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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江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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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里交待完該說的事情,微飏起身告辭“不能在您這里停留太久。我再去后宅晃一圈兒,就回去了。”

  微隱忙忙地跟著女兒出來,又小聲叮囑她一定先把自己的安全保證好了,又跟她抱怨如今微諍跟著談乾在戶部,竟是比自己還忙了。

  安慰父親幾句,微飏笑著去了后宅高夫人處。

  “喲,你可是稀客!快坐快坐!”高夫人見她來了,意外得很,笑著讓人趕緊把舅爺送的稀罕水果送了上來。

  于是,微飏意外瞧見了柑子和柚子。頓時饒有興趣地拿了個柑子在手里顛了顛“前兒才聽說貢柑到了,我還沒見著影兒呢。高伯母這里竟然已經吃上了!”

  “別瞎說!”高夫人早就拿她當自家閨女看待,聞言順手便拍了她一把,瞪她一眼,道,“這一船可是在貢船后頭兩天才進的京。

  “不過是宮里做事磨蹭,所以你才沒得著。我這個可是今兒上午才拿著的,不過是你趕得巧、有口福罷了!”

  微飏嘻嘻地笑,低頭自己扒柑子吃,隨意地問道“高伯伯如今可好?這些年他都報喜不報憂,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楊孟公欺負。”

  高夫人的堂兄高成當年因為人口案等一系列事件,被微飏借機放去了江南道,江南道的治所卻是在揚州。

  官職雖然比楊孟公高一級,卻不比楊孟公在揚州十多年深耕細作、鐵桶一只。高成去了那邊,日子自然是會過得艱難。

  可這個人就這個倔脾氣,他就是不說他有多難。

  “早年間倒的確被擠兌得厲害。”高夫人混不在意,自在得很,“尤其是頭一年過年時,聽我嫂子說,江南道的年酒,帖子撒出去上百張,來吃席的只有六個人。”

  微飏一邊吃柑子,一邊悠然聽故事。

  “后來我哥哥急了。你還記得有一年,揚州送來的布料都不怎么樣嗎?我哥哥把那件案子又翻出來,狠狠地查了一個月。把揚州那些黑了心肝的綢緞商們,挨個兒捅了一刀血出來。”

  高夫人說著,臉上怡然自得。

  微飏失笑“我說呢,那料子只差了那一年,后來就沒事兒了。高伯伯領了刑部那么多年,查個把案子還不是小菜?想膈應他,還不想露出兇相來,楊孟公只怕是不行。”

  高夫人含笑點頭“所以啊,楊孟公就退了一步。那年端午,便請了我堂兄去吃酒看龍舟。這不一來二去,江南就越呆越踏實了嘛。”

  揮揮手帕,笑一笑“他沒事兒!比在京里還滋潤!甭管他了!”

  扔下柑子,微飏又去扒拉柚子“這個東西可是寶貝!尤其這個皮,拿來做柚子皮醬,擱好了,到了冬天,一日一勺醬沏一杯水,最是潤肺的。”

  話題岔開。

  可是高夫人卻意猶未盡,笑著又把話題拽回來“今兒早上這東西到了,還跟著我堂嫂一封信,教我怎么吃,卻沒說這個法子。我得學學。

  “不過,我聽堂嫂說,最近楊孟公的身子不大好了,他家老妻又臥病半年,恐怕就在這陣子了。我堂兄跟她說,要不了一個月,怕是楊孟公就該提致仕了。”

  楊孟公,要致仕?

  “揚州好大一塊肥肉,朝中非要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不可。”微飏撇嘴,閑話一般。

  高夫人點頭,嘆道“可不是!我堂兄直發愁,說一想到江南官場又要來一回翻天覆地,就腦仁兒疼。”

  翻天覆地么?

  懂了。

  微飏笑嘻嘻的“朝廷派了他去江南道,不就是防著這個翻天覆地?高伯伯可比楊孟公年輕二十歲呢!不把江南捏成渣,他老人家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曾經的六部堂官?”

  高夫人用手帕掩著嘴哈哈地笑“就你這張嘴,真是嚇死人!”

  吃喝完畢,微飏告辭而去。

  其實她曾經很想用一用楊孟公。

  畢竟,楊妃、錦王、錦王妃,都沒什么好下場。讓楊孟公這個明白人再明白一回,然后幫她個忙,應該是可以的。

  但既然楊孟公已經聰明到了提前準備急流勇退,那她就,放了他吧。

  出了況府,馬車上,張寬來報“梁先生狀告俞家的那個匣子,已經進了祺王府。祺王剛剛讓人去刑部,暗示最近有大事,永寧伯那件案子,讓先緩一緩,把人都歸攏好,等著接大案。”

  “祺王什么時候跟刑部走得這么近了?”翠微愣住。

  微飏瞟了她一眼“錦王先在刑部學習,后來徐家把持刑部多年,也不過是新帝登基前后,徐家才被從刑部清除出去。祺王在刑部說得上話,有什么稀奇么?”

  翠微有些尷尬地閉上了嘴。

  張寬沒忍住,嘴角漏了一絲笑容出來。

  自從郭懷卿來過公主府,翠微姐姐被公主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時候就多了一萬倍。也不知道公主這口氣,什么時候能消。

  “宮里聽說這個消息了么?”微飏問。

  張寬低頭答“此刻應該知道了。我剛才聽說,立即便讓人給宮里捎信兒過去了。”

  “捎給了誰?”微飏挑挑眉。

  張寬仍然低著頭,含笑道“自然是大福宮。”

  這就對了。

  俞太后一直以為永寧伯是她的人,如今得讓她知道知道,永寧伯究竟是誰的人了!

  正在此時,翠微忽然又開了口“公主,您說,隋家二小娘子失蹤一事的真相,要不要放出去了?”

  隋染?

  微飏眼睛輕輕瞇了一瞇。

  “當初咱們不說,是因為就憑著永寧伯這種人的性子,這個女兒的死活,怕是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到底經歷過什么,只怕也抵不過他那顆只盼著榮華富貴的心。

  “但如今又不同了。

  “也許永寧伯不在乎,可是祺王真的會相信永寧伯不在乎嗎?只要祺王不信,那永寧伯在祺王這里,就只會是一把隨時拗斷的弓箭而已。”

  翠微低聲分析著,“這個消息若是被大福宮知道了,哪怕是不告訴永寧伯,只是拿去惡心威脅祺王,那都會令二者之間的裂痕永遠無法彌合!”

  “你這丫頭,越來越陰險了。”微飏虎著臉,“都讓郭懷卿帶壞了!”

  翠微噎住!

  這關人家郭府尹什么事!?

  還有誰能比您更陰險腹黑!?

  梁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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