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緊趕慢趕總算是昨晚回到家了，三叔身子可養好了？”
葉子皓笑著走過來，便朝老太太和葉吳氏作了個揖，再看向老太太。
“恭喜奶奶，三叔要去東華州做官了，此去必是前程似錦，奶奶也能享享清福了。”
“當了狀元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了。”
葉老太太表情別扭地看了葉子皓一眼，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呵呵，奶奶說的是，我如今都二十二了，是大人了，當然不一樣了。”
葉子皓卻意有所指地回了一句。
孫子都這么大了，翅膀也硬了，不是你想罵就罵的了。
“雪兒，扶娘去廳上坐，也與親戚們打打招呼。”這時，葉重華便說道。
葉吳氏連忙扶了沉下臉色的老太太去廳上。
葉重華才瞪了葉子皓一眼。
“今天周家宴客，你就別跟你奶奶計較了啊，她都這把年紀了，馬上要隨我去那么遠，若她能在家過得，她又何必這么辛苦遠離家鄉呢。”
一翻話說得葉子皓心里都不禁一酸，抿了抿唇，便不再說什么。
“瑞兒，叫三堂哥。”葉重華便叫小兒喊人。
“三、哥……”
一歲的孩子雖然會喊人，但吐字不清，也不多，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葉子皓，便有些害羞地喊了。
看著只比自家小吉祥大三個月的孩子，竟然能喊人了，葉子皓表情驚訝，心里也很感慨。
不容易呀。
“呵呵，讓三堂哥抱抱你。”葉子皓便忍不住伸了手。
這么可愛的孩子，本就不應該被卷入大人的紛爭里。
七歲的葉恩澤站在一旁也不禁笑了起來，還是他教了許久的呢，不然哪會喊呢，結果還是喊丟了一個字。
“恩瑞，以后要跟著哥哥一起讀書，好好學習喲。”
葉子皓抱著葉恩瑞，笑逗著他，又問葉恩澤的讀書情況。
葉重華也不作聲，看著葉子皓和小堂弟說話。
直到葉子皓將有些不開心的葉恩瑞還給葉重華。
葉重華便讓葉恩澤牽著弟弟去找娘親，等孩子們走了，他才開口。
“我月底就要走了，卻聽說你要在三十那天搞個什么扶持靖陽學子的善舉，要拿十個金錠子出來換銀子？”
“我還等著沾沾你的光，拿兩個金錠子去換點錢當盤纏呢，你都拿去扶持靖陽學子了，你奶奶怎么辦？恩澤和恩瑞怎么辦？”
“我這多年雖說在私塾里當先生，但我自己要讀書，家里要吃用，村里賣糧攢下的錢也去京城時花光了，你知道我當時多慘了，我又何需訴苦？”
“三叔可知新任的東華州城守是誰？”葉子皓不答葉重華，卻笑問。
“難道是顏兄？”葉重華一愣，繼而驚喜地問。
最后留下來的便只有他們三人，葉子皓不是，卻有此一問，自然就是顏榜眼了。
“不錯，我去了青華州，榜眼去了東華州，探花留在京城。”葉子皓笑著點頭。
卻又正色道：“金錠子的事，三叔就別想了，我要用在正途才對得住圣上御賜之意。”
“三叔怕去了東華州日子緊巴，就要看你怎么花用了，養恩澤和恩瑞本就是三叔身為人父的事情，而奶奶……爹和大伯自然會擔待，就算要輪到我當孫子的，前頭也還有大堂哥和二堂哥，所以三叔不用再說奶奶的事。”
“但我在京城答應過三叔，會給你租個宅子先住下，但看吳家是否與你同去，租什么樣的院子合適，到時可以商量，我答應拿的自然會拿。”
葉子皓沒有松口，卻又說道：“三叔要去做官，我也要去做官，三叔在好友顏榜眼手下做官，只要不行差踏錯，以后的路會很好走。”
“而我此去背著圣意，擔著壓力，舉目無親，我的路不比當初去科舉的路容易走。”
“而我一個靠著媳婦繡花賺盤纏供讀的狀元，以后拿著四品的俸祿，也不可能供著六品的叔叔一家，于情于理都會置三叔你于不義。”
“唉，你說的都在道理上，經歷了這么多，我也想得通、看得明白，但是……我的難處還是難處，并沒有解決呀。”
葉重華聽了卻是一聲長嘆。
“吳家要隨三叔走么？”葉子皓卻問。
“吳家說今年不走，因為鄭家會走，城西這邊的私塾少了一家，到時縣城里會有許多學童無處可讀，但若我在東華州安置下來，東華州更有前景，他們再過去。”
葉重華壓低了聲音，煩惱又多了一層。
若吳家同去，合租院子成本要低許多。
“那就三叔先過去幫吳家看看環境吧，你出發之前，我爹和大伯自然會找你說話，不會讓你在那邊陷入困境的。”
葉子皓便能理解三叔的意思，叔侄已是各奔前程，往日的恩怨也沒必要一直拿出來說了，便委婉地提醒。
但給錢這種事，真不應該由他出面。
葉重華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便點頭道：“好，還有時間，我和大哥、二哥說去。”
就算等到本月三十下午再出發，他也不是不行。
既然新城守是顏兄，他還有什么擔憂的。
他們便不再說話，一起往廳上走去。
廳上氣氛還算融洽，幾個婦人在一起說話，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著，到也沒有冷場。
葉青凰和葉子玉坐在一起低聲聊天。
小吉祥在葉張氏手里，虎子在周曹氏手里，周家親戚帶來的一群小孩子就在廳上自己玩耍著。
趙家姐妹今天回家去了，陳杏花帶著陳陽和小妹、銘兒、拓兒還有周家姐妹在一起玩耍。
等出去逛的葉家小兄弟和周家小弟回來，便開始擺桌吃飯了。
周家爹和周子康張羅著，特地將婦人們桌先安置好，葉老太太便也被葉吳氏扶過去坐了，有周曹氏親自招待，到也算是體面。
大家都知道內情，而誰也不會傻得找沒趣的話來說。
葉重義和老太太之間只是淡淡地打了招呼，沒有半點家常話，也不問老太太去東華州的事兒。
好在識趣的周家爹立刻將他請到另一桌，葉家三兄弟都在一起，再加上姑父，他們便也把酒喝了起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農門凰女》，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