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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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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式耜笑了笑道:“這等小事不足掛礙。”

  頓了頓又道:“對了,云舒小友,聽說艾儒略神父跟您去瓊州了?”

  左弗有些驚訝,“先生也認識神父嗎?”

  瞿式耜笑著道:“昔年曾有緣相處,由他為我受洗入教,起教名多默。”

  左弗點點頭,“原是如此。”

  頓了頓又道:“先生,那您真信圣母,上帝嗎?”

  “無謂信與不信,只是心靈寄托罷了。”

  左弗嘴角抽了抽,有點想為艾儒略點蠟。這回答得真實在,真務實。也難怪這上帝,圣母的在種花家很難普及了。

  “小友問這話,是有什么想法嗎?”

  左弗笑了笑道:“我聽聞歐羅巴那邊因為這個,受了不少苦。而且,他們崇尚一神,所以思維古板。用咱們大明人的話來講,就是一根筋,沒有陰陽正負的概念。依我看,以這等想法治國的人,將來必為禍塵世。”

  瞿式耜有些驚訝,“這話從何說起?”

  “先生,我華夏自漢起雖以儒治國,可卻也未脫離道家之說。四書五經更是著重強調中庸之道。故而,我華夏人,講太極,講中庸。

  而這歐羅巴之人,因只崇尚一神,故而是對立思維,非黑即白。若不贊成他們的立場,便會想打壓,今日還只是在其國土打壓,來日有實力了,便會將這想法強推于世。

  神父的家鄉于大明萬里之遙,漂洋過海來這里,不就堅定他們信的是最好的,所以要來推廣嗎?可先生,我等活在這俗世,肉體凡胎哪里能知神仙之事?哪有智慧參悟神之道?

  若只追求飄渺,這塵世之事耽擱了,豈不是要禍亂蒼生?這等事,就如先生若言,為心靈寄托可耳;可若用于治世,怕是要惹禍端。”

  “小友必是深知圣人意。”

  瞿式耜不由肅然起敬,“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遠之,圣人說的就是這回事。”

  頓了頓又道:“老夫早年拜錢謙益為師,沒幾年后,丁父憂返故里,艾儒略相識。因父故去,心情苦悶,與他相識,聽他宣說,便入教,解心中苦悶。”

  說罷便是自嘲一笑,“只是自小受圣人教誨,又總起疑心。今日小友一番解說,倒是解了我心中疑慮。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圣人,誠不欺我。”

  說罷便是起身朝左弗行了一個禮,“多謝小友。”

  “先生言重了。”

  左弗側開身,“與先生交談,我亦收獲良多。”

  頓了下,又扯開話題道:“只是不知先生來此等候,可是有要事?”

  初次相見的客套到這里算結束了,接下來就該談談正事了。

  “今日聽下面人說,你在街上掌握了丁總督,還差點打了他板子,不知小友與他有何仇怨?一方總督,說打便打,怕是有損你聲譽。若傳回朝里,不知要掀起多少風波。”

  “先生剛剛說,您師從錢首輔?”

  左弗拱拱手,一本正經地道:“我聽說丁魁楚來了此地多行不義之事,貪贓枉法,凌虐鄉民,我想首輔也不愿看到這樣一個人在此為禍百姓吧?”

  瞿式耜心里微微一跳,心里涌起一絲詫異。

  難怪老師拿她無法。

  小小年歲,竟跟官場老油子般刁鉆,這才為官幾年?便知妥協與交換了?呵呵,看來魯莽剛直也只是掩飾罷了。

  只是此人一心為民倒是不假,就這點便足以可合作。

  他端起茶盞,將嘴角泛過的笑容隱在茶盞后,輕輕抿了口后道:“老師心系百姓,自是不愿這等蠹蟲危害國朝根基。只是此人掌握兩廣軍權,若是輕動,怕是反撲。”

  左弗坐下,端起茶盞,輕輕抿了口,道:“不知這羊城春日光景如何?聽說這廣府大戲(粵劇)聽來也是別有風情,不知十二道金牌的曲目可有?”

  說罷便是輕輕一笑,道:“要我說,這趙家人也是不智,非要弄個十二道金牌……這直接說升官,讓回京拜見多好?沒得惹了千古罵名。”

  “小友慎言。評說帝王,非人臣所為,哪怕是前朝之君。”

  瞿式耜抹著胡須,“再者,岳將軍若是貪圖高位,喜豪宅享美人,又豈有這等殺身之禍?”

  他說著便是起身,拱拱手道:“時候不早,老夫便不攪擾小友休息了。”

  頓了頓又道:“羊城的春日多雨,不過許多花草都在此時節依次綻放,倒也算得上一景。若有閑暇,老夫便在春日等小友再來羊城賞雨賞花賞廣府大戲了。”

  “善!”

  左弗也起身,行了一個小輩禮,“那便這樣約定了,屆時叨擾,還望先生多海涵。”

  說罷便是揮手,“椿芽,送送先生。”

  “留步吧,老夫不喜引人注目。”

  左弗笑著點點頭,將人送出門后,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輕笑,“都是狐貍。”

  “大姑娘,你們說的都什么意思啊?這看花又看雨的,又不個俊哥兒,跟個糟老頭子相約,這也太無趣了。”

  “怎會無趣?”

  左弗將折扇打開,輕輕扇著道:“明年春日這場戲可好看著呢。”

  說罷便是轉身回了臥室。

  “這怎么還弄起神秘來了?”

  椿芽嘀咕了一聲,便追著進了臥房,道;“大姑娘,您可要梳洗下?”

  “讓人準備下吧。”

  左弗解開身上的蟒袍,“這玩意穿著真熱,要是可以,我才不想穿。”

  “大姑娘,這衣服多少人一輩子求都求不來呢,您還嫌棄。這要讓人知道了,可要說您大不敬。”

  椿芽忙將衣服掛起來,幫著左弗將所有東西去除,“只是這兩廣之地可真是熱啊。要不是姑娘您給了我花露水,爽身粉,我這身上都要起痱子了。”

  “這南邊就是這樣,你沒事多喝些涼茶。”

  說起涼茶,左弗便又想起了孫訓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道:“這人總算做了件靠譜的事,要不是這涼茶,不知要受多少罪。”

  “是啊,這涼茶真是好東西,大家喝了以后都好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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