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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零章 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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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扇和抱福宗老祖張老頭,隱在云層中,親眼看著自家弟子進到好像沒有一絲生氣的木府,若說不擔心,那絕對是假的。

  一子二徒全在里面,那不僅是生命的延續,還有她和玄霜這輩子的所有感情歸依。

  如玉君子般的親子,她可以拿生命去護,徒弟……,任誰有她那樣的兩個徒弟,都會疼愛入骨。

  “……既然來了,就陪我好好查驗木府四周吧!”

  畫扇對抱福宗張老頭道:“木府我們進不了,但也許外圍,也能查到些線索。”

  不知為何,小徒弟的身影在木府中越去越遠,連馬蹄聲都不聞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有些心悸!身為化神修士,與天道在某些方面,其實是有些勾通的。

  這一會,她害怕了!

  雖然說關心則亂,可是查查,總不不查,天天擔心的好。

  張老頭:“……”

  自從進階到化神,除了修仙界的大事,他有多少年沒管宗務,沒管過下面的弟子事了?

  遠遠的朝門下弟子打了一個手式,很快下面的人,一個又一個的手式下去,沒一會,遠方就跑來一個專管木府周邊事亦的筑基老修士。

  “晚輩林全,拜見老祖,拜見前輩!”林全躬身行禮,“晚輩專管木府外圍資料,前輩有什么想問的,一定知無不言。”

  “噢?你說說看。”

  畫扇慢不經心,木府出事這么久,抱福宗都沒找到原因,她實在沒法對這個小小的筑基修士有信心。

  “前輩請看,下面的河套,水流平緩,其實整理整理,至少有兩萬畝良田,四百年前,這里還有一個遠近聞名的松原鎮,所有進出木府的低階修士,都把這里,當成歇腳地。”

  林全指著不遠處,“可是官府縣志記載,松原鎮在一夜之間,成了鬼鎮,鎮上的人,除了攤在床上,或是不會走的小嬰兒,不論人畜,全都……全都沒了。”

  全沒了?

  畫扇凝眉,這個世界仙魔妖并存,凡人確實算最弱的一個群體,“官府沒有查嗎?”

  “查了,通過一些腳印痕跡,他們只查到,鎮里的人和畜,全進了木府。”

  林全因為查得比較多,反而對木府的事最為積極,“后來,松原鎮又遷來不少人,可是那些人,總是住不長。據說,一年四季,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聞到一股子臭風,臭風過后,不論人畜,輕則大病一場,重則失蹤丟命。

  幾次過后,松原鎮就成了遠近聞名的鬼鎮,以至于原先繁榮昌勝數千人口的大鎮,現在成了荒野之地。”

  畫扇的心間呯呯跳,眉頭不由自主地攏在一起,“這樣的事,這周邊是不是都有發生。”

  “是!”

  林全兩手一抬,一幅縮小版的木府及周邊地型圖,就現在面前,“弟子接手此間事務的時候,曾遍查周邊,發現,所有在木府十里范圍內的地域,人口都在近幾百年,要么一夜失蹤,要么死亡殆盡,要么全數遷走。”

  畫扇放大周邊的地圖,發現這個林全做事非常細心,所有地域都標上地名不說,還標有原有人口多少。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雖然說,每個村莊都只有幾十到百來號人,不算多,可是數百個村莊在一起,這個數字,就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了呀!

  “這件事……”

  畫扇死死盯向抱福宗老祖張老頭,“你也是知道未久?”

  張老頭沉重點頭,“木府為修士禁地,宗門幾次探查,雖然失落了弟子,可說實在的,還不足以驚動修真聯盟。”

  能驚動他,也是因為林全,把地圖弄到他面前了。

  畫扇看著地圖,腦中好像被什么劈了一般,眉頭緊鎖的同時,眼底深處,還帶了某種說不出的驚恐之色。

  臭風、失蹤人畜、再不能進的木府……

  她顫著手,把地圖再次放大,打量四周,希望能找到木府周邊,還有人家的村莊,可是一遍又一遍,連著三遍,一個也沒尋到。

  “……域外饞風,世間生靈之共敵也,遠古萬族消失的罪魁禍首。之所以叫饞風,是因為其與風行,有見過不放過,供養他們的污池肉林,葬我世間萬物……”

  畫扇深恨自己怎么想起,老祖宗留下的這段隱秘之話。

  更恨……

  明明早幾天,她都聞到那臭風味了,怎么就沒早點想起這點。

  “出大事了。”她一把抓住抱福宗的張老頭,“馬上,立刻,不管你們的破規符有多難煉,哪怕舉全宗之力,你也得馬上給我弄出百枚來。”

  百枚?

