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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 只有老天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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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水一樣的胡騎席卷而來。陰雷樣的馬蹄聲每一次飛揚落地,都會激起陣陣白色的謎塵,潔白的雪原在數只鐵蹄的蹂躪下,化成了一片模糊不堪的爛泥草地,整個大地在數鐵騎融聚成的戰爭巨人的腳步下顫抖。一支支百騎、千騎組成的騎兵隊伍呼嘯著,或前或后,緊挨著卻又保持著一定的間距,在所向披靡的氣勢下漫卷而過。

  雖然衣裝不盡相同,外罩的有皮甲也有鐵甲,但在陽光下都呈現出一片模糊的光芒,滿面猙獰或者興奮的神色顯得是那么的相似。論是老練成精的常備胡騎,還是征集入營的部族武裝,在這個時候流露出來的目光都是那么嗜血,期待著擇人而噬。如林的刀槍與蔽天的旌旗漫天飛舞,呼啦拉的旗幟聲帶過風嘯,在這一刻顯得異常刺耳。如同踏浪而來的黑褐色巨潮,借助胯下戰馬爆發出的奔騰氣勢,一股任何阻擋在面前的東西都將被積壓成齏粉的氣勢油然從胡騎心底升起。

  周軍不是他們最痛恨的,祝彪才是他們期待已久的!都不需要去佯攻試探,反正弓箭都作廢了,真正的立馬就來臨了。

  暴風一般席卷的攻勢殺到。烏師顯然看到了漢軍周軍的防御薄弱點在那里,巨大的鐵流在距離中軍百多丈處一分為二,分成兩道狂飆一左一右向兩翼的周軍襲來。

  洶涌而來的浪潮一浪接一浪的撲打在兩翼的周軍戰陣上,高呼著口號的胡族騎兵紅著雙眼高舉著彎刀重錘猛撲在槍林之上。從周軍戰陣里一波接一波的投槍像巨大的鐮刀一般切割著脆弱的生命。

  弓弩不能用了,可投槍是可以的。胡人的甲衣連箭弩都抵擋不了,不用說一根根槍矛了。胡人的吶喊聲中間雜著凄厲的慘叫聲,讓登上吊斗的祝彪憑空欣賞了一出‘雨打殘荷’美景。

  但胡騎付出的鮮血代價并不是沒有回報的,在三萬胡騎的舍命強攻之下,兩翼周軍的士氣落到了八十以下,接著就陣型出現的動搖。

  烏師獰笑的看著這一幕。當漢軍的兩翼徹底崩潰之后,只剩下自身的祝彪還怎么獨力回天?

  他們必然去救兩翼周軍。但這樣就會牽動他們自己的陣列,只要稍微露出破綻,自己就會撲上去狠狠咬下一口。或許,會是一場屠殺呢?心中的愉悅法用言辭來描述,只能說痛,實在太痛了。

  望著狂瀉涌入兩翼的胡族騎兵,祝彪微微搖頭。這種簡單的‘思維’實在……

  胡騎的沖擊力出乎兩翼周軍意料的猛烈,誰都看的出對方是打算不惜一qiē代價吃掉自己,呼嘯而去的投槍根本法阻擋舍生忘死的胡騎,而且周軍也沒有太多的投槍,再不采取措施,也許真的就該說結束的時候了。

  也罷。就讓進攻來得猛烈些吧。

  右翼周軍主將宋軍淡漠的臉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身后的令旗兵在主將的示意下,拼命的揮舞著大旗。突然間,正在不住后退的周軍正面像猛然爆發了一般,猛的一波強硬的反擊,讓席卷而來的胡騎浪潮攻勢為之一窒。

  咆哮的周軍化作了一堵鐵墻,即使是胡騎的攻勢那么瘋狂猛烈。也頗的他們不得不一頓,沖天而起的殘肢敗軀,四散飛射的腦髓血漿,讓人足以發瘋的凄厲慘嚎,所有這一qiē都不能阻擋已經看到了勝利曙光的胡人騎兵。

  周軍突然地強硬沒有讓胡騎炙熱的士氣減落半分,而是讓他們加發狂。

  率先突入右翼周軍陣中的耆堂是一員久經戰陣的老將,作為一名常備軍萬騎長,他歷經了上一次的胡漢之戰。參加了胡狄與聯軍之戰的全部過程,也曾經對河州進行過攻略,但他現在手下的士兵只有五千人。

  可這也是耆堂今日憋足了勁拼殺的最大原因。一月前在白山赤水的那一戰,耆堂的萬騎損失了三千多人,卻對漢周聯軍幾乎沒造成什么損傷。參戰幾十年,耆堂自認為這是最慘痛的一戰和恥辱,二十來萬大軍被打得落荒而逃。而他自己甚至連敵人的血腥味道都未曾聞到,便糊里糊涂的敗下陣來,那一仗讓他至今仍記憶猶。

  但是即使有這樣的‘恥辱’,耆堂在烏師手下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深深牽入受降城之戰。接著再有白山赤水之戰,烏師手下的重臣大將折損慘重。眼下的耆堂,論資歷還是能力,在烏師手下都可名列前茅了。別說在右谷蠡部常備騎軍損失慘重的情況下,耆堂手中還握有五千常備騎軍,在總數不過萬騎,又是常備騎軍與部族武裝混編的烏師殘部內,是很有分量的。

