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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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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二十箱的手雷,猛火油彈,交到了劉信達的手中,陳文這才伸了一個懶腰,這一趟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劉信達不想打湘潭了,比起株州,湘潭作為長沙的門戶,城池更加堅固,守軍更為精銳,準備也更為充分。

  為了督促劉信達繼續向前,拿下湘潭,任曉年為其提供了更多的武器,便承諾,在拿下湘潭之后,將給予劉信達五千套制式盔甲以及更多的手雷之類的武器。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劉信達在猶豫良久之后,已經答應了。

  就在今天,他的先鋒隊伍劉諳所部,已經糾集了上萬人的隊伍,已經提前出發,而騰建的左軍也隨即跟了上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陳文也徹底放下心來。

  這是劉信達所部打仗的標準套路。

  劉諳所率領的這些炮灰部隊先行上陣,消耗敵人的軍械,磨滅敵人的勇氣,騰建所部再對敵人進行摧毀式的打擊,最終,劉布武部給予敵人致命一擊。至于劉信達的本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上陣的。

  根據陳文的情報,現在湘潭城內聚集了大約一萬五千湖南軍隊,與守衛株州的部隊不同,這支一萬五千余人的軍隊隸屬于湖南觀察使丁太乙次子丁昊所部,是正兒八經的湖南精銳。

  不過在陳文看來,裝備了北唐這些最新式武器的劉信達部隊,應當不用費多大力氣便拿下對手。

  因為拋開這些最新式的軍械不說,單是劉信達的軍隊,本身就是一支身經百戰的老牌勁旅。即便是劉諳的那支炮灰部隊,那也是不折不扣的一群亡命之徒。

  這些人已經殺紅了眼,搶紅了眼,看到人口眾多,經濟繁盛的城市,便兩眼放光,打起來也是屬于那種不要命的。

  對于這些人來說,那就是典型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打下一地之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將人類的惡欲發揮的淋漓盡致。在這個地方滿足了自己的獸欲之后,然后又盯上下一個地方。

  與這支部隊比起來,劉信達的本部,左中右三軍的紀律卻又嚴明得令人發指,與北唐軍隊有得一比。

  這兩種風格截然不同的部隊卻屬于同一方,對比極其強烈。

  坐在火塘邊,將火鉗架在柴火之上,將一個白面饅頭放在火鉗之上烤著,等一面烤得焦黃了,翻過一個面兒,繼續烤,等到兩面都焦黃之后,再拿起來,撕掉外面的那層焦黃的饅頭殼,有滋有味地啃著,然后將撕去一層的饅頭放在火上繼續烤制。

  這是陳文的一大愛好。

  吃幾口饅頭殼,再從懷里掏出一個扁平的鐵皮酒壺,抿上一小口好酒,渾身的寒意,也就驅趕得無影無蹤了。

  身邊的兩個同伴,這兩年受陳文的影響,也都好上了這一口。

  連接這樣吃了兩個饅頭,一小壺酒也喝了三分之一,陳文感覺得倦意來襲,這些天不停地奔波于兩地,可真是將人累壞了。

  說實話,這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在戶外活動。

  好在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現在北唐軍隊應當已經開始進駐株州了,到了那里,可以好好地休整一陣子。

  等到打下了湘潭,自己這一階段的任務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應當是一段平靜的日子,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了。

  站起身來,準備上床去美美的睡上一覺。

  “睡吧,養足精神,明天回去。喬二,你不是一直想去長安看一看嗎?等我們回去之后,我就帶你們去長安逛一逛。”陳文笑咪咪地看著身邊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稚氣尚存的小伙子道。

  “那敢情好!”耳垂被凍傷的喬二正在不停地用手摩挲著自己的耳朵,在寒冷的外面還好受一點,一烤火,溫度一上來,這耳朵就癢得受不了。“我守上半夜吧!您和陳大哥先睡!”

  “行,你小子年輕,精神頭兒足!”四十出頭的陳哲拍掉手里的饅頭屑,也站了起來。

  篤的一聲響,外頭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陳哲一怔,走過去打開了木門,外頭除了嗚咽的寒風聲之外,卻是什么也沒有看到。陳哲愕然之余,一低頭,卻發現門檻的縫隙里,落著一塊竹片。

  作為老資歷的內衛諜探,進入一個地方,必然是要先觀察環境,弄清楚自己所處地方的一切細節的,他很清楚,先前并沒有這塊竹片。

  彎下腰,撿起這塊竹片,陳哲從門內探出半個身子,左右打料了一番,卻是仍然什么也沒有發現。

  他關上了門,拿著這個竹片,回到了屋內。

  陳文也走了過來,從陳哲手中拿過竹片,就著燈火看到上面的四個字,兩個人都是面色微變。

  竹片之上用木炭草草地寫著四個字。

  “背叛,陷阱!”

