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今天考了第一名。”
“是嗎?我看看……嗯,不錯……”
回到別墅,一進去就聽到言嵩的聲音,言律垂著頭往里走。
“小律。”爺爺的聲音突然響起,言律只能往客廳那邊走。
他垂著頭,低聲叫了一聲,“爺爺。”
客廳言父也在,一看他滿身污漬,眉頭一皺,呵斥道:“怎么回事?又弄成這個樣子回來,我送你去學校,是讓你去學習,不是讓你去打架的。”
言律站著,垂著頭,細碎的頭發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這樣的事,他已經經歷太多了,已經沒什么好在意的。
他余光掃到言嵩,他抱著卷子,坐在旁邊笑得得意。
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說話,啞巴了!”言父很生氣。
“說什么?”言律抬頭。
言父突然甩在他臉上,‘啪’的一聲,整個空間似乎都安靜下來。
呵斥聲震耳欲聾,“你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你弟弟次次都是年級第一,你呢?整天搞得跟個小混混似的,你的成績單呢?”
“扔了。”
言父氣得臉紅脖子粗,“小嵩,他這次考了多少分。”
“哥哥沒有參加考試。”言嵩一臉乖巧的回答。
言律冷冷的看他一眼,在家里,言嵩永遠都是這么一副乖孩子的樣子。
可是他們不知道,言嵩在外面干些什么。
言律想到這里,又覺得有些可笑。
聽到言嵩的話,言父更生氣,“為什么不參加考試?”
言律沉默不說話,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卻只感覺到一股冷意,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冷意。
言律的態度,讓言父火冒三丈,言爺爺制止了要打人的言父,沉著臉呵斥,“他也是你的孩子。”
“他算……”在言爺爺的視線中,言父聲音嘎然而止。
他瞪言律一眼,轉頭看言嵩,語氣陡然溫和下來,“小嵩,跟爸爸去書房。”
言嵩乖巧的點頭,起身跟著言父離開,路過言律的時候,遞給他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言律只當沒看到。
客廳只剩下言律和言爺爺,言爺爺什么都沒說,只是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后帶著人走了。
言律那個時候在想,他是不是失望了?
他在客廳站了很久,久到雙腿都麻木,可他還沒想出那個答案。
真正的事變發生在言爺爺七十歲大壽的那天,。
這些年,唯一還會關心的,就是這個爺爺,雖然只是偶爾……
他給言爺爺挑了一個禮物,準備在壽宴上送給他。
等壽宴快開始,他發現那件禮物不見。
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而這個時候言嵩正好在給他爺爺送禮,那件禮物正好是他的。
他沒有當場發飆,任由言嵩對自己冷嘲熱諷,等到宴會快散場的時候,言律把言嵩約到了后面的游泳池。
他本來只是想打言嵩一頓,兩人扭打的時候,言嵩把他推下游泳池,還想溺死他。
言嵩死了。
那個女人要他償命,他父親沒說話,先把他打了一頓,那是他第一次和他父親還手。
他受夠了他們。
最后他沒有被送進警察局,言爺爺將他保了下來。
但他也從此和言家沒有任何關系,他被逐出言家。
“你也不相信我?”少年站在大雨中,渾身濕透,他攔著車,固執的問車上的老人。
雨幕隔絕了老人的臉,言律看不清,只記得,他說的那句話。
“離開這里,別在回來了。”
他走了,按照言爺爺的安排,在國外待了好幾年,可他還是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指引著他回來一般。
他回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在外面游蕩好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是直覺中,他一定找到什么東西。
再次見到她,是在櫻蘭的校門,她站在校門,仰望著櫻蘭的大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直到天黑的時候,她才離開,言律跟了她一路。
知道她在找工作,可是一直沒找到。
言律想辦法給她拿到一份櫻蘭的應聘書。
櫻蘭的應聘書是第一道門檻,相當于是邀請函,只有收到應聘書的教師,才能參加應聘。
當時言律并沒有想到她會應聘上。
那個時候言律還不覺得她有什么不同,他幫她一把,也算是還她當年把自己送去診所的情,她能進櫻蘭,那是她本身的能力。
所以之后言律沒在關注她。
但是那次在天臺上,言律知道,他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明明是同樣的人,卻給他完全不同的感覺。
她像光,吸引著他,飛蛾撲火。
其實那天天臺的門是可以打開的,那個門本身就是壞的。是她走后,他上去又把門給死了。
沒有為什么,就是想教訓一下欺負她的人。
后來言律搬去了她宿舍,第一次正式見面,她對他有殺意,他明顯感覺到了。
之后他就再也沒感覺到,反而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她總會肆無忌憚的打量他,像是在思量什么。
他喜歡她的目光在他身上。
可是有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離她很遙遠,像隔著千重山萬重林,很不真實。
言律不喜歡這個感覺,他想要擁有她,徹徹底底。
她說他喜歡可愛聽話的。
可愛他是不可能,畢竟都長這么多年,但是聽話他是能做到的。
她喜歡,那他就做。
那次親她的時候,言律自己都緊張得不行,可他還是那么做了。
那次之后,他明顯感覺到她不在那么防備自己,雖然……依然會揍他,但是每次揍完之后,她不會在一走了之。
會注意他不喜歡吃的東西,晚上會等他回來在去睡覺,會不經意間對著他笑,那種笑是他接近她后,從未見過的。
很溫柔。
溫柔到他想沉溺在其中,永遠也不醒過來。
“你在我面前收起鋒利的爪子就好,我可不希望你在外面也任人拿捏。”
“我的將來,只有你。”
“我會一直陪著你。”
如果她喜歡,那我就給她。
我愿意收斂所有尖銳,棲息你的羽翼之下。
——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