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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斷劍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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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四方上下謂宇,古往今來曰宙。

  肅靜幽暗的深邃處,有著一座古老石碑矗立,模糊難明的亙古咒文,被霧靄層層席卷。

  日月,山川,江河,花草……

  被覆蓋攬括,無一逃脫,石碑不知是何人所建,也不知為何要囚禁我們。

  因不可追溯,也無人知曉!

  浩瀚星空中,肅靜了不知多少春秋。

  向起面色冷厲,舉目望向天穹,倏然的雙眸里看到了一片滄桑亙古的景象。

  從升仙域,穿過天道禁區,到達劍域,此域乃劍域主出生之地。

  霧氣繚繞,仙云氤氳。

  白茫茫飄渺的靈力,縱橫在碩大的天池之上,最中央處則是無數劍刃懸空,散發出傲然劍鳴和攝人寶光。

  一名氣質脫俗猶如仙子出塵的女子,站在劍域宗內,飄渺的靈力與鋒利的劍氣相融,連身影也若隱若現,虛幻不定。

  女子面容姣好,白衣勝雪,只是臉色蒼白憔悴,美眸中淚光瑩瑩,身材曼妙輕盈,一雙白嫩玉手骨節分明,持著的長劍銀光閃閃,無盡的劍壓自周身擴散而來,融著一股無法釋懷的悲傷,草木含悲。

  向起隔著霧氣,便察覺到這股強大劍壓和莫名悲痛,踏空升起,大乘巔峰的修為瞬息間爆發出洪荒的氣息,仿佛被這劍域喚醒。

  見到向起,上官青心神驚顫,瑩瑩淚光在清眸中波光流轉,嘴角微微顫抖,含情脈脈道:“劍域曠世大仙向起?”

  向起緊蹙眉宇,若有所思道:“是,也不是。”

  “明明就是,長得那么像,你卻不是他嗎?”上官青聲音哽咽,在向起的身上,有那么一剎那恍惚,被蔓延,就像土壤抓住花不肯松手。

  向起黯然神傷焦慮道:“他其實是我前世,已經與我融為一體,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上官青潸然淚下,身子不斷顫抖道:“你說你殺了他?我絕饒不了你!”話音落下,便已怒發沖冠閃身殺來。

  半空中一道恐怖的響動傳來,整個劍域宗都被震的不停搖晃。

  “你真的要如此?”

  向起右手持劍格擋,頓覺道道無形劍氣呼嘯而來,面骨生寒,猶如巨大山川般的力道重重砸下。

  聲音落下,上官青緊追不放,體內的仙元力如洪流傾瀉而出,使出天道級別的法則,劍氣馳騁縱橫,斬斷一切,劍域宗內的無數寶劍火光漸亮,緩緩升起,劍劍刺向向起。

  饒是向起大乘期巔峰的修為,可還是難以招架這股哀慟欲絕的殺招,疾風一般襲來,每一劍都爆發出隕石落地般的沉重力道。

  下一刻,無數團火光亮起,層層疊疊的劍刃眨眼落在向起的頭上。

  “你竟然如此執迷不悟,我也不必客氣!”

  向起驚鴻一聲,目光冷峻堅毅,陡然看向上官青,一劍虛空刺出,劍刃剎那間爆發出一道火光,和半空中的劍陣相對。

  劍域上空引來陣陣撕裂天地的悸動,二人恐怖無比的爆裂洪流之下,四周都瞬息間化作一片灰燼。

  不愧是前世劍域主的女人,上官青隨手一揮,劍氣便縱橫八荒四域,威懾驚人!

  若想終止這場纏斗已經是絕無可能,可要想活下去,向起也只好打算用那一招。

  向起冷眸一閃,祭出仙品禁錮靈符。

  剎那間,璀璨的雷電銀蛇鐵鏈朝上官青襲去,由一條化成三十六條,鐵鏈每截皆有一枚光束靈符繚繞在外,封住了上官青所有退路。

  “這……這不可能!”

