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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2章 再見蒼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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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中。

  大行癲僧滿臉漲紅,雙目怒瞪,一手掐腰,一手拿著大慈大悲扇指著對面的魔皇血河,氣勢洶洶的他一副拉開架勢要與魔皇血河拼個你死我活。

  對此。

  魔皇血河很是無語,似若深淵般的眼眸之中也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

  除了無奈之外,似若還有一種很復雜的色彩,像同情,也像覺得可笑。

  發現魔皇血河神情頗為古怪,大行癲僧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內心禁不住咯噔了一下,嘴角的肌肉都不自然的抽出了兩下,他深吸一口氣,壯了壯膽,而后緩緩轉過身,張望過去。

  這一望不要緊,差點把大行癲僧嚇的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昏死過去。

  在他的后面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座涼亭。

  沒錯。

  就是一座涼亭。

  在這神秘浩瀚的坎宮虛空里面,這座突兀出現的涼亭顯得格格不入。

  涼亭底座看起來如同一朵黑白相見的花朵在綻放,綻放之時猶如陰陽在交合,看起來很是玄妙。

  涼亭的四根長柱上雕刻著四副圖案,一副如青龍,一副如白虎,一副如玄武,一副如朱雀,圖案栩栩如生,仿若擁有生命的印記般。

  涼亭的頂部宛如蒼穹,其內有日月,亦有數之不盡的星辰。

  這座涼亭就這么憑空出現,佇立在此間,綻放著淡淡的光華,周邊的空間亂流皆避讓。

  涼亭的里面有兩位女子。

  其中一位女子穿著一件黑色的盛裝,長發高高盤起,容貌絕美,端莊大氣。

  這是一位絕美的女子。

  她的美,美艷驚鴻,嫵媚又動人,美的風情萬種,也美的風華絕代。

  她的氣質,絕世無雙,既如大日太陽一般,神圣光明,也如夜空的太陰幽月般,黑暗靜謐。

  她的存在,神秘飄渺,如九天神仙亦如九幽神魔一般,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叫人看不透,也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一顰一笑雖然看似隨意,卻仿若蒼穹之上從天而降的女皇一樣,尊貴無比,叫人心生敬畏。

  她坐在石凳上,依著一根青龍長柱,看起來有些慵懶,端著一支白玉杯,杯中有半杯酒,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一雙嫵媚的眼眸是笑非笑的望著大行癲僧。

  在旁邊,還有一位女子。

  確切的說是一位少女。

  少女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白衣,長發自然垂落在身后,赤足就那么隨意的坐在石凳上。。

  這是一位很平凡的少女。

  真的很平凡。

  平凡的在少女身上找不到任何閃光點,平凡的就像草原上的雜草,平凡的就像大海中的水滴,更平凡的就像似這世間的一粒塵埃般,微不足道,仿若閉上眼之后,再也記不起她的模樣。

  容顏是如此。

  眼眸是如此。

  人更是如此。

  渾身上下,縱然是每一根發絲都仿若平凡之至,仿若與這變化無窮的坎宮虛空不分彼此。

  她就像這虛空一樣,無時無刻都在變化著,哪怕此刻她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卻叫人感覺很不真實,如夢似幻。

  望著涼亭里的兩位女子。

  此間的大行癲僧如遭雷擊一般,滿臉煞白,頭暈目眩,搖搖欲墜,像是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原本氣勢洶洶的他,在轉過身來那一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

  是被嚇的。

  被嚇破了膽兒。

  因為坐在涼亭里的兩個女人,是他這輩子以來最忌憚最害怕,也是最不想見到的兩個存在。

  一位是瑯琊洞天的主人,蒼顏。

  大荒的傳奇女子,也是一位大道女皇。

  既是仙道女皇,也是魔道女皇,更是這天地間唯一一位仙魔無雙女皇。

  那少女不是別人。

  正是傳說之中,知曉過去未來,執掌命運因果,推演宇宙洪荒,洞悉天地玄黃,是乃因果化身,命運使者的天機娘娘,亙古無名,一位無所不知被諸天萬界奉為神靈一般的女子。

  大行癲僧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上亙古無名與蒼顏。

  更加沒有想到還是在他對亙古無名、蒼顏二人破口大罵的時候。

  這一刻,大行癲僧呆若木雞,徹底傻了,如同一座佛像般站在虛空。

  以前。

  大行癲僧不懂。

  不懂人為什么會自盡。

  現在他懂了。

  就在他看見亙古無名與蒼顏的那一刻,他頓悟了。

  因為這一刻他也有種沖動,有種想自我了斷的沖動。

  那種懊悔,那種懼怕,那種無奈,那種憋屈,那種不知所措,那種萬念俱灰,那種絕望至極等等諸多復雜的情緒一股腦的全部冒出來,大行癲僧覺得自己的人生無比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光明,哪怕一丁點也沒有。

