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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老邵發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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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賈平安工作后,剛開始酒不喝,歌不唱,堪稱是一汪清水。

  但同事們邀約吃飯你去不去?

  剛開始他拒絕,后來被疏遠后,才知道這是一種必須的應酬。

  好吧,我去。

  喝酒我不會。

  不會也得喝,不喝你看不起我!

  好吧,我喝。

  唱歌會不會?

  啤酒喝著,話筒拿著,漸漸的就迷失在了燈紅酒綠中,然后迷失在各種欲望中。

  好不容易日子算是平緩了,誰曾想竟然在圖書館里鉆到了大唐。

  其實,老司機基本上都是被人帶出來的。

  我一清二白。

  都是他們帶壞了我。

  賈平安一路到家,“無雙,蘇荷!”

  “碰!”

  “三萬……夫君回來了,無雙,快走。”

  嘩嘩嘩……

  兩個女人從生產之后就沒打過麻將,今日好不容易偷得空閑,誰知道賈平安回來了。

  “夫君!”

  “夫君你怎么回來了?”

  “今日正好百騎無事,我回來看看,正好,一起去長安食堂。”

  叮囑了家里的仆婦,三口人出了道德坊。

  “好些時候沒出來了。”

  蘇荷興奮的不行。

  衛無雙則是無所謂。

  才將出了道德坊,蘇荷突然沮喪,“無雙,我想兜兜了。”

  “晚些就回去。”

  衛無雙很冷靜。

  一路到了長安食堂,下車時,賈平安站在車邊,攬著腰把她們扶下來。

  紀成南聽聞賈平安來了,急忙出迎,見到衛無雙和蘇荷后,不禁頭皮發麻。

  要是公主來了,這會是什么場面?

  衛無雙神色淡然,蘇荷很是好奇……

  進了包間,賈平安把點菜的權利給了妻子,自己起身去了外面。

  包東就在外面等候,“梁端和兩個小妾還沒到。”

  “先出發還沒到,這是去了何處?”

  “去了西市。”

  這就是買買買。

  特娘的!

  這個時代一夫多女不是錯,但你把正妻丟一邊,關鍵是這個正妻還幫你的生意蒸蒸日上,你特娘的竟然能下得去手?

  人一旦心硬如鐵,除非利益關系,否則最好離他遠一些。

  “邵二娘還有多久到?”

  包東說道:“先前雷洪去接,就怕她不肯來。”

  “我請,她定然會來。”

  賈平安微微瞇眼,“梁端來了。”

  梁端和當年相比富態了不少,身后的兩個女子帶著羃䍦,亦步亦趨。

  羃䍦是貴女戴的,你一商人,犯得著嗎?

  賈平安就站在那里,梁端進了房間,晚些,邵二娘來了。

  “武陽侯在哪里?”

  邵二娘看著有些不安,身邊的孩子卻很是好奇興奮。

  “阿娘,這里就是長安食堂嗎?那些人怎么炒菜的?”

  邵二娘嗔道:“這是別人的要緊地方,哪里能去。”

  雷洪抬頭看到了賈平安,馬上笑道:“小郎君想看,簡單。”

  他尋了伙計,“帶他們去后廚看看。”

  伙計上下打量,“就算是宰相來了也不能去后廚,你這是喝多了?”

  雷洪臉紅了。

  邵二娘說道:“不去不去,孩子就是胡鬧騰。”

  雷洪指指前方,伙計看到了賈平安。

  賈平安點頭,轉身進了房間。

  “跟著來。”

  邵二娘詫異。

  孩子就歡喜了,“阿娘,我去看做菜,回頭做給你吃好不好?”

  邵二娘看著雷洪,“這不好吧?”

  這就是我們大統領開的酒樓,有什么不好?

  你要說是高陽公主開的,不好意思,高陽公主看到大統領都和小女人似的。

  “只管去!”

  隨后三人去了后廚。

  炒菜炒的火起,孩子驚呼,邵二娘也頗為驚訝。

  隨后就出來。

  雷洪推開房門,“夫人請進。”

  邵二娘牽著孩子進去,看到賈平安和兩個女子,就福身,“見過武陽侯,那日奴和阿兄說了長安食堂,武陽侯竟然這般客氣,奴惶恐。”

  這個女人很聰明……賈平安發現大部分女人都很聰明,至少比男人聰明。

  一番話就解釋了自己的身份,讓衛無雙和蘇荷釋然。

  剛才賈平安已經介紹過了邵二娘的身份,所以衛無雙和蘇荷很是同情。

  坐下后,隨即叫了飯菜。

  飯菜很豐盛,孩子吃的很是歡喜。

  邵二娘看了賈平安一眼,心想大兄怎么就想著讓武陽侯來請自己吃飯呢?

