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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銷量提成制,宮令陳惟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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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個問題是不大的,再說這寶文堂可是掛靠司禮監的出版商啊!

  寧得罪閣老,莫招惹公公。

  這是大明朝上下都門兒清的事兒,若是盜了這寶文堂說不準明兒就得讓你家破人亡。

  東緝事廠那可不是吃干飯的,小小書商敢跟他們吊歪那肯定得請你吃一下武器。

  這話本估計能賣三兩一本,刨掉雕工、紙張的話蕭慎覺著,還是有不少掙頭的。

  “那便依小公爺所言,就每本二錢銀子吧!”

  此時的計數方式,一兩是十六錢。張侖提出的二錢銀子,確實是不高的。

  張侖哈哈一笑,便讓周管家來跟蕭慎立下字據簽字畫押。

  “先看看這上部賣的如何,如果是賣得好我們再印下部。”

  立完字據后,張侖笑瞇瞇的對著蕭慎便道。

  蕭慎臉色不由得一變,顯然他也猜到了張侖的打算。這二錢銀子,是現在未知銷量的價格。

  如果這賣得好了,那下一部肯定張侖得提價了。

  “小公爺頗有陶朱之風啊……”蕭慎終究是嘆了口氣,對著張侖拱了拱手。

  這句話其實是明褒暗諷。

  陶朱公便是范蠡,既是助越王勾踐稱霸滅吳的名臣也是三次為商三次散盡家財的商圣。

  若是夸贊,那應該說“少伯上將軍遺風”。

  而說“陶朱公之風”,加上剛才張侖的上下部分開賣的手段,那就是諷刺張侖如逐利商賈一般太貪錢了。

  因為范蠡在勾踐成就霸業后,便改名換姓自號“陶朱公”經營生意去了。

  所以說這讀書人放個屁都帶著拐彎的,當著面兒罵你興許還聽不懂。

  “先生豈不聞夫子曰‘執鞭之士’乎?!”

  張侖哪兒會聽不明白這話中話?!當下微微一笑,便應了這么一句。

  他這句話一出口,蕭慎先楞了一下隨后抱歉的拱了拱手便請張侖和那周管家出了內堂。

  張侖的這句話是出自于論語·述而,全句是:

  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

  意思是,若是這富貴是合情合理的,哪怕給老板做司機、趕大車我也愿意干。

  如果這富貴不合乎情理,那我還是做我喜歡的事情吧。

  張侖說這個典故,則是反罵了蕭慎一頓:勞資寫書掙錢天經地義,你特么憑啥說勞資貪財?!

  夫子都說了,合情合理的錢趕大車都掙!不服丫憋著。

  蕭慎也就口頭上討一下張侖便宜,但絕對不會真的把張侖得罪死了。

  哪怕他伯父是蕭敬這樣的宮中老人,也不愿意去輕易得罪了英國公府。

  送走了張侖,蕭慎也有些戚戚然。

  畢竟剛才是氣急了,才開口去諷刺張侖。沒成想人家聽出來了不止,還反罵了自己一頓。

  這會兒將張侖送走后,蕭慎才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該那么沖動去諷刺張侖啊!

  “叔至先生,剛才英國公家的小公爺可是來請潤筆的么?!”

  蕭慎正在懊惱間,一個略有磁性的女中音響起。

  聽得這個聲音蕭慎趕緊回身恭敬的做了一個揖:“不知道陳宮令駕臨,還望恕罪!”

  卻見一個年約二十三四,生著一雙杏眼面若銀盤端莊秀麗身姿挺拔的女子,微笑的給蕭慎道了個萬福。

  “叔至先生客氣了,倒是惟貞有些唐突了……”

  卻見這豐韻的女子抿嘴一笑,用著那略帶磁性的聲音有些俏皮的道:“叔至先生難道就不請我喝杯茶嗎?”

  “固所愿也,不敢請爾。”

  蕭慎趕緊躬身,目不斜視的做了一個請的姿態。

  對于這位陳惟貞陳宮令,蕭慎可是真不敢唐突而不是客氣。

  人家可是宮令啊,宮中女官之首官階一品。論起來不比他伯父要差。

  更為重要的是,這位陳惟貞可是周太皇太后身邊得寵的人兒。

  現在的弘治皇帝小時候母親早逝,可都是這位奶奶周太后一直將他養在仁壽宮親手帶大的。

  所以別看這位老太后不吱聲,可她隨便清咳一下弘治皇帝絕對毫不猶豫的把得罪她的人給剮了。

  “那張小公爺的名號,惟貞也是聽過的。”

  這陳惟貞從不擺架子拿大,因為出身江南說話更是軟軟糯糯輕聲細語為人也是溫柔細膩。

  加之她聲線本就有些磁性,是以讓人聽著便十分的舒坦。

  或許也正是因為她的性情很好,與周太后的女兒慶公主極為相似所以很是受寵。

  “卻不知道他有何大作交予叔至先生,惟貞可有幸看上一眼么?”

  蕭慎心里苦笑,您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不給么?!

  趕緊笑著說難得宮令有興趣,這可是在下的榮幸啊!

  說著便將剛才張侖給他的那幽都夜夢:白蛇娘子全傳,拿了出來遞到了陳惟貞手上。

  其實說起來這陳惟貞年紀也不大,但在這個時代大部分人14~16歲就結婚了。

  到了她這個年紀,孩子那不止是能打醬油,而是再過幾年都能再娶媳婦讓她們升級當奶奶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的人看來,她肯定得被劃到“超·大齡剩女”的范疇內了。

  拿著這白蛇傳稍稍的看了一眼,陳惟貞很快的就被吸引住了。

  刷刷刷的翻閱著,沒一會兒陳惟貞就放下了手里的本子吁出一口氣望向了蕭慎。

  “叔至先生,此書惟貞甚是喜歡請問可否允得惟貞抄錄一番呢?!”

  看得蕭慎忽青忽白的臉色,陳惟貞淡淡一笑掏出荷包倒出一個金瓜子放在了桌面上。

  “還請叔至先生放心,惟貞只是堪閱不會傳出宮外的……”

  蕭慎擦了擦汗,勉強的笑了笑:“那還請宮令稍待,我這便令人謄抄下來……”

  “如此,惟貞多謝了。”陳惟貞說著,對蕭慎道了個萬福隨后抬手看了看日頭。

  然后嘆氣道:“還請叔至先生快些,宮門關閉前惟貞是要回去伺候太后的……”

  蕭慎趕緊答道那是自然,隨后喊出十來人趕緊研墨謄抄還讓他們仔細檢查。

  陳惟貞自然是不會在這里傻等的,而是走出內堂到書坊內先是吩咐了一個隨同來的宮女先行回去。

  隨后便可開始在書坊的架子上,翻閱了一下其他書籍。

  若是平日陳惟貞看著這些書,未必喜歡卻也能打發時間。

  然而剛才看完了那白蛇傳現在再看這些話本,頓覺得實在不堪卒讀形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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