  他想死。

  除了死,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做。

  似乎只有死,才能解脫。

  如果現在的大行癲僧是他的本尊真身的話,他真的想自我了斷,從此解脫,再也不受這些窩囊氣。

  問題是。

  現在的他并不是本尊真身,而是一具身外化身,換言之,即便他將這具身外化身自我了斷,也無法真正解脫。

  非但無法真正解脫,等待他的可能是更加憋屈的痛苦。

  他甚至可以想象,若是自己真的在亙古無名、蒼顏面前將這具身外化身自我了斷的話,那他以后就徹底的抬不起頭來了。

  本來他在亙古無名、蒼顏面前已經夠窩囊了,若是在她們面前自我了斷,那就真的成了窩囊廢了。

  更何況,除了亙古無名與蒼顏之外還有魔皇血河也在這里。

  他可不想叫魔皇血河瞧不起自己。

  不行!

  絕對不能自我了斷!

  絕對不能!

  就算他娘的再窩囊再憋屈,再委屈求全,也不能當著她們的面自我了斷,不然的話,以后就真的抬不起頭做人了。

  只是……

  若不自我了斷的話,該怎么辦?

  逃跑?

  一見到亙古無名與蒼顏扭頭就跑,這跟老鼠見到貓有什么區別,當著她們的面自我了斷以后抬不起頭,見了她們的面扭頭就跑,這也好不到哪去啊。

  就算豁出去這張臉不要了,扭頭逃跑,關鍵是能跑得了嗎?

  答案是肯定的。

  跑不了。

  他試過。

  以前中了蒼顏的圈套,被蒼顏當面羞辱,打又打又不過,最后只能選擇逃跑,大行癲僧本以為自己跑了,后來才意識到自己壓根沒有跑,而是跳進了蒼顏早就布置好的陷阱,然后又是一通挨打,又是一通羞辱……

  無法自我了斷,跑也跑不掉,那怎么辦?

  大行癲僧想也沒想就直接放棄了。

  他與蒼顏前后一共動過四次手,每一次都被吊著打,打的他現在莫要見到蒼顏,只要聽到蒼顏兩個字內心都禁不住有些顫抖。

  涼亭里。

  蒼顏慵懶的依著青龍長柱坐在石凳上,一手支撐著腦袋,一手端著一支精美的白玉杯,一張絕美的容顏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意,只見她搖晃著手中的白玉杯,輕聲說道:“無名,我剛才好像聽見他罵你了呢,罵的還很難聽,好像叫你小娘們兒……”

  旁邊。

  亙古無名似若一位平凡至極的少女,她端正的坐在石凳上,低著頭,正在翻閱著一本古籍,開口回應道:“我好像也聽見她也罵你了,罵的也很難聽,好像叫你瘋婆娘小賤人……”

  二人的聲音傳來。

  大行癲僧簡直快要崩潰了。

  他聽的出來,亙古無名與蒼顏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亙古無名會做什么,大行癲僧或許想象不出來,可蒼顏的手段,他可是深有體會。

  怎么辦?

  要不要低頭認慫,跪地求饒?

  雖說認慫求饒有些丟人丟面子,可總比遭受蒼顏的手段要好吧。

  這個瘋婆娘那可是蛇蝎心腸,手段要多狠毒就有多狠毒,大行癲僧已經嘗過幾次被折磨的滋味了,他可不想再嘗一次了。

  要不。

  就試試?

  低個頭認個慫,實在不行再跪地求饒?

  大行癲僧有些猶豫。

  他不是怕丟人現眼,他怕的是就算自己低頭認慫,哪怕跪地求饒,恐怕也過不了這一關。

  以前他既沒有得罪,也沒有冒犯,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蒼顏,就被蒼顏折磨的死去活來。

  現在當著她的面罵她瘋婆娘小賤人,大行癲僧估摸著僅僅是低頭認慫怕是根本無法彌補吧。

  大行癲僧心念如電。

  一直都在思索著如何才能過去這一關。

  他想了很多辦法,想了很多可能,最后不管怎么想,都覺得過不去這一關。

  最后大行癲僧一咬牙,一跺腳,索性不想了,他認命了。

  要殺要剮,隨便!

  這一回大行癲僧豁出去了。

  既然決定豁出去,他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委曲求全,索性就來硬的,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與其窩囊憋屈死,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拼死!

  念及此。

  大行癲僧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定了定神,盯著蒼顏,鼓足勇氣,大喝道:“你們沒聽錯,老衲剛才罵的就是你們倆!怎么著吧!是不是沒聽清楚,要不要老衲再重復一遍!”

大行癲僧冷哼一聲,腰板挺的那是要多直就有多直,不屑道:“當著血河的面,老衲敢罵你們,當著你們的面,老衲照樣敢罵!”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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