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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名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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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想必沒有公開細節,文章還是臆測的內容居多。劍持大叔現在還不認識我,直接去詢問案子細節恐怕難以建功……發現尸體的地點倒有,但離這頗遠,有數個小時的車程。明天便是周末,倒是可以去查探一下。”

  墨傘勾在肩上,佐木騎車揚長遠去。

  上午他一有空就會跑去神秘現象研究所,以免錯過與金田一一的初次會面。后來,等同學在討論下下周黃金周的安排,他便明白,下周才是學園七大不可思議殺人事件的登場時間。

  放學后,經過商店貨臺外窗玻璃時,佐木插兜背著墨傘,看到柜臺的電視機播放著最新的新聞,眼球頓時被吸引過去。

  “本臺綜合報道,于廢棄的加工廠發現一具綁在機床上的男尸,和五天前的割腕放血案類似,死者也被割破手腕,機床底下的兩個礦泉水瓶積滿了凝固的血液,初步斷定為同一兇手所為……”

  “啪”,頁面切換,原本嚴肅冷靜的畫面瞬間變得歡快活潑。

  “這里是速水玲香最新單曲的發布會現場……”

  佐木一愣,正暗自抱怨,可目光旋即被屏幕里的清純美少女勾去。

  “速水玲香?她不是金田一一的愛慕者嗎?”他目不斜視,嘖嘖稱贊,“不愧是頂級的人氣明星,氣質不凡,金田一一艷福不淺。”

  想到日后會有和速水玲香接觸的機會,他目露期待。

  “對了,”佐木抬頭看天色,不算黯淡,絢爛的晚霞在天邊吞吐,瞥了眼銀色手表,分針指在刻度十,此時正是五點差十分,“那家工廠是在什么地方,趁著天色尚早,可以去一波,不然今日的免費回溯技能就白白浪費了。”

  他去買了份下午發行的報紙。

  “尸體是在中午,三名郊游時無意闖進廢棄工廠的孩子們發現的,工廠……工廠是在品川區……”佐木比照著記憶,推推眼鏡看著手頭上的報紙說道,“一個小時應該能到。”

  趕著電車,于六點整,他到達目的地,那條鋪滿碎枝的小路。

  夜幕悄然降臨,四周變得晦暗,前面的廢棄工廠像是沉睡的水泥巨獸。

  門口有兩名打著手電筒亂晃的保護現場的巡警,佐木貼著墻壁在一側小心翼翼地看著。

  “我肚子快餓扁了,接替我們的人怎么還沒過來?”

  “誰說不是,肯定是故意磨蹭的吧。”答話的年輕巡警摘下警帽,給流汗的臉頰和脖子扇風。

  “……”

  路上,佐木想起一個頗為嚴重的問題,與墨傘的回溯能力密切相關的無疑是至關重要的地點和時間,工廠內的血跡暫時應該不會清除,可關鍵的時刻呢?

  比方說死者精確的死亡時間,或者兇手行兇時,只要是存在兇手的時刻,都能接受。但現實是,他對這一切所知甚微。

  “怎么辦?”

  拿定主意,佐木主動現身。

  “哦,那里是誰?”手電筒照到他的干瘦的臉。

  佐木撓頭,走到兩名巡警面前,不好意思地說:“我是在附近調研的高中生,不小心迷路了,請問是從哪里出去?”

  “高中生啊!”頭發稀疏的中年巡警掃了眼佐木的裝束,點點頭,伸手往路的方向一指,“是那邊了。”

  “哦,”佐木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往工廠內部探去,兩名巡警夾住他,“莫非這里面就是第二起割腕放血案的案發地點。”

  “又被鼻子靈敏的媒體記者拍去了。”

  “聽說死亡時間是在凌晨兩點到兩點半之間?”佐木試探著說。

  “那倒不是,我聽鑒識課的同事提起,是在零點到零點三十分之間,活活放血到失血過多而亡,還用空瓶子裝好。”較為年輕的巡警微微搖頭,雙手懷抱于胸,顯然震驚于兇手的手段,“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兇手。”

  “你這么一說,我怎么想到老家殺公雞時,得在脖子上來一刀。”

  “倒也沒什么區別,就是一個割在脖子,一個割在手腕,或許是兇手想多享受些樂趣吧。對了,前輩的老家是在?”