  來長安食堂只是孩子隨口一說,沒必要吧。

  她不知道男人一旦心細起來,女人都只能目瞪口呆。

  但炒菜真的好吃啊!

  另外,上次幸虧是武陽侯出手,梁端的生意才能做下去,所以邵二娘一直心存感激。

  而在另一邊,梁端和兩個小妾吃的很是酣暢淋漓。

  隔一陣子來長安食堂吃一頓,這是一種享受。不只是美味的享受,更是高端生活圈的一種享受,也是一種炫耀。

  吃到半途有人敲門。

  門開,一個伙計頷首,“梁郎君,有人請你一會。”

  梁端抬頭,“誰?”

  他覺得該是生意上的老相識,見到自己來了長安食堂,就想一會。

  但這該你主動來吧,讓我去,你好大的面子?

  伙計含笑,“不好說。”

  梁端皺眉,“這是得意忘形了嗎?”

  但生意人的本能讓他收了憤怒,起身道:“我去去就來。”

  兩個小妾起身相送。

  出了房間,梁端不滿的道;“是誰這么了不得,連名字都不能說?”

  伙計一言未發,帶著他到了一個房間的外面,叩門。

  “進來。”

  是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很年輕。

  作為生意人,分辨聲音是一門學問,甚至能從語氣里聽出這個人的性格。

  門開,伙計閃開。

  梁端邁步進去,然后……

  “娘子?”

  他看到了邵二娘,接著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她們怎么會在這?

  他心中一驚,剛想呵斥,卻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年輕人。

  電光火石間,他拱手,歡喜的道:“竟然是武陽侯,幸會幸會。話說從上次一別,我就掛念著武陽侯,只是不敢去叨擾,今日一見,何其幸哉……”

  賈平安抬頭看著他,“什么日子最好?”

  邵二娘已經起身了,福身,“夫君。”

  她有些擔憂,而孩子卻顯得很歡喜,“阿耶。”

  梁端笑道:“自然是好日子。”

  賈平安舉杯喝了一口,“何為好日子?”

  梁端突然發現氣氛不對。

  “武陽侯……”

  賈平安看了邵二娘一眼,然后又看了孩子一眼。

  當著他們的面讓梁端無地自容自然爽快,但邵二娘會難堪,孩子的心中會蒙上一層陰影。

  就算是為了孩子吧。

  賈平安微笑道:“我以為最好的日子就是不折騰的日子,你以為呢?”

  梁端到了此刻全都明白了。

  武陽侯竟然插手了我的家事。

  梁端脊背發寒,堆笑道:“是啊!家中安寧了,萬事就安寧了。”

  賈平安笑道:“難得見面,只是今日拙荊也在,就不一起用飯了。”

  可我娘子卻和你在一起用飯……

  梁端的腦海里莫名閃過這個念頭,趕緊告退。

  邵二娘看了賈平安一眼,然后緩緩吃飯。

  吃完飯,眾人出了房間,邵二娘福身,“多謝。”

  這個女人啊!

  衛無雙冷冷的道:“下次他再敢如此,你只管來道德坊賈家。”

  蘇荷恨的不行,“到時候套麻袋痛打他一頓。”

  賈平安沒說話,在邵二娘還沒對梁端絕望時,說什么都是對她的羞辱。

  邵二娘和孩子到大堂時,就見梁端和兩個小妾在等候。

  “夫君。”

  “阿耶!”

  梁端笑瞇瞇的道:“走,去曲江池轉轉。”

  兩個小妾歡喜,梁端冷著臉,“還不去扶著娘子,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了嗎?”

  兩個小妾如同是霜打的柿子般的過來扶住了邵二娘。

  “我去茅廁,馬上回來。”

  梁端一溜煙往回跑,在樓上見到了正和兩個婆娘介紹長安食堂的賈平安。

  賈平安回頭,就看到梁端跪在前方。

  “我得意忘形了,該死!”

  梁端給了自己兩巴掌。

  再用力些!

