇的血脈,果然,每個世界的燭晝,都很有趣啊!和這種強者簽訂契約,在諸天冒險,當真是樂事一件!”

  聞言,周圍的云天衛不禁面面相覷。

  他們顯然都聽不懂自己的王上究竟在說些什么東西。

  契約?他和誰簽訂契約了,居然還如此高興?

  不過畢竟是王上,他經常說些沒人能懂的話,也經常帶回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來源的物資,他們作為親衛,自然是不會思考這些東西的,所以便繼續自己的工作,為柏云天的療傷做準備。

  不過,就在此時。

  已經徹底放棄追捕探索隊打算的柏云天,忽然感應到了,有一絲森然的神念,正從天空之上,于飛馳的過程中,朝著自己傳來。

  “云王,居然被一群最高實力不過人仙中階的仙天來客打成重傷,你可真是丟人啊。”

  “鴻王……”

  一瞬便分辨出來者究竟是誰,柏云天微微皺眉。

  他能感應到,來者正是與云王領毗鄰,距離地表最近的幾個王領之一,鴻王領的封王。

  因為鴻王對待子民一向苛刻,而云王一向寬厚,所以最近經常有鴻王領流民偷渡去云王領,這種勞動力的流失是每個封王最忌諱的事情,而云王也從不在這件事上給鴻王面子,故而兩者關系極差。

  對方既然都出現在這里,那目的自然不可能有其他,自然也是追逐仙天探索隊而來。

  甚至,根據靈識判斷,還遠不止如此!

  “這家伙,把整個親衛隊全都帶上了嗎?”察覺到遠方那仿佛遮蔽了半個天空的浩蕩靈光,柏云天的表情不禁嚴肅了起來:“這打上一場小型戰役都足夠了,這家伙,當真是殺蟻用屠龍刀啊……”

  “柏云天,我知道你實力不弱,受傷肯定是被那群仙天來客的底牌重創,不過卻正好,他們沒了底牌,不過就是一群魚肉而已。”

  此時,天生飛馳而去的神念仍在釋放著森冷的傳訊,鴻王的語氣帶著一絲狠辣:“云王,你就在這里看著本王是怎么把那群仙天來客帶回去的吧!”

  雖然鴻王語氣囂張無比,故意要激怒如今重傷的云王。

  但是柏云天卻只是露出了一個微妙無比的笑容。

  “有著一位天仙級燭晝護身鱗片的探索隊……鴻王啊,雖然你我不睦已有數十年。”

  “但就算如此,我也希望……希望你人沒事,能完完整整地回來啊!哈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

  地球,正國,青州。

  九玄界時空門周邊,新近竣工的時空門要塞旁。

  作為如今蘇晝之下,整個新世界探索部最高負責人的湯緣,此刻剛剛驅車趕到此處,準備接應九玄界探索隊的歸來。

  而與他一同到來的,是整整齊齊,八個大隊的‘白帝衛’與‘赤帝衛’。

  正國的全外骨骼裝甲武裝部隊,‘五帝衛’,乃是以五方五帝為名的部隊,是全員超凡者,并配備官方最高等級靈器的最高精銳部隊。

  其中,甚至還有一部分衛士有著在外太空與克洛人戰斗的經驗。

  一般來說,黑帝衛負責特殊事宜,青帝衛負責維修后勤,黃帝衛負責工事建設,白帝衛負責正面交戰,赤帝衛負責重火力。

  六個大隊的白帝衛和兩個大隊的赤帝衛,就相當于超過一千輛最先進的超凡化武裝坦克,以及超過四百臺復合重火力攻擊炮臺,且移動速度無比迅捷,防御更是重型轟炸機覆蓋式轟炸都難以摧毀。

  簡單來說,可以當做接近兩千臺人形高達。

  在過去的世界,這樣的武力足以輕松覆滅小國……呃,一般戰略縱深不大的大國也能滅了。

  “好,看來部隊都到齊了……”

  看著這一幕,湯緣微微點頭,不禁輕聲自語。

  他來到此處,除卻負責代表新世界探索部進行接應外,還負責將‘厄木’與‘祈靈’分發給駐守部隊,作為蘇晝的下屬,這是只有他才最合適干的事情。

  如今情況緊急,再加上所有人都已經通過偃圣的通知知曉了這件事,故而湯緣也沒有廢話,而是直接以自己的靈化神通,依次將那些經過蘇晝檢測,相對較為溫和聽話的厄木和祈靈分發給了諸位正在外骨骼裝甲中的衛士。

  不過,就在分發的過程中,他卻看見,在白帝衛的隊列中,居然有人打開了駕駛艙,大步從中走出。

  “這位士官,你這是……啊這。”

  一開始,湯緣本打算斥責一下對方,居然在列陣的時候擅自出來,這根本就是視軍規為無物。

  但是當他看見從中走出來的人究竟是誰后,頓時便言語卡殼,呆在原地:“鎮國使……劉理老先生?”

  “您怎么來了!?而且……居然……”

  “居然還帶著落日弓?!”

