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意大利人買這匹馬的目的沒人知道,宦琛北的哥哥姐姐們,看不太懂這個操作,就開始調查。
發現這個意大利人多半是想要膈應宦琛北。
宦琛北說享譽國際是垃圾,新馬主就把享譽國際當“皇帝”供著。
吃更好的飼料,用更好的馬鞍。
一切都要是最好的。
入門級馬主宦享,觀察了兩天之后,便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接受了宦琛北的提議,把享譽國際轉到了這個意大利人的名下。
一個不懂馬的人以為的最好,和真正的最好,有著巨大的差別。
馬兒喜歡吃糖、喜歡吃蘋果,但沒節制一下吃很多的話,是會死馬的。
而且,為了膈應一個人善待一匹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沒多久,享譽國際就生病了,膈應不到宦琛北了。
沒有經過“資格審查”,和宦琛北一樣,沒有任何“馬道主義”精神的意大利人,轉眼就把享譽國際給遺棄了,倒貼一萬歐,誰要誰領走。
一萬歐根本就不夠一匹馬養老,能看上一萬歐的人,不會是為了善待享譽國際而將其領走。
就這樣,曾經養尊處優的享譽國際,在離開宦享名下的兩年之內,連續易主六次,每一次都是意大利人,每一個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馬主。
兩年的時間,享譽國際一次正規的訓練都沒有做過,一個像樣的馬場都沒有待過。
同樣是兩年的時間,宦享開始走上盛裝舞步專業騎手的道路。
宦琛北這個做爸爸的,沒能兌現自己的承諾,一匹像樣的馬都沒辦法給宦享帶回來。
從北京奧運一直走火入魔到現在的宦琛北,滿世界地找盛裝舞步馬,想要一下來個大的。
最好能一下就搞一匹奧運冠軍馬回來,讓兒子好好練習,讓老爹好好高興。
宦琛北低估了自己在馬主界臭名昭著的現實。
享譽國際的遭遇,并不是什么秘密。
愛馬的人都看在眼里。
在“馬道主義”盛行的馬術界,根本沒有好的馬主和育馬場愿意賣馬給宦琛北。
因為享譽國際沒能在一次比賽里面拿到好的成績,就不愿意幫享譽國際養老送終,好好的一匹奧運馬,硬是被弄得顛沛流離,連個正規的場地和像樣的馴馬師都沒有。
這種完全違反“馬道主義”的馬主,就應該遭受萬人唾棄。
宦琛北在馬主界,早就已經是過街老鼠了。
偏偏他的兒子極具天賦,很快就完成了盛裝舞步騎手基本技巧的訓練,開始對專業級盛裝舞步馬和團隊有迫切的需求。
沒有好的馬和團隊,盛裝舞步的騎手,最多也就是個穿了盛裝的擺設。
這就是為什么,宦琛北去藍荷育馬的時候,不敢報出自己的家世。
宦氏在丹麥,可謂家喻戶曉。
宦琛北更是出了名的紈绔。
宦琛北“垃圾馬主”的名聲,也一樣不是什么秘密。
接待宦琛北的藍荷育馬初級員工,剛來丹麥沒有多久,沒認出宦琛北。
但高級經理一眼就看出來了。
甚至可以說,是宦琛北的出現,才堅定了高級經理把藍荷·TJ當成添頭送給齊遇的決心。
要是被盛裝舞步育馬界的人知道,他把馬賣給了宦琛北,光唾沫星子就能把這個高級經理給淹死。
齊遇和宦琛北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這么不湊巧地遇到了一個處于“走火入魔”狀態下的怪蜀黍。
除了長得和宦享哥哥有八分相似,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X)(X)。
考慮到未來還需要和宦琛北相處,齊遇對宦琛北不尊重且不文雅的評價,就用兩個(X)來代替,有興趣的可以自行填空。
宦爺爺去世之后的第一次繼任計劃審核,宦享年紀最小的堂哥,成為晉升為哥本哈根大學神學院的教授。
在四伯家的大叔級小堂哥向宦享示威的時候,宦享再次選擇恭喜:“恭喜小堂哥,宦氏出版在你的手里,一定能發揚光大的。”
“真是白費了老爺子對你們的信任。”小堂哥畢竟是文化人,說話只說了一半,后面的半句,和你爸一樣,都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化作了心里面的想法。
“爺爺并沒有想要讓我繼承宦氏出版,我2012年就答應過爺爺,不會在物理學院工作,也不會繼承宦氏出版。”宦享的言下之意,他2012年就有機會繼承宦氏出版了。
2012年,宦享才二十四五歲。
這個年紀念完博士的人有不少,但成為教授,而且還是全球排名前十的哥本哈根大學物理學院的教授,聽起來,無異于天方夜譚。
不學物理和數學這樣基礎學科的人,不會知道,就算是哈佛,都有二十四五歲的教授。
一個人的物理和數學天賦,多半很早就能顯現出來,又因為進了頂級學府擁有最好的資源,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行,出成果,會比人文和商科之類的學科快很多。
通常,名校為了避嫌,不會留本校博士擔任教職。
然而,在遇到難得一見的數學和或者物理天才的時候,不管是什么樣的學校,都會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僅給出本校的留任合約,還會直接給出教授的條件。
宦享并不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并不會告訴別人,他念書到底有多厲害。
宦享同時攻讀物理和天文的博士學位,就是非常單純的喜歡。
當然,作為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有“戀爺情節”的宦享,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夠盡快達成老爺子的期許。
計劃趕不上變化,老爺子在宦氏出版對宦享來說,已經唾手可得的檔口,忽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宦享去做另外一件既賺不到錢,又不安逸的事情。
宦享沒有過多的猶豫就答應了。
只是告訴老爺子,要多給他一些時間,按照他自己的節奏去完成這件事情。
老爺子臨終囑托,也是讓宦享記得答應過他的事情。
宦享說老爺子是笑著離世的,走得沒有遺憾。
宦家的其他人,可不這么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