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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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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燧長城內部基本清空。

  八大家派來的奇人異士,其實只不過是協力參與了蕭布衣與齊恕的下九流推演之術。

  大部分從蘭陵城調遣而來的精銳力量,又急匆匆趕回了蘭陵城。

  齊梁失烽燧,北魏失壁壘。

  兩者的概念卻全然不同。

  蕭望陛下似乎并沒有因此而動怒,甚至連絲波動也無。

  齊梁的廟堂甚至還保持著以往的風調雨順,與北魏不同,齊梁的言官隊伍中沒有那么多血濺廟堂的硬茬。

  蕭望似乎是位溫吞的君主。

  但他其實對自己要求嚴格到了極點,每日批改奏折,廟堂召開,占據了至少六個時辰,而閑雜時間則是去書庫,藏書閣,不近女色,沒有任何不良嗜好,而到了重大節日之時的祭祀,禮儀,全都做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

  毫不夸張的說,這是數百年以來都極為罕見的明君。

  罕見的勤奮。

  以至于朝會之時,麾下大臣,言官,都勸諫希望陛下可以多多休息,將繁瑣雜事,交給下面去處理。

  蕭望對于北姑蘇道的事情,管得甚少。

  烽燧開戰了。

  烽燧清城了。

  烽燧拱手讓給妖族了。

  在他看來,在外人看來,都是件不值得費心的事情。

  北姑蘇道,烽燧長城。

  齊梁的三位殿下,如今都聚攏在起。

  再加上陛下這些年來傾力培養的齊恕,還有齊梁第第二的兩位大神將。

  這些人,隨便挑個出來,都足以穩住方。

  如今的齊梁,真真是強盛到了極點。

  烽燧讓出,只能算是吃了點小虧。

  蕭望不是個吃不得虧的人。

  在當年八大國鐵騎相互征戰之時,齊梁還只是夾縫中艱難生存的小國,處處吃虧,處處碰壁,最后點點吞食江南氣運,大小借力,才得以登頂青云之巔。

  蕭望聽到烽燧決定避戰之后,甚至松了口氣。

  四月求簽大榕寺的時候,青石曾經反復告誡過自己,若是那滴菩薩血求得了平安簽,可能會將齊梁的氣運推上個前所未有的高峰。

  蕭望知道峰回路轉。

  也知道否極泰來。

  更知道盛極必衰。

  所以他知道青石那句話的意思。

  他到了如今,已無更多念頭,若是齊恕這些日子沒有離開蘭陵城,而是久伴陛下身旁,便會發現,蕭望所做的大多事情,矛頭開始掉轉,天闕在緩慢的推行之中,無形的整合江湖,向著廟堂靠攏。

  這些處理,是為了鞏固齊梁,將這座富饒而強盛的江南土地,擰成根繩。

  蕭望已經不再年輕了。

  他想要打下北魏,就不能跟年輕的曹之軒耗下去。

  而江湖最令人忌憚的點,就是俠以武犯禁。

  當齊梁的這片江湖出現了位類似北魏劍主的大宗師,而這位大宗師又不在朝廷掌控之中,對于北伐,是好是壞?

  誰也說不清楚。

  蕭望寧愿將整座江湖潛移默化握在手中,哪怕這樣可能會導致春秋的淇江以南,十九道的那半座江湖,在江南廟堂的鉗制之下,久久難以誕生出位造化鐘神秀的大宗師人物。

  始符大世,是大秦的始符皇帝所創,被大楚顛覆,其實也有各路江湖神仙應運而出的原因。

  呼而百應。

  江湖低于廟堂,而后高于廟堂,最終無法壓制。

  天下大國碎裂,大秦變大楚,大楚變東西南北八大國,朝玉碎,再難瓦全。

  過了百余年,才有了如今的春秋。

  蕭望不愿齊梁重蹈大秦覆轍。

  若說直伴在蕭望身旁的人,就只有蘇家的千金大小姐蘇鱘了。

  蘇家大小姐每日為陛下把脈,驅疾。

  她很清楚陛下的身體狀況。

  這是種說不上來的癥狀。

  像是自然的衰老,卻又談不上是大限將至。

  陛下只有五十。

  這個年齡,自然算不得大限。

  可蕭望的身體狀況的確不容樂觀。他的五臟,肺腑,器官,脈搏,都活脫脫像是個耄耋之年的老人。

  導就這切的所有原因,蘇鱘苦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暫時歸結于是陛下勞憂成疾。

  家事國事天下事。

  陛下事事都要操心。

  烽燧讓出,對陛下而言,反倒是件順心事。

  那座在齊梁鼎盛,妖族沒落時期所修筑的長城,本就是齊梁試探性探出落在西域的掌爪,讓了便讓了。

  烽燧并沒有付出西壁壘那樣慘痛的代價。

  三位殿下都安然無恙,能從戰事之中全身而退,這是陛下所希望看到的。

  蘭陵城那邊并沒有傳出絲毫不快的聲音。

  陛下把北姑蘇道境內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都交給了三位殿下。

  他唯的囑托。

  就是在十二月前,三位殿下都趕回齊梁,能夠起團圓,過個好年。

  蘭陵城內的蕭家,已經很久沒有聚在起迎接新年了。

  北姑蘇道的事情,處理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麻煩。

  至少小殿下需要負責的事情很少。

  他素來很少插手齊梁的朝綱,事實上北出之后,拜入圣島,易瀟便再也算不得是廟堂中人。

  易瀟幫著蕭布衣做些瑣事,大小打雜,算是跑腿。

  北姑蘇道的平妖司,城主府,算是兩大勢力,相鄰的道境,如西寧道,都派遣了大量的兵力,駐扎在烽燧長城外,齊梁北姑蘇內。

  撲了個空的妖族似乎也并沒有急著吞下烽燧這塊肉。

  烽燧是特地留給妖族吞的塊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但既然齊恕拱手將烽燧送了出去,西域沒有不收的道理。