  兩個對視一眼,神色都是凝重了起來,身上的疲乏,卻是在瞬間便被這四個字給擊打得無影無蹤。

  重新坐回火塘邊,陳文細細地審視著這枚竹片,顯然,寫這個東西的人很是倉促,似乎就是隨手撿了這么兩個東西寫了這幾個字,然后匆匆地送了過來。

  “劉信達的中軍之中也有我們的人嗎?”陳哲低聲問道。

  “我不知道!”陳文搖頭道“不是一條線上的,互相之間不得發生任何聯系。如果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一定是非常緊急的情況。”

  “背叛,陷阱,指得是什么?”陳哲迷惑地抬頭看著陳文。

  陳文咬著牙,思索了片刻,其實事情很明顯,只不過陳哲不愿意承認而已。

  他將竹片扔到了火里,看著火片冒起火光,頃刻之間便燒得無影無蹤。

  還能指什么,一定是指劉信達所部有變。

  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現在,北唐軍隊可是在一定程度上將劉信達所部視為友軍的,這樣的一支部隊如果發生了變故,那么肯定是相當危險的。

  “喬二,你今晚睡不成了。”陳文突然道。

  “校尉,要我做什么?”喬二壓低了聲音,問道。

  “現在大概是二更時分,再過一個更次,你要悄悄地潛伏出去。”陳文道“出去之后,去株州,找到任曉年將軍,將這四個字告訴他。至于到底為發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讓任大將軍自己做判斷!”

  喬二咽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校尉,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們怎么辦?”

  陳文看了陳哲一眼,突然一笑道“真出了什么事還能怎么樣?腦殼掉了碗大個疤,干我們這一行的,隨時要準備死得無聲無息。”

  “那我不走,讓陳大哥走吧!”喬二道。

  “喬二,你年輕,跑得快!”陳哲搖頭道“我年紀大了,這樣的季節里,腿腳本來就有些不方便了,潛行出去,連匹代步的牲口都沒有,我能跑多遠?好生準備吧!”

  “我去找劉信達喝酒。”陳文站了起來,從包裹之中又翻出了兩個鐵皮酒壺,還拿出了另一個扁扁的小盒子,“陳哲,你在屋里頭睡覺吧,鼾聲可以大一些。我想,肯定還是會有人關注我們的。我們得給喬二打打掩護。”

  “明白。”

  陳文站了起來,推開了大門,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便大步地走了出去。

  “陳先生,這大冷天的,您要去哪里?”沒走幾步,黑暗之中便有一人鉆了出來,笑嘻嘻地向著陳文躬身道。

  陳文一舉手中的酒壺,道“睡不著,且去找劉大將軍喝上幾杯,這幾個月來與劉大將軍來來往往,卻是覺得甚為相得啊,可惜喲,這一別,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了,實在是舍不得。非得一醉方休皆可。”

  說完,也不管這人的表情,大笑著提著酒壺,徑直走向劉信達所居的木屋。

  聽到稟報的劉信達有些愕然,還不等他搞清楚什么狀況,陳文已是提著兩個酒壺走了進來。

  “劉大將軍,我想你肯定也睡不著,所以來找你喝上幾杯。”陳文將手里酒壺丟在桌上,道“獨家珍藏,就這兩壺了,正宗的北方二鍋頭。您能在市面上買到的,毫無疑問,都是假貨!”陳文笑著坐下,“一人一壺,如何?”

  劉信達掂了掂酒壺,道“怕不有半斤?陳先生,你似乎已經喝了不少了?”

  “獨酌無趣,那兩個家伙太無趣,所以只好來找劉大將軍你了。”陳文笑著又摸出一個扁盒子,打開,里面卻是整整齊齊的一排用白紙卷著東西。

  “這東西,您一定沒有見過!”陳文笑著從中抽出一根,轉身從火塘里舉起了一個燒著的柴棒子,卻是將那紙卷叼在了嘴里,就著柴棒子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一股煙霧便從嘴里噴了出來。

  “這是什么?”劉信達愕然問道。

  “這叫卷煙!”陳文笑道“這玩意兒可是從遙遠的海外弄回來的,現在我們大唐司農寺還在培養呢,沒有大規模種植,最是提神醒腦不過了。每每疲乏的時候,抽上一根,立時便神情氣爽。”

  “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劉信達也從盒子里摸出一根,點燃之后猛吸一口,頓時嗆得大咳起來。“這這,這什么玩意兒?”

  陳文一笑“初時不習慣,慢慢地就離不得他了。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的確是好東西,陳大將軍要是習慣了,也會覺得他好。來來來,陳大將軍,可有下酒菜?”

  劉信達點了點頭“陳先生既然有雅致,下酒菜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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