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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你嘲弄生活,生活自然嘲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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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你嘲弄生活,生活自然嘲弄你  白浩南對軍人的概念一直都集中在綠色軍裝,感覺只要穿了軍裝,那就是軍人。

  起碼在走過外面那條界橋之前,他對軍人一直抱著比較仰視的態度,中人就不用說了,以白浩南做球員時候不多的幾次接觸,雖然有極少數較差的印象,絕大部分的感觀就是那是個鋼鐵般的群體,等到溙國接觸了若溫少將的隊伍,徹底明白了軍隊對于一個國家是什么意義。

  但自打過了河,這軍人的成色就瞬間稀釋到破銅爛鐵的地步,把車開進兵營里面,這個感受更加清晰。

  同樣是綠色軍裝,這里是他看見過最懶散的穿法,明明都是軍裝,這里隨處可見的軍人就是能穿出土匪的味道,站沒站相,坐沒坐姿,叼著煙光著膀子甚至把步槍支著當高腳凳,一貫吊兒郎當的白浩南都想拿巴掌打后腦勺。

  最重要是一個個看著沒精打采,哪有半點軍人的鐵血味道?

  白浩南是搞體育的,最清楚這個精氣神的意思。

  在少年體校的時候,那些教練觀察小苗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看這個,有些孩子雖然動作似模似樣一點錯都沒有,但軟綿綿的有氣無力,比起那些招式錯誤百出,但虎虎有聲,沒事兒就要上天下地的,前者絕對沒有前途。

  也就莊沉香周圍那少數七八個人看著彪悍些,有點殺氣,肯定是經歷過不少實戰的,不然白浩南覺得自己都能跟他們抗衡。

  兵營里面這些差得有點遠,這輛越野車到兵營里面來顯然能被認識,白浩南在門口只露個面說自己是三小姐安排過來的,持槍站崗士兵就趕緊放行,證件、電話什么驗證都沒有,不知道是防備松懈,還是鎮子太小,這兩三天他已經被很多人認識了。

  雙手緊握方向盤的阿哩終于吱聲:“那……臂章是藍色的,是三小姐的人。”

  白浩南定睛一看,果然這個兵營里面的人看似都一樣的綠色束腰軍裝加小圓帽,帽徽、胸章都一樣,唯獨左臂上的圓形臂章有紅藍色之分。

  這么一看,白浩南很快注意到藍色臂章普遍要年輕點,而且還稚嫩很多,特別是少數有些扛著槍比阿瑟還矮小些,明明就是未成年兒童:“這特么不是娃娃兵么?”

  阿哩聲音低沉:“三小姐……招的普遍是鎮子周圍窮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是覺得天天呆在軍營沒自由也搞不到錢,我們可能大多都會來的。”

  白浩南把那支小格洛克插到運動鞋襪子里,發現裝滿子彈沉甸甸的掌心雷手槍哪怕再小,還是有重量,襪子撐不住,想起昨天跟粟米兒買了點藥品紗布包扎傷口,后來胡天胡帝不知道扔哪里去了,隨手在手套箱和扶手箱里翻找一下,卻發現手套箱里除了兩包煙還有個裝滿紅色顆粒的塑料袋,另外亂糟糟的丟了幾疊錢用橡筋扎住,拿起封口塑料袋給阿哩瞟一眼,少年承認:“嘛谷,就是……就是開這個車的李老板以前做的,他五塊十塊一顆賣到街上,聽說帶到周圍國家里面去就是兩三百一顆。”

  前面已經抵達了兵營長官們的辦公樓停下,白浩南點點頭把東西丟回去,抓了錢給司機一疊:“我說過,我不在乎你干的那些事情,但我絕對不允許我的人吃這個,你聰明,有膽量又有身體,可以跟著我干很多事情,我不在乎錢,這些錢你拿著,待會兒萬一需要打點誰,你來給。”

  原本就想從白浩南身上搶錢的少年愣住了,這兩三指厚的一疊錢,雖然亂七百的面值都有,但起碼也有好幾千,可能之前他們想從白浩南身上搶劫的期望值都沒有這么多,現在居然輕輕松松就扔給他。

  更顯得之前殺人搶錢的做法是多么荒謬可笑!