  張老頭驚嚇不已,他從沒見過一向從容如仙子的畫扇,有如此失措的樣子,他的前襟幾乎被她扭到一起了呀!

  “松手,松手,”張老頭費了莫大了勁,把自己拯救出來,“你知道那個臭風是什么東西了?”

  畫扇的手在抖,她多想是自己想歪了,多想這一切,只是她自己在嚇自己。

  可是……

  她望望靜立在那里,再不聞一點聲音的木府,只覺呼吸困難。

  “別說……我嚇你!”

  外面,抱福宗的張老頭,正在被畫扇暴出來的猜測嚇得半死。

  里面才進到木府沒過半天的抱福宗弟子,正在被六個立意吃飽肚子的域外饞風嚇得腿軟。

  這種像風,又能吃人的家伙,他們聞所未聞呀!

  “劍斬刀砍,再敲他們體內像黑水晶一樣的東西!”伊澤一邊劈劍,一邊大聲道:“只要敲到那個,他們就會受不了。”

  敲黑水晶?

  可是黑水晶在哪呢?

  被困到域外饞風身體內的金旺財,非常想找到師兄說的破水晶,可是他真的找不到,乾坤鐘喚不出來,隨身的劍,就被他耍成了一朵花。

  “叮叮叮……”

  連斬之間,他在里面騰挪跳動不絕,每一次的跺腳,每一次的甩膀,都讓那個,想大口吃肉的域外饞風無比痛苦。

  這絕不是煉氣期的煉體修士,也不是筑基,是……是修體已經修到結丹的人啊!

  這可怎么辦?

  吃他的人,猶豫了那么一會后,就發現,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好容易凝聚的,隱隱就要現出來的第四顆神核,正在慢慢變淡,變得……

  他心痛異常,卻又一下子發現,那原先有影子的第四顆神核,徹底消失在神魂深處。

  這……

  “噗!”

  金旺財正要在里面,把師公傳下的功夫,全都耍個遍的時候,就發現,他像是垃圾一樣,被那團風,給吐了出來。

  娘的。

  金旺財大怒,被師尊嫌棄,師公嫌棄,師姐嫌棄,他認了,可這什么破風,也嫌棄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他們怕斬,刀劍全上!”

  說話間,他猛地拔高身形,在幾顆樹間騰挪,把一團帶著人,就要跑的風,在半空里截了下來。

  “里應外合!”

  里面本來驚慌不已的修士,感覺到外面的人沒放棄他,哪能不奮起反撲?

  “叮叮叮……”

  因為金旺財被吐出來,現場刀劍的聲,一下子拔高了許多,所有人都找到了目標,再不復先前面對詭異風無可奈何的恐懼。

  “叮叮叮……”

  刀劍聲,讓彭十一牙疼。

  他們的實力,比之當年,小了不知有多少。這些個家伙,又全是煉體修士,天生的皮糙肉厚,想安安生生地吃一口,就得挨他們砍上數劍,甚至數十劍。

  人數太不對等,再打下去,絕對會虧到姥姥家。

  “呼呼呼……”

  撤退的呼號在風中響起,本來就在硬挺著的暴四幾個人一齊無聲散開。

  他們定然是被包十七帶蠢了。

  偷襲,無聲無息地偷襲,才是他們域外饞風,吃肉的最正確方式。

  想到就做,這次都不用彭十一發令了,無數小旋風,在林中成型,全數壓到人群中。

  只要不是本體作戰,有本事,就拎著刀劍砍吧!

