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人下降頭了嗎?
江小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中。
本以為被人控制后,她會忘記一切,偏偏,她記得所有的事情。
歡歡看著那一把染血的匕首,緩緩地擦拭著血跡,他后腰靠在墻壁上,看著匕首上復雜的紋路,這匕首是獨孤青鸞的。
也是異火族的,既是異火族的武器,就帶著特殊的符咒,這一刀是能要人命的,特別是普通人族的身體承受不住匕首里帶的力量。
當年滅族后,云端之巔幾乎被搗毀了,斷壁殘垣,珍寶被洗劫一空,特殊的武器也被洗劫一空,散落在世界各地,如今云端之巔早就自我封閉,已什么都沒有了。
這匕首,怎么又重新人間了?
潘森問,“你還記得發生什么事情嗎?”
“我一上車,就聽到……一些比較特殊的聲音,具體什么聲音,我無法分辨,然后就越來越困,然后……”江小茶蹙眉,“我一直都想起獨孤青鸞和納蘭笙的一部分記憶,獨孤青鸞悲傷的記憶被放大,仇恨也被放大,我就被情緒感染,那一刻特別地想要殺盛景,一刻也不能等,我只想要和他同歸于盡。”
這是江小茶覺得最可怕的地方。
那個聲音來自于內心深處,竟無人挑撥,就這么自然而然地出現了這種想法,她痛苦,無奈,又很無助,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匕首呢?”歡歡問,“哪兒來的?”
江小茶記憶一點都不混亂,“就在車后座上,我一上車就看到,見到這匕首,我也覺得很熟悉,順手就拿起來了,盛景不是能自愈嗎?為什么會傷這么重?”
歡歡說,“這匕首是阿娘的,是異火族鍛造的,和異火族的自愈相克,阿爹無法抵抗這種符咒,必然會受傷。”
江小茶早就想不起來了,“難怪我見到這匕首會很熟悉,那要怎么辦,我是怎么了,是誰控制了我嗎?”
如今,她思維清晰,一點也不像是被控制的,殺盛景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為什么她要那么做,她也很明白。
她恨盛景!
這種恨意一直深藏在內心深處,只不過在某一個時刻,被放大了。
就算恨,江小茶一直試圖著好好和過去的自己說再見,原諒過去傷害過自己的納蘭笙,她一直努力地忘記想要重新開始。
可在車上聽到的奇怪聲音,一下子把她帶回了千年前,那些黑暗的年代,那些恨盛景的歲月里,那些目睹異火族滅亡的場景里。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仇恨。
“麗人族。”歡歡和潘森對視一眼,除了麗人族,他們想不出誰能有這樣的本事,讓江小茶失控去殺人。
一般的異能者,就算有蠱惑人心的力量,也不能讓江小茶失去理智,異能之間是有等級壓制的,普通異能者無法壓制江小茶。
除非是麗人族的純血。
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門打開。
木蓮生走了出來,醫生也隨著出來。
“盛景死了。”醫生宣布了盛景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