  賈平安最見不得這等忘恩負義的渣渣,若非是邵鵬的緣故,真想讓梁端破產。

  后世什么渣都多,所以賈平安見怪不怪,但好歹老邵和他交情滿滿,怎么著也得為邵二娘出口惡氣。

  梁端只能再抽。

  賈平安上前,梁端緩緩抬頭,露出了笑臉。

  “其實看著你這樣我覺得很痛快。”賈平安伸手輕輕拍拍他的臉頰,羞辱味道極濃,“你一個商人,困難時請女人出面求助,得了救助再度翻身,隨后發財了,得意了,你特娘的就把糟糠給丟了……”

  賈平安冷著臉,“你以為你是誰?若非看在邵鵬的面上,上次你就別想得到左武衛繳獲的皮貨。”

  “是。”

  梁端此刻只覺得渾身發癢發熱,恐懼,外加恥辱……

  “好好過日子,啊!”

  賈平安輕輕拍拍他的頭頂,“你看多大人了,還讓別人操心,有意思嗎?你看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今日給你講過道理了,可記住了?”

  梁端奮力點頭,“記住了。”

  “那就好。”

  賈平安回身,“下面去哪?”

  蘇荷說道:“回家吧。”

  從有了孩子之后,父母的時間就不再屬于自己。

  賈平安一家走了,梁端才敢站起來。

  兩個食客躲在側面看熱鬧。

  “這不是梁端嗎?最近聽聞他發了一筆,怎么這般狼狽?”

  “那是武陽侯,他上次起死回生就是拿到了左武衛的皮貨,否則哪有今日的得意?所以武陽侯讓他跪他就得跪。”

  梁端聽著這些話,臉上忽青忽紫,隨后出去。

  三個女人加一個孩子在等他。

  “阿耶。”

  孩子最歡喜。

  邵二娘看了他的臉上,“夫君,你的臉。”

  “住口!”

  梁端喝住了她,孩子趕緊站在邵二娘的身邊,眼中多了茫然和警覺。

  梁端趕緊強笑道:“就是撞到了東西,沒事,娘子今日想去何處?大郎,你來說,今日去何處?”

  孩子見父親和氣,又歡喜了起來,雀躍的道:“去曲江池。”

  梁端慈祥的道:“好,就去曲江池。”

  邵二娘看著這一幕,心中涌起了感激。

  賈師傅,好人啊!

  賈平安回到百騎,請明靜給邵鵬傳遞消息。

  “什么鬼鬼祟祟的?”

  明靜嘟囔著進宮。

  到了皇后那邊,武媚不在,邵鵬在。

  “武陽侯托我帶話,事情妥當了。”

  邵鵬一顆心落地,“多謝。”

  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的念想。

  若非如此,十個梁端都沒了。

  明靜回到百騎,尋了賈平安,“邵中官怎么看著古里古怪的,唏噓不已。”

  “他思春了。”

  賈平安一本正經的說道。

  明靜一怔,“思春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女人了。”

  賈平安毫不客氣的調侃著老邵。

  “真的?”

  明靜一臉八卦。

  “我騙你作甚?”

  明靜歡喜的道:“我正好認識個宮女,她想尋個男人一起過日子……”

  這不就是對食嗎?

  大唐就有了嗎?

  果然前衛。

  當天晚上,邵鵬心情愉悅的躺在床上。

  “邵中官。”

  咱聽錯了吧?

  “邵中官。”

  這是女人的聲音,聽著……怎么那么滲人呢?

  邵鵬緩緩起來,在床邊拿起棍子,低聲道:“你是誰?”

  “邵中官……”

  那女人竟然不說話了。

  邵鵬的腦海里都是那些神怪傳說,更想到了當初衛無雙和兩個宮女夜里遇到臟東西的事兒,不禁毛骨悚然。

  他顫聲道:“你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你莫來尋我。”

  “邵中官,我不是……”

  鬼多半都會說自己是人!

  邵鵬滿頭大汗,“你別進來!”

  他緊張的盯著門縫。

  “奴……奴是草草啊!”

  邵鵬身體一震,靠近門邊,從門縫里往外看。

  今夜月亮挺好的,光線不錯。

  門外站著一個宮女,此刻雙手捧心,一臉嬌羞。

  臥槽!

  邵鵬開門,手中還拎著棍子,“你來作甚?”

  草草的身體扭曲了一下,撒個嬌,“邵中官,他們說你……說你思春了,你看看我……”

  這個女人一直在暗戀他,這個邵鵬知曉。

  但……

  他在百騎時去了不少次五香樓,每一次去都是興致勃勃,回來后渾身難受,大冬天都得洗個冷水澡才行。

  就這,他哪里敢和宮人一起過日子?那豈不是每天都得在冷水里泡著?