  來者正是正國鎮國神兵‘落日弓’的執掌者,鎮國使,瑞安劉家家祖。

  正國武神劉理。

他此時手持一張已  這位老者如今已經八十多歲,他昔日最輝煌的時間乃是在第一次能源戰爭前后,在那段難以敘說的時光中,他成為了正國超凡界內人盡皆知的武神,得以執掌鎮國神兵落日弓。

  神弓已經搭上弓弦,老人帶著這張乍一看上去除卻有些兇煞之意外平平無奇的黑色大弓,施施然地從外骨骼裝甲中走出,那一身結實無比的肌肉讓人完全忽視了劉理頭頂還未回轉黑色的白發,讓人覺得他仿佛一直都在壯年。

  “啊,湯緣小子。”

  看見湯緣后,劉理原本平靜的表情便微微翹起,他看向這位大半年來一直都在為蘇晝的工作忙上忙下的年輕人,帶著笑意道:“是啊,我肯定要來——鎮國使這個名頭,既然是對外戰爭,那肯定是要我打頭陣。”

  “而且。”

  如此說道,這位肌肉無比發達的老者便從外骨骼裝甲上跳下,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時空門。

  凝視著那個方向,劉理平靜地說道:“現在,正是展現力量的時候。”

  一時間,湯緣還沒有從劉理突然現身這一突發性事件中恢復過來——一位和圣席相當,隱約還更加重要的鎮國使突然出現,的確有些出乎預料。

  可是很快,他便感應到了不遠處的時空門出現異動。

  伴隨著極其強烈的時空波動,在一陣陣星辰一般閃動的靈光光圈中,一位位看上去頗為狼狽,衣物不整的探索隊成員就這樣從時空門彼端歸來。

  最開始,這些人在看見正在時空門前列陣的五帝衛時,還露出了驚訝之色,但是很快,他們就都面露狂喜。

  “好啊,好啊!”

  “官方果然有準備!”

  “我就說官方聽見我們回饋的信息后會有援軍的!”

  眾人欣喜無比,然后被一位位早已準備好的救助人員圍上,進行緊急處理。

  此刻,仍有人不斷地從時空門彼端歸來,而一直都在關注的湯緣便看見了一臉疲憊,嘴角溢血,但仍然面色鎮定,冷淡,仿佛胸有成竹的黎夜雨,正在其他人的攙扶下歸來。

  “夜雨小姐,情況怎么樣?”

  感應到神念傳訊的黎夜雨一開始微微一愣,因為她的心中正在叫苦不堪,正在用放空心靈的方法壓制痛苦。

  但是聽見自家帶隊教授秘書湯緣那熟悉的聲音后,她便立刻反應了過來,然后沉聲道:“湯秘書,情況不怎么好!”

  “我們的背后有追兵,而且數量很多——據說,是一整個九玄王領的精銳都傾巢而出了!”

  湯緣本來還想要繼續說些什么,但是劉理卻向前邁步,大步走出。

  “小姑娘,九玄界的那些人,是人類,還是異族?”

  老人的聲音沉穩有力,就像是經歷過千萬次海浪拍打的礁石那般萬劫不磨。

  “這……雖然大部分九玄人身體都有些奇異之處,但那都是昔日仙神的特征,我認為應該還算是人類……”

  聽見此話,黎夜雨眨了眨眼,頗有些費力地回應道——雖然不知道對方問這個問題有什么用處,但想必自有其道理。

  “原來如此。”

  聞言,劉理便微微點頭。

  隨后,他便將手中的落日弓隨手放在了自己外骨骼裝甲的旁邊,空手朝著時空門的方向走去:“好了,我看見三十二人都來齊了,你們就隨著赤地衛后退吧。”

  “等等,劉理老先生……”

  見到這一幕,湯緣不禁訝然,他伸出手,指向被放下的落日弓:“這神兵……”

  “沒必要。”

  而年輕人得到的,是直截了當的回答:“又不是并非同源同種的異族。”

  “九玄人……還配不上我動用落日弓這等神兵。”

  “劉老先生,那些九玄人很強的!”

  此刻,即便是仍在維持自己高冷人設的黎夜雨也不禁側目,開口勸道:“就在剛才,我就遇到了兩位統領階巔峰,距離地仙恐怕也不差多遠的九玄封王!”

  “他們各有神異,即便是動用了蘇教授給予我的保命之物,也不過是重創了一位,并沒有真的殺死對方!”

  “而在他們的親衛隊中,統領階并不在少數!”

  如此說道,黎夜雨此刻也顧不得禮儀:“劉老先生,你也不過是統領人仙巔峰,即便有五帝衛相助,也絕不能托大啊!”

  “多謝提醒……不過。”

  轉過頭,對著有些激動的黎夜雨微微一笑,老者的表情依然平靜。

  他回過頭,再次看向彼端的時空門,強橫無比的武道意志橫掃而過,令他可以跨越界域,感知到彼端遠方的來客。

  緊接著,微微點頭。

  ——的確,都是些很強的對手。

  時空界域彼端,來自九玄文明的浩蕩戰意根本無法遮掩,而劉理感應著其中的強者,然后不禁發出贊嘆。

  “前鋒很強。”

  “中軍很強。”

  “首領更強!”

  “這是一支百戰強軍,意志堅定,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敢沖鋒!”

  毫無任何猶豫地夸贊即將到來的敵人,這位老者露出了贊嘆的表情:“而為首帶隊之人更是統領巔峰,距離地仙只差領悟登仙四道,一朝悟道,便可登仙而去!”

  “但是。”

  可很快,之前還在真誠夸贊的劉理,登時話鋒一轉。

  他抬起右拳,平靜地說道,仿佛是在敘說真理。

  “尚不及我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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