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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四章 偷‘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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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曙不知仇人就在身邊,此時的他心急天母的安危,沖得最快,可是空空蕩蕩的育室,簡直讓他不知身在何處。

  明明之前他來此巡視的時候,還是一切正常的,怎么……

  血池那里出事,天母生死未卜,現在育室又出事,他該如何交待?

  巨大的聲晌和族人的慘叫,把他驚得不知跑到哪的魂又給迅速打了回來,“誰?藏頭露尾,算得什么英雄?”

  滿腔的憂懼憤恨,終于找到出口,殷曙正要沖出,跟那個搗亂的混蛋拼死一戰的時候,卻對擠滿族人的通道無奈之極。

  天母那里的通道太窄,眾人無法幫忙,可是育室大啊,所以,殷曙一往那里沖,其他不管能不能幫上忙的,全想沖進去奉獻聰明才智,大家一齊擠在通道里,被那顆仙雷炸得七昏八素。

  慘叫聲一片!

  自家看守最為森嚴的地盤,被莫名之人侵入,還把天母堵在血池,他們心中原本便是慌亂的,現在人家又這般丟仙雷,誰知道后面還有沒有?

  殷曙想往外沖,一部分人想往里沖,所以,無形中,就給盧悅多爭取了三到五息的時間。

  雖然有十幾個玉仙級天蝠怒從膽邊生,回身想要找到她在哪,因為隱身斗篷,他們也什么都摸不著。

  第二聲仙雷相隔不過兩息,炸的地方,簡直讓那些人瘋了,那是基地通往外界的通道,那個陰人的混蛋,一定是逃了。

  盧悅眼睜睜地看他們怒極,不服仙雷的余波,就這么從炸開的禁制追出,才再次瞄向育室的通道。

  里面的人,應該要重新出來了。

  嘭……!

  沖到半截的殷曙睚眥欲裂,他眼睜睜地看著受傷,好容易重整的族人,再次倒在血泊中。

  “啊!有本事你出來。”

  他披頭散發地從通道里直撲出來,看到炸開的禁制,再加上那么多氣勢洶洶追擊的族人,以為他們有所發現,哪里能忍?

  “……你你你……,你們全給我追!”

  一息之間,沖到半截,他又氣急敗壞地回來,忙忙分派。

  血池那里的情況特殊,根本沒有其他出口,九宮之印也需要時間才能打開,萬一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呢,“哪怕把方圓千里夷為平地,也不能讓人逃了。”

  “是!”

  盧悅從眱毛縫中,看他們在她身前錯開,一追外,一再回育室。

  現在連守鏡光陣的兩個人,都被失了方寸的殷曙調開,她終于可以走了。

  洞口的禁制已經被他們自己沖得七零八落,雖然還在修復,可……

  盧悅莫名地懷疑,一些通道的暗衛還保存著理智,他們看守各個通道的時候,也把主要目光放到了外面。

  她順著前人帶動的氣流,緩緩地,緩緩地飄起身體,直到最下的一根禁制線連上,那種莫名感覺消失,才加快速度,往祼露在外的樹須飚去。

  外面,似乎掀起了一場風暴,沖出的數十玉仙級天蝠瘋了一般,想要找到罪魁禍首,可是不論他們多用心,都沒有任何一點發現。

  盧悅借用木府之法,從滿是樹須的地底,盡量不動聲色地逃亡。

  空間被禁,她大概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后,殷曙砸進血池,找不到天母,一定會發狂,到時定然盡起基地里的人。

  好在跟無邊仙樹混了那么久,通過地面上的木植,借著星月之光,她也可以隱約看到外面的情形,避開那些無意中,狹路相逢的天蝠。

  這一夜注定是不太平的,縛龍等人的追殺還在繼續,他們沒有廣散網,而是專門捸那兩個受了傷的金仙級天蝠,不管他們的同伴如何的干擾,咬定目標,絲毫沒有松手的架式。

  人妖兩族的大能太集中,不可一世而來,以為定然建功的天蝠長老團,在你來我往中,彼此消耗靈力。

  他們已經隕落八人,若是再有……

  天裕關的修士,只能通過靈氣暴動的方位,猜測他們大概打到哪了。

  “是三門灘!”晁開寧等站在客棧的屋頂,遠眺夜晚靈光閃耀的地方,“天蝠在三門灘,一定還有布置。”

  這一點大家都看出來了,若說沒有憂心,當然也不可能。

  天蝠一下子冒出這么多金仙級的天蝠,實力實在深不可測,萬一……

  雖然自家前輩們現在是去追殺,可是這方向太有問題,不能不讓他們擔心。

  三門灘情況特殊,以前一個玉仙級的都沒有,天蝠如果鉆空子,太簡單了。

  “橫唐道友,”晁開寧朝橫唐拱手,“敢問飛淵道友,現在何處?”

