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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結局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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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胎?

  姜妙滿心訝異地望著她,“這是怎么看出來的?”

  田幼微故作神秘地搖頭晃腦了會兒,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還真信我會算命啊?”

  意識到被耍,姜妙忍不住伸手戳她額頭,“都要出嫁了還沒個正經。”

  這時,就聽外頭傳來一聲,“花轎就快到了,新娘子的妝化好沒?”

  這個聲音,姜妙認得,她抬頭,就見一身水芙蓉褙子的田氏捏著帕子走了進來,采薇跟在后頭為她解斗篷,本家姑娘們一窩蜂地迎上去,姐姐長姐姐短地喊著。

  田氏的目光穿過她們,得見姜妙坐在田幼微旁邊,面上陡然便是一沉。

  姜妙卻沒她那么小氣,笑著打招呼,“世子夫人。”

  田氏以前就不喜歡姜妙,如今不管姜妙是成了定王妃,還是北梁太子妃,她仍舊不喜,因此面上沒露出多少好顏色來,只繃著臉“嗯”了一聲就側過頭去,似乎多看姜妙一眼都能讓她渾身不舒服。

  田幼微見狀,眼眸微閃,“堂姐,定王妃可是貴客,你一會兒替我好好招待著。”

  田氏上前,替她理了理嫁衣,“你娘來過沒?”

  “我娘一直在外頭陪客人呢!”田幼微問:“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問問該交代的她有沒有跟你交代了,若沒有,我少不得要叮囑你幾句。”

  田幼微最怕聽說教,但一想到自己馬上要出嫁,今后便是想聽都聽不到了,便由著田氏,“大姐說吧,我聽著呢!”

  田氏沒避諱誰,直接當著本家姑娘以及姜妙的面說:“既然你那未婚夫雙親早亡,成了親,小兩口住的又是新宅子,不跟鄒家那頭牽扯,那你給我記好了,田家不是什么小門小戶,你還有個在戶部任尚書的大伯,今后要有什么事兒,只管往娘家知會一聲,別傻乎乎地自個兒憋著受委屈。

  田家姑娘有底氣不在夫家伏低做小,鄒衡今后要敢負你,背著你在外頭胡來,我頭一個不放過他!”

  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既顯示了她作為長姐的護短之心,又暗諷了姜妙和傅經緯以前的那些事兒。

  姜妙如何聽不出來,但她并未在意,面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

  “知道啦知道啦!”田幼微極其敷衍地應著。

  田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伸手戳戳她腦袋,這才往旁邊一坐。

  坐了半天,沒見姜妙跟自己搭腔,田氏窩了一肚子火,趁著那幾位本家姑娘在說著別的,她看向姜妙,“世子房里那盒阿膠是你送的?”

  “是。”姜妙坦然承認,“我兒子被困在宮里,皇上下令不準我入宮,我沒別的法子,只得讓身邊的丫鬟去請傅世子入宮幫忙看看,回來后,讓人給他送了些阿膠,那些阿膠,是給秦二奶奶養身子的,若有什么地方給世子夫人造成了誤會,那我很抱歉。”

  大概沒料到姜妙會實話實說,田氏微微有些錯愕。

  姜妙望著她,“方才世子夫人同田姑娘說的那番話,足以見得你身為田家女兒襟懷坦蕩,想想也是,秦二奶奶懷了這么久的身子你都沒對她做什么,可見你骨子里還是有幾分田氏風骨的。既如此,何必因著夫家瑣事把眼界給放窄了,你說田氏女兒有底氣不在夫家伏低做小,這些話,同樣適用于你自己。”

  田氏徹底愣住,看向姜妙的目光顯然變了味。

  姜妙沒打算跟她冰釋前嫌論姐妹情深,只是不想田氏一再地揪著她和傅經緯的過往不放。

  說完話,她便站起身,看了眼銅鏡前的田幼微,“我不能出來太久,就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先行一步。”

  田幼微知道她懷了身子不便往人多熱鬧的地方湊,便吩咐了浣花送她出去。

  田氏怔怔坐在圈椅上,半晌沒吭聲。

  田幼微笑看過來,“大姐,怎么不說話了?”

