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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外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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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延儒蕭索離京,葉宰則繼續翹班。葉宅外松內緊,準備面對隨時來臨的清算。

  可一日沒動靜,幾日也沒動靜。

  經過王曉不停傳回的消息,葉宰才回過味來。溫體仁手段老辣,為了不給“聰明”的崇禎造成黨爭的印象,他并沒有急不可耐就開始排除異己,要穩一穩。

  如此,正爭平息,朝堂四平八穩。這好像予崇禎罷相的行動給出注腳,看吧,周延儒就是個奸臣,英明的陛下親君子遠小人,效果立桿見影!

  但葉宰知道,這些都是假像!如今的朝局表面上看起來好似一灘平靜的湖水,其實水面下卻藏著洶涌的暗流。

  而身處暗流中的當事人們,則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六月二十日,葉宰內穿板甲外罩官袍,大夏天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在一隊親兵護衛下出現在都察院中。

  他不得不冒險出來,因為左都御史張延登召他相見。

  都御史值房中,張延登滿臉憔悴,隨手揮揮讓葉宰坐,淡淡道:“葉副憲,往后該當值仍要當值,老夫可能給你批不了假了。”

  葉宰的面癱臉不禁一抽,小心問道:“總憲,這話怎么說的?”

  張延登深深看了眼葉宰,旋即又將視線投向桌上一封拆開口的信件,嘆道:“老夫自詡謹身持正,即不結黨也不營私,本想周相走了也與老夫無關。孰料……”

  他搖搖頭,頹然道:“擋了別人的路啊。”

  “溫黨向你動手了?”葉宰驚問。

  張延登即不點頭也不搖頭,只看著桌上的信封怔怔不語。

  葉宰又追問了幾聲,見張延登仍然一言不發,便明白再問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只得起身告辭。

  待葉宰出去掩上了門,張延登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不知道第幾次看向上面的內容。

  這是一封南京的老友寫來的,給他說了一件蹊蹺的事。

  十天前,幾個東廠番子來到南京,在南京都察院一通亂翻,結果在張延登原任右都御史的值房內搜到一封信件。

  那幾個番子出來時面無表情,卻騙不過老友的眼睛,那分明是渴望著立功的喜色。

  友人感覺不好,當即寫信提醒張延登防備有變。

  張延登想了好久,直到昨天晚上才想起自己留在南京都察院的信件是什么。

  那是一封原蘭州知州李景時,請托陜西參議朱純寄給自己的信件。信中,朱純希望自己看在同鄉的面子上,想辦法給李景時升官,并要求就在南京任職。

  以自己的為人當然不會答應,不屑一顧將信件隨手扔在了抽屜里。后來入京升為左都御史,徹底把這封信給忘了。

  如今看來,這封信顯然給別人送上了把柄,哪怕自己什么也沒做,是清白的。

  張延登活到六十余歲,雖然出污泥而不染,但畢竟是在污泥里呆過的,其中的手段自是門清,故心中十分篤定,恐怕抓捕朱純和李景時兩人的番子已經在路上了,不久后將會自然而然牽連到自己頭上!

  他再深深嘆了口氣,揉著兩邊太陽穴,一邊緩解頭疼一邊望向北面的宮城,心里暗道:“溫體仁,棉里藏針,老夫不如矣。”

  另邊廂,葉宰滿頭霧水回到自己的值房。

  好多天沒來,值房里已滿是灰塵。

  葉宰不由感慨,“太特么現實了吧!跟紅頂白,古今皆然。”

  他懶得與司務廳打口舌官司,干脆挽起袖子拿著抹布自己清潔。

  趁動手這時間,他要好好想想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元寶石以每天100點的速度充能,離十萬大關還有兩萬多的距離。而且十萬這個數值只是他測試行都司之人的改造最大值,萬一崇禎身份高貴要得更多呢?

  所以他必須留出冗余,最好是十二萬點。按一月3000點來算,四萬的差距還要一年兩個月。

  然而,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以往張延登看在周延儒的面子上,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請假都批了。可現在張延登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飛龍即將騎到葉宰臉上。

  要么武力反抗,要么跑路。

  武力反抗首先排除。因為他身邊就五十個人,即使武器再先進,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北京城理論上可有二十六萬衛戍部隊!

  所謂“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只剩下跑了……

  葉宰咬牙,只要自己出去了,那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當然,前提是手中有兵,還得是一心一意的。

  可該怎么才能找到這個出外的機會呢?

  正當葉宰彷徨時,值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司務廳的季司務走了進來。

  他進來看到葉宰在干什么后,立刻叫嚷道:“唉喲,這等小事何須副憲親勞,您招呼一聲司務廳啊。”說著放下手中東西,作勢來搶抹布,口里不住道:“讓卑職來,讓卑職來。”

  葉宰也不和他爭執,將抹布遞過去,意味深長道:“沒想到季司務還能想到本官。”

  季司務擦拭的動作頓了頓,答非所問道:“他們是他們,我季良對副憲佩服得緊。”

  “佩服本官什么?”葉宰擦著手,隨口問道。

  季良擰了一把水,回道:“副憲在遵化城打走了東虜,救了許許多多的人。”

  葉宰笑了笑,擺手道:“你佩服錯人了,打遵化城的主力是白桿兵。”

  “那也是副憲在領兵!”季良回過頭認真看著葉宰,眼神也不再卑微反而充滿了感動,續道:“卑職的家就在遵化鄉下。那時卑職休沐,回家正好遇到東虜攻城,不得不帶著家人和許多鄉親東躲西藏。若是副憲遲去一日,卑職和家人必將被東虜游騎盯上!”

  “哦,這樣啊。”

  在如今云詭波譎的時刻,都察院有個人向著自己也不錯,葉宰暗暗對秦良玉道了聲“抱歉”,捏著鼻子默認了。

  不過,占了別人的功勞還是挺尷尬的,葉宰將視線投向書案,轉移話題道:“這是今日的邸報?”

  季良道:“是,剛送來的。”

  葉宰便拿起來翻了翻,沒翻幾頁尷尬更盛,原來說曹操曹操到,上面竟然登載了一份屬于石砫的消息。

  六月間,四川副總兵、援剿總兵官鄧玘在濟源射殺流寇首領紫金梁,流寇余兵退至林縣。參將楊遇春追殺之,中伏而死。流寇乃用楊旗,誘殺其他官軍,川軍大敗。石砫土司馬鳳儀一軍撤退不及,被圍于侯家莊。

  馬鳳儀,張鳳儀!

  再沒有尷尬了,葉宰腦海中突兀閃出一個英氣勃勃的女子。

  她頂得住么?

  手下只有五百白桿兵,再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雜牌部隊,她最多只有三兩千人!

  馬祥麟遠在關寧,秦良玉還在四川,太行山離京城更近,我應不應該去救她?

  葉宰驀地靈光一閃,這不正是自己想找的機會嗎?

  理由現成的,張鳳儀曾經是并肩作戰的袍澤,本官不欲見死不救,皇帝想必也是巴不得,太行山可是近在京城肘腋。

  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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