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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下)烈陽觀老道士出關 問劍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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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下)烈陽觀老道士出關問劍冢新劍魁拜山  烈陽山麓,天山七十二懸峰。

  躍龍峰,甲子洞府。

  菩提樹下,石桌兩旁,流風霜正在與新近突破至超凡境的暗夜精靈少女交流天心意識的錘煉方法。

  忽而,二女的烈陽令都傳來靈壓波動,同時掏出烈陽令查探過后,二女對視了一眼。

  “南荒問劍冢?”

  “拜山?”

  流風霜與妮莉艾露并肩走向洞府,沒走幾步路,就正好看到田浩天領著董慧從甲寅洞府里走出。

  雙方本就互不對路,交接視線一觸即離。

  不約而同的,流風霜與妮莉艾露都將目光投向董慧一瞬。

  自從與楊七凌分開以后,曾經的伙伴仿佛完全變了個人,愛笑的女孩再也沒有笑過,總是沉默的跟在田浩天身后,甚至搬進了田浩天的甲寅洞府居住。

  流風霜與妮莉艾露很容易想到,身為甲寅榜眼的田浩天,肯定同樣接收到了前往拭劍峰接受南荒問劍冢新任劍魁拜山挑戰的訊息。

  待得流風霜與妮莉艾露走遠,田浩天方才回頭看向身后一直垂頭的董慧:“走吧。”

  “好。”直到聽到田浩天的招呼,董慧才將頭稍抬了抬,露出一個牽強笑容。

  “還在難過?”田浩天輕聲問道。

  董慧搖了搖頭:“早就沒有難過了,只是每當看到曾經的伙伴,還是多少有些……遺憾。”頓了頓,董慧臉上表情多出欣慰與感恩,柔聲續道:“田公子,謝謝你。”

  田浩天搖了搖頭:“沒什么,走吧。”

  “嗯!”

  田浩天走路向來步頻不快,步幅稍長,董慧已經開始習慣小跑跟在田浩天身后。

  甲午洞府門前,田浩天正好看到墨廣清,二人點頭致過意后,一齊向拭劍峰趕去。

  途經甲申洞府時,田浩天沒有看到蘇泉,不用想都知道,那個令人作嘔的家伙肯定又是追在院花逢山靈語的屁股后頭諂媚勾搭,甲戌洞府的黃存信,田浩天與墨廣清倒是曉得,那個散修出身,一副雙截棍使起來為了傷敵一千寧可自傷八百狠家伙修煉格外賣力,前一陣子每天從晨光曦微就出門領學分任務,直做到披星戴月方回,換了不少丹藥與靈石,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在洞府修煉室中閉關。

  “要叫他嗎?”墨廣清扭頭朝田浩天問道。

  “算了,烈陽令的傳訊也不是說是甲區學子就非去不可。”田浩天答道。

  墨廣清點了點頭道:“也對,方才看到甲子的暗夜精靈和甲辰的幽藍鳳凰已經先行一步,再加上你我,若是我們都沒能打過那個南荒問劍冢的新任劍魁,黃存信去了也是白搭。”

  田浩天瞥了墨廣清一眼:“你看上去斗志挺足。”

  “當然。”墨廣清再次點了點頭道:“我不像田少那樣早踏仙道。墨家本是以機關術聞名,鮮有仙道修士誕生。覆雨大陸六大仙道圣地,本來我最想去的就是精研劍道的南荒問劍冢,如今得遇劍魁,雖然自知不敵,但也想要一試。”

  “也別妄自菲薄。”田浩天笑道。

  墨廣清無奈笑道:“幽藍鳳凰在武試時就展現出超凡境水準,田少與那個暗夜精靈少女也先后超凡脫俗,而我卻一直在凝元境合品大圓滿原地踏步,總覺得路就在前方,可怎么也下不去腳,倒也不是說妄自菲薄,自知之明罷了。”

  心中想到一事,田浩天不由頓了一步,董慧差點兒一下沒反應過來撞上去,好在田浩天極快的調整恢復,重新邁開步子。

  墨廣清見狀不由問道:“田少,怎么了?”

  田浩天劍眉凝了凝道:“突然想到一個人。”

  “前甲子榜首石念遠?”墨廣清聞言問道。

  田浩天啞然失笑:“很容易看得出來?”

  墨廣清笑道:“田少常說,得乘先人蔭蔽不算本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田少性情雖然云淡風清,骨子里卻跟我一樣,有著一股子好強勁兒。田少當初在拭劍峰敗于石念遠之手,常找我斗法切磋,琢磨提升雷法威能的方法。那時我就覺得,田少定會在武試時一雪前恥。”

  忽然意會過來自己是在提及田浩天的舊痛傷疤,墨廣清不由頓住,扭頭看了田浩天一眼,見田浩天依然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恬淡笑容,方才放下心來,沒有矯情的多做解釋,續聲說道:“未曾想,石念遠在武試中途突然棄權,下山離去。我想,田少心底一定在期望著與石念遠的下次對決。”

  田浩天聽罷不由一愣,失笑道:“我的心事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好猜了?”

