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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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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上泛舟,季研心情還挺好。

  看著依夏手上的蓮蓬,她恨不得自戳雙目。

  密集恐懼癥犯了。

  她覺得就算沒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著蓮蓬也絕不會覺得舒服。

  順便還讓依夏摘了點荷葉。

  今天晚上她準備吃荷葉蓮子粥。

  落日余暉灑滿皇宮,給整片宮殿群渡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攬月殿里,季研坐在石榴樹下喝著茶,依夏幾個正坐一堆剝蓮子。

  季研是看都不往那邊看一眼,一看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剝好一部分后連帶著荷葉送到膳房。

  剩下的就直接吃了。

  “皇上駕到”。

  一聲尖細的唱報響起。

  季研抬眼就看到蕭珝不疾不徐的走了進來。

  起身行禮后,蕭珝牽著季研的手,一起坐在石桌前。

  “皇上今天可有口福了,嬪妾和馮才人今天才摘回來的蓮子,嬪妾讓膳房做了荷葉蓮子粥。”季研眉眼彎彎的說道。

  蕭珝說道:“愛妃占了朕這么多次便宜,總算能讓朕占回來一次了。”

  夕陽的光輝灑到蕭珝臉上,讓蕭珝看起來比平日多了幾分溫度。

  季研撒嬌道:“那皇上吃了嬪妾這一頓以后可要記得給嬪妾還回來啊。

  “愛妃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季研得意的揚了揚小腦袋,“誰讓皇上疼嬪妾呢!”

  蕭珝無奈的搖了搖頭。

  季研看著蕭珝腰間掛著的香囊,伸手指了指,說道:“嬪妾以前怎么沒見過這個香囊,還怪好看的。”

  蕭珝最近心情本來就好,便隨口說道:“這是清妃送朕的。”

  “沒想到清妃像高山上的雪蓮一樣,又冷又傲,竟還會繡香囊,可見皇上真是有福氣。”

  高山上的雪蓮?

  還挺貼切的,蕭珝心想。

  若清妃是高山上的雪蓮,想到季研穿紅衣的樣子,那眼前的人就是熱烈盛放的玫瑰。

  依夏將剝好又洗過的蓮子端到桌上。

  季研吃一個,由于蓮子心已經被取出來了,吃著甘甜可口。

  不一會,送膳的來了。

  蕭珝的御膳照樣擺了滿滿一桌子。

  季研要的荷葉蓮子粥也端來了。

  蕭珝嘗了一口,挑眉。

  季研說道:“是臣妾特意交代了要咸口的”。

  一般這邊煮蓮子粥都是煮甜的。

  季研喝一口,確實鮮香無比,軟糯順滑的米,加上清甜還有點香脆的蓮子,和荷葉的清香混在一起,簡直美味極了。

  蕭珝喝著喝著也發覺出其中滋味了,連著喝了兩碗。

  季研吃完飯,坐在軟榻上,坐的略沒形象,摸了摸肚子,“真是舒坦啊。”

  蕭珝不是第一次見她這樣,也沒覺得行為不雅。

  畢竟美人什么樣都是好看的。

  蕭珝雖然也覺得今天這頓飯吃的舒坦,但好歹顧忌著形象。

  “皇上,咱們出去走走吹吹風吧。”

  兩人漫無目的的在宮里走著。

  蕭珝牽著季研的手。

  看到前方有個亭子,便想進去坐著。

  誰知里面有了人。

  是清妃。

  “給清妃娘娘請安。”

  季研屈膝,好一會沒聽到叫起的聲音,抬頭,便看到清妃癡癡望著蕭珝。

  季研嘴角一抽,看樣子人家是沒空搭理她的,干脆直接自己起來了。

  季研無語,蕭珝好像沒去清妃宮里不到十天,怎搞的跟一年沒見似的。

  自從清妃宮人干的事被擺上臺面,皇后罰了福陽宮的宮人后,蕭珝還沒去過福陽宮。

  清妃人比較清高,頂多讓人去御乾宮送東西,自己沒有親自去過的。

  皇上昨天賞賜給她的東西在所有妃嬪中是頭一份,拯救了清妃這些日子難受的心。

  蕭珝以自顧自的坐下了。

  “愛妃怎得在此?”蕭珝神色平靜的問清妃。

  清妃從恍恍然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行禮問安后說道:“臣妾出來透透風。”

  “愛妃們都坐吧。”蕭珝隨意說道。

  季研:你的愛妃可真他媽的多,神他么的愛妃們。

  季研心里惡寒了下。

  清妃坐在蕭珝左邊,季研自覺的在右邊坐下。

  季研看清妃雖然依舊美,但好像清減了不少,臉色也不太好。

  清妃像是才看到季研,瞥了她一眼后說幽怨的道:“原來皇上是陪明芳儀逛園子,皇上待她可真好。”

  說完垂下了眼眸,看起來失落的很。

  蕭珝心里感到淡淡的不耐。

  妃嬪有時在他跟前說些酸話都是為了增加情趣,他也樂得奉陪。

  可現在他感覺到清妃這股子怨氣猶如實質,實在是做不得假。

  他心里如何想面上絲毫都沒有表現出來。

  蕭珝抬起眼眸,語氣隨意,像是調侃,“愛妃吃醋了?”