  呆呆的看著有點難以置信。

  白浩南已經找到幾塊國產的傷濕止痛膏藥,隨手撕開把手槍包纏貼在腳踝上一點,拉下褲腿果然看不到,最后一次檢查勇士手槍的彈匣跟槍支都擺好了跳下去:“等你想明白了,開始跟著阿瑟練槍,以后你倆除了練球就跟著給我當保鏢。”

  沒人知道阿哩和那個被開槍打死的弟弟有什么樣的感情,似乎在這人命薄如紙的地方也沒人關心,但看著手里的一疊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浩南對他的毫無戒備成了最后一顆稻草,甚至那支ak步槍就靠在副駕駛門邊沒帶走,看那關上門已經走到車頭前面的背影,只要探身過去抓了步槍過來就能給弟弟報仇。

  少年一張臉都扭曲了,鼻孔劇烈起伏!

  這事兒太特么諷刺了!

  付出了鮮血跟生命,卻不如現在這樣輕飄飄的就把一疊錢丟過來,就因為一念之差的選擇。

  白浩南甚至都沒體現出雇傭收買的派頭,看他坐在旁邊念念叨叨拿幾塊膏藥包裹手槍的動作,更像個兄長,像個包容弟弟們犯錯的大哥。

  所以只有剎那,阿哩推開車門跳下去,噗通一下硬邦邦的跪在白浩南身后,聲音順暢得自己都吃驚:“我錯了!”

  白浩南正在打量這排小樓,聽見跪下來的聲音還嚇一跳,轉頭看清嗤笑下才覺得不該這么隨意,盡量口氣厚重點拍拍阿哩的肩膀:“我一直給你們說抓住機會,但不是那種殺人搶錢的機會,哪怕你是所有人中間第一個跳出來決定抓住的,還好,起碼你有個重來的機會,抓住吧!”

  阿哩居然抬頭抓住的是白浩南的手,這一刻,白浩南看了他那熾熱得甚至有些狂熱的眼神就明白,哪怕自己現在遞把槍給這少年,都不會在自己背后開槍,他心里還是有點得意,手腕內翻拽起阿哩來,這會兒其實好多周圍的軍裝都把目光投向這邊,演戲么?

  卻不知可能有些人的命運就此改變了。

  不是白浩南給了阿哩一疊錢或者一個茍且偷生的機會,而是一個希望。

  哪怕不是清晰的什么目標,起碼是束亮光,曾經暗黑無比的生命中那一點亮光。

  兩個腰間挎著手槍的軍官正好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這里。

  白浩南松開手,笑著順臺階上去:“黃長官好!三小姐允許我來借個衛生兵……”

  略微意料之外,那名軍官的神色跟反應立刻變得熱情:“好好好,王先生進來坐,進來聊!”

  白浩南本以為這邊多少會有點桀驁或者防備自己的,卻有種立刻被對方接納的感受,也馬上調整自己的策略,握手指周圍:“能不能參觀下軍營,看看三小姐的精兵強將?不瞞你說,我在鎮子西邊口河灘搞了個足球隊,兵營這邊有喜歡踢球的么?”

  以白浩南原來在職業聯賽見人自來熟的習慣,站在賽道口都能跟各種球隊人物打招呼套閑話的愛好,只要對方沒有預設敵意,就很難冷著臉跟他交流,笑著抬手示意一起走走看。

  因為原本的兵營被對面政府軍占了,所以這軍營是以前鎮上唯一的學校,白浩南打量的小樓還是原來中國援建的校舍,政府軍有正規編制稱號,而這邊三小姐的隊伍就叫邊防營,也沒啥事,因為整個鎮子的治安管制權被首府來的邦軍營拿走了,對這個幾乎沒什么邊境口岸往來的小鎮,邊防營啥權力都沒有,也就給三小姐當當保鏢,在兵營里更沒什么地位,起碼這么走走,看見紅色臂章的普通士兵都要趾高氣揚些,對黃長官都不怎么尊敬,想來這個私兵營長也當得有些憋屈,另外有個新發現就是兵營里面女兵比例比街頭看見高很多,平時幾乎沒見過的。

  不過大部分穿著軍裝的男女軍人都或坐或站靠在墻邊抽煙聊天,少數一些藍臂章看見白浩南悄悄的交頭接耳,還有敢過來湊近假裝報告拿眼睛瞟這邊。

  看起來白浩南這幾天的事情,早就在邊防營里面傳遍了,黑臉膛李老板還在這個邊防營掛了個政治部主任的頭銜,結果被白浩南殺了,三小姐單獨跟白浩南出去一遭自然就成了取而代之的事情:“李主任偷偷在制毒販毒,我們都敢怒不敢言,賣給自己的士兵啊!我能怎么辦?最多把士兵抓起來打一頓關兩個月放出來,所以這件事我們絕對支持三小姐!也支持王先生!”

