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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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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柳氏跑了。

  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吃驚的。

  馬玲和海鞘去追張柳氏,葉文初讓張春玉領著,去他們的家里。

  張春玉一路上不停解釋,說張柳氏肯定不是逃走,肯定是誤會。

  “四小姐,”乘風從小路趕過來,“我家主子說他那邊用不著我,讓我到您這里來聽差遣。”

  葉文初道:“正好,我確實需要人手。”

  乘風高興不已,他不用搬石頭了。

  葉文初到張家村。

  張春玉家的院子很大,在他們村子里非常的出挑,葉文初問他:“你家有佃戶嗎?”

  “有、有幾戶。我家只有一百畝地。”

  “你家的一百畝,是和那邊的五百畝連著的?”

  張春玉訕訕然:“確實是連著的。”又急著解釋,“四小姐您別懷疑我殺人,我、我就算殺我妹夫,也不可能殺我外甥,我外甥要是死了,陸家的好處,我一點拿不到了。”

  葉文初面無表情地道:“在人性上我不想談邏輯。”

  “哪個是你和你妻子的房間?”

  張春玉的父母和弟弟都站在院子里,葉文初徑直去了他的房間,并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她又去了二公子的房間。

  也沒有發現。

  “小朋友,”她蹲下來問張春玉的小兒子,“你娘和你二哥,昨天去陸家莊,有沒有帶你一起?”

  張春玉家的人臉色一變,想攔沒攔住,張春玉走了幾步,葉文初對他道:“你總不能教你兒子撒謊吧?”

  張春玉不敢多言退了回去。

  “沒有帶我,”小孩一聽就想到了昨天的不高興,“他們兩個人為了不帶我,夜里偷偷走的。”

  “夜里嗎?”

  “嗯!”小孩道,“天還烏漆嘛黑的。”

  “表哥家有好吃的,還有糖吃,我想去!”說著他想起來他娘不在,就追著祖母問他娘去哪里了。

  他祖母臉色很尷尬地看著葉文初。

  一家人都說不知道,說他們醒的時候,張柳氏母子二人已經在家里了。

  葉文初看到,張玲春的母親也沒有因為女兒和外孫的死而感到傷心,還穿著暗紅的褂子,描眉點唇。

  她沒再問,回陸家莊。

  “四小姐,是不是這個張柳氏殺的?”乘風跟著葉文初,葉文初搖頭,“不清楚,等馬玲和海鞘找到人再說。”

  她回陸家莊,和陸通化依舊去莊子里。

  王竹吃過午飯后,戴著草帽拿著鐮刀出門,碰見葉文初他上前來行禮:“四小姐好,聽說張柳氏逃走了嗎?”

  “是張柳氏殺的?”

  葉文初看著他:“你不是半夜聽到叫聲嗎?”

  王竹點頭。

  “張柳氏半夜在家里。”葉文初道。

  王竹目光閃爍了一下,掩飾了失望:“哦,那、那我想錯了,我、我去干活了。”

  葉文初深看了王竹一眼,他娘正好從家里出來,手里端著一盤菜往外走,看見她上來行禮。

  “你這菜送哪里去?”

  王竹娘指了指隔壁:“我送給秋秋家去。”

  葉文初隨著王竹娘走了兩步。是昨天在院子里玩泥巴的那個孩子的家,他今天沒有玩泥巴,而是在用小刀削一根竹枝,看見她來齜牙笑著:“四小姐好。”

  “秋秋啊。”王竹娘站在院外喊道,“早上撞著一只野雞,我燉了栗子,給你們拿一點來吃。”

  小男孩眼睛一亮,顯然想吃。

  “伯娘。”徐秋喜從廚房出來,一眼看到了葉文初,愣了一下,又發現了陸通化,臉上的喜色淡了一些,走到院內接著碗,“謝謝伯娘,我明天起了地龍,給您送魚吃。”

  王竹娘擺著手:“不要和我客氣,你快去給弟弟們吃飯。”

  徐秋喜應是,視線又落在葉文初身上,她有些拘禁,扯了扯自己褂子:“四小姐好。”

  徐秋喜十四歲,個子不高,皮膚很黑,圓圓的臉有幾分可愛,她穿著一件灰色補了紅布補丁的褂子,黑色的褲子,黑色敞口布鞋,鞋子上沾著泥巴,發黃的頭發編成了辮子,繞在了腦后。

  “你好。”葉文初揚眉道,“我能進來你家嗎?”

  徐秋喜笑著點頭:“當然可以,您請進!”

  她開了門,等葉文初進來,陸通化猶豫了一下,也跟著推門進去。

  徐秋喜比葉文初矮了一個頭,和葉文初走在一起時,要抬頭看著她,她忽然笑了起來,道:“四小姐真高,您有多高?”

  “嗯?”葉文初很驚訝她的活潑,笑著道,“我沒有細細量過,大概五尺六寸?”

  徐秋喜很羨慕地看著她:“我覺得您不止,是不是有五尺七寸?”

  葉文初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腿,她有一米七嗎?她道:“就當是吧,就癡長了個子而已。”

  “不會,四小姐很漂亮,還很能干。”徐秋喜說著問她弟弟,“飛飛,四小姐好看嗎?

  飛飛點頭:“嗯,好看。”

  “誰好看?”房間里又鉆出來一個男孩子,看上去比宋偉江還要小不少,個子也不高,瘦瘦黑黑的,一雙眼睛卻很亮,看見葉文初臉一紅,“四、四小姐好。”

  “你好,你叫什么?”