  清妃幽幽說道:“臣妾不敢。”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別處,嘴上說著不敢,表現出的卻截然相反。

  一時無人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蕭珝腦中突然響起一句“小的豈敢吶”,甚至想起說這話時那人撅著嘴嬌俏的樣子。

  突然看向身側的季研。

  季研莫名其妙,心里吐槽。

  你倆繼續,請不要把我拉入戰局。

  不會是想把她當槍使吧?

  明明獨寵清妃近一個月的是他,看樣子好歹心里是有人家的,趕緊去安慰呀。

  季研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蕭珝。

  蕭珝突然想笑。

  看那人亂轉的眼珠子都不知道腦袋里在想啥。

  一時無人開口說話,蕭珝看起來倒是自在的很。

  季研無聊的摳自己手指玩。

  “皇上,臣妾知錯了,不該對宮人疏于管教,讓他們太過放肆,求皇上不要再怪臣妾了。”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別扭,既清冷又帶著些微的祈求。

  清妃咬著唇瓣,看向蕭珝的眼中盛滿情意。

  季研都心疼了。

  蕭珝眉頭微皺,上次事情后,之所以不去福陽宮是因為福陽宮確實犯了眾怒,他去不就是打皇后和后宮眾人的臉。

  他也知道清妃性子冷傲,目下無塵,上次的事也不曾怪她。

  只現在看著,好像和一般女子沒有什么不同。

  他本來挺喜歡清妃的性子,現在么...

  蕭珝耐著性子說道:“朕就沒怪過愛妃,愛妃也別說那些話了。”

  清妃眼中泛起亮光,還想說什么,卻被打斷了。

  “早些回去吧,一會蚊蟲該多了。”蕭珝溫聲對清妃說道。

  說罷拉著季研的手直接離開了。

  季研都沒來得及給清妃行個禮。

  清妃剛亮起的眼眸瞬間暗淡了下去。

  坐在那里兩眼無神。

  綠英小聲試探開口說道:“娘娘,你不會是對皇上產生了...”

  她雖然問一遍,心里卻早已確定了,不然最近主子也不會茶不思飯不想。

  清妃兀自出了一會神。

  然后幽幽的說道:“皇上本來對我那么好,要不是因為那些仗勢欺人的奴才,皇上怎會如此對我?”

  綠英心里一跳,想起還在福陽宮養傷的綠芙,說道:“娘娘,有李嬤嬤在,他們以后都不敢了,娘娘還是別...”

  清妃依舊神色怔怔的,像是什么也聽不下去。

  綠英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說道:“奴婢剛才可看到了皇上腰間戴著娘娘前個兒送去的香囊呢,皇上肯定沒有生娘娘的氣了,娘娘也該放寬心。”

  清妃眼睛亮了起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一頭,蕭珝拉著季研的手慢慢走著。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剛才清妃的架勢把蕭珝都給逼的遁走了。

  季研壞心眼的說道:“皇上怎得走的這樣急?”

  蕭珝一點都沒有被戳破的窘迫,從容的說道:“朕看愛妃的膽子在后宮中當屬第一。”

  “膽子大那也是皇上慣的,皇上難道不喜歡妾么?”

  季研可沒想從蕭珝嘴中聽到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雖然妾心里都是皇上,卻不敢求更多,因為妾知道皇上不是妾一人的,只要皇上常來看我我就滿足了。”

  聲音雖然隨意,卻能聽出幾分認真。

  蕭珝心里難免觸動了下。

  宮里如此直白求寵愛的也就這一人了。

  蕭珝搖頭,“你這人,總是如此不知羞。”

  回到攬月殿時,天已黑透。

  兩人鬧騰半晚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請安可算沒人特意挑她事了。

  容妃懷著身孕不舒服直接請假沒來。

  麗修容才被罰一頓,今天也沒嗆聲。

  至于以前總愛碰瓷她的沈寶林也沒跳出來惡心人了。

  少了容妃和麗修容唱大戲,其余人都安分的很。

  不難看出一些小妃嬪雀躍激動的心情。

  都在想著明天怎么引起皇上的注意。

  “明日本宮忙著安排宮宴,便免一日請安。行了,都散了吧。”

  皇后開口趕人,除了沈寶林沒動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散了。

  “芳儀可想好明日要穿的衣服了?”馮才人笑著說道。

  “還沒呢,回去再找找看,才人你呢?”季研說道。

  “我有自知之明,長相不算出色,各方面都比不得別人,反正皇上也不會注意到我,穿什么都一樣,明天穿的比往日鄭重些就行了。”

  說完又打趣季研:“我還記得你上次穿的那件紅衣,說一句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季研臉皮如城墻,聽別人這么夸她,她理所當然的受了。

  “才人說話可真好聽,我真是越來越喜歡聽才人說話了。”

  來,再夸幾句,用彩虹屁來滿足她的虛榮心吧。

  馮才人扭頭看季研那樣,噗呲一笑。

  兩人相處越久,她越覺得明芳儀有意思。

  分道揚鑣后,依夏問道:“主子和馮才人關系倒是越來越好了,主子覺得她如何?”

  季研說道:“現在看著是個沒什么壞心的,慢慢再看看吧,以后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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