  白浩南感覺這些家伙沒什么夢想也是好事兒,起碼不抵觸自己,那就干脆直接點:“三小姐是個有理想的人,但與其說大張旗鼓的成為別人的目標,我覺得還是陰悄悄的撈好處比較靠譜,你看這小學校里面住了兩個營,做什么都在別人眼皮下,訓練也無從說起,要不你這邊也組織一個足球隊,每天一早過去跟我的隊伍訓練,多了不說,給我二十天時間,我能把人練得比現在強壯很多,如果你覺得有效,我再慢慢提高,一波一撥兒的把人幫你練得身強力壯,怎么樣,都是三小姐的人,也不收錢,我們相互幫助。”

  這位營長三十多歲頭發有點微禿,不知道莊沉香怎么跟他吩咐的,剛聽還沒在意,過程就意動,聽完稍微沉吟:“我給三小姐匯報,只要她點頭我肯定沒問題!”

  白浩南笑:“行,時間緊,你聯系三小姐,這會兒派人帶我去看看衛生兵和藥品……其實主要是人,給我開了單子,我自己都能搞藥,還有我看看上次想劫殺我的那個傷員。”

  營長點點頭有點吃驚,但示意后面跟著的副手給白浩南安排,自己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那位副官陪著白浩南朝著營房去的時候才解釋,原來藥品這種白浩南覺得習以為常的東西,在這一帶都是稀缺物資,甚至算是一種軍備物資,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搞到的,連邊防營自己都比較少,特別是涉及到手術器械、消炎止血等戰地傷類的東西,連邊防營自己都不敢說保證人手一套,街面上唯一的藥店都算是三小姐自己開的,也只能保證一點普通民用的量,軍用那是另一個概念。

  一間原來的教室里面,白浩南看見這個兵營的藥品儲備果然只有半個講臺那么點,四五個衛生兵懶洋洋的蹲在角落玩牌,看他們的臂章紅藍都有,唯一一名看起來穿著白大褂的軍醫沒什么好臉色的坐在桌邊不知道看什么,白浩南剛要隨便挑一個,一個黑乎乎的妹子戴著口罩撩了紅十字布簾出來,有些厭惡的看看那些玩耍的同僚,甚至對軍醫都沒多尊重,自己過去那些藥箱、器皿臺之間搗鼓,不一會兒又黑著張臉捧了盤子進里面似乎要給誰打針吊水,動作很熟練敏捷。

  光是看這態度而不是臉蛋,白浩南就拿定了主意:“就這個吧,如果能行我自己跟她談。”

  副官都沒意識到這個女衛生兵跟其他人有什么區別,還對白浩南怪笑下低聲:“三小姐在兵營里把男女關系管得很嚴,發現了就要嚴懲!”

  白浩南對這個提醒嗤之以鼻,特么都黑成這樣了,自己可沒什么胃口,再想想莊沉香母女倆的姿色,呃,他覺得這時候還是把思緒別放那么遠,跟著副官撩起簾子進去,還對后面一直伸長脖子跟著的阿哩做眼色,這少年趕緊看了一圈連忙著急的示意角落。

  白浩南看看那邊還躺著吊水的搶劫犯,示意阿哩還是留在外面,免得被認出來,這時卻聽見那女衛生兵很沒好氣:“誰讓你們進來!細菌感染了怎么辦?沒消毒都出去!”

  其實就是整個教室的大部分給擺上了病床,現在躺著四五個傷病員,看起來被白浩南擊傷的那個才是最重的,其他似乎都是病號,靠窗的地方還坐了倆護士模樣的女衛生兵在偷看外面玩兒,所以副官也沒在意:“這位是三小姐安排的王老板,想要把你借調出去工作,你交接下!”

  女衛生兵還在忙著調整生理鹽水的滴速呢,頭都不回一口回絕:“不去!我是來邊防營當兵不是搞別的亂七八糟事情!”

  白浩南就更篤定了,對副官做個手勢自己過去低頭,很近的湊在女衛生兵耳邊低聲:“你看……”

  才說倆字兒,這女衛生兵唰的猛轉身一耳光!

  這地方的女人都這么剽悍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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