  “你竟然能封印我……夫君,恐怕妾身不能再與你相見了。”

  無上威壓的雷光中,上官青淚光閃動,婀娜的身姿也被靈符禁錮封印。

  鐵鏈與每節的光束靈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上官青襲去,通天的鐵鎖將上官青層層席卷鎖住,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道迸裂爆出。

  結界外,更是出現了若隱若現的氣勢字符,就在這關鍵之際。

  上官青屏氣凝神,幽怨的神色,從美眸中陡然閃出一道白痕,劃破手指,一滴精血懸于眼前,僵硬的掐著咒訣,冷聲道:“七情同心咒!”

  一行清淚從眼角墜落。

  仙品禁錮靈符一畢,上官青的飄渺身形站立在當場。

  向起面色清冷,舉目望向天穹,冷然的雙眸中看到了一片滄桑亙古的景象,喃喃低語道:“上官青。”

  隨即向起只感氣血翻涌,眼眶莫名溢出血淚,滿臉愁容郁悶道:“好毒!!”

  無盡虛空化作一道禁錮,宛如天鎖,將這一片漆黑宇宙牢牢封印。

  二百年前。

  乘風域,燕國極北之地,斷劍山。

  作為群山中最陡峭的一條山脈,上面有奇獸云集,亦有著珍貴的靈石草藥,山頂之巔便是江湖上最受仰慕的斷劍宗,因此吸引了無數人來此磕頭拜師。

  “砰砰砰.....”

  “娘,您別磕,別磕了啊!!”

  “沒用的,他們不可能會救我的,這都是他們的算計啊!”

  斷劍山腳下,一名穿著粗布長裙的中年婦女,正跪在懸掛著斷劍宗牌匾的山門前不停磕頭,潺潺鮮血從額頭溢出,滑落在其姣好的面容上。

  在其身旁,一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渾身纏著血色布條躺在擔架上,其容貌不凡,面龐棱角分明,斜飛的劍眉,挺拔的鼻梁,雙眼通紅的望著她。

  盡管落得如此境地,嘴唇發白毫無血色,但依然能看出那桀驁中透著不屈。

  “兒子,娘一定會救你!即使真是他們的算計,在這種場合,看在祖輩的份上,他們為了顏面一定會救你的!”

  中年婦人轉頭望了一眼少年,眼神中雖帶著憔悴,但望向少年的目光依舊柔和。

  “楊道長,平城向家婦人林氏求見,還望道長出門見上一見!”

  在與少年說完后,中年婦人再次轉頭望向山門的位置,在那懸掛著一塊玄光鏡,能夠將此處的畫面轉到宗門內。

  “哼!!”

  “你兒子犯下如此大禍,這時候還敢來求老夫救他?”

  “癡人說夢!!”

  “現在給我立刻離開斷劍宗,否則別怪老夫不客氣!”

  蘊含著怒意的聲音從遠處轉來的同時,一道蒼老的身影從山門中踏出,白衣如雪,長發飄飄,仙風道骨,只覺得那凌人的氣息撲面而來。

  “楊長老!”

  “楊長老!”

  “.....”

  見到老者出現,山門間往來的斷劍宗弟子立刻駐足問好,令老者撫須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下一刻,楊長老就將目光轉向倒在擔架上的向起,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

  “向起現在與斷劍宗已無任何關系,你們再去這里無理取鬧,休怪我手下無情!”

  楊長老話音落下的同時,身后劍匣中長劍微微顫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出鞘殺人。

  “楊長老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氣啊!”

  “嘖嘖,就是可惜了向起,好好的一個內門弟子,怎么就想著去輕薄掌門的女兒。”

  “我聽到的消息是向起與掌門的女兒有一個婚約,好像是當初雙方長輩定下來的婚約,再有個半年應該就要完婚,卻偏偏在這時候出了岔子。”

  “婚約?真的假的?向起不過是個內門弟子,何德何能可以與師姐有婚約,你可別騙我啊!”