  “富山縣,咦,那小子不見了?”

  趁著兩人交談的功夫,佐木消失在兩人的視野前,貼著墻體,打著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繞到工廠后門,后門有塊傾斜的鋼板遮掩,僅露有一道勉強供人進入的縫隙。

  縫隙內漆黑地伸手不見五指,為避免正門口的巡警察覺,佐木將手電筒的燈光調到最低,橫著咬在嘴里,弓身攀爬進去。

  “通”,足尖點地,金屬塵埃騰起,微弱的聲響在空曠的工廠內部放大。

  “……剛是有什么聲音嗎?”身材高大的年輕巡警幽幽地朝內瞥了一眼。

  里面黑得像是幽閉的盒子。

  頭發稀疏的老巡警說:“可能是小動物落地的聲音,貓鼠之類的。”

  遠處正門口打在窄墻上的身影回過頭去,佐木輕吁了口氣,“幸虧提前關掉了手電筒。”

  在落地時,背上的墨傘差點滑落,他勉強抓住,卻沒能控制住腳下的聲響。

  空氣中滿是金屬的銹味,周圍寂靜地可怕,佐木貓下身,重新打開手電筒,光束盡量在近前的地面移動。

  “沙沙”的碎步聲,他一寸寸地查探著地上的血跡,尤其是在靠近幾張機床的位置。

  汗珠子隨著喉結滾動,“哦,在這。”

  一條警戒線圍著中間某張機床外邊,佐木輕手輕腳地從線下弓進,戴好事先買來的手套,他可不想事后有什么指紋留在現場引起懷疑。

  手電筒的橢圓形光束在地上殘留的兩圈黑紅色干涸血跡來回移動,血跡中心有塊干凈的圓形區域,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佐木心想,“這兩個區域應該就是放置空瓶子的位置,旁邊的血跡是后來溢出瓶口的血液暈染而成。”

  “能有這種行為,兇手顯然頗為享受這個過程,不過報紙上的兇手喝血一說,不足為信,圓形區域中心的干凈程度,證明瓶子在接血過程中并沒有移動過,他純粹是在享受死者的慢性死亡。”

  為了不踩到地上的血跡,佐木雙腳分開,腳踝并攏,從兩攤血跡中間走螃蟹步到機床邊緣,手指按在邊緣表面,“死者當時是被綁在這張機床上,根據兩個瓶子的位置可以判斷出死者手腕和頭顱的懸空點。”

  旋即退回到原來位置,距離機床大概八十公分左右,“既然要觀看別人的死亡,必然要站或蹲在能清楚看到全景的地方,正對過來……”

  沒錯,他在丈量最佳的撐傘范圍,因為缺乏偵探值的他僅有一次免費的機會。

  “傘面展開時傘下直徑有一米二,”佐木按下傘柄底端的黑色按鈕,之后緊握住傘面,小心撐開,避免發出聲響。

  一旦被外面的巡警發現,他的計劃就泡湯了,而且還會被當做嫌疑人帶走,他可不想費盡口舌地解釋自己的奇怪行為。

  在確定自己的傘下空間囊括了死者的手腕,兩個血瓶和兇手可能觀摩的位置后,佐木低頭看著手表的時間——下午六點十分,計算著大概要轉的角度,“十八個小時,四分之三圈。”

  佐木關掉手電筒,身體融進黑暗,他站直身軀,將傘下的空間人為地擴大。

  傘勾由十二點鐘的方向順時針轉到九點鐘的方向,佐木屏息凝神,下拉墨傘,默念“回溯”。

  流光如線織,時空回溯。

  “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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