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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你莫非去過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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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看著很清楚,就是幾個先帝的女人在圍攻武媚。

  若是別的事兒,比如說打架或是違反規矩,那么賈平安可以出手。

  可這是吵架啊!

  武媚給賈平安使個眼色。

  她覺得小老弟能領會自己的意思。

  賈平安領會了,可卻說道:“你等在此無聊絕望某都知曉,所以一般無事某就是照個面罷了,不打擾你等。可數人圍攻一人,這算是什么?”

  一個女尼冷笑道:“賈參軍,你莫不是……”

  她沖著武媚挑挑下巴,輕佻的道:“少年人莫不是看上了武媚?否則為何如此偏心?怎地?今日你要為她出頭嗎?如此便來吧。”

  這個女人在尋死!

  賈平安看著她,森然道:“某可以無視你這番話,可你卻不該羞辱她!來人!”

  賈平安忘記了只有自己才能進感業寺。

  有點小尷尬啊!

  所以但凡有點兒本事的人出門都會帶著小弟跟班,就算是沒啥用也行,只要在這等時候捧個哏就夠了。

  他指著那個女人說道:“你是先帝的女人,某不能出手責罰。但你這等人閑極無聊便會生是非,如此……罰洗衣一個月。”

  洗衣一個月,對于這些曾經養尊處優的女人而言就是苦差事。那女人變色道:“這里是感業寺,不是百騎,就憑你,也配?”

  幾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武媚看了小老弟一眼,見他神色憤怒,卻沒有被羞辱的意思,心中不禁微動。

  他為了我竟然愿意去呵斥這些有背景的女人,不怕傳出去被皇帝處置……

  當然,她自動忽略了自己和皇帝暗度款曲的事兒,認為小老弟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這份姐弟情義才顯得彌足珍貴。

  在感業寺的歲月是她一生中的最低谷,堪稱是絕望。

  沒有人關心她,她整日就孤零零的站在一墻之隔的小院子里,默默看著這個灰撲撲的世界。

  她絕望過,但咬牙堅持了下來。

  然后,賈平安就來了,那不帶一絲利益糾纏的關懷,讓武媚不禁感動。

  那時候的她就是一株野草,哪里能給小老弟帶來一絲好處?

  這便是人世間最為純真的情義。

  武媚深吸一口氣,剛想阻攔。

  “好!”

  蘇荷卻站了出來,吩咐道:“賈參軍說得對,從明日起,明義便去洗衣,一月為期,但凡懈怠,就從頭再來。”

  明義指著賈平安罵道:“賤人,你果然在感業寺勾搭了許多人,看看吧,陛下,有人……”

  邊上有人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再讓她說下去,大伙兒都沒好日子過。

  賈平安吩咐道:“堵住她的嘴,回頭再不改,就報過來,某稟告給宮中。”

  明義猛地掙脫了一下,喊道:“陛下定然會弄死你!弄死你!”

  幾個女尼拖走了她。

  賈平安見蘇荷依舊昂首,就笑道:“無礙,無需擔心。”

  蘇荷有些擔心,但嘴硬的道:“我才不怕這些。”

  “別擔心。”武媚過來了,并未說什么你不該這樣,“此事……我覺著無事。”

  賈平安淡淡的道“某不擔心,大不了去做生意。”

  他竟然愿意為我舍棄了大好前程?

  武媚心中震動,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頂,“好。”

  那些女尼都覺得這是武媚感激的舉動。

  但她們看向賈平安的目光中都帶著些憐憫。

  這事兒皇帝絕對會收到消息,以皇帝對先帝的情義,定然會嚴懲賈平安。

  “這個俊美的少年,以后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晚些,消息果然傳進了宮中,邵鵬恰好知道了此事,急匆匆的去尋唐旭。

  “老唐,不妙!大事不妙!”

  “何事吶!”唐旭正在琢磨著要不要少去幾次五香樓,節約些,好歹把邵鵬的錢還了。

  邵鵬進了值房,滿面愁容的道:“小賈在感業寺呵斥了一個先帝的女人,還處置了她,是什么……洗衣一個月。那女人還說小賈在感業寺里勾搭女人……你特娘的還發呆!”

  邵鵬一巴掌拍在了唐旭的額頭上。

  “啥?”唐旭懵逼,“小賈勾搭那些老女人?他瘋了?放著外面那些美貌的小娘子他不下手,卻去勾搭那些老女人,她這話真當耶耶是傻子呢!”