  他們已經聽說,鯤鵬妖王今日的出手,如果他能在外面站一站,大家的心,可能更定一些。

  “你問我?”

  橫公魚橫唐拎著一瓶酒,在相隔大半條街的屋頂,醉醺醺地道:“我們兄弟可都沒見著,問慈航齋吧!”

  他被接二連三地打擊了,原以為避開三千城人,就能在擂臺上挽回點面子,誰知與楚家奇那一戰,唐舒早就摸到他的底子,在擂臺上,快刀斬亂麻,算準了他沒鱗盾擋不住她。

  兩次大敗,讓橫唐無數次地可惜自己的鱗盾和魚膘,這段時間,一直在借酒澆愁。

  “慈航齋?”

  蘇淡水幾個,互視一眼,又一齊撇開。

  師妹是個主意正的,長大的師弟同樣,到現在,他們都沒在城內鬧出點什么,或許已經和好了。

  藍靈偷偷看了他們一眼,抿著嘴巴,站在人群中。

  “轟隆隆!”

  遠方的火光,突然亮了半個天空,大家一齊急望過去。

  可惜離得太遠,哪怕他們全都滿身是勁,也幫不了一點忙。

  “陰尊!”

  戰場處,縛龍等衣袂飄飄,四望山野,發現他們數人聯手的至陽罡火全被莫名的陰霧殘食,而追殺的天蝠,已經消失在陰霧里的時候,均氣怒不已,“既然來了,就露個面吧!”

  “呵呵!”陰尊滿是陰沉的聲音,似乎響在陰霧的每一個角落,“想見面?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大家都是老朋友,誰不知道誰啊?到時我天天出來,會讓你們看到我就頭疼的。”

  “是嗎?”

  拂梧大師拎著一個無頭的胖蟲,從遠處似慢實快地走回,“老霉鬼,想見面?你的道行還太淺,既然不想露面,就哪來滾哪去吧!”

  反正她已經殺了一個,這場追擊,也不算失敗。

  “我當是誰?”陰尊冷笑,“你快要死了吧?不好好呆著,想死得更快嗎?”

  “我死?”拂梧一把收了戰力品,笑咪咪地道:“那你要不要試試,露個臉來,我們單打獨斗,看看是你死得快,還是我死得快!”

  “……”陰尊在好像無邊無際的陰霧中,目光深沉,“激我?拂梧,你怎么還是這般天真?能打的時候,我會去找你。”

  這臭女人,慣會玩虛中還實,或是實中藏虛的游戲。

  若不是那些天蝠已經撤走,他還真想戳穿她的把戲,可是現在嘛,他只一個人,瘋了才干這吃力不討好的破事。

  “哈!我就知道,你是沒膽鬼!”拂梧一笑,干脆示弱,“所謂窮寇莫追,我們的活已經干完大半,這就回吧!”

  陰尊一口氣悶在心里的同時,縛龍等莫名的也有些小憂慮。

  這么多年,有關拂梧不良于行的傳聞,他們其實都有些耳聞,雖然直到現在,她還是活蹦亂跳,可……

  “行!”縛龍當機立斷,“陰尊,回去告訴你的那些蟲伴,山水有相逢,他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們還是會很快見面的。”

  他回頭的時候,流煙等一齊回頭。

  三門灘亂了這些年,又才發生過血案,陰尊在此如虎添翼,再加上藏起來的天蝠,再耗在這里,也沒什么大用。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廢話可說?

  陰尊目視他們遠離,才看了看就要亮的天空,輕輕嘆了一口氣。

  一場大戰,隕落九人,天蝠這下子損失慘重了。

  天裕關,有關他是霉鬼的傳言,也不知那些笨蛋,會不會中計。

  陰尊目視天裕關方向,鯤鵬飛淵的消息,其實直到現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仙界不應該有鯤鵬的。

  那些家伙,明明合族祭獻了。

  他正在想,是不是要到天裕關一行,看看鯤鵬飛淵以辯真假的時候,突然感應到遠方諸天蝠的驚怒。

  這群蠢才!

