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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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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俗話說:愛一個人的優點容易,寬恕一個人的缺點就難了。只是在他眼里,喜歡一個人,自然是喜歡她的全部。

  更深露重不知寒,冷月無聲照未眠。長夜未盡,墨染宸獨自披衣緩步走出房門,天上一輪明月與他漠然相對——卻只為一人,一念清風起,一念相思長。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當你有一個銘記于心的人時,每一絲空氣里都彌漫著思念的滋味,苦澀里透著甜;每一片落葉上都書寫著思念的字跡,凌亂而又凄美;花開花又落,冬去春又歸,每一個季節都印刻著思念的距離,苦等一場相聚。

  想起去年的冬天,他和她同上戰場的點點滴滴——他對著那一輪冷月伸出手,長劍印著月光,冷月如霜,劍氣如練。

  月下的彼端,藍衣女子躺在荷塘邊的草地上,盯著頭頂上的月亮發呆——墨染哥哥,阿霖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山中不知歲月長,奈何人間百年蒼。縱然天地兩茫茫,回首望,依舊青山旁。琉璃閣確實是個好地方,可惜,唯獨少了一人……

  有人說,聽到刀和劍就會讓人想起江湖。但對于更多人而言,琉璃閣三個字就意味著江湖。

  琉璃閣的后山,荷葉遮天,放眼皆是碧綠,阿霖頭上頂了一片荷葉,又摘了一片搭在辛遙頭上,笑瞇瞇道:“這個地方,真像世外桃源一樣,這樣與世無爭……”

  “與世無爭?”辛遙冷笑道,“天下之大,真的有世外之地嗎?就算真的有,桃源里的人真的能置身事外,都做化外高人嗎?”

  阿霖沉默……

  要說王府里最操心阿霖的人,除了墨染宸就屬那個嘴快的小丫鬟了,這小丫鬟對她和墨染宸的愛情很是看好,認定他倆就是注定的天生一對,自然也是滿心祝福。好像幾乎所有美好的詞語都可以用在阿霖身上,所有幸福的光環都籠罩了她。那么,既然處處都這么優秀、出色的霖兒姑娘,她身上到底有沒有缺點呢?

  答案是肯定的。畢竟,人無完人,誰的身上能沒有缺點呢?

  霖姑娘的缺點,大概就是太善良了……

  善良,是一種世界通用的語言,它可以使盲人感到溫暖,聾子聞到花香。

  心存善念不錯,與人為善也對,善心與善行當然值得肯定。

  然而,善良若是失去了尺度,往往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傷害,反倒偏離了行善的本意。這樣的性子,確實不適合王宮呢,可是也唯有這樣的性子,才能讓心思深沉的王爺動心吧——畢竟沒有人喜歡一輩子勾心斗角吧,王爺能為霖姑娘退讓到這一步,應該也是不想失了這一份真性情吧。

  杏花正在蘇醒。

  初春時,它們白得粉嫩,杏花的白,不是雪白,而是少女臉龐的白里透紅。

  它迎接著春之萌動,在溝渠中,在冰川消融的河流上,春風一吹如雨下。詩人感慨道:“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趕路人來不急留戀,騎著馬匆匆路過,等到回過神時才覺“沾衣欲濕杏花雨”。

  人生能有幾個春天?

  她不知道,愿如這杏花飛白,對生活保持初見時的心動與期許。

  關鍵是阿霖的這些個缺點在墨染宸眼里幾乎算不上什么缺憾,因為寵溺,缺點也變成了優點,這是不是就是心動的感覺呢?生活可以很簡單,只是我們的欲望太多。

  江湖森羅萬象,卻又魚龍混雜,有人渴望清泉就有人踏足濁溪。

  不希望到最后,才發現:挺可悲的,原來沒有人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好的歸宿。

  幸福不是一場辛苦,但是卻一定會迎接辛苦,人生這一場風雨兼程,可以理解為一場領悟。如果把命運理解為一種思考和發現,那么更應該突破自我的成見,不辜負一場青春,活出自己的人生,快樂就是人生的一種形式。

  幸福的方法就是,煩惱看清,糾結看淡,人生看寬。身在其中卻又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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