  一群驚慌了一會,好容易救下自己人的抱福宗修士,還真的就拎著刀劍斬那些小旋風。

  可是剛把這個斬成兩半,才一抽刀,人家一分為二,還是小旋風,總是隨著大風力,落在身上,落在坐騎上。

  這……

  “別管了,馬身扎緊,護好自己,這些風拿我們沒辦法的。”

  伊澤有過經驗,“借山石樹木避風,這些小風沒有意識,它們只能隨風遠走。”

  又斬了兩團小旋風,感覺沒傷到對方一丁點的魏昊,頭一次感激起人家把經驗這般無私跟他們分享了。

  “聽伊道友的。”

  魏昊大聲道:“扎緊馬身,護好自己,二十人一隊,分散開來。”

  集中在一起,想避也無法可避,總會有人吃虧。

  隊伍散開的非常快,動物都有對危險感知的本能,吃了小旋風的虧后,那些馬兒,其實避風都避得非常溜。

  “師兄,他們都是有本事的人,前面帶路吧!”

  金旺財不擔心抱福宗皮躁肉厚的煉體修士,只擔心自家師兄師姐,“你不是說師姐受傷了嗎?我們趕緊過去吧!”

  “走!”

  隆隆的馬蹄聲,在亂了一陣后,再次勻數向前。

  這……

  隱在密林中的彭十一幾個,個個面色難看。

  縱橫這個世界多少年,被當初的那些個大能打敗,他們認了。可這些……這些勉強算得上修士的家伙,居然也敢無視他們,還……還拼起反抗,憑得是什么?

  “都怪包十七!”

  暴四咬牙切齒,若不是他太蠢,讓人家抓到痛腳,海扁一頓后,找到經驗,讓那個報信修士,失了對他們最起碼的敬畏之心,否則怎么會……

  這種敢當面鑼,對面鼓的打法,當初明明在大戰的最后,才出現。

  明明最開始,哪怕古巫古蠻都是被動受著才對的。

  鼓十一死死盯著大隊人馬過境時,也在咬牙,“這些人,不能放出一個。”

  放出去一個,他們就完了。

  哪怕大人準備充足,喚醒所有兄弟,重頭再來,也會被人家打下去。

  到時,才是他們域外饞風的最大恥辱!

  “想過木府,憑他們……哼哼,還早著呢。”

  把金旺財吐出來的石九,沒有眼白的眼睛,陰沉得能滴水,“接下來,我們先不去動這些人,把那些馬,全吃了再說。”

  各各個擊破?

  是個好辦法。

  鼓十一點頭,“如此……這些天,大家就受點累,先畔住他們的腳呈再說。”

  沒了馬,木府光靠他們的腳量,至少得兩年。也就是說,會有兩個冬季,寒風呼號時,才是他們真正吃肉的時候。

  “呼呼……”

  風聲從身后緊追而來。

  很快,就有人發現貓膩。抱福宗這次給大家帶的物資,絕對足足的,好些人不由分說,直接撕毯,給自己的馬兒加衣。

  彭十一等人,戰斗經驗亦是豐富得不得了,干脆把自己弄成小旋風,順著風行,每過一匹馬的時候,就吃上一大口。

  馬兒越走越無力的樣子,讓魏昊心驚,“伊道友,離你們的宿營地,還有多遠?”

  “差不多五里,”伊澤當然不是傻子,“現在風急,若不然魏道友暫避鋒芒,就此扎營吧!”

  “如此,那我們避過風頭再見。”

  兩兄弟拱手,跑得更快了些。

  “……什么?沒看到這種黑水晶?”

  三兄妹見面,盧悅對小狗師弟回復到正常大個子的高度,雖然很滿意,可此時卻顧不得這些,“真的是那種能裹著擄人的風嗎?”

  聽他說,被裹到風里,沒看到黑色水晶的時候,她很覺不可思議。

  “是真的。”金旺財在師姐面前非常老實,“師姐若不相信我,明天問問抱福宗被抓進去的人,就知道了。”

  這樣啊?

  盧悅與飛淵、安巧兒幾個對視一眼,不能不期待明天。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也被裹到里面過,卻真的敲出了這種黑色水昌。”把黑水晶扔給師弟,“不過,阿金,你能讓人家主動把你吐出來,也算本事。以后……,再遇到的時候,記著,還像今日這般。”

  什么叫人家主動吐他出來?

  金旺財哭笑不得,“是!”

  跟著過來的彭十一聽到里面的對答,心下不知是何滋味。這個好像有些孱弱的女子聲音,就是那個功德修士吧?

  原來,她跟這個把煉體都修到結丹的家伙,是師兄妹呀,這可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

  若不是他被石九那么早地吐出來,也許那些修士,不會失了恐懼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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