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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暗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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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也是如此,徐如青以嫻熟的箜篌技巧演奏了一曲《高山流水》,這是顏彥本人第一次聽箜篌演奏,她也才知道,原來箜篌分為三種,臥箜篌、豎箜篌和鳳首箜篌。

  豎箜篌是漢代從波斯傳來的,也叫胡箜篌,和豎琴有點類似,而鳳首箜篌則是從天竺,也就是后來的印度傳入的,隋唐時期十分盛行。

  至于臥箜篌,則是出自春秋時期,和瑤琴同一個起源,可惜的是,不知是不是豎箜篌或鳳首箜篌的盛行還是別的什么緣故,臥箜篌逐漸消失了,至少顏彥在上一世見到的箜篌都是豎箜篌,也沒有什么鳳首箜篌。

  當然了,顏彥也不清楚,她后世所見的豎箜篌也不是她這個時空見到的豎箜篌,而是后人改良的版本,真正的箜篌,不管是臥箜篌還是豎箜篌或者是鳳首箜篌,都隨著時代的變遷陸陸續續消失了,最早失傳的便是臥箜篌。

  而徐如青此刻演奏的便是豎箜篌,還別說,真讓顏彥賭對了,如果說顏彤和陳宸的瑤琴醇厚悠遠,猶如清冷入仙之感,讓人起了遠古之思,那么徐如青彈奏的箜篌也同樣清越空靈,泠泠似雪山清泉之聲,韻味變化也明顯,可以左右手同時奏出旋律而互不妨礙。

  總之,這一刻,顏彥也同樣被徐如青震撼到了,不只是她,在場的大多數人也被震撼到了。

  “今日才算真正體會了前人的一句話,如聽仙樂耳暫明,還有什么余音將繞梁三日不絕等,徐妹妹和方才陳妹妹的表演各有所長,但有一點是相似的,都能直擊人心,我是決計沒有幾位妹妹這本事的。”顏彥笑著說道。

  原主沒有學過箜篌,她自然對此也是一竅不通,不過這不妨礙她欣賞。

  “確實一個個都是人才啊,說來慚愧,反倒是我們這兩位公主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皇后看了眼坐在自己身別的兩位小公主。

  “回皇后,那不一樣,兩位公主殿下還小呢。臣婦聽說她們素日也沒少勤加學習,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是真正的全才呢。”顏彥說的是實話。

  這兩位公主才剛十一二歲,而據李穡說,她們每天也得跟著皇子們一同進學,不過皇家對她們更注重的是各種才學和品德的培養,而非這種演奏的技能,畢竟這種演奏技能只能偶爾拿來娛樂消遣,對日常生活并沒有什么實質的幫助,甚至一個不留心還會移了心性。

  而這些公主們將來即便不是嫁到周邊國家的君主和親也是會嫁給那些藩王、郡王的后人,因而對她們來說,輔助丈夫的事業才是第一要務。

  “還是百惠郡主說得對,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孩子在一起集會不過就是圖一個樂呵好玩,哪能跟兩位尊貴的公主比,她們要學的東西可比我們多多了。”趙老夫人開口了。

  方才的幾場比試,她的孫女趙湉一直表現平平,這點令她很是有些不爽,幸好這會皇后提起了兩位公主,這才讓她找回了些顏面。

  “可不就是一個樂呵好玩,本次集會的宗旨就是玩好,吃好,高興就好,大家有什么才藝盡管施展出來,不拘什么形式,笑話、詩詞、吟唱都可以,只要能讓大家開心一笑或者有所頓悟、借鑒,都是好的。”顏彥提議說。

  “既這么著,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孟箐站了起來。

  她性子一向活泛,長得也是一臉喜笑,因而她一說給大家講個笑話,眾人先就笑了。

  這不,孟箐見自己還沒有開口眾人先笑了,干脆耍寶了,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說道:“咦,我還沒有說,你們倒先笑了,莫非你們知道我要講什么?”

  “這孩子好,看著就令人喜笑,將來必是一個有福氣的。”太后忍不住夸了一句。

  “臣女借太后吉言。”孟箐說完眼睛轉了一圈,這才說道:“從前有一個人,特別喜歡撒謊,每次都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好在他有一個特別忠心的仆人,每次都能替他善后,比如說,有一天,他跟別人吹牛,說昨晚的風大,他家的井被吹到隔壁家去了。眾人自是不信,紛紛指責他撒謊,關鍵時候,他的仆人站出來了,說:‘確實有這樣的事,我們主家的井挨著鄰居家的籬笆院墻,風把籬笆院墻吹過了井這一頭,可不就相當于把我們主家的井吹到了隔壁家去?’眾人一聽,原來是這樣,倒也有點道理。”

  由于孟箐說到那籬笆被吹走時是用手比劃的,因而大家看著她的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孟箐見了,似有幾分得意,又手腳并用地比劃道:“又一次,這人又對大家吹牛說,‘有人射下一只雁,頭上頂碗面湯。’眾人自是不信,這位仆人只得又為他圓謊說:‘這件事也是趕巧了,我主人在天井內吃面湯,忽然,有一只雁掉下來,雁頭正好跌在碗里,豈不是雁頭頂著面湯?’”

  這話一說,眾人再次笑了,并跟著夸了一句,“好機警的仆人。”

  “這才哪到哪,這不,這位主子見自家仆人不管他能說什么都能替他圓回來,于是,有一天,他又對眾人說:‘我昨日偶得了一首好詩,大家都說賽過李杜。’眾人一聽自是不信,讓他拿出來大家瞧瞧,這人拿不出來,習慣性地看向了一旁的仆人,仆人苦著臉說:‘這事倒也確實,是我家主子昨晚做夢夢到的。’”

  在場的人聽了最后一段大多哈哈大笑了,唯獨馬氏和朱氏兩個笑不出來。

  不對,還有一個笑不出來的是太后。

  因為有人看過這個笑話的,這笑話的最后一段是這人吹牛說“寒家有頂溫天帳,把天地遮得嚴嚴的,一點空隙都沒有。”仆人聽了這話,很為難地皺著眉頭說:“主人說得太過分了,扯這漫天大謊,叫我怎么遮掩得來。”

  因而,孟箐特地把這個笑話的最后一段改了,很容易就讓知情人聯想到顏彥和顏彧之間的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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