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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章 只要他對你好,我心甘情愿一世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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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容景拎著食盒踏進來寢屋。

  蘇酒已經不哭了,正挑亮琉璃燈罩里的燭火。

  謝容景掩上槅扇,“我給你帶了些好酒好菜,你看看是在房里吃,還是去外面跟周奉先他們一起吃?”

  蘇酒輕輕蓋上燈罩,“不想去見他們。”

  他們背叛過蕭廷琛。

  哪怕過去曾是交好的同窗,她也沒辦法面對他們。

  謝容景了然。

  他把食盒一層層打開,豐盛的酒菜立即擺了滿桌。

  他親自給蘇酒擺好碗筷,“我既答應了要幫蕭廷琛,就絕不會反悔。小酒,你是要在昭西城等蕭廷琛過來,還是先回大雍王庭?如果想在這里等他,我可以領你四處逛逛。昭西古城的落日景致極美,你該是喜歡的。”

  蘇酒在他對面落座,拾起筷箸,淡淡道:“我明兒便回王庭。謝容景,我信你這一次,還望你別再背叛我們。”

  謝容景給她夾了塊糖醋肉。

  他正色道:“當初我背叛他,是我不對。今生今世,只要他蕭廷琛對你好,我謝容景心甘情愿一世為臣。”

  男人嗓音深沉。

  蘇酒詫異地望向他,從他的眼眸中讀出了刻骨的深情。

  她的心突然慌了下。

  她并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謝容景的愛。

  因為她很清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還他同等的感情。

  許是發現她的愧疚,謝容景又給她夾了一塊肉,“愿意帶領大軍投降,一來是避免生靈涂炭,二來是因為欠蕭廷琛一條命。三來,才是為了你。小酒永遠不必自責,你愛不愛我是你的事,我愛你,是我的事。哪怕要為你肝腦涂地,我謝容景也甘之如飴。只要你允許我繼續愛你,便已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也曾鮮衣怒馬,也曾囂張紈绔。

  可當他遇上她,他所有的驕傲都化作卑微。

  他心甘情愿做這個女孩兒的裙下之臣!

  蘇酒小口小口咬著菜蔬。

  細白的面龐染上緋色,她聲音極輕:“對不起……謝謝。”

  她什么都給不了他。

  除了一聲對不起,除了一聲謝謝,她無話可言。

  翌日。

  黎明的天穹呈現出昏暗的藍紫色,蒼鷹朝天際輕掠,途徑大片荒涼的戈壁黃沙。

  謝容景親自把蘇酒送上馬車,目送她往西方驛道而去。

  周奉先立在他身后,有些唏噓,“值得嗎?”

  “因為是她,所以無所謂值不值得。”謝容景的丹鳳眼比朝陽更加溫柔,“男人喜歡女人,不應該當成做生意,更不應該去考慮值不值得。喜歡就是喜歡,就該一往而深,義無反顧。”

  周奉先更加唏噓。

  蘇酒坐在馬車里。

  出了昭西城,很長一段驛道被黃沙覆蓋,人煙罕至鳥獸絕跡。

  這段路偏偏還很長,行到晌午都沒能走到有村落的地方。

  侍衛長見路邊有座荒廢的驛站,于是示意車隊在此生火做飯,用過午餐后再行進也不遲。

  車隊多達數十人,全是宿潤墨的心腹。

  蘇酒自是信任他們的,于是小心翼翼踏出馬車,在收拾干凈的驛站里坐下歇息。

  她昨夜沒睡好,今晨又起得很早,忍不住躺在榻上睡了過去。

  可變故突然之間就發生了。

  無數黑衣人包圍了驛館,招式凌厲詭譎,不過短短半刻鐘的時間,就血洗了宿潤墨派出的這支車隊。

  黑衣人讓開一條路,恭敬地單膝跪地。

  一道豐神俊朗的人影出現在驛館門外。

  蘇堂身穿墨青色龍袍,蛇形金發冠襯得他姿容陰鷙俊美。

  他盯著驛館,眼底掠過一陣興味。

  他知道蕭廷琛一定會軟禁他,從而挾制南疆的軍隊,所以他提前一步離開了王宮。

  可笑蕭廷琛和宿潤墨竟然以為他會逃回南疆,還下令封鎖從王庭到南部邊境的一系列關隘。

  他這一趟本就是為小酒而來,不達目的,他怎么甘心回去?

  他藏身王庭郊外伺機而動,果然叫他等到了小酒落單的機會。

  男人抬手推開驛館屋門,信步踏進了門檻。

  蘇酒窩在榻上,有些難受地揪住斗篷。

  夢境變幻無常,時而是她和蕭廷琛斗嘴的畫面,時而是她幼時和蘇堂上山砍柴的記憶。

  無數真真假假的幻象堆積在一起,攪得她腦子都要炸了。

  夢境中的人影逐漸模糊。

  從她到金陵蕭府開始,很多長大后的細節被有意無意地忽略。

  幼時的記憶卻更加清晰……

  蘇堂立在榻前。

  他垂眸注視著少女,她細白的小臉上沁出冷汗,大約正在忍受什么痛苦。

  他用手帕替她擦去細汗,輕輕扒開她的衣領,掃視過雪頸上那粒朱砂痣,忍不住輕勾唇角。

  蠱毒已經開始發作了。

  接下來,只需要用時間去發酵就好。

  他打橫抱起蘇酒,抬步踏出驛館。

  一座華貴的寬大馬車停在大門外。

  他抱著蘇酒登上馬車,淡淡問道:“尸體可準備好了?”

  為首的黑衣人恭敬道:“回稟陛下,已經準備好了。”

  蘇堂瞥向角落,一具與蘇酒體型相似的尸體靜靜躺在血水之中。

  他吩咐道:“燒了這里嫁禍薛家,務必做到滴水不漏。”

  “是!”

  車簾被放下,馬車徐徐駛離西北。

  車內陳設雅致,繡簾和臥具上刺繡著各種蠱毒蟲蛇,這是南疆的信仰。

  蘇堂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呷了小口。

  指尖憐惜地拂拭過熟睡的少女,他溫聲:“如果一百年前南疆沒有發生動亂,此時的我大約正是南疆的太子,而你則是我的太子妃……小酒,我帶你回南疆,不過是讓一切回到正軌。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是不是?”

  少女自然不能回答他。

  蘇堂笑意吟吟,隨意把玩起蘇酒的鴉發,姿態之閑適,宛如理所應當地占有本就屬于他的東西。

  另一邊,大雍王庭。

  蕭廷琛暴怒地掀翻案幾,冷冷盯向杵在殿中的宿潤墨,“你說她回了宮,她人呢?!”

  宿潤墨挑了挑眉。

  前幾日在獵場上,他告訴蕭廷琛蘇酒獨自回了王宮,還特意勸他在獵場上多住了幾日。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蘇酒跑去昭西城的事,蕭廷琛到底還是知道了。

  他好整以暇地撣了撣寬袖,選擇據實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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