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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交心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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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李家成他們的真實計劃如何,似乎大體還是拉著他一起參與項目,讓陶知命的資金投入到更多地方。

  況且這次說的這些計劃,也并不是今年明年就得啟動,李家成言下之意就暗示了給他一個霓虹那邊項目資金周轉的時間。

  這越發肯定了陶知命的一個猜測。計劃是梯次的,現在史蒂文森·洛克菲勒那些米國的資本,希望陶知命能先幫著收割霓虹;那么香島這邊的布局,圍繞的就是下一個時間節點。

  這幾個人與霍華德在得到陶知命“感興趣”、“等到新機場規劃正式公布之后一定談一談怎么合作”的答復之后,看到他們對陶知命現在投資在香島的產業一臉會鼎力支持的模樣,陶知命“興高采烈”地與他們拉近著關系。

  從前年幫忙救市到去年大力投入建造著九龍公園、年代風情街、南丫島游艇度假灣和硅元芯片,陶知命著實被他們吹捧了一番魄力非常。

  霍華德甚至說什么到時候幫他向王室申請個爵位。

  陶知命也沒表現得不屑,反而很欣喜地表達了感謝。

  今天的戲應該不止于此的,畢竟之前李家成說了是在香島和霓虹的全面合作,而晚餐上全然沒提霓虹那邊怎么一起玩。

  果然等李兆福、李昭基和霍華德三人吃完了晚餐先離開之后,李家成和陶知命如同忘年交一樣,留他繼續喝杯茶。

  李家成親自泡著功夫茶:“多年前辦塑膠廠,遇到過很大的危機。我泡茶向母親請教,她教了我經商誠信當頭的道理,后來我才一步步做大。陶生,今天你我坦誠聊聊如何?”

  “求之不得。”陶知命臉上笑瞇瞇的。

  一只老狐貍,一頭轉生小狐貍,都在笑臉里藏起了尾巴。

  李家成沖泡的是鐵觀音,茶湯金黃透亮,帶著些微的蜜香。李家成微笑著請他品了品之后,自己也先聞了聞香,喝了一小口之后很隨意地放下了杯子,才看著他很是感慨地說道:“我今年61了,長江后浪推前浪,陶生在這個年紀就有了這樣的成就,將來不可限量。李家希望能和陶生成為香島最好的朋友,這樣哪天我要是閉上眼了,也不用過于擔心不成器的子女。”

  “……李伯,大家都喊您是超人,我看您現在頂多就是40多歲的勁頭,說這個可太折煞我了。”陶知命順著剛才晚餐上的親熱勁客套著,“再說李少也是人中龍鳳啊,李家前途無量,哪里是我能比的。”

  李嘉成抿嘴笑了笑,隨后才指了指他:“都說了,坦誠聊聊。之前你的硅元芯片要增資,趙總找阿炬借了筆錢好作為出資。今年聽說你又給趙總派了總公司1的股,阿炬說趙總又找他借,我訓斥了他一頓。陶生,我可不想你有什么誤會。”

  陶知命呆了呆,隨后才失笑搖了搖頭:“老趙心氣硬,我說了分紅權先給他,認股的錢等有了再拿出來,他急什么嘛。”

  “趙總幫你在香島這邊做事,當然是想心里有底氣。”李家成反倒語重心長地教導,“想要這樣的干將始終一條心,是得花不少心思的。讓他通過香島這邊的陶氏集團賺到夠多錢,才是正理。現在你在香島這么多產業,也只有那個貿易公司今年是能賺到大錢的吧?”

  “那確實,南丫島那邊,還有影視城和硅元芯片,短期內都見不到效益。”陶知命想了想就端起茶杯,“李伯,受教了。”

  李家成先主動說出了趙元曦私下找李炬籌錢的事,仿佛表了表“坦誠聊聊”的態度。

  實際上,還不是互相試探?

