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回頭一瞅。
咦，大哥？！
杜婉沒好氣說：“什么風把杜大少爺吹來了？不是挺忙的嗎？”
“妹妹。哥提前回來，陪你去望月樓、點河燈。”
杜潛上前習慣地想揉她的小腦袋。
一下子被杜婉拍開了手，“大哥，別想弄亂我的頭發，小心我跟你急。”
“哈哈。”
杜潛見到自家小妹，就算什么都不干，心情也會變好。
杜婉一樣很高興的。
有個護妹狂魔跟在身后，誰還敢踩她？！只有她踩別人的份了唄。
這么一想，杜婉更高興了。
恰在此時，畫意從外面匆匆進來，“郡主，裴世子來了！”
“咦？他來干啥？”杜婉驚訝。
倒是杜潛若有所思，“今天是中元節，他會不會是來約你一起去點河燈？”
“可能么？不可能噠。”杜婉一點這個想法都沒有，“一定有事兒。”
杜潛出聲讓畫意去帶裴灝過來。
裴灝今日穿著素白的長袍，居然同樣是衣擺繡竹，精致而淡雅。腰間纏著祥云白玉帶，頭戴寶石紫玉冠，腳踩著白鹿皮靴，走入玉靈苑時就宛如踏云而來的謫仙。
陌上少年郞，滿身蘭麝撲人香。
杜婉見的第一眼，失神了幾秒。
可等他走到近前，穿著和她同款似的衣服，即使他依然風姿奇秀，神韻不凡，杜婉還是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兒。
兩個人這么站在一起。
還真像是穿了情侶裝，這巧合……
杜潛眼皮跳了跳，“裴世子，你府上的繡娘和公主府的，是同一個師傅出來的嗎？”
“有這個可能。”裴灝淡淡瞥了杜婉身上的衣裙，“是有點類似了，不過細節不同。”
“屁話！你是男裝，我是女裙。”杜婉不太想和他說話了，看到他就想起了一萬兩。
杜婉斜睨問：“你來干啥？”
“我……”裴灝清咳了一聲，“有點重要的事找你。”
這意思是要單獨說了？
杜婉還沒說什么，杜潛就有意見了。
當著他的面，勾搭他的妹子，裴灝這小子能耐了呀。當他是死人么？
杜婉莫名想起了剛才杜潛的猜測。
不過，她很快又否定了，“行，那我們——”
話未完，瞟到了旁邊杜潛的臉色一黑，頓時，杜婉話音一轉，“我們去院子的涼亭聊幾句。大家都看著，也不用避嫌。”
“好。”裴灝率先朝涼亭走去。
杜婉隨后。
杜潛本想跟去，想了想還是沒跟，只是站在屋檐下虎視眈眈。
兩個人單獨在涼亭站好。
杜婉也沒坐下，直接問：“說吧，找我何事？”
“咳咳。”
裴灝干咳了兩聲，像是在組織語言。
可好半晌，都沒個下文，杜婉有些不耐煩了，“干嘛？有什么話干脆點，今天大家忙著呢。”
“是調查結果有了。”裴灝說得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杜婉愣住，“什么調查結果？王錦兒不是都關大牢了嗎。”
裴灝磨磨蹭蹭不知想說什么，又沒說出口，生硬地接著說道：“找你不全是王錦兒的事。不過，本世子去過大牢了，王錦兒聲稱自己沒有想殺你。”
“她當然不敢殺我，我知道呀。”
杜婉很清楚，王錦兒再恨她，也沒膽子刺殺她。只是那三條大狗，差點殺人了而已。
裴灝卻驚訝道：“你知道這幕后還有人參與？”
“誒？背后還有人？”杜婉很是訝異。
居然還有隱情？
王錦兒是惡毒女配，這女人是真惡，據書中描述她五歲就杖斃過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丫頭，只因小丫頭長得比她好看。
所以，杜婉沒懷疑過她會是被冤枉的。
裴灝見到她這個樣子，即知道她沒有想到這一點，“王錦兒只讓下人購買一條狗，打算中元節嚇唬你出氣，只是下人陽奉陰違，多買了兩條。中元節還沒到，所以……當天之事不是她指使的。”
“你相信她說的？”杜婉反問。
裴灝點頭，“我相信了。”
因為是他親自去審的，再讓埋在南陽伯府的探子查證過的。
杜婉斜睨了他一眼，“不是她又如何？”
裴灝微愣。
“行了，這個不重要了。”杜婉不在意。
一個將要害自己的人，被暗中要害自己的人利用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杜婉不跟他磨嘰了，“這事兒說完了吧，那我走了。”
于是她揚起笑臉，正要沖著屋檐下的大哥揮揮小手。
裴灝連忙道：“正事還沒說呢。”
“喲，還有正事？”杜婉錯愕，又問，“你來找我不是因為王錦兒的事？”
“呃，不是。”
“那能干脆點說么？磨磨嘰嘰的，不像你呀，裴世子。”
“還、還有流言的事。”
“嗯？”杜婉嚴肅問：“捉到錢氏了，審問出什么？”
“她說是黃家三姑娘吩咐的，就是看不慣你。當時你和黃三姑娘有齷齪。甚至你……你把人家的牙齒打得掉了幾顆。”裴灝越是往下說，嘴角翹的弧度越大。
一臉尷尬的杜婉：“……”
原主好剽悍！
不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嗎？杜婉一時間對于原主以前的生活充滿了好奇。
杜婉試探問：“我以前脾氣很差嗎？還……經常打架？”
裴灝驚奇地看了她一眼。
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沒點數？！
轉念想到她忘記了以前的事，倒又理解她為何有此一問。
“咳，也算不上壞了。”
裴灝斟酌一下才說：“你一出生就身份尊貴，又深得家人寵愛，難免有些招了同齡女子的妒忌，偶爾鬧出點幺蛾子沒什么。”
杜婉嗤笑了一聲，“黃家只是一戶普通的商戶人家，對吧？”
“正是。”
“我就奇怪了，再怎么著我的身份擺在那兒，憑黃三姑娘的出身，連見我一面資格都沒有，她哪兒來的底氣招惹我？”
杜婉有些想不通了。
別說什么妒忌讓人失智。
來到京城這么久，除了個別人外，杜婉覺得一個個趨利避害的本事特么牛逼。
裴灝經她一說，也意識到了奇怪的地方。
“找個時間會一會黃三姑娘。”杜婉想試試能不能從她嘴里套出點什么。
裴灝星眸微閃，“你想查什么？”
“你不知道嗎？”杜婉反問。
裴灝遲疑道：“有點猜測，卻不好說。”
“有什么不好說的，既然你說王錦兒替人背了黑鍋，那大狗事件可能不是偶然，是有人一直暗搓搓地想弄死我。”杜婉沒有那么多的僥幸心理。
只可惜這次沒能捉到對方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