  “可帝王卻不會管這個,只要覺著被觸怒了就會出手!”邵鵬是內侍,更清楚皇帝的性子。

  “如此……麻煩了。”唐旭沒好氣的道:“少年意氣,那些女人之間的事,與他有何關系?非得要出頭,非得要去露臉。耶耶整日在百騎里蹲著,就是不想露臉,某暗示多次了,他怎么就不省心呢?”

  邵鵬嘆道:“此刻說這些有何用?怎么辦?”

  唐旭嘖的一聲,“那是先帝的女人,小賈……咱們都知曉他不會去觸碰,可那些惡毒的話就像是刀槍,扎的你防不勝防,若說解釋,某覺著沒有機會,陛下會越發的憤怒。那唯有……”

  他的眼中多了厲色,“來人!”

  外面來了個百騎,唐旭吩咐道:“去尋小賈,讓他去宮外請罪。”

  邵鵬點頭,“唯有如此了。”

  先發制人!

  感業寺,武媚在房間里寫著什么。

  寫好之后,她猶豫了一下。

  這是請罪書,里面她把自己和賈平安之間的往來都說了個清清楚楚,并無一絲隱瞞。

  但若是遞上去……會不會讓皇帝勃然大怒?

  或是……

  她坐在那里,眉間清冷。

  “人吶!”

  她突然笑了起來,起身出去。

  晚些她找到了蘇荷。

  蘇荷也在寫東西。

  武媚看了一眼……

  竟然也是請罪書,上面寫了她管理不善,導致先帝的女人鬧騰……污蔑賈平安和武媚。

  武媚心中一震,“你……”

  蘇荷竟然把罪責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呀!明空呀!”

  蘇荷擋了一下請罪書,娃娃臉上全是不好意思,“我就是去試試,興許就能免除了責罰。”

  武媚問道:“你不怕自己被責罰?就算是咱們能免除了,可你作為住持卻免不得,你不怕?”

  蘇荷茫然了一下,“為何要怕?賈參軍對我好,我就不舍他被罰。”

  原來你只是為了小老弟嗎?而我只是附帶的。

  武媚的心中沒有絲毫失落,眼中反而多了欣賞之色。

  她目送著蘇荷出去,卻沒有把自己的那份請罪書請她代交。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曉自己離進宮的時日不遠了。只要進了宮,她才能有更大的權勢。

  “到了那時,誰也不能欺負……”

  宮中,李治在聽稟告。

  “那明義說賈平安在感業寺勾搭女人。”

  簡單的稟告,至于其它細節都沒說。

  那內侍低眉順眼的,可王忠良卻覺得一絲人味兒都沒有。

  什么人命,在這等人的眼中就是草芥!

  若是他,定然會把那些細節稟告清楚,甚至還會帶著自己的看法。

  可這個內侍卻只說結果。

  若是皇帝為此冤殺了誰,那也是活該。

  李治點頭,“朕知曉了。對了,賈平安可辯駁了?”

  內侍搖頭。

  李治再問,“武媚怎么說?”

  內侍木然道:“她什么都沒說。”

  李治笑了笑,“如此……朕知曉了。沈丘,你且退下。”

  內侍轉身,路過王忠良身邊時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木然,仿佛在看著螻蟻。

  操蛋!

  王忠良被他一眼看的脊背發寒。

  這是皇帝的力量,他不敢問,也不敢說。

  等沈丘走后,李治突然問道:“王忠良,你以為如何?”

  為啥問咱?

  這等隱秘事兒王忠良真心不想沾染。

  但皇帝的垂詢,他若是說不知道,回頭就準備洗干凈曬干吧。

  “陛下,奴婢以為……奴婢聽聞那賈平安在外面頗有些名聲。”王忠良有些羨慕嫉妒恨了,“他詩才了得,各家青樓都恨不能把他拉了去。據聞幾家青樓的頭牌都愿意……都愿意……”

  讓一個無稽之談的內侍來說這個話題,真的傷自尊啊!

  “那些女妓都愿意侍奉他。奴婢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一個道理,若說女人,感業寺就是一棵小樹,而外面是一片樹林,賈平安連樹林都沒去,怎會對一棵樹癡情?

  就像是奴婢喜歡吃馎饦,可元日的時候酒菜一大堆,奴婢也會把馎饦丟下,去吃美食。”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卻說的不堪。”

  李治指指邊上。

  不是你主動問的嗎?