  墨廣清暢然笑道:“田少向來都是直爽率真之人。”

  田浩天不置可否,沉吟道:“蘇泉不久前送給我一個情報。”

  “那根墻頭草?”墨廣清不屑哂道。

  田浩天一笑置之,繼續說道:“他說,他在夕憐山碰巧見到了石念遠,石念遠展露出來的靈壓,已不像初登超凡。”頓了頓,田浩天面容稍顯凝重:“說來,石念遠在仙道進境上的表現,還真是像……”

  “謫仙?”墨廣清凝眉接茬道。

  田浩天比劃了一個噤聲手勢,扭頭向墨廣清鄭重說道:“此為禁忌,休要亂提,稍有深入,就會不小心引動天譴。”

  墨廣清點了點頭,對田浩天的善意提醒面露感激神色:“我省得。”

  田浩天面露回憶神色,想起與石念遠之間的恩怨點滴以及后來那絲縷似有還無的惺惺相惜,再想起蘇泉對石念遠體內可能含有的一道仙靈之氣的覬覦,面盈譏諷道:“總之,不管石念遠是或不是,我想,他都根本不將蘇泉放在眼里。那根墻頭草,屬實不配。”

  拭劍峰。

  靜陽沒有想到,在凌霞峰從不插手烈陽院相關事務的清字輩師叔報告南荒問劍冢新任劍魁拜山一事后,沒等多久,一道遁光從天山絕巔疾射降臨,天山烈陽觀掌教玄涯竟然親至凌霞峰。

  見到靜陽,玄涯竟然主動問道:“你就是靜陽?”

  靜陽受寵若驚,向身前小道童深鞠一躬道:“掌教,晚輩正是靜陽。”

  玄涯上下打量過靜陽一番,展顏道:“不錯,底子厚,性子穩。聽寧真子說,你的道心也十分澄澈通明。”

  咻咻一連七聲破空聲響起,七道身穿高貴黃紫道袍的身影次第降臨。

  連掌教都已經親至,諸位長老到來倒也在預料之中,靜陽拱手揖禮道:“晚輩靜陽,見過六……”躬身垂頭的靜陽忽然發現,低矮視線中,玄涯身后的黃紫道袍竟然有七襲,怔然抬起頭來,在七襲黃紫道袍里乍看到趙前子,靜陽直接激動的喚道:“三師叔祖!您……您出關了!”

  趙前子慈眉善目的點了點頭,笑道:“靜陽,許久不見。”

  由于寧真子早就幽看好靜陽這個謙遜踏實的晚輩,更難能可貴的事,靜陽與寧真子一樣,善傳道,善指引,對待烈陽院學子極為耐心,為人師表,故而常向幾個師兄弟提及,不吝夸贊,耳濡目染之下,天山七老本來就看靜陽很是順眼。ωωω.九九九)xs(

  近日,寧真子更是宣布,一待靜陽突破至超凡境,就會將其收歸門下,故而,天山眾長老,甚至包括玄涯,都已經將靜陽看作終究接替寧真子衣缽,以后更是扛起烈陽院傳道大旗的接班人。

  玄涯扭頭看向七個弟子里善煉丹藥的二徒弟華元子,笑道:“華元,最近有新出爐超凡丹嗎?”

  華元子哪不明白玄涯的意思,撫須笑道:“正好新出一枚,師尊,待得南荒問劍冢新任劍魁拜山事了,弟子就將超凡丹贈予靜陽。”

  玄涯滿意的點點頭,又扭頭看向善于煉器的南文子,也不說話,就拋過去一個眼神。

  南文子了然道:“師尊放心,護身法衣與攻伐靈寶,弟子都會為靜陽準備。”說罷,南文子看向靜陽笑問道:“靜陽,你平常善使什么兵器?”

  靜陽滿懷感激,卻又心帶惶恐的答道:“六師叔祖,弟子使劍。”

  寧真子看到靜陽的局促模樣,上前幾步微笑安撫道:“靜陽,無需羞赧。”

  見靜陽一本正經的深呼吸兩口,還真調整過來不少,寧真子越看就越是喜歡靜陽這孩子的心性,溫聲續道:“南荒問劍冢的當代天驕前來拜山,師尊與我們師兄弟七人都會前去,你去叫上靜誠,一起到拭劍峰去主持觀戰門人弟子的秩序。”

  靜陽拱手朗聲應道:“是!大師叔祖。”

  玄涯大袖一揮,佩劍從袖口飛出,迎風而漲,一躍踏上佩劍,扭頭朝靜陽笑道:“靜陽,今天敢上白玉武擂去跟那南荒問劍冢新任劍魁切磋的,可都是像靈溪子這樣天資曠世的天之驕子。天驕碰撞,旁觀必能收獲諸多感悟。你可不能光向寧真子學磨練道心、傳道授業。雖然我烈陽山麓在仙道六圣地中以靈禁稱最,但是那并不代表我烈陽山麓在其它方面就弱于其余五家,別忘了烈陽山麓山門處的劍峰。”

  頓了頓,玄涯面露感慨,御劍徐飛至靜陽跟前,在靜陽屏息不安中伸手輕拍了拍靜陽的肩頭,面色變得凝重,認真道:“通天塔即將現世,八十多年前,我仗著與上一屆通天使私交不錯,死皮賴臉的不讓通天塔將他們七個接走,可這一次,他們肯定非走不可了。烈陽觀的大梁,說不得要交到你的肩上,要能挑得起啊,靜陽。”

  玄涯一句話里潛藏太多信息,令本就局促不安的靜陽一時根本無法消化。

  玄涯說完后,周身亮起遁光,天心意識更是接駁天山七十二懸峰靈禁大陣,打開一道徑直通道,朝拭劍峰防御疾速飛去。

  靜陽尚在愣神,天山七老就與其一一點頭致意,或報以鼓勵笑容,或直接出聲誡勉。

  在天山七老中排行最高,實則仙道境界最低的寧真子最后一個離開,在凌空踏虛離去前,走到靜陽身前說道:“先做好眼前之事,待得你超凡脫俗,師尊定會將你傳喚到摘星樓,再議大事的。”

  靜陽深吸一口氣,躬聲應道:“是,師祖!”

  寧真子撫須一笑,架起遁光向拭劍峰飛去。

第六十九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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