  “鵬、鵬鵬!”男孩見到好看的女孩子,就格外的拘束一些,“徐、徐鵬鵬。”

  葉文初道:“知道了。你們吃飯,我坐會兒就好了。”

  “是,那我們吃飯,吃完了我們還要去地里做事。”徐秋喜說著將手里的碟子放下來,去了廚房。

  葉文初的視線跟著徐秋喜,打量著她的后腰。

  陸通化自己拖了個長凳,坐在了門邊上。

  三姐弟吃的野麥餅子。是那種外殼沒有祛,連著一起砸成粉末,和水做成的餅貼著鍋炕熟。

  “您吃嗎?”飛飛問葉文初。

  一共六個餅子,飛飛給了她一個,葉文初接過來了:“謝謝!”

  三姐弟都停下來看著她,都在等她吃一口后的反應。

  “四小姐您別吃,喇喉嚨。”陸通化道。

  “我知道,我試一點點味道。”葉文初撕了一點,又給乘風撕了一點。

  葉文初吃了,頓時苦了了臉。餅子有點咸味,但真的很難吃。葉文初在云頂山日子過的也不好,但這種餅她沒有吃過。

  乘風到還鎮定。

  葉文初沒有逞強,吃了一點還給飛飛道:“我有點不太習慣,剩下的還給你?”

  她的樣子,讓三姐弟都笑了起來,飛飛將餅子塞嘴里,表演他的勇敢,菇滋菇滋吃著,但太難吞咽,他不得不就這一口水。

  “還是你厲害。”葉文初道。

  飛飛還有點得意,徐秋喜也跟著笑。

  葉文初看著徐秋喜:“你有幾畝地?”

  “我有五畝。下午把剩下的稻子割掉,我就能打稻子了。”徐秋喜笑著道,“四小姐知道打稻子嗎?”

  葉文初點頭:“知道。我先前在山里的時候,也自己種了一點水稻和小麥。但只是一點點,因為太辛苦了。”

  “四小姐真厲害,我以為大小姐什么都不會呢。”徐秋喜道。

  葉文初笑著。

  陸通化想走,但見葉文初不走,他屁股像坐在烙鐵上,扭來扭去,恨不自在。

  徐秋喜的視線,從沒有落在陸通化的身上,連視線無意掃過時,都會恍惚視線飛快地劃過去。

  門口,一個小姑娘隔著院墻喊道:“秋秋姐,你好了沒有?我們走了。”

  “來了。”徐秋喜叮囑飛飛,“你記得洗碗,不許亂跑不許去抓魚,聽到沒有?”

  飛飛應是。

  徐秋喜又和葉文初以及乘風打了招呼,帶著鵬鵬要走,葉文初忽然道:“你等等!”

  她說著,很突兀地抓住了徐秋喜的手腕。

  “怎么了?”徐秋喜看看自己的手腕,又看著葉文初。

  葉文初看著她搖了搖頭:“沒什么,你快點做事,一會兒天要黑了。”

  “那、那我走了。”徐秋喜小跑著和她的小姐妹一起走了。

  葉文初回頭對陸通化道:“你出去等我,我和飛飛說兩句話。”

  “是!”陸通化沒多想,去院子里蹲著。

  葉文初問飛飛:“陸管事經常來你家找你姐姐嗎?”

  “對!”飛飛道,“他欺負我們。您小心,他不是好人。”

  葉文初看向乘風:“把他喊進來。”

  乘風在門口咳嗽一聲,陸通化一回頭就看到高高瘦瘦的乘風,沖著他笑盈盈招手,他趕緊跑過去。

  “飛飛出去等我。”葉文初道。

  飛飛應是,跑院子里去了。

  葉文初關上門,陸通化看著葉文初:“四小姐,您、您干什么?”

  “徐秋喜懷孕,你知道嗎?”葉文初突然問道。

  陸通化驚住,他全臉的橫肉都在抖:“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你、你、你為什么和我說這個事?”

  他沒有驚訝一個小姑娘懷孕,而是專注否認,他不知道。

  葉文初對乘風道:“他說他不知道。”

  乘風上前就給了一拳:“不知道,我打到你姥爺都能知道。”

  陸通化捂住肚子一聲慘叫:“我、我、不怪我,是她勾引我!她爹娘死了,我要把她家的田收回來,她不肯就、就勾引我。”

  “我、我是個男人、我受不住!”

  乘風一巴掌拍他的后腦勺:“放屁,你一個老頭,她勾引還不如勾引你兒子,你惡不惡心。”

  葉文初道:“都這個時候,還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乘風,將他一嘴牙打了。”

  乘風攥著拳就打,陸通化抱著頭求饒:“饒命、真、真的是她勾引。她懷孕,我、我娶她過門,還不行嗎?”

  “打!”葉文初氣得頭疼。

  乘風摁著陸通化一通亂拳。

  “是,是我,是我的孩子,我錯了,饒命啊!”

  “你怎么讓她有孩子的?”葉文初抓著陸通化的衣領,“強/奸?逼迫?”

  陸通化呼呼喘著氣,回道:“都、都有!”

  “她想要地種,你利用職權逼迫?”

  陸通化點了點頭。

  “接著打!”葉文初甩開陸通化,拂袖走到后堂,回過頭來,視線一掃落在供案下的墻角里,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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