  王忠良傷心了,慢慢吞吞的過去跪下。

  “此事不消說,朕就知道……”

  李治去感業寺的次數不少,也特地調查過,“那些女人寂寞無趣,武媚卻不喜和她們啰嗦,于是被孤立了。此次雙方發生了爭執,賈平安剛好去,就呵斥了那些女人,于是被污蔑。”

  他笑了笑,“武媚上次說那少年對她不錯,就像是阿弟一般。”

  “陛下,有感業寺的住持送來的請罪書。”

  “哦!”李治點頭,有人把請罪書送來,李治一看就笑了,“這蘇荷說她管教不力,致使有人爭吵叫罵,帶累了賈平安和武媚,果然和朕想的一般。”

  王忠良突然覺得不對,“陛下,若是蘇荷也是說謊呢?”

  “你今日多跪一會兒。”

  王忠良趕緊捂嘴。

  “這等事關系重大,若是蘇荷被牽連,連她的姨母都跑不掉。這等時候,她不傻,自然要說實話。”

  “再說……”李治微微一笑。

  過了一會兒,有內侍進來,低聲道:“陛下,感業寺的消息,明義等人見明空整日待在屋里,就出言撩撥呵斥,最后叫罵。賈平安正好來查看,就呵斥了明義,明義叫囂辱罵賈平安,賈平安怒了,說是不敢懲罰先帝的女人,但洗衣卻不是懲罰,就讓明義洗衣一月。”

  王忠良看了此人一眼,發現眼生。

  李治笑道:“果然如朕想的一般,如此……去告訴蘇荷,明義若是再犯,重罰。”

  那個倒霉催的女人,這下算是碰到鐵板了。

  蘇荷在外面有些忐忑,擔心連累了姨母。

  賈參軍都說過那些女人不簡單,都是什么……老鬼,讓我小心些。可我今日還是疏忽了,讓人圍攻了他的姐姐。

  殿內出來了內侍,蘇荷心中一緊,雙拳緊緊地握著,心跳加速。

  若是被罰了咋辦?

  “陛下有令,明義無禮,感業寺處置的極好,回頭再犯,嚴懲!”

  蘇荷失態抬頭,“陛下竟然不怪罪我嗎?”

  內侍見她娃娃臉可愛,就板著臉道:“你該自稱貧尼。”

  “哦!貧尼……”

  這小娘子果真有趣,內侍笑道:“去吧,無事了。”

  “為啥?”蘇荷卻想知道為何。

  “尖牙利齒的小娘子……好奇心太重了些。”內侍想了想,“陛下明察秋毫。”

  “多謝了。”蘇荷福身,內侍失笑道:“一點都不像是女尼,倒像是當年咱的妹妹。”

  蘇荷歡喜,走路都是蹦跳著。

  晚些去見到了姨母,蘇荷嚷道:“姨母,今日好險!”

  蔣涵嘆息一聲,放下毛筆,皺眉道:“又闖禍了?”

  蘇荷抹了一把光潔的額頭,“今日有人吵架,吵的厲害,賈參軍正好來,就呵斥了一人,那人就叫罵不休,還說什么……賈參軍勾搭感業寺里的女人……”

  蔣涵問道:“你如何處置的?”

  “我處罰了那個女人洗衣一月,對了,先前我進宮請罪……”

  “蠢!”蔣涵怒了,“怎么不來和我商議?若是……”

  帝王無情,有時候只是一個情緒的波動,就能讓一件事在他的眼中變味,從而給出截然不同的處置方案。

  蘇荷癟嘴,“姨母,陛下說處置的極好,夸我了。”

  蔣涵楞了一下,“夸你了?”

  “是呀!”蘇荷得意的道:“那內侍說了,陛下明察秋毫。”

  蔣涵微微一哂,“這是暗示,感業寺有陛下的人在盯著,以后你可小心些吧。”

  “不怕!”

  蘇荷摟著她的脖頸,“姨母,感業寺里的食物不好吃。”

  蔣涵的眼中憐惜之色一閃而過,“煩人!”

  “姨母!”

  “好啦好啦!來人,去弄些肉來。”

  賈平安平安回到百騎,被唐旭和邵鵬輪流呵斥了一頓。

  “去盯著宮門!”