  他不確定趙元曦從外面籌錢,陶知命知不知情,或者是不是干脆是兩人一起設計的試探。

  他要看看陶知命的反應,而陶知命也不確定李家成對他與趙元曦的關系究竟怎么看。

  看陶知命似乎真的對這個問題沒想太多一樣,李家成就笑容滿面地擺了擺手:“經營就怕遇到低谷的時候。往上走的過程里,倒不用太擔心這些問題,下面的人都覺得跟著你有前途。未雨綢繆,你現在其他地方賺得到錢,投入一些暫時看不到效益的產業是對的。”

  “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多賭一賭而已。”陶知命苦笑著搖頭,“過去三年我就是運氣好。”

  “這么說,還是不夠坦誠啊。”李家成再次指了指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僅僅只是運氣好,怎么能讓霓虹那些大財團都圍繞你的計劃投入進去?”

  陶知命就看著他問道:“李伯,是不是對霓虹那邊的計劃也感興趣?”

  “確實。”見他主動提起,李家成就坦然點頭,“不瞞你說,利夫人當初將那3的股份轉給你,應該是有人介紹的吧?陶生和霓虹那個陶雅人有交情,現在我知道了。”

  “……我以為李伯早就知道。”陶知命一副有些意外的模樣。

  “要是早就知道,前年陶雅人向我介紹一個米國的投資基金,我就參與了。”李家成仿佛求證一般問道,“把那個伊達利游艇公司賣給你的埃克托,他設立的那個投資基金,是跟你一起合作的吧?”

  “……這事對外還得保密。埃克托在投資方面很有天賦,他也只是投了一部分交給我的小野寺財富打理,畢竟霓虹的市場我比他更熟。”

  李家成不置可否,笑著給他續茶:“所以說我錯失了一些機會啊。利夫人說去年賺了3000多萬港幣,埃克托先生在米國也漸漸聲名鵲起。”

  陶知命擺出你懂我也懂的表情:“原來李伯和雅人君也熟,那就怪不得了。在霓虹,確實有幾年好賺的錢。李伯現在有什么想法?”

  “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李家成目光灼灼地說,“陶生,金融投資是你發家的領域。今天我越了兆福兄過來,他是香島聯交所的主席。我的想法是,既然陶生在霓虹有那么大的主動權,那么何不在香島也成立一支私募基金呢?陶生可以讓趙總在香島這邊主持這支基金,我們大家都能認一些股。基金也是投給你在霓虹的小野寺財富,得利怎么分,按照你和埃克托先生的規矩來,怎么樣?”

  陶知命呆了呆:“李伯,投資的風險還是大啊,前年就差點被股災搞破產了,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這次不一樣嘛。”李家成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這次在霓虹那邊,陶生所處的位置可太有利了。”

  陶知命默默喝著茶。

  這些老狐貍居然肯拿著錢出來讓他玩?

  表面上看,當然是合則兩利的事。既然提到了陶雅人,李家成大概是指陶知命和霓虹高層,還有米國大資本都已經勾結在了一起,這次霓虹經濟泡沫中的獲利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畢竟他們是坐莊的人。

  這種情況下,到時候也不能搞出錢虧了的操作,坑他們。

  前有陶家的15億米元,現在有米國資本注入到三友投資銀行的資金,馬上又要有香島這些大家族交給他的錢。如果到時候陶知命說自己虧了,三方聯合在一起的壓力,應該足以安排非常強勁的會計團隊去進行審計。

  那樣的話,就算陶知命是真的投資失誤虧了,小野寺財富的底大概也能被摸個透。

  而如果真的幫他們賺錢,那么在外人眼中,自己和香島這些大家族的關系就綁得更深了。

  于情于理,此時似乎沒理由拒絕這個提議才對,畢竟表面上是他們拿出錢承擔投資的風險。

  陶知命打著岔說:“我還以為李伯是對東京神樂町感興趣。”

  李家成便笑了笑:“這個新模式我還看不懂,先看看,過幾年說不定會感興趣,所以才說后面可以在啟德機場那一帶試試。”

  陶知命略一思考便點了頭:“既然李伯信任我,那這件事我可以安排。李伯這個提議好,香島這邊也成立一個私募基金的話,老趙通過這件事能多分一點。我盡力去做吧,怎么也不能讓大家的錢虧了,賺多賺少是另說。”

  “是這個道理。”李家成這時才說道,“要安趙總心的話,你給他派的那1的股,他缺的那部分錢還是你私底下先借給他合適。”

