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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少年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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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校場已有零星起床比早的王家族人或者護院在此習武。

  一日之計在于晨,寅時起床的不止方牧和周侗,還有其他人。

  “我能教你的只有槍、弓、拳腳,你方家的戟法我不會,我也不會戟,這我倒是要與你說清楚的。”校場外圍的石燈里的火光照到校場里就有些不清晰了,方牧也看不清周侗的臉,五步外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弟子明白。”方牧說道。

  對方牧自稱弟子,周侗沒有反對,也沒有拒絕。

  “既然你同意了,那你現在就先用這桿槍。”周侗丟給方牧一把槍。

  方牧手心一沉接過這把槍,槍桿還有些潤。

  這是新鮮的木頭,剛做出來的槍,方牧識別出來。

  “你現在還在長身體,你用的槍每半年要換一次才合手。”周侗說道。“這是我根據你臂展與身高做出的木槍,雖然是木頭但用的是沉鐵木,對你來說雖然重了點,但也不會影響你練槍。”

  “我現在教你攔拿扎!槍最基本的三招是攔、拿、扎!其他招式基本都是從這三招里衍化而來。”

  “我先給你演示。”周侗腳下一點,地面一桿鐵槍飛起落入其手中。

  左腿前跨半步,右手握槍尾,左手握槍桿,只聽得一聲霹靂炸響,鐵槍在其手中如同化作一條兇猛的黑蛇探頭吐信,在前空中舞出三朵槍花,槍已收尾。

  “這就是攔拿扎,以全身之力帶動手中之槍,攔拿之時以手腕帶動腳跟腰腹之力,你注意我雙腳,攔時開胯,拿時合跨。靜如游蛇,動如奔雷,這就是槍法的要點!”

  周侗收好長槍,讓方牧重復動作。

  左手背于腰后,不徐不疾的環繞方牧轉圈,觀察方牧施展攔拿扎時的缺點。

  然后用手中的大槍輕輕拍打方牧腰、肘、臂、腿等地,指點方牧的缺點。

  “扎時要穩,除非你天生神力能一棍子抽死敵人,否則槍最佳擊殺敵人的招式還是扎。”

  “攔槍時槍尖向左畫半個圓,不是直接向左掃過去。”

  “拿槍時槍尖向右畫圓,拿槍的路線恰好與攔槍相反。”

  “你畫這么大的圓干什么,你是在給敵人表演雜耍嗎?畫的圓不要超過胸寬。”

  “......”

  周侗眼睛毒辣,他能精準的看透方牧的每一點缺陷。

  周侗教導方牧時也從未有意避諱過王府的其他人。

  對于校場的其他下人來說周侗雖然未曾指點他們,但方牧是從無到有的學習,也相當于替他們演示了一遍錯誤和正確的糾正。

  只要不是過于愚鈍都能聽懂。

  隨著日出,校場的人也越來越多。

  偷師的人也越來越多。

  周侗未曾驅趕他們,也未曾呵斥他們。

  王明雖然從朝廷隱退,但他并不阻止王家后輩為朝廷效力。

  王家目前一共有四代。

  除了王明以外還有王富王貴兩名二代,以及王富的四位三代和十二位四代。

  四代里及冠的也才三人,剩余的都未曾及冠。

  王家加上女眷共有三四十人。

  因此王家人丁并不算興旺,和那種數百上千乃至上萬的大氏族比不了。

  當然,這也與新宋成立不過百年有很大的干系。

  方牧發現王家的家丁不似尋常的家丁,平日里習練的武功和操練隱約間有軍隊里的影子。

  如果有一員將領帶領,只需要上戰場磨練一段時日就是合格的精銳。

  王明有請教書先生來府中每日教學半日,教書先生是隱居在成安縣的一儒生,姓魏。

  曾是舉人出身,當過知縣,后辭官回家。

  王家后生們讀書的地方在王府西院,方牧每日習武過后偶爾有去旁聽。

  倒不是因為這教書先生學識有多淵博,而是方牧發現了一個少年......