  陰尊眼中閃過不屑,藏著當了井底之蛙那么久,真以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

  有力氣剛剛跑什么?

  若是不跑,或許,他也可以一試拂梧的深淺。

  陰霧鼓蕩,他的身影一下子出現在站了十三個天蝠長老的密林中,“諸位,出了什么事?”

  “我們的傳送陣,被人偷了。”殷曄盯著陰尊,“不僅這里被偷了,另一個備用的,也被偷了。”

  陰尊的神思,迅速順著地面的大洞,展了下去。似乎是陣基的地方,被人搬得干干凈凈。

  這……

  “我們兄弟要請閣下幫忙了。”殷曄微拱了手,“一天之內,我們得回天字號基地。”

  是擔心那個天母的安全?

  陰尊的目光閃了閃,“成,你們那邊的人……”

  “殷晰等另有任務。”

  縛龍、拂梧、獴葦等全在天裕關這里,天字號基地,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殷曄對殷曙還是非常有信心的,所有兄弟里,那家伙是最謹慎,最小心的一個人。更何況,此行的失敗,他們又用特殊的傳訊法,告訴了他。

  禁空的法陣,一定已經被他開啟了。

  “那就走吧!”

  密林中的陰霧,突然有如實質,一下子卷住這些天蝠長老,在一陣風來的時候,消失得干干凈凈。

  天要亮了。

  殷曙等顧不得心痛育室那萬多的孩兒,一門心思,想要砸進血池。

  可是等他們千辛萬苦,攻進去的時候,哪里有天母的影子?

  現場一片狼藉,遺在高臺上,已經死了的小卵和……和那么多飛濺的天母血液,讓他們心痛若狂。

  “啊……!”

  大吼痛叫的聲音,從空心樹傳出,直至千里,“殺!方圓萬里,一個不留!”

  殷曙睚眥欲裂,第一個沖了出去。

  育室和通道打開的時間,幾乎是同時的,而天母所遺血液,也過了半個時辰,聯系之前炸通道的仙雷,他不能不懷疑,那人早就走了。

  他萬般不明白,九宮之印,怎么會被人那么容易就打開的。

  “放我天母,放我族人,否則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們也會把你找出來。”

  他的聲音帶著靈力,隆隆滾向遠方。

  盧悅自然也聽到了,雖然她跑得快,可是那些追殺她的天蝠,跑得也快。而且,她不知道,他們在哪又藏了很多人,現在正各分十人隊的,輻射四方,一點點搜尋,想要把她找出去。

  他們也關注到了土、木,帶了特殊的觀看法寶,尋找得特別仔細。

  盧悅慶幸自己有隱身斗篷,慶幸自己能溝通木靈,否則真是死路一條了。

  再有幾百里,大概就能遁出空禁的范圍,她現在非常小心地,不讓自己功虧于簣。

  又繞開一群人,行路半晌后,她才停下來。

  “飛淵,看看這里行不行了。”

  飛淵從桃核小屋里一閃而出,觀察這個不知道是哪的峭壁,“行!”

  “現在各有三隊人,”盧悅透過木靈感應四方,“最近的離我們差不多有一百五十里,這點距離,對那些玉仙級的天蝠來說,根本不算距離,所以,撕空間的時候,不能大幅度。我們小心些,慢點回吧!”

  不錯的辦法。

  飛淵點點頭,“那你……接著從后抱著我吧。”

  只要不維持撕開的空間,距離又不遠的話,他有信心,不讓天蝠發現一丁半點。

  盧悅默默在后伸手。

  波動很小,飛淵帶著她,一閃而沒。

  天就要亮了,黎明最黑暗的時辰已經過去,他們連著撕開空間六次,才到天裕關之北近千里的地方。

  飛淵停下來,灌了一口酒,“那些天蝠蟲和……和天母,到地方,我還你。”

  “不用!”盧悅按了按自己的肋骨處,受傷以來,她就沒好好休息過,現在還隱隱疼著,“它們有妖丹,你應該正需要。”

  “……”飛淵的嘴角扯了扯,決定不跟她客氣,“那行,回頭我把它們的口器全留著,將來給大師兄,讓他……給你煉成厲害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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