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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6章 新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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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傳庭在內閣的話很短暫,旁聽的也沒有多少朝廷重臣,卻如同驚雷般,在整個大明天空炸響,讓地上的無數人為之瑟瑟發抖,忐忑不安。

  現在,能制約孫傳庭的,唯有身在浙江的畢自嚴,于是,大明上下的目光又轉向浙江,不知道多少人心里轉悠著,想看看畢自嚴的反應。

  孫傳庭的話,無疑宣示他將是景正朝第二任‘首輔’,作為現任,畢自嚴的想法,很多人在玩味的揣摩,靜等著。

  當事人孫傳庭沒有這個自覺,撂下一句,坐著馬車,施施然的前往山海關。

  杭州府,西湖,蘇堤。

  杭州府府丞秦政益陪在畢自嚴身旁,道:“閣老,下官對杭州府有,挖河通衢,疏通河道,大修官道,確保各地交通順暢。第二,開墾荒地,安置少地,無地民眾,加大的對田畝的登記,核查,落實階梯式稅收。第三,鼓勵商業,與我大明內外互通有無,以各種方式補充稅收,彌補財政赤額。第四,嚴厲執行朝廷的綱紀法度,對于任何貪官污吏,瀆職懶政嚴懲不貸!第五……”

  蘇堤上,畢自嚴,秦政益兩人走在前面,身后是一大堆侍衛。

  畢自嚴沒有驚動浙江巡撫,杭州知府衙門,只是悄悄喊來了剛剛上任的杭州府府丞秦政益。

  畢自嚴似乎老了很多,背著手,佝僂著身體,靜靜的聽著秦政益頗有些激昂的述說著他的施政綱要。

  秦政益杜宇畢閣老的單獨召見很是興奮,但話語很是謹慎,沒有浮躁的夸大,也沒有謹小慎微的拘束。

  秦政益是第一屆皇家政院的生員,當時畢自嚴還兼任皇家政院的院長,秦政益可以說是畢自嚴的門生。

  經過六七年,皇家政院的生員逐漸的登堂入室,秦政益雖然不顯眼,但三十歲的杭州府丞,也算是年輕一代新星,在吏部,內閣都是關注名單上的前列人物。

  聽了一陣,畢自嚴微微點頭,似乎有些感冒,聲音沙啞的道:“杭州府人文翡翠,古往今來大才不少,你能來這里,要沉下心來,認真做事,切莫急躁。有些事情,不要摻和。”

  秦政益看著畢自嚴,神色一正,抬手道:“閣老,不是下官妄自非議內閣,實在是內閣近來太過!若是內閣都無法沉下心,我們這些末流下官,如何安穩的住?”

  秦政益前不久上了一道奏本,將內閣閣老挨個批了個遍,包括畢自嚴,認為他們為私心所累,無法專注于政務,于國于家都是禍事,要求乾清宮干預,盡快讓內閣穩定,確保‘新政’穩步有序的進行,不出差錯。

  這道奏本說的其實很中肯,但是將內閣一群大佬全給得罪了,現在一般人是干不出這種事。

  秦政益又算是畢自嚴的門生,一些人難免多想,畢自嚴也擔心他壓下去的內閣紛亂會再次被挑起,所以點了點秦政益。

  這位倒是頗有風骨,當著畢自嚴的面都敢直言不諱。

  畢自嚴轉頭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大明很久沒有這樣犯言直諫的官員了,說了就說了吧。杭州府的‘新政’推行是差強人意,你日后要多加用力,用心,莫要辜負皇上,朝廷的栽培。”

  秦政益聽著畢自嚴話里有蕭索意味,不禁皺眉,語氣不善的道:“閣老,真的如外面傳言一眼,小孫閣老急著趕您走?”

  畢自嚴或許是累了,在一個長石椅上坐下,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擺手示意秦政益坐下,聲音有些輕暢的笑著道:“沒有外面傳的那么玄乎,都是下面的人會錯了意,做出了些事情,不成問題的。”

  秦政益認真的看著畢自嚴的笑容,俄爾才點點頭,道“下官對小孫閣老沒有成見,也不是想要挑事。”

  “我知道,無需擔心。”

  畢自嚴笑了聲,繼而面色微沉,道:“我聽說,政院出來的官員有些不睦?說什么老三屆打倒后三屆,七八屆再看看,有這么句話吧?”

  本來還挺慷慨的秦政益,臉色頓時僵了下,不敢隱瞞,躬著身,道:“閣老,您也知道,老三屆都是您的門生,后面的是天子門生,他們看不起我們老三屆,將我們排斥在外,屢屢在我們的仕途上動手腳,一些同窗憤怒不過,才暗中反擊,并非要結黨營私,實屬無奈。”

  皇家政院,前三年的院長是畢自嚴,后來才被朱栩兼任,這也就是老三屆的由來。

  畢自嚴對這種情況自然是知道的,搖了搖頭,嘆道:“目光短淺,蠅營狗茍,如何能扛起大任?別看你們著八屆有數萬人,可真正走上師徒的,不過一千人,大部分人都游離在官場之外,你還不明白嗎?”

  秦政益臉色微變,小心的問道:“閣老的意思是,凡是有結黨嫌疑的,朝廷都是一律棄之不用嗎?”

  畢自嚴望著湖面,目光悠遠,飄忽,道“皇上對黨爭深惡痛絕,你們早就有這樣的苗頭,不打壓,還等著你們坐大,尾大不掉嗎?”

  秦政益而后出現一滴冷汗,整個人都不安起來,起身抬手拜道:“還請恩師救我等,我們并沒有結黨,更沒有危害‘新政’!”

  畢自嚴笑了笑,道:“你沒參與我是知道的,無需緊張。坐下吧,說說對孫傳庭那番話的看法。”

  秦政益按耐著心頭不安,斟酌著早就想好的措辭,道:“大人,小孫閣老做事向來凌厲,他這番話,怕是說給那些怠慢‘新政’官員聽的,或許,是一種警告,為未來某些事情做注膠。”

  畢自嚴攏攏袖子,道:“恩,其實,也是說給我聽的。”

  秦政益對于內閣的情況實在是糊涂,只能看著畢自嚴,等他繼續解釋。

  畢自嚴道:“我在內閣多年,京城內外大部分是跟我想法相近的人,他這句話,是說給我聽,敲打一些官員的。”

  秦政益佩服畢閣老的涵養,沉默著沒有說話。

  雖然政院系內部有些分歧,但畢閣老如一座大山始終壓在他們頭頂,他們都希望畢閣老早點走。

  或許,畢閣老也是察覺到這一點,才來找他這個老三屆的風云人物吧。

  畢閣老會說什么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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