  田氏下意識看了眼姜妙先前坐過的位置,垂下眼睫,搖搖頭,“沒什么。”

  又說:“你趕緊的啊,一會兒花轎來了還沒弄好,誤了吉時。”

  田幼微挪過來,靠在她肩上,“其實,妙娘是個好姑娘,你一直以來對她誤會太深了。”

  “是嗎?”田氏低喃。

  “本來就是。”田幼微笑道:“我跟她認識那么久,最了解她了,那是個外冷內熱的姑娘,誰對她好,她能十倍還回去的那種,你跟她又沒有深仇大恨,干嘛每次見她都跟見了生死大敵似的?”

  田氏沒接話,輕輕推了推她,叱道:“坐回去!都要出嫁的人了,還沒骨頭似的,讓人看了笑話。”

  田幼微忍不住翻個白眼,又來了!

  鄒衡大婚,新宅子就在內城,離著定王府不算遠,姜秀蘭、姜旭和鄒纓全都去了,姚氏也帶著露水露珠兩個小丫鬟去喝喜酒。

  姜妙只去給田幼微送了添妝禮便回了府。

  一則,她懷了身子,不宜去人太多的地方,以防萬一。

  二則,小寶還在傅經綸手里,她沒心情參加婚宴,怕到時狀態不好攪擾了田幼微的大好日子。

  回到妙言軒,一直留在府上的青蓮馬上給她端來一盞溫熱的牛乳燕窩。

  姜妙喝了兩口,吩咐青杏,“去把苗老請來。”

  青杏問她,“姑娘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

  姜妙摸了摸小腹,說有點。

  其實不是,她就是好奇,先前在戶部尚書府,田幼微說的雙胎到底是真是假。

  按說苗老每天都來給她請平安脈,若真是雙胎,應該早發現了才對,但苗老一直沒說過這事兒。

  可即便如此,姜妙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

  青杏出去沒多會兒,苗老便跟著來了妙言軒。

  外面雪很大,他裹著一身寒氣,入了屋子沒第一時間給姜妙請脈,緩了會兒才坐到桌邊,嘴里問:“娘娘是覺得哪不舒服?”

  姜妙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你幫我仔細看看脈相,有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這話聽得苗老臉色大變。

  之前殿下就在肖宏他們手上吃了虧中毒多年,該不會娘娘也……

  自己把自己驚了一跳,苗老片刻不敢耽誤,仔細給姜妙看了看。

  怕誤診,他前后一共看了三次,最終收回手。

  姜妙目光灼灼,“怎么樣?”

  “脈相很平穩。”苗老說:“胎心沒問題。”

  姜妙仍舊不死心,“有沒有可能,是雙胎?”

  苗老怔了怔,見姜妙一直望著自己,他點點頭,“其實老夫前些日子就察覺到有雙脈之相,但因著另外那個脈相太弱,老夫怕誤診,所以一直沒提這事兒,沒成想,娘娘今日竟然主動問起,可娘娘的脈相一直是老夫在看,你怎么會知道自己懷了雙胎?”

  果然是雙胎嗎?

  姜妙震驚了。

  田幼微那個小妮子,總說自己這不會那不會,她分明就神得很!

  不好跟苗老扯算命一說,姜妙撒謊道:“昨兒個晚上送子娘娘給我托夢了,她告訴我的。”

  苗老:“……”

  “大概是因著之前動了幾回胎氣,另外那個脈相太過微弱,娘娘須得仔細養著,切勿再情緒過激,老夫會堅持每日過來請一次平安脈。”

  姜妙頷首。

  苗老走后,兩個小丫鬟簡直高興瘋了。

  “雙胎啊,姑娘果然萬福。”青杏笑道:“就是不知,是兩位公子還是姑娘。”

  “沒準兒是對龍鳳胎呢?”青蓮道:“兒女雙全最好了。”

  “哎呀,反正不管是公子還是姑娘,我都喜歡。”

  姜妙聽著兩個小丫鬟的話,眼神卻有些黯然。

  得知懷上雙胎,她當然高興,可一想到小寶,又覺得難受。

  本來小寶對小小寶就有意見,若是讓他得知這是個雙胎,他不定還會難過成什么樣子,只怕更會連家都不愿回了。

  晚上姚氏從鄒衡府上回來,姜妙把雙胎的事兒跟她說了。

  姚氏聽罷,心情激蕩,笑得合不攏嘴,直夸自家閨女好福氣。

  “我當初就是因著沒能生個兒子,在村里不知被人戳了多少脊梁骨,你算是給為娘爭了口氣,第一胎就生個兒子,二胎來一對,這要還是一對小子,往后在婆家可就不愁站不住腳了。”