  “我說了啊,他不要,寧可從外面籌。”陶知命無奈地搖搖頭,“其實他找李少籌,大概也是一種拉近關系的方式吧。畢竟香島這邊是他主持,和李家合作的地方很多。”

  “既然這樣,那我就讓阿炬借給他。你放心,不會有任何其他的條款,就是朋友間拆借一下。相信趙總很快就能分到足夠的紅利還上的,我們之間的日子還很長。”

  陶知命暗嘆不已,做得滴水不漏一般。

  主動戳破了這個事,那帶頭出錢讓自己有更多籌碼收割霓虹的經濟泡沫,順便以后還有更明確的緣由和趙元曦發展一下私交了。

  而他也隱隱將他李家擺在了通過陶知命與米國大資本合作的主導地位上,后面在香島的隱形影響力還能進一步提升。

  至于什么對神樂町的模式要先看看,過幾年也許會感興趣……恐怕一是打著到時能不能參與收購一些霓虹暴跌的不動產的主意,二是現在就看到了香島過些年那個重要時間節點,計劃著到時候利用啟德機場一帶那塊地做點什么文章了。

  陶知命和他繼續聊了一陣,看到時間不早了也就起身告辭。

  送到門口,李家成才簡單地提到了一句:“陶生,既然現在你已經和陶雅人,還有米國那些財團一起合作了,我還得提醒你一句。霍生固然在內地有很齊全的貨源,但這中間的分寸,相信你懂的。”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陶知命一眼,很感慨地說道:“時機還沒到,我們這些夏國出身的生意人,先提高自己的實力是正道。”

  陶知命詫異地看著他,搞得你才是根正苗紅的愛國商人一樣,對我說這個干嘛?又提到米國財團,又提到霍家。

  不過他早就想過這樣的局面,灑然回答:“我沒有想那么多,僅僅只是做生意而已。”

  “你能這樣回答,就證明想過。”李家成微微一笑,“那我也就放心了。”

  陶知命管他放不放心?

  當初委屈得像小媳婦一樣的陶雅人質問他之時,陶知命就已經完美地堵過他的嘴。

  看樣子,那件事陶雅人沒有對李家成說。

  雖然李家成可能猜測過,所以試探一下。畢竟如果陶知命真的牽涉到了那樁原木交易,米國財團又怎么可能跟他合作?

  現在李家成要計劃著和陶知命的大合作了,在這里埋個伏筆,將來說不定也有用。

  話里話外還將自己扮做和陶知命一條心的立場,扯什么“我們夏國出身的生意人”……

  陶知命覺得他這是準備在將來那些米國資本準備收割自己時,跳出來裝作陶知命的同盟,然后來個背刺。

  將來的事誰知道呢,至少他們現在不知道自己手握百億米元現金在跟他們玩。

  陶知命在香島見導演、看劇本、捧李佳欣的時候,東京的政壇大人物們感覺腦殼都要疼麻了。

  “為什么會這樣?中根桑、竹上桑,里庫路特事件不是已經結束了嗎?”被兩人以及背后派系一同推舉出來接任了相首的宇野宗右看著報紙上的新聞,手都憤怒得發抖,“這些人太沒信譽了!”

  宇野宗右之所以被推舉出來,就是因為他素來以清廉正直為人稱道,有助于扭轉因為里庫路特事件產生的“金權政治”印象。

  可現在他正式走馬上任才第三天,報紙上卻赫然刊載著他花費300萬円包養藝伎的新聞。

  “冷靜!”中根康弘皺著眉頭沉聲說道,“是《每日周刊》的報道!那個女人,為什么會主動揭露這件事?這些事你自己處理不好嗎?”

  剛剛逃過一劫的竹上踏嘆了口氣站起來:“想辦法和報社談一談吧。如今這樣的時候,怎么能夠添亂呢?”

