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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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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湫無論從哪個方面對于洛瑤的行動沒有多大興趣,也就沒有留意到自己喃喃自語時,面前這一朵花正在微微顫動。

  另一邊洛瑤已經駕著馬在回去的路上,通過那一縷神識察覺到了湫的出現。

  聽清楚對方碎碎念,她有些哭笑不得:“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這一路跟過來,洛瑤并非是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只是認定對方在現在不會攪和自己的事情。

  畢竟椿回來時,那副心情低落的模樣就已經讓這個深情已許的少年擔心了。

  說不定,等湫察覺到鯤的危險性,他們還能有機會合作一下。

  一路奔馳回到住處,洛瑤沒有接著去思考一些問題,而是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一沾到枕頭,她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椿走進了爺爺奶奶所居住的地方。

  院里的海棠樹綠葉茂盛,枝椏間棲息著一只身形優雅的鳳凰,長長的翎羽自然垂落。

  椿早已為眼前的這一幕習以為常,跟樹上的鳳凰打了個招呼,詢問道:“奶奶早,爺爺醒了嗎?”

  鳳凰應了聲,回頭看向了一個房間,椿聽明白了奶奶的意思,抬步上了二樓。

  她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爺爺散著一頭兩三米的長發,站在窗邊看著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椿彎腰將鋪在地上的頭發收攏了起來,走到了爺爺身邊:“爺爺,人死后回去到哪里?”

  她一邊問著,一邊為爺爺梳理著頭發。

  爺爺轉過身,有幾只青色的小鳥從窗外飛了進來。

  “身體會變成泥土。”椿爺爺解釋著,那幾只小鳥各自銜起一縷頭發靈動的飛著,為他將頭發盤了起來。

  “靈魂呢?”椿問到了自己關心的問題,眼神中不自覺出現了幾分急切。

  椿爺爺語氣平靜的說道:“靈魂會游到最北邊的如升樓,然后化成小魚,由靈婆看管。”

  “我們也會死嗎?”椿剛剛經歷過他人死亡,對于‘死亡’不由有些害怕。

  “那當然啦,生死有道嘛:”椿爺爺很是看得開的笑了笑,抬手撫了撫椿的發頂:“爺爺的大限也快要來了。”

  “爺爺,我不想你走。”椿撲到了爺爺懷里,滿是不舍的說道。

  “傻孩子,這是自然規律,對我們來說死是永生之門。”椿爺爺安慰著說道。

  “死亡只不過是換成了另一種形態守護在你們身邊,就像是奶奶一樣,從未離開過。”

  椿聽的眼圈微紅:“我明白了,爺爺。”

  “別哭,沒什么好傷心。”椿爺爺細心的安撫著。

  一直到椿情緒平穩的離開了圍樓,椿爺爺才放下心。

  而離開圍樓以后,椿卻是向著一處山崖走了過去。

  這里是通往如升樓的渡口,她不知道該怎么去那里,抬眼望了望著被云霧繚繞的壯麗景色,沮喪的停了下來。

  椿坐在了崖邊的木橋上,這里的風吹的人有些發冷,就像是那一天的海水浸透著自己一樣冷。

  昨夜做夢的時候,她又夢到了那個因為自己而死去的無名少年,以及那個女孩的哭聲。

  那個女孩哭聲里的悲傷,她現在也有所共鳴。

  想著想著,椿拿出了自己從少年身上帶回來的陶笛,猶豫了一下,放到嘴邊模仿著少年的樣子吹奏了起來。

  悠遠又清亮的笛聲響起,低回而婉轉,似是滿帶著吹奏者此時的沉重心情。

  有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唐突的打斷了這段吹奏:“你怎么了小姑娘?”

  “誰!”椿被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現別人的身影。

  她起身順著聲音分辨了一下,就看見佇立在崖邊的石獅眼睛里亮起了光芒。

  石獅子再度發出了聲音:“這笛聲好像不屬于這里吧?”

  椿這才確定是石獅子在說話,有些遲疑的開口道:“這不是我的笛子。”

  “好聽,它的主人在哪里啊?”石獅子贊美了一句,問道。

  “他在人間,是個男孩,他已經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椿有些悲傷,如實的說道。

  “人類男孩?”石獅子的聲音一頓,語氣有些奇怪的說著:“如果是死去的人類男孩,沒準我可以幫你。”

  一道銀鈴聲微響,一個像是果核的東西從石獅子嘴里飛了出來,落到了椿的面前。

  她下意識彎腰將這個東西撿了起來,抬頭看向石獅子。

  “今晚子時,帶著它回到這里搖一搖就會有人來接你。”

  “你來,我就等你。”

  椿有些迷茫的心在石獅子的話語中堅定了起來。

  她想去到如升樓,跟靈婆拿回那個少年的靈魂,讓他復活,以此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不管自己要付出什么代價。

  打定了主意,椿趁著天色還亮回到了圍樓,洗了澡,匆匆的吃過了晚飯,早早就睡下了。

  椿爸爸和椿媽媽有些奇怪問了些話,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任由椿躺下了。

  小女孩的情緒變得快,有時候根本找不到理由。

  他們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會做出想要救活一個死人那么膽大的決定。

  時間在睡眠中很快就來到了午夜,椿從睡夢里睜開了眼,頭腦空白的眨了眨眼。

  回想起傍晚時的約定,她整個人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椿從床上起身,推開窗戶看了看夜空上的一彎弦月。

  確認自己沒有睡過頭,椿從梳妝臺抽屜中的一個木盒子里拿出了那個東西。

  她抬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定了定心,拿起門邊準備好的燈籠,還有防止會下雨的油紙傘。

  關上燈和門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為了避免碰見別人以后,沒有合適的理由。

  椿手里搬了一盆自己催生出來的花,應付過門口正和別人喝著酒的椿爸爸離開了家。

  她在離開圍樓的路上小跑著,剛一出門,出門還沒有過多久雨點就開始落了下來。

  花盆被抱在懷里,椿一手提著燈,一手拿著傘,腳下的步伐沒有停歇。

  路過一條走廊的時候,她將自己抱著的花盆放置在了那里。

  天上打起了雷,在雨中撐傘跑著的姑娘卻是沒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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