  不對!

  邵鵬冷笑,“誰說咱思春了?”

  草草嬌嗔的白了他一眼,“其實,奴都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果然,他們都說悶騷才是騷……”

  “是誰說的這話?”

  邵鵬要氣炸了。

  “明中官。”

  明靜?

  明靜在宮中不怎么沾事,謹言慎行,怎么突然說這等話?

  邵鵬心中暗怒,把草草忽悠走后,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就夢到了五香樓。

  “郎君,來嘛!”

  沒法睡了。

  一直熬到時辰,邵鵬洗個冷水臉,精神抖擻的去了武媚那里告假,隨后去宮門那里堵明靜。

  晚些明靜一臉歡喜的出來。

  “明靜!”

  “邵中官。”

  邵鵬微笑道:“說咱發春,誰說的?”

  明靜不明所以,“武陽侯啊!”

  邵鵬呆立原地。

  明靜好奇的道:“邵中官,草草說喜歡你。”

  “知道了。”

  邵鵬苦笑回去。

  到了武媚那里,周山象見他沒精打采的,就問道:“這是遇到事了?”

  邵鵬有些沮喪,“你說……咱難道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

  周山象認真想了想,“有些像。”

  “不和你說這些。”

  邵鵬真的不理解……

  “你最近太謹慎了。”

  周山象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邵鵬才愕然發現了賈平安的動機。

  “從昭儀封后之后,你就格外謹慎,別人給張餅你都得還一碗馎饦。”

  邵鵬羞煞。

  小賈這是擔心我惦記著回報他,干脆就得罪了他一把。

  兩抵了,只是這手段讓人哭笑不得。

  “咱錯了。”

  中午,賈平安照例出來尋摸吃的。

  走出皇城,就看到了負手而立的邵鵬。

  “老邵,你這頂著太陽曬是在修煉什么神功呢?”

  賈平安依舊是笑嘻嘻的。

  邵鵬回身,“大中午的餓得慌,沒帶錢。”

  “走啊!”

  “走。”

  二人在平康坊大吃一頓,隨后邵鵬打著嗝回宮。

  沒說回請。

  沒說緣由。

  賈平安一直在笑。

  他造個謠,讓老邵生個氣,可轉過頭邵鵬又來讓他請客。

  ——我不生氣!

  “人的一生吶……”

  他哼著歌回去。

  “郎君!”

  王老二在皇城外等候。

  “家中先前被人縱火。”

  賈平安大怒,“二位夫人和孩子如何?”

  “都還好,只是受了些驚嚇。”

  賈家這次算是吃大虧了。

  “那幾人在外面點燃了火把丟了進來,兩個火把砸在了前院的正堂上。”

  正堂的側面有煙熏火燎的痕跡。

  賈家被燒了。

  姜融帶著坊卒們在四處追查,消息傳到了百騎,百騎也怒了。

  百騎隨即派出了最精干的小隊來查探此事。

  賈平安安慰了家中的妻兒,接著就投入到了查探中。

  宮中,武媚也得了消息。

  “會是誰干的?”武媚看了邵鵬一眼。

  你在百騎廝混過,該有些譜吧?

  沒譜……那就是白混了。

  邵鵬心中暗自叫苦,“皇后,此事尋不到動機,就查不到人。”

  武媚淡淡的道:“你以前在百騎就是這么混日子的?”

  咱……咱沒混日子啊!

  邵鵬覺得自己冤的慌。

  “去問問。”

  邵鵬如蒙大赦,覺得最近小賈就是自己的克星。

  “何須慌張。”

  殿內擺放了一張床榻,李治就盤腿坐在床榻上,緩緩睜開眼睛,“此事多半是他的對頭做的。賈平安最近大放厥詞,說什么現在做學問的人只知道琢磨什么大道,務虛不務實,多少人被氣得想弄死他。”

  武媚苦笑,“臣妾這也是關心則亂。”

  “無需慌亂。”李治再度閉眼,呼吸深沉。

  這是入定了?

  武媚看了一眼。

  “皇后。”

  邵鵬回來了。

  賈平安帶著人去了國子監。

  操蛋!

  武媚惱火,“他這是瘋了?”

  李治淡淡的道:“看著就是了。”

  ——帝薄于儒術,尤重文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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