  “下個月就要進行參議院的選舉了,此時務必不能讓這件事再次發酵!”中根康弘說了這樣一句話,頓了頓還是看向了橋本太郎,“橋本桑,這件事的背后,還需要調查一下。現在看來,當初你帶回來的那個判斷是準確的。”

  橋本太郎默默問道:“今年的風雨,看樣子輕易不能停歇了。”

  宇野宗右臉色一變。

  竹上踏就很無奈,看著他糾結地問道:“宇野桑,像這樣的事,不會不止那一個女人吧?”

  宇野宗右沉默了一會,就說道:“我會讓秘書去處理好的。”

  說完就看向橋本太郎:“那個陶大郎……什么時候回東京?”

  橋本太郎一時無語。

  不能因為里庫路特事件真的沒有波及到竹上踏身上,現在又寄希望于他去游說吧?還是說你的桃色故事多到你自己都沒有把握徹底遮蓋下來?

  況且,讓里庫路特事件就此平息,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心里沒數嗎?

  本指望著他上臺后,能夠穩住下個月的參議院選舉,能夠一舉扭轉消費稅實行和那些國鐵資產以特別方式開發帶來的不滿。

  現在倒好,你這個新相首剛一上任,先引起的轟動居然是包養藝伎。

  就在此時,宇野宗右的秘書敲門進來,臉色灰敗。

  “怎么了?”宇野宗右大感不妙。

  “瓦……《瓦圣頓郵報》轉載了那個新聞……”

  宇野宗右眼前一黑。

  堂堂一國相首,包養藝伎的新聞,都傳到那個阿米力肯去了嗎?

  豈可修……

  章儒京在硅元芯片里仔細看了一圈,到了辦公室就詫異地說:“陶總,趙總,你們做得……挺讓我意外的,居然還可以……”

  “還可以什么啊!”陶知命翻了個白眼,“給你一半的錢,你都能做得比這好。”

  硅元芯片能打下現在的基礎,還不是因為去年的不計投入?一方面是要為今年資金吃緊埋點伏筆,另外還不是因為沒有得力人手,所以花大價錢請了不少人和團隊,對很多環節額外幫助施工監理了。

  “所以我就不是很明白,為什么選在香島,還是這個位置?”章儒京從窗戶外看了看不遠處正興建的高檔豪宅,“這里就不是地價成本更低的工業區,后續擴建空間也有限。另外,香島在集成電路方面的人才也很一般……”

  陶知命看了看他,笑呵呵地為他泡了一杯茶:“從別人那里拿過來的好茶葉,十大名茶之一,太平猴魁,這可不是給歐依爾特王室的冒牌貨,正宗的!老章,嘗嘗。”

  “……不用這么夸張吧?”章儒京心里很奇怪,什么叫給歐依爾特王室不給正宗貨,那不是你今年很重要一個大單嗎?

  陶知命看了看在高高的透明玻璃杯中漸漸舒展的葉片,才悠悠說道:“在我已經開辦的公司里,在引入新人的時候,老章,我給你的條件是最優厚的。年薪,股份,我都舍得給你。”

  “我說我米國那邊房子賣了,再加上存款,能籌個2000萬港幣,你又不要。”

  “財帛動人心,我這么做,是想和你交心。”陶知命咧嘴笑道,“拿錢開路你別嫌俗,硅元芯片你沒有個打底15左右的股份,我也怕你不用心。你這些疑問,今天我就敞開跟你聊聊。老章,等你聽了,你就該知道我做這件事的心有多誠。”

  “……陶總請講。”

  陶知命喝了一口清冽的茶,放下杯子才緩緩說道:“香島只是一個跳板,它再有八年就回歸了。香島的人才不夠沒關系,內地有的是人才。香島的地貴沒關系,內地有的是便宜的地。我為什么要買光刻機公司?我為什么肯花這么多錢?”

  他靜靜地看著章儒京:“老章,四十不惑。你剛四十一,這后半生,有沒有興趣重塑半導體這個行業的未來格局?不是我跟你吹,別看現在米國把霓虹的半導體壓得抬不起頭來,別看他們現在又在支持宙國。霓虹扛不起米國的打壓,但將來,我有信心夏國扛得起!你肯從米國過來,我跟你交心,也跟你交底:硅元芯片,我要它成為未來夏國半導體的一個支柱!”

  章儒京呆呆地看著他。

  信息量……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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