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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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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升榮對于此次的招安,是懷著十足的信心的。

  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表面上再次臣服于朝廷之下,便可以得到爵位和安寧。

  哪怕是一位極端的野心家,也會因為這種條件而爭取更多時間來鞏固自己的內部和權威,更別說李征這種看似完全是被逼反的將領了。

  在他看來,李征此時表現出來的猶豫難決,完全不是在考慮是否同意,而是在給自己多爭取一些面子罷了。

  至于結果,他深信只有一個,哪便是李征同意下來。

  “抱歉了,本將不是反復無常之人,楊大人的“好意”,代我向他表示感謝了!”

  只是短短的半刻鐘,李征便給出了一個讓他完全想不到的答案,目光中更是一片寒冷。

  “敢問大人,可是小的沒有解說清楚么?”

  楊升榮臉上的笑容終于看不到了,十分焦急的問道。

  “本將聽清楚也聽明白了,不過本將的答案只有這么一個,既然已經不容于朝廷,便不會再回去了!另外提醒你一句,趁本將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滾蛋,別逼本將就此斬了你!”

  李征語氣十分平靜,但態度卻十分的堅決。

  “小人能夠問一下到底是為何么?”

  楊升榮愣了半天,這才期期艾艾的問道。

  李征搖頭不答,直接一拉馬腹,帶著近衛軍向南滾滾而去。

  這一次與朝廷決裂,可謂是潞州軍集團從上到下一致的決定,李征作為領袖,也不能無視這種集團意志。

  另外,若是李征這次重新進入朝廷體系,那下邊失望還在其次。

  更重要的是,許多人都會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而且李征還開了一個極壞的頭,那便是可以與朝廷隨意媾和。

  李征既然可以帶頭媾和,那后面的人便再也沒有任何心理壓力,自此之后,與朝廷不清不楚,就再也不是大忌,更加可能出現的是越來越多搖擺不定的家伙。

  若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潞州軍內部的分裂便是順理成章之事。

  楊嗣昌行事看似全無章法,完全是在示敵以弱,但后續的毒招卻是隱于其中,貽毒無窮!

  楊嗣昌看的也是極準,潞州軍戰無不勝,靠的就是上下之間的那種相互信任和親密無間。

  若是失去了這份信任,潞州軍就會變成一盤散沙,變得與普通明軍毫無兩樣。

  果然自宋以來,文人們就再也沒有絲毫的長進,靠的完全就是忽悠和陰謀。

  不考慮如何提升自己的戰力,反而是想盡辦法將對方的戰力拉低到與自己一樣爛的程度,再用豐富的經歷去打敗或熬死對方。

  宋時,遼、金二國也并非被他們忽悠成功,而是因為宋遼百年征戰不分勝負,宋金時卻又被岳飛等宋將教育成功,令他們明白宋并非無人,這才不得不保持和平,任由他們拉低自己智商和武力,最后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當金人也被弄的半殘廢,并且也將內部武夫的戰力瓦解的差不多之后,這幫文人便得意洋洋的覺得自己解決了所有麻煩,天下從此太平了。

  但是當完全不講任何道理的蒙元突起之后,內部沒有能夠抗衡他們的武夫后,蒙元便無法再被他們同化,隨之而來的便只有跳海一條路可選了。

  宋時的士大夫多少還有廉恥,自己玩砸了沒有推卸責任,殉國之輩比比皆是,后來朱元璋起兵之后,士大夫的后代們也紛紛加入其中,全力將蒙古人趕回漠北。

  但到了明末,這些士人已經不配再稱為士大夫,陰謀詭計被繼承了下來,但廉恥卻沒多少人繼承下來。

  滿清還未到來,只是聽聞在山海關打贏了李闖這關鍵的一仗,便有無數的士人早早蓄好了辮子,只等皇清的到來了。

  五月初,李征到達了臨汾城。

  在城外,還有無數風塵仆仆的潞州軍正從四面八方陸續匯聚而來。

  不等后續部隊陸續到來,臨汾城守軍便將城防交卸而出,作為先頭部隊沿著汾河逆流而上,向著河津而去。

  沿途襄陵,襄汾,曲沃,絳州諸城已經到位的潞州軍沿路加入,等入河津城與游擊陳興武、王永部匯合之后,數量已經達到了七千余。

  潞州軍這么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對岸的洪承疇。

  在黃河對岸,也是無數的營帳林立。

  在接到潞州軍總動員之后,洪承疇并沒有任何猶豫,盡管物資極為困難,但依舊盡可能聚集了近兩萬大軍,布防于黃河西岸。

  尤其是無數原本架在城頭上的火炮,源源不斷的被運來岸邊布防,更是令官兵上下的驚懼消散了不少。

  畢竟這一戰,他的目的并不是擊敗潞州軍,而是滿足于依靠黃河天險,將潞州軍擋在河岸另一邊。

  他知道自己的陜西兵戰力不弱,但與潞州軍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尤其是無數物資還是人數都處于劣勢之時,固守天險也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盡管洪承疇在軍議之時,面對眾人時一臉的信心滿滿,但當他獨自來到黃河邊眺望另一邊時,眼中卻是不自禁的充滿著憂慮。

  黃河天險也不是萬能的,雖然還做不到直接泅渡而過。但黃河在這小冰河時代,更是長久的處于枯水期。

  河面的水流依舊在奔騰向前,但威勢已經遠不如他年輕游學初觀之時那般的震憾,唯一令他安心的是,黃河夾雜著少量的泥沙而來,形成了寬闊的淤泥帶,可謂過河易,出河卻難。

  探子的情況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潞州軍的集結還在進行中。

  無數的官兵風塵仆仆而來,在臨汾休整數日等待順流而來的船只后,便踏上新的征程,源源不斷的向新舊河津城而來。

  數日來,整個城池如同喧鬧的集市,從來沒有一刻安靜過。

  探子每日都會抵近探查一番,這些官兵身上都是帶著煞氣,許多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

  里面有許多士兵雖然沒有那種氣勢,但無論隊列還是號令,都是令行禁止,全部都是精銳的標準,甚至超過了洪承疇麾下大多數的將領們極為珍惜的家丁隊伍。

  眼看著這種強軍,在自己不遠處不斷的匯聚,洪承疇說不畏懼哪是假的,但這種知己知彼又占著地利的情況下,洪承疇心中又覺得只是堅守的話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而且節奏也符合洪承疇對于李征喜歡一力降十會的性格認知。

  但不知為什么,洪承疇都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但無論如何推想,卻始終不得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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