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勝男不屑一顧的撇撇嘴，手上的動作極快，嗖的一下就把那張紙收了起來。
那是張百萬支票，周軒笑道：“房錢不用還了，這是公司對你的額外獎勵，需要什么就買點什么吧！”
“謝謝老板。”裴勝男終于笑了，“以后就用這種方式壓住我的火氣。”
哈哈，周軒大笑，又將裴勝男翻譯的英文版天象鑒拿過來看。做了很多標注，都是她拿不定主意的。
科研資料雖然專業，難度在于專業術語，但這些都是可以查到準確答案。
但是天象鑒不同，有太多需要動腦理解的東西。比如，足上玄武執明甲子，簡短幾個字，就讓裴勝男幾乎抓狂，完全不懂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按照周軒所說，裴勝男有問題就找安如山，大部分已經糾正，但是新問題不斷，不好意思一天打幾十個電話，便集中標注下來。
周軒逐一作出詳細解釋，調侃道：“勝男，等翻譯完這本書，你就快成半個天文學家了。”
“沒興趣，看看咱們唐教授那支瘋瘋癲癲的隊伍，干起活來沒黑沒夜的，真嚇人。”裴勝男擺弄那張支票，又問：“真的不用還錢？”
“想還也可以。”
“不想，哈哈！”
等周軒離開，裴勝男從窗戶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發出長長的嘆息。現在的收入，已經可以滿足高質量的生活，她所表現的貪財更多是傾向于周軒對她的重視，說明自己在他心里，還有一席之地。
臉上癢癢的，用手一摸，是眼淚。裴勝男罵了聲娘，摸摸肚皮上的馬甲線，才不要做多愁善感的林妹妹！花錢去！
已經快要中午，周軒本打算下午再去拜訪羅吉野，他的電話卻先打來了，說是中午請他吃飯。
英國有羅吉野最為關心的親人，周軒也正要去找他，一口答應下來。
選在一家距離工商局不遠的小餐館，周軒趕過去時，羅吉野已經在小包房里等著，煙灰缸里放著兩個煙頭，看來已經來了一會兒了。
“羅局長，吸煙可不是好習慣，得戒了。”進屋后，周軒勸說道。
“工作需要，不能喝醉，退而求其次選吸煙。”羅吉野苦笑，還是掐滅了煙頭，本不是資深煙民，吸起來更覺口中苦澀。
點了四個菜，偏素，羅吉野為彰顯清廉只是一方面，也是胃口不佳。
“吃吧。”
羅吉野拿起筷子，夾起一片青菜葉子，放在嘴里沒滋沒味兒的嚼著，有些艱難的咽下去，又放下筷子，低頭嘆息。
“我不在公司時，多虧羅局長主持大局，這才度過了難關。”周軒客氣道。
“我只是錦上添花。袁宏和劉志都到了，一個是大師哥，一個是你結拜大哥，都是有錢的主，張口就是退錢找他們。”羅吉野說道。
周軒自然也聽說了，袁宏把功勞推在閆平川身上，劉志則說是小事一樁，不用客氣。他們二人都是自家兄弟，和羅吉野的無私相助還要區別開來。
“周軒，這里沒旁人，我想聽句實話。”羅吉野一本正經問道。
“羅局長請說。”
“那個電話，是不是雨凝打的？”還沒等周軒回答，羅吉野又補充道：“一定要說實話，什么結果我都能接受。”
“不是。”
“就那么肯定？周軒，難道你對雨凝還有情分？”
“羅局長，這是兩碼事。警方已經在調查取證，雨凝不在通信范圍以內，基本可以排除。而且，我相信雨凝，她是個好姑娘。”
嗯，羅吉野點點頭，惱恨的砸了下桌子，“雨凝這孩子良心讓狗吃了，都爆炸了，你還想著她的安危，怎么她就？唉！”
“羅局長，都過去的事了。對了，這次我去了雨凝家附近。”
“你看到雨凝了嗎？”羅吉野連忙問，口口聲聲說女兒的不是，其實依然十分牽掛。
“沒有，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雨凝過得非常好。物質生活條件一流，住在倫敦富人區，有棟藝術品樣的房子。另外，雨凝在精神上也一定是富足的，裴德曼對她非常寵愛。羅局長，我沒有刻意去安慰你，事實就是如此，裴德曼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從某種程度講，雨凝也是幸運的。”
羅吉野輕輕吐出一口氣，事已至此，管不了了，已經成年的女兒有她選擇的權利。
“那個，你美華阿姨很掛念她，也很掛念，那個……”
說到這里，羅吉野一直回避周軒的眼神，何等殘忍，就不該提問。
周軒淡淡一笑，知道他所指，“我也看到了那個可愛的孩子，已經會走路了，還會喊媽咪，將來一定是個聰明的寶貝。”
“長什么樣的？”羅吉野忍不住還是想了解更多關于外孫女的消息。
“非常漂亮，可能像雨凝更多些，黑頭發，臉部輪廓也更像是東方女孩兒。呵呵，不瞞你說，有時我耳邊還有她清晰的聲音，奶聲奶氣的。”
“最好沒遺傳外國佬，唉，這算什么事兒啊！”羅吉野恨恨道，他下定主意，這輩子都不會跟洋女婿見面。
羅吉野還想要外孫女照片，周軒解釋未經許可，拍攝是種不禮貌行為。其實，當時周軒正在氣頭上，也無心拍照。
看羅吉野有些落寞的樣子，周軒于心不忍，要來了紙和筆，憑借記憶勾勒出一個小女孩兒的畫像。因為當時裴德曼愛女心切，一直用手擋著孩子的臉，周軒只是看到了個大概，根據五官比例畫出來的。
將小女孩兒畫像復原出來，連周軒也忍不住多看兩眼，很漂亮，很可愛，也很有靈氣，再想想她的聲音，很像是要從紙上走出來。
羅吉野拿著這張畫像愛不釋手，眼眶都潮濕了，想用手摸摸，又怕污了畫面，“不像雨凝，但也不像那個外國佬。和你說的一樣，一看就是東方女孩兒，不幸中的萬幸。”
“孩子變化很大，羅局長，雨凝獨在異鄉，你那么疼愛她，就別再置氣了。”周軒說道。
羅吉野臉色一變，哼聲道：“我還是一家之主，雨凝主意太大，不告而婚，完全沒把家長放眼里，不能輕易原諒！”
還需要時間去磨合，得到了外孫女的畫像，羅吉野心情好了很多，臨走時將畫像平整夾好，抱在懷里上班去了，就像是小時候抱著女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