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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無人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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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糕餅甜膩的不行……實在是太甜了!

  可是大格格還是飛快的將糕餅咽了下去。

  她兩只小手還緊緊捧著糕餅——一副小饞貓遇見了美食的表情。

  福晉果然被逗得笑了起來:“這么喜歡吃?慢些!嫡額娘這里還有!”

  她一邊說,一邊就對著大格格逗小狗一樣地招了招手:“過來!”

  大格格知道自己這時候該表現得更乖巧、更柔順、更惹嫡額娘的憐愛。

  她撲閃著眼睛,對著福晉就點了點頭,然后邁著小步子就過去了。

  到了福晉面前,大概是天性使然,大格格多少還是有些拘謹。

  福晉一伸手,就把她給拉到面前了,舉著糕餅道:“快叫幾聲嫡額娘!多叫些!”

  大格格漲紅了臉,帶著別扭,依舊扭扭捏捏,甜甜膩膩地叫了出聲:“嫡額娘……嫡額娘!”

  她聲音很小,好不容易到后面才稍微大了點。

  福晉滿意地笑了起來,轉頭就似有意、若無意地看了弘昐一眼。

  弘昐面無表情的低垂著頭,始終注視著手中的糕點、仿佛那糕點上刻印著無字天書似的。

  他看得出了神。

  又過了一會兒,福晉這里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她要休息了。

  于是大格格和弘昐都起來告退。

  到了院子里,大格格聽見弘昐的腳步聲在自己身后,于是她刻意的放慢了步子,等著弘昐上前來說話。

  弘昐上前來了。

  他仿佛一塊毫無生氣的木頭似的,徑直從大格格身邊擦肩而過,然后一轉頭進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小飄子剛剛和另一個小太監伺候著給弘昐阿哥鋪好了床,兩個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說話、聽見后面動靜,齊齊轉過頭來,就看見弘昐已經進了屋。

  手里還捏著那塊糕餅——糕餅已經被捏的完全變了形,油漬滲透開,星星點點地在手心上。

  另一個小太監趕緊殷勤地就去捧著銅盆打水,又拿了皂角,過來伺候弘昐阿哥洗手。

  小飄子卻看著大阿哥臉上的神情不對。

  等到另一個小太監退下了,小飄子才小聲道:“大阿哥,福晉那兒……”

  弘昐抬眼看了小飄子一眼,就看他滿眼都是憂慮。

  他知道小飄子是想問自己:福晉有沒有為難他?

  弘昐搖了搖頭:“都好。”

  小飄子不由自主就長出了一口氣——他伺候大阿哥的時間雖然不久,但畢竟如今是貼身奴才了。

  許多事情,便能看得更多、聽的更多。

  大阿哥是真的不開心。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湖泊上的煙霧全部散去了,水光瀲滟,寧櫻這才徹底看清了周圍的景致——這邊的建筑全部都是圍湖而建,分成好幾個建筑群:四阿哥那里算是一塊,福晉那里又是另一塊。

  她自己這樣也是獨成一片天地。

  然后彼此之間都有小橋聯通一段路。

  當然,也可以選擇圍著湖泊走——不過那樣的話,繞的路就遠了,估計到福晉那里,一來一去,至少要花上半個時辰。

  按照規矩,本來今兒上午,寧櫻是該給福晉去請安的,但是蘇培盛一大早就過來了——先是帶著小太監送上宮里御膳房廚子做的點心,順便傳達四阿哥的意思:大家多日舟車勞頓、路上奔波,已經是很辛苦的了。

  更何況昨天是傍晚時分才到達——各院還有許多行囊沒收拾,人手也沒布置,安排妥當。

  福晉那里估計更沒有時間。

  所以這幾日,側福晉就不必去給福晉請安了。

  等到后面,福晉能忙得空出身來,自然會給到這里招呼。

  到時候再說。

  這話說得體面,聽起來像是不準寧櫻去打擾福晉似的,實際上傻子想一想,都品得出來:分明是四阿哥心疼寧側福晉,不想她頂著這九月的太陽,在這一大片湖泊園林之間來回。

  就為了請安奔波。

  蘇培盛一邊恭恭敬敬的稟報著,一邊心里就想著:如今在四爺心里,真正是沒有女人能與寧側福晉比肩了。

  譬如昨兒晚上在前面莊子,萬歲還笑言說等下一次秀女大選,務必要給幾個阿哥添新人進府,開枝散葉。

  要讓他康熙皇孫滿地跑,方是福氣。

  幾個年輕的貝勒爺聽著,面上神情多少都有些蠢蠢欲動。

  只有四阿哥,一張俊臉上無波無瀾,淡漠以對。

  不是不露城府的那種無波無瀾、也不是要在皇帝面前刻意表現自己不為女色所動——他是真的對新人毫無興趣。

  第三天晚上,四阿哥終于得了空。

  他回來后,換了件衣服,匆匆喝了幾口茶——茶水有些燙,四阿哥也沒耐心等了。

  他直接就出來,沿著小橋往云山勝地去了。

  云山勝地的小院子門口,寧櫻正拉著弘暉,抱著三格格在看湖景。

  弘暉兩只小胖手閑不住,手里抓了個馬兒形狀的小玩具,身子向前傾去,不停模擬騎馬的動作,口中還發出聲音:“駕!駕!”

  玩著玩著,他忽然停下,指著遠處叫道:“阿瑪來了!”

  寧櫻跟著兒子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就看見四阿哥在暮色中,帶著一群人,往她這里走來。

  弘暉歡呼了一聲,邁開小短腿就奔跑著迎接了上去。

  四阿哥遠遠地對著弘暉張開了胳膊,弘暉跑到父親面前,跟只靈活的小猴子似的,“哧溜”就躥上了父親的懷里。

  四阿哥同時托住了他的小屁屁。

  父子兩人這個動作配合的天衣無縫,行云流水。

  寧櫻笑著抱著三格格迎接了上去:“爺!”

  她習慣性地要給四阿哥屈膝請安,懷里卻抱著女兒。

  四阿哥也習慣性地想伸手去扶她——結果胳膊被弘暉牢牢地抱住。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把孩子交給乳母、嬤嬤們之后,四阿哥摸了摸寧櫻的臉,一時間沒忍住,他輕輕擰了她臉蛋一把,又湊過去在她頭發上輕輕聞了聞,才道:“你怎么只帶著孩子在院門口看,不出來走走呢?”

  寧櫻很老實地就抬頭對他道:“爺不是說了,先不必去福晉那兒請安嗎?”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傻了吧!

  四阿哥說的只是不必去請安。

  又沒有限制她帶著孩子們在這附近的風景中走一走。

  一抬頭:果不其然,四阿哥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

  隨即,他微微搖了搖頭,邊搖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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