  唐旭氣急敗壞的讓人去查看消息。

  “去玄武門盯著,宮中進出感業寺都喜歡走那邊,若是有處置的消息,多半還是哪里。”

  “老邵你真睿智。”唐旭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然后咆哮道:“我百騎能巡查禁苑,為何不去感業寺門口守著。”

  “賤人,早些知曉消息不好?”

  兩位大佬的火氣上來了,賈平安靠墻打盹。

  晚些他們吵完了,才發現外面站著個百騎。

  “如何了?”

  唐旭指指賈平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百騎說道:“感業寺的住持蘇荷蹦蹦跳跳的出了玄武門,還背著個小背簍。”

  “咳咳!”唐旭干咳幾聲,“今日該誰請客去五香樓?”

  邵鵬說道:“小賈!”

  唐旭沒好氣的道:“這小子,話說你就不怕被陛下處置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某更怕自己的良心過不去。”

  他摸摸自己的良心,胸肌越來越強壯。

  唐旭猛地想起了那件事,“咱們去,那個麻野就交給小賈審訊了。”

  操蛋。

  賈平安想回家啊!

  等他出去后,唐旭突然嘆道:“看看這個少年,咱們做事小心謹慎,他卻是大開大合。就說此事吧,若是陛下怪責,他至少也脫層皮,可你看看,他壓根就沒在意。”

  邵鵬看了他一眼,“你忘記了一事。”

  “何事?”

  “他是掃把星!”

  是啊!

  唐旭恍然大悟,“逢兇化吉,克了那個女人。”

  他贊道:“老邵對女人頗為了解,這……”

  尼瑪!

  正準備煮茶的包東悄然出去。

  “賤人!”

  砰砰砰砰砰砰!

  里面一陣廝打,晚些唐旭出來,淡淡的道:“你的拳法不如某。”

  說話間,一縷鼻血流淌了下來。

  賈平安去審訊麻野。

  房間里有些昏暗,麻野被捆著蹲在地上。

  她抬頭見是賈平安,就笑道:“要殺我嗎?若是如此,死之前我有個愿望。”

  “想魂歸故里?”賈平安淡淡的道:“你想多了。說吧,倭國對新羅和百濟是怎么一個打算。若是說的不妥,某讓你埋骨豬圈!”

  麻野仔細看著他,想看到一絲不忍,可看到的全都是漠然。

  “奴愿意侍奉參軍。”麻野面露狐媚之態,雷洪不自然的弓起了身體。

  這姿態不錯,可遠遠不及后世的那些女子。

  賈平安伸手,雷洪一怔。

  “皮鞭!”

  皮鞭在手,賈平安問道:“可愿說了?”

  一鞭子下去,麻野慘叫一聲,心想你為何不等我回答就動手?

  啪啪啪!

  連續幾鞭子下去,賈平安說道:“某其實無需要你的口供,可百騎出動去抓人,好歹也得有個收獲,否則就白跑了……”

  麻野落淚,“倭國對新羅有舊怨,對百濟視為朋友。”

  娘的!

  賈平安又抽了一鞭子。

  外面圍了不少人。

  “那女人看著讓人心動,參軍竟然能下手,果然是不為女色動心。”

  外面來了衛無雙,本是來尋賈平安,聽到這話不禁也有些好奇。

  他真的對女色不動心?

  那他為啥總是調戲我?

  “某查閱了許多記載,倭國從前漢以來就在羨慕中原的繁華,那時的倭人就是野人,得了前漢的文化滋養,這才有了些尊卑秩序……”

  外面的人聽的津津有味的,衛無雙也是如此。

  倭國以前竟然是野人?

  “倭國侵襲新羅數百年,期間百濟作為盟友,源源不斷的渡海過去,帶去了從中原學來的學識,讓倭國漸漸成長……”

  參軍真有學問。

  連唐旭都微微頷首。

  賈平安的聲音突然嚴厲,“可倭人骨子里的獸性卻不滅,攻打新羅所為何事?什么舊怨,分明就是想跨過大海,奪取陸地,隨后不斷從中原的身上吸血,最終反噬!”

  這……

  倭國沒那么大的能量吧?

  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心吧?

  此刻的倭國看著對大唐很恭謹,唯有賈平安知曉這個地方的野心和狡黠無恥。用不了多久,倭人就決心來一次認真的,為此不惜與大唐開戰。

  眾人不解。

  里面的麻野卻驚呼道:“你……你莫非去過倭國?”

  外面的百騎呆滯了。

  衛無雙愕然,看著賈平安從里面走出來,對著自己微微一笑,竟然有些莫名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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