  姜妙一直都希望肖徹的生母蘇皇后能喜歡自己,但她沒想過靠兒子。

  然而,姚氏說的不無道理,眼下這世道,女人能在夫家立足的根本,就是兒子。

  深冬雪大,鋪天蓋地,覆了千頃宮城。

  各州府的兵馬已經陸陸續續集結完畢。

  今兒是臘月三十,坊間炊煙四起,爆竹聲響,百姓在迎接春年的到來。

  點將臺上,傅經綸一身貴重的烈焰甲胄,頭盔上紅纓飛揚。

  去年今日,是他登基為帝的日子,掌權不過一年,今時今日,他將率領數十萬大軍北上迎敵。

  茫茫雪地里,文官跪得烏泱泱一片,以嚴首輔為首,一個個面色凝重。

  皇后被廢,太后被送去棲霞山行宮,那十四位嬪妃的家族或罰或貶,全都受到牽連,靖國公和左軍都督姜旭被提為此次北伐的副將,整個朝堂大換血,形勢嚴峻。

  沒人勸阻得了年輕帝王御駕親征的決心。

  而同時,大臣們也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北梁此番主動開戰,絕非一時意氣,而是蓄謀已久。

  任命了幾位至關重要的大將副將和參將后,大軍準備開拔。

  傅經綸回到乾清宮,就見龍榻上的錦被拱起小小的一團。

  他走過去,大手一掀,直接把里頭的小奶團子拎了出來。

  小寶才剛睡醒就發現自己被人提著后領,他雙手雙腳在空中掙扎揮舞了一陣,嚶嚶嚶地叫著。

  傅經綸問他,“還沒睡夠?”

  說話間,把小家伙放下來。

  小寶順勢趴在地毯上,撅著屁股不肯起。

  “大軍要開拔了。”傅經綸視線落在小家伙身上。

  小家伙嘟著嘴,“關我什么事?”

  “小人質脾氣還挺大。”傅經綸把小安子喊過來,“帶去洗漱,動作快些。”

  小安子得了令,馬上抱著小寶去往盆架邊,沒多會兒就給小家伙凈了面,又把衣服給穿好。

  外面太冷,小寶只想往被窩里鉆,剛脫了鞋要上榻,就被傅經綸一把拎起,彎腰為他穿上鞋后直接拎著大步朝外走。

  小寶白嫩嫩的臉蛋兒上被冷風嗖嗖刮著,凍得直哆嗦,他雙手揪著傅經綸的衣襟,小腦袋鉆進他的披風里。

  傅經綸順勢將披風一裹,直接把小家伙裹在里面,一只手摟著。

  小寶嘟囔著,“你要帶我去哪?”

  “人質還能去哪?”傅經綸嗤笑,“自然是去前線,威脅你爹撤兵。”

  小寶輕哼,“他才不會撤兵呢!”

  “那你慘了。”

  小寶聽到耳邊呼呼正刮著寒風,再一聽這話,小心臟頓時有些慌,從披風里鉆出半顆小腦袋,看著傅經綸,“我那么可愛,你就不再考慮一下嗎?”

  “考慮什么?”

  傅經綸瞥他一眼。

  “反正你也沒有兒子……我可以每天晚上先睡,把床睡得暖暖的,你毒發的時候還可以給你呼呼,要實在不行,你吃不完的食物,我都替你吃了。”

  傅經綸:“……”

  “我說認真的。”小家伙眼巴巴望著他,“你不要殺我,我會的還有好多好多……”

  說話間,傅經綸已經到了宮城外,直接抱緊他躍上戰馬,把他放坐在自己身前的馬鞍上。

  以前在莊子上,肖徹第一次懷疑小寶時,為了威脅他說實話,險些帶著他在冰天雪地里去騎馬,那時他就發現自己有些恐高。

  原本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剛剛傅經綸直接抱著他上馬的動作,讓小寶再一次出現恐懼感,嚇得鼻子一抽一抽的。

  小安子遞來風帽,傅經綸彎腰接過,扣在小寶腦袋上,叮囑他,“坐穩了,否則摔成肉餅,朕不負責。”

  小寶噘著嘴,“我不要騎馬,我想坐馬車。”

  “由不得你。”傅經綸說完,雙腿夾了夾馬腹,馬兒朝前走了一段。

  小寶緊張地攥著馬鬃,小身板兒在打顫。

  傅經綸拍他屁股,“你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能自己騎馬了,你竟然還恐高?”

  小寶氣呼呼道,“我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已經有兒子了,你竟然白娶了十幾個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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