  所以方牧就喜歡沒事來轉悠一下,順便觀察這喜歡在窗戶外偷聽講課的少年。

  這少年有一個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名字,岳飛,字鵬舉,他現在還沒字。

  岳鵬舉,南宋中興四將之首。

  能左右開弓,天生神力,不滿二十歲能開三百宋斤大弓。

  在為將成帥以前岳飛以一介平民登上統帥之前就是依靠其超卓的勇武。

  而登上將帥之位后的故事就毋須多言了。

  但現在的岳飛卻是看不出史書中的那般勇武,只是一個半大小子,年齡與他差不多,濃眉大目,看其穿著條件應該較為拮據。

  “你叫岳飛?”方牧問道。

  岳飛有些緊張,深深吸氣,他有些忐忑,應該是自己偷學課的事被發現了,自己挨罰倒是無恙,莫要連累了在王府幫工的母親才好。

  “是。”岳飛點頭。

  “你喜歡聽課?”方牧問道。

  岳飛猶豫片刻,然后點頭。

  他看出來方牧也許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也不會這么問了。

  方牧本想邀請岳飛去七賢城培養岳飛,以現在岳飛的身份只要好心結交邀請成功的幾率還是很高的,但他突然想到了岳云。

  現在岳飛年齡和他差不多,自然不可能有孩子。

  要是因為自己插手讓小岳云沒有了怎么辦。

  贏官人是什么時候出生的方牧記不住了,夢中的他雖然喜歡看書,但并非背書,細到具體出生年月日自然是記不住的。

  可他記得一個逸聞,岳飛的第一任妻子劉氏在岳飛入伍期間出軌。

  劉氏最初為岳飛生下岳云、岳雷二子,當岳飛參軍入伍后在未曾離婚的情況下劉氏紅杏出墻不甘寂寞與人私奔了。

  當岳飛回家后得知這消息也是晴天霹靂。

  后來韓世忠私底下向岳飛提及這件事,當年與劉氏私奔的那男人現在就在韓世忠麾下當兵,如果岳飛想要舊情復燃,隨時可以派人來接她回去。

  至于這是劉氏的意思,還是韓世忠的意思,還是劉氏現任姘頭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當初背叛自己的女人和給自己戴綠帽的男人就在自己戰友的軍營里討生活,此時的岳飛已經身居高位,想要報復不過一句話的事,而且這件事劉氏有錯在先,就算岳飛再怎么報復也不會有人說不是。

  但岳飛卻很大度,令人取了五百貫巨資給前妻。

  宋高宗得知后也是非常詫異,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詢問岳飛為何這么做。

  岳飛只是回答,“她兩次改嫁臣自然是恨的,但臣擔心世人不知緣由詳情罵我負心漢,所以就送上500貫讓其補貼家用。”

  這個回答沒有想象中那么大義凜然,也沒有那么高光偉,卻是很真實......

  能在這里遇見岳飛已經是意外之喜,現在岳飛應該還未曾拜周侗為師。

  但岳飛已經出現在王家,周侗也在王家暫居,二者拜為師徒應該就是這期間的事。

  岳云出生時岳飛年齡不是很大,所以應該就是這幾年就出生。

  故此方牧暫時不愿插手改變岳飛的人生軌跡。

  況且當今天下并沒有書中的金國、遼國。

  家國暫且不危,岳飛或許不會那么早從軍。

  “你如果喜歡聽課,從今往后就去學堂里坐著聽,拿著書本光明正大的聽。”方牧說道。

  岳飛愣住,他不敢置信,以為方牧在與他開玩笑。

  “公子,我......”

  “王家這邊我會替你去說,只是多一個人聽課,不是什么大事。”方牧輕松的說道。

  這件事對方牧來說只是隨口一言的小事,但對岳飛來說卻比千金更重。

  岳飛深深鞠躬,向方牧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公子!”

  方牧旋即帶岳飛從后門進入學堂,坐在最后一排先生教學。

  岳飛初始有些不安,但看見先生只是掃了他一眼就繼續解讀經文后松了口氣。

  魏先生認出了方牧,也認出了時常在窗戶外偷聽的岳飛,正常來說岳飛在窗戶外偷聽也就罷了,是不能進來的,但既然是方牧帶進來的,王老太爺也向他說過方牧的身份,他也就睜只眼閉只眼。

  本質上他對岳飛這勤奮好學的晚輩還是未曾有惡感的,勤學好進乃人之天性,愿意在窗外偷聽也是因為他講得好。

  今天課程結束,魏先生用竹棍打了一下方桌,朗聲說道:“今日課程就此為止,課后莫要懈怠,需常讀謹記在心。”

  學堂里眾人起立,齊聲說道:“先生再見。”

  魏先生點點頭,整理好衣冠,慢條斯理目不斜視的從前門離開學堂。

  方牧帶岳飛從后門離開學堂,又去見了王富一面。

  這種事王富完全可以做主,不過自家學堂多一個旁聽生而已,自然毋須勞煩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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