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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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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敏心知英蓮說的必定是客套話了,畢竟英蓮只是干親,可不敢隨意抱怨,她便轉頭又問迎春:“她不說,你來。[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迎春嘟了嘟嘴,想起母親平日的教誨,也不大敢在賈敏面前說三道四講別人的壞話。

  倒是探春窩在賈敏懷里細聲細氣道:“還能為啥,他一個男兒家,成日竟想著跟咱們女孩兒玩。娘里娘氣的,像什么樣子。”

  賈敏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笑出聲后又覺得這樣不好,趕緊止了笑道:“他養在老太太跟前,嬌弱點也是正常,聽說他幼時身子不好?”

  幾個姑娘都沒說話,賈敏也知道這只怕也不是真的了。

  要說身子不好,她還真沒看出這寶玉有哪里身子不好了。她看了看自個的女兒,又看了看窗外,不由嘆了一口氣。

  自個的身體怎么樣,只有自個最清楚。這一次回來,說是看望老太太,可實際上賈敏還存了一絲私心,那便是她感覺自己時日不多了,想回來見母親一次,免得日后見不著了,臨死也不安心。

  本還想著,待死后將黛玉托付給母親照顧,可如今看寶玉那樣兒,她哪里還敢。

  自家的女兒雖不是什么男子,不必做什么大事。可母親連個男孩都給慣成那樣了,女孩兒就更別提了。

  真的把女兒托付進來,反而更加讓她放心不下。

  可這沒了母親的女孩,若是沒有女性長輩的教養,日后非但不好說親,出嫁了也會被人詬病。

  賈敏心知母親這條路不能走了,再看迎春探春幾個小的,雖性格各異,可各個聰明懂事兒,自然又令有了一番打算。

  且不說寶玉這邊跑出去“躲迷藏”去了,只說清遠居這頭,邢霜帶著王太醫看了一遍她存下的食補方子,王太醫指著其中幾道說:“這個山楂龍眼肉燉羊骨,和這一味蟲草淮山排骨湯都是極好的。前一道乃溫補,后一道補肺益腎,也可補氣養胃。想來大太太平日對湯很是中意,不妨多研究幾道出來。”

  邢霜忙道:“那就有勞王太醫了,往后再有什么方子,我一定先拿去給王太醫瞧了。”

  王太醫連道“好說好說”,又問邢霜:“這邊的幾道方子,不知太太可否相傳。”

  邢霜這會兒巴不得把王太醫哄好了,趕緊讓人把方子各抄了一遍,讓王太醫拿回去研究。

  送走太醫后,邢霜坐在炕沿有些悶悶不樂起來,不多時王氏打外頭進來,對邢霜道:“老太太那頭跟大廚房說要荷葉湯,那套湯具卻遍尋不著,嫂子可還記得收到哪兒了。”

  邢霜抬頭對她道:“平日里誰吃那個,都鎖在庫房里頭。”說罷又對外頭叫:“金釧,拿我的牌子去庫房取了荷葉湯的湯具出來。”

  叫完了金釧,她又想起什么對王氏道:“大廚房可有桂圓肉?”

  王氏道:“去歲還剩了些,只是不多,嫂子要多少?”

  邢霜道:“往后每日都要,但每日要的也不多,只手里抓著一把就夠。另還要備些淮山、山楂之類的。”

  王氏忙問:“這許多東西,用來做什么的?淮山是野貨,又只有安徽那塊才有,怕是不好采買。”

  邢霜想了想道:“周瑞家的不是有個女婿,是個古董商人?使些銀子叫他去安徽一趟,拉一車回來,不管他開價多少,照數給他就是。”

  王氏見她仍不說用意,也犟了起來,直接坐在她身邊推了她一下:“你又要弄些什么?”

  邢霜嘆了口氣,話還沒回,眼淚就先流了出來。

  王氏唬了一跳,忙搖著她胳膊追問,邢霜這才抹了把淚道:“跟你說了,你可別往老太太那兒傳。頭里我請了太醫來給姑太太把脈……”

  王氏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了,不由急道:“太醫究竟怎么說,你倒是開口啊?”

  邢霜泣道:“還能怎么說,只是不好了。”

  王氏懵了一下,坐在那里半天緩不過神來。

  要說這個小姑子,和她關系真心不怎么好。這次回來,倒是兩人之間客氣了一些,可王氏覺得那是因為有嫂子在中間調劑的原因。

  可如今聽聞小姑不行了,王氏不知怎么心里也不大得勁,爭了這些年的寵,你突然知道你敵人快死了,反倒莫名的還有些寂寞了。

  “當真?”王氏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趕緊穩了穩心神道:“王太醫也不是萬能的,我聽說城南有個陳太醫,對心肺病最是拿手,不如請他來瞧瞧?”

  邢霜忙叫人進來,金釧因去庫房了,進來的是襲人。邢霜一看是她,忙對她道:“你拿了老爺的帖子,去請城南的陳太醫過府里來,再給姑太太把一回脈。”

  襲人見兩個太太都盯著自己,心知這是大事,忙不迭應下,手頭的事都丟給了玉釧,自個拿了帖子出門去了。

  這頭金釧把湯具找了來,直接送到了大廚房,這才回來報信,見二太太仍在,便對王氏道:“奴婢把湯具送到大廚房去了,二太太還有什么吩咐沒有?”

  王氏想了想道:“你去我那兒跟金溪說一聲,讓人有什么事兒只來清遠居這兒回話。”

  邢霜見她是打算在這兒不走了,等金釧出去了問王氏:“你只做你的事兒去,白在我這兒守著作甚?”

  王氏摸了摸心口,無精打采的說:“這事兒沒個準信兒我也安不下心來,你說我與她斗了十幾年,臨了得知她不行了,我怎么就這么不是滋味呢?”

  邢霜看了看王氏,見她不像作假,心頭一松,笑了起來:“我說一句你可別不服,素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當她是同類,才會有競爭有比較。是以之前你倆風頭正盛,自然互不順眼。

  “可這又是什么深仇大恨?又不是不共戴天,不過是爭風吃醋罷了。如今你沉穩了,懂得也比年輕時多了,自然就不會再在意那些小事兒。她若真的沒了,往日與你齊頭并進的人也沒了,你心中覺得沉悶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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