  “千真萬確的事,要知道向起祖上可是宗門里的太上供奉,當初就是他祖輩與老宗主決定下來的事情,好像還記錄在宗門史冊,但可惜他祖輩在渡雷劫的時,遇到九陽神雷,隕落其中,從此向家便日薄西山,逐漸式微,凋零至此。”

  “現在的向家,也就只剩下了向起和他母親兩人,其他的人似乎都已經不在了。”

  面對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向起緊咬牙光,一股屈辱感涌上心頭。

  “娘,我們不求他們,走吧!!!”

  向起艱難的舉起手,顫顫巍巍地伸向母親。

  感覺到向起的動作,林玉馨轉頭看向自己兒子,心痛的同時又感到一絲憤怒。

  她憤怒斷劍宗完全就是在血口噴人,污蔑她的兒子輕薄她人。

  “你們怎么還在這?還不趕緊給我滾,我不想在看見他。”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山門的方向傳來。

  向起聽到聲音的瞬間心頭劇顫,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山門那出現的一行人,眼中怒火宛若火山噴發。

  “葉清漪,我要殺了你!....”

  向起近乎是咬牙切齒的嘶吼出了女子的大名。

  “呦,你還沒死啊!”

  女子嗤笑間,似笑非笑,嘴角邊的不屑蔑視,似勾起一絲弧度,眼眸如劍尖般凌厲,邁著修長大腿,朝向起走來,烏黑細致的發絲,被隨意披散在身后,火紅亮麗的長裙,將玲瓏有致的嬌軀,包裹得嚴嚴實實,顯得格外勾人心魄。

  葉清漪走到向起的身邊,見他渾身是血,經脈盡斷無法動彈的模樣,嘴角嫣然一笑。

  “意圖不軌,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她話語間的抬起玉腳,一腳踩中了向起的胸膛,并使勁的碾壓了一番。

  “清漪,清漪....”

  “別這樣,小起已經快不行了,你放過他吧!”

  見到這一幕的林玉馨花容失色,連忙撲到了向起身上,擋住了葉清漪的長腿。

  “林伯母,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這是在幫你呀,這樣的一個人渣存在宗門里,也僅是浪費資源而已,還不如趁早的死了算了。”

  葉清漪見林玉馨擋在向起身前,就暫時收回了腿,看著對方冷聲說道。

  “清漪,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拜托你就讓楊長老救救他吧!”

  向母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向葉清漪,兩三步間竟直接跪到了她的身前,磕了下去。

  “娘!!”

  向起見到這一幕頃刻間雙眼通紅,牙關緊咬,恨不得立刻起身將母親拉起。

  而葉清漪見到林玉馨朝著她跪下,頓時一愣,但緊接著嘴角掛起了一絲饒有興致的笑意,又連忙收了回去,讓向起見到后心中的怒火變得愈發的旺盛。

  “葉清漪,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以為你們昨晚的行徑,就一定可以讓人鬼不知。!!”

  “我輕薄你葉清漪,你也不看看我們兩人之間的差距。”

  “斷劍宗誰人不知我向起,是靠祖上蒙蔭才能進入內門,自身修為也不過練氣七層,我如何能夠輕薄筑基初期的葉大小姐?”

  “眾人不覺得這是笑話嘛?”

  向起的一番話,頃刻間,讓周圍的弟子們紛紛議論了起來。

  練氣與筑基之間的差距,宛若天塹,更讓一眾同門相信向起所說的話。

  “你..你.....”

  向起這番話才剛說完不過眨眼功夫,葉清漪的眼眶中就出現了朦朧的水霧,一臉委屈的盯著向起。

  “向起你還好意思說!!”

  “不知你從何處買來的軟筋散,下在了師姐洗澡的水中,這才讓師姐差點著了你的道。要不是我等師兄弟及時趕到,只怕師姐已經遭了你的毒手。”

  就在這時,葉清漪身旁的師弟,忽然站了出來,手指著向起怒斥道。

  “下藥?原來是下藥啊!”

  “真下作,原來他竟然是這種人,我剛剛還真是瞎了眼。”

  “下藥輕薄,也難怪葉師姐會如此震怒,甚至宗門內都決定將他逐出宗門。”

  在那人的一番話語下,眾人紛紛倒戈向了葉清漪這邊,朝著向起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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