  負責烽燧戰事的,是南呂宮的宮主。

  顧勝城。

  顧勝城真的沒有吞烽燧這塊肉。

  他留了整座空城。

  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想要做什么。

  “最近的齊梁,有點意思。”

  這是齊恕找易瀟喝茶時所說的話。

  所謂的喝茶,只不過是個借口。

  齊恕也并不清閑,哪里有空靜心喝茶。

  蕭布衣和齊恕,幾乎包攬著,要處理如今動蕩時期,北姑蘇道境內大大小小的繁瑣事宜。

  令人頭疼的繁瑣事宜,大抵就是為了妥善處理好平妖司和城主府的關系,以此穩住北姑蘇道的軍心,民意。

  齊恕邊瑣碎的說著,易瀟邊瑣碎的聽著。

  目前看來,妖族很聰明的沒有直接吞下烽燧。

  而是選擇了在城外觀望。

  北姑蘇道的戰力已經集結完畢。

  三十五萬控弦之師。

  整個齊梁北部的龐大力量,都聚攏在了北姑蘇道境內。

  與妖族在西域邊陲玩的那處伏兵藏潛樣。

  這三十五萬的控弦之師不動聲色,已經來到了北姑蘇道的邊緣區域。

  若是妖族踏足烽燧之內,便會遭遇到滅頂之災。

  齊梁與西域的邊界,似乎有些冰雪消融的意味。

  那座烽燧,名存實亡。

  平妖司代表的是齊梁北部道境的江湖。

  而城主府則是廟堂。

  對于蕭望頒布到北姑蘇道的詔諭,大抵多是削弱平妖司,以及平妖司下屬的效果。

  易瀟其實能夠明白其中意味。

  他知道,蕭望已經開始打壓江湖了。

  齊梁如今容不得江湖與廟堂那么和平的“共存”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平妖司還沒有能夠與城主府抗衡的人物。

  但這座北部江湖,已經開始慢慢起勢,年輕的仙師大人,在游走西域之后,已經有了些氣候初成的意味。

  他們要成長,勢必要分去齊梁的國運。

  氣運之說虛無縹緲,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有站到了蕭望這個地位的人,才會真正去重視氣運這說法。

  大秦大楚的滅亡,都是氣運被打散,最終導致功敗垂成。

  始符皇帝和西楚霸王,兩人都各自占據了國太大的氣運,功成功敗,都在于人。

  怕就怕,有這么個人,像當年始符大世初始之時,從劍冢走出的那位年輕霸王樣,毫不講道理地開始爭奪大秦氣運,如鯨吞吸水,不可阻擋,最終將國都吸得“奄奄息”。

  蕭望并不是個賭徒。

  他向來是個盡力盡善,力求穩妥的人。

  他以廟堂打壓江湖。

  平妖司之內,九品之后的修行者,都列入朝廷編制,年遣送到十九道道境內,入十八神將麾下,接受各自時間不等的磨礪。

  身江湖氣盡數磨去。

  不僅僅是北部,這條諭令發布到了齊梁的十九條道境。

  淇江以南的江湖,就這么夜之間,被人握在手中。

  江湖看起來還是那座江湖。

  蕭望對于這些江湖高手的束縛,其實算不得太深,列入朝廷的編制,只是名義上的拘束,日后天闕行事,處理那些越界的江湖人,便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和律法。

  對于那些江湖九品,所謂的磨礪,其實更算是種好事。

  至少有了與神將大人請教的機會。

  很多人會覺得這條諭令的束縛,比起好處而言,幾乎可以忽略。

  “陛下行事向來快如閃電。”

  “這幾條諭令下的很準確,讓人無法拒絕。”

  “但誰都知道,陛下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眼前,而是未來。”齊恕認真說道:“陛下握住了齊梁的江湖,若是陛下不想看見大宗師這樣的人物,那么這座江湖,二十年內,就絕不會有大宗師登場。”

  易瀟沉默了。

  他聽齊恕說完了這些。

  關于蕭望對于目前局勢的處理。

  最后齊恕神情有些古怪地說道:“陛下發布了這些諭令之后,又連夜發了條很重要的諭令。”

  易瀟微惘地啊了聲。

  “齊梁二殿下,年后大婚。翌日將廣發請帖,帖上有名之人,萬望能赴蘭陵城,普天同慶,蘭陵共歡。”

  (蕭望陛下提前預祝大家能過個好年特地存了稿子,大年初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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