  當騎兵突破了周軍‘鐵墻’的那一瞬間,耆堂知道勝利的天平已經向自己傾斜了,他不再在外圍游蕩,帶著自己的牙兵,隨著他帶頭的一聲怒吼,麾下的五千精銳立時跟著一起一聲怒吼,有如萬千蒼狼咆哮,策馬狂突,洶涌而進。耆堂的世界中,只要步軍防線被突破,那勝利就屬于草原的勇士。沒有了嚴正地陣列,就是天下最精銳的步軍也根本不足以抵擋騎兵踏平一qiē的勇氣和鐵蹄。

  宋軍心中暗嘆,只憑他們自己的力量,真的是欠佳啊。強硬之后不僅很陣線被突破,混亂的產生也讓自己的調動出現了不必要的破綻。而胡騎領兵之將甚是老到,立刻就抓住了機會。

  耆堂沒有給周軍以多少喘息和后撤重整的時間,當第一道防線被突破,加瘋狂地胡騎就已經開始一點破面了。他們在耆堂的帶領下,不聞不顧第一道陣列殘余的周軍士兵,而是立刻對周軍第二道陣列發起了亡命進攻。

  已經被濃濃的血腥和歡喜刺激得狂意大發的耆堂完全陷入了戰斗的中,這種殺戮仇敵帶來的感是其他任何東西都難以替代的。厚背薄刃的彎刀每一次揮舞總會帶起陣陣血浪,那一顆顆痛苦、茫然、驚恐、憤怒、不甘等種種神色充斥的頭顱面容,讓盡的意在耆堂的胸膛中盡情蕩漾。

  殺,殺,殺!殺盡一qiē敢于阻擋自己的敵人,這些懦弱的家伙怎么能夠阻擋得了長生天勇士的前進。

  耆堂身后的胡人騎兵這時也一樣是悍勇匹,鐵蒺藜、彎刀、狼牙棒。激蕩起陣陣血雨,或鏗鏘或沉悶的碰撞聲代表著種種遭遇,騎兵對步兵決定了他們的命運早已注定。

  陣型開始混亂的周軍很就在胡人騎兵的瘋狂絞殺下敗退,饒是他們拼盡了全力,也法改變什么。有一些落入胡騎群中的周軍士兵在知道喪失了生存的希望后,本著拼上一個夠本,拼上兩個就算賺的亡命心態。加舍生忘死不顧一qiē的廝殺。可即使這樣也只不過讓胡騎多費一些力氣,多付出一些代價罷了,對他們自身的命運并任何改變。

  宋軍很清楚,這一支突入陣營的胡人鐵騎戰力不俗,先不說這幫人身上穿戴的盔甲都是鐵甲,就連馬匹的前胸也難得掛著幾片鐵葉護鎧。雖然還是顯得十分薄弱,但比起那些只有皮甲護身的胡人部族武裝來,這支騎兵顯然是烏師手中的精華。

  分成幾個突擊箭頭的胡人騎兵在幾個核心人物的率領下很就將周軍的第二、第三道陣列撕裂,并迅速圍成幾個殲擊圈絞殺包圍圈內的周軍士兵,這種絕對優勢的殺戮對他們來說疑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已經有些輕敵的胡騎士兵甚至沒有注意到周軍的第五道陣列與第四道陣列現在突然地,已經一下子分散了老開。被殺意和喜悅沖昏頭腦,反應遲鈍的胡騎們甚至以為是周軍的軍陣已經全線崩潰了,是歡喜得吶喊嚎叫不已。

  刺鼻的油腥氣味刺激得耆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而腳下得駿馬飛奔的腳步也顯得有些打滑,似乎還有什么油膩的液體隨著狂奔向前的馬蹄濺起點點,耆堂有些詫異的垂下頭,瞥了一眼腳下,黑糊糊的液體東一灘西一塊。亂七八糟的分布在前進的道路上。

  巨大的恐懼猛然間充斥著整個胸膛,使得他幾乎全身都要痙攣了,耆堂那一刻心房似乎都要蹦了出來,來不及多作反應,耆堂聲音一下子變得嘶啞起來:“停止前進!停止前進!馬上后退!”

  可猶如洪水般鋪天蓋地跟隨涌進的上萬胡騎哪里是他一聲令下便能制止的了的,饒是他手下的常備騎兵紀律遠勝于其他,但后面跟著撲進來的胡騎幾乎將整個退路堵死。

  倒吸了一口涼氣。耆堂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命令是多么的愚蠢,這等情況下如何能夠后退,如何能夠做到后退,唯有拼死前進。唯有勇往直前,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自己剛才高喊后退,只能讓手下可控zhì的精銳變得混亂。這些該死的中原人,實在太惡毒了,居然想出這等辦法,在自己的軍陣中施用這種卑劣又冒險的手段!

  當耆堂忙著改變自己第一次傳達的命令時,注視著獵物已經進入圈套的宋軍不再給他任何機會,隨著傳令兵的令旗揮舞,數支裹著油布的火箭沖天而起,攜帶著火魔的詛咒降臨在亂作一團的胡族騎兵群中,地下的火油一霎那間迅速竄起一丈多高的火焰,瘋狂的吞噬著自己懷抱中的獵物。

  懼火是普通動物的天性,加上普通,是因為這個世界有云夢大澤等不止一處的‘洪晃遺跡’。

  但對于戰馬,你可不能指望它們會像飛龍雀、火狻猊一樣喜歡火。受驚的戰馬立即亂作一團,灼熱的火焰追逐這這些帶毛的獵物,火燒火燎的炙烤讓這些畜生再也不受馬背上騎手們的控zhì,四散奔逃。原本還洪水般囂張的隊形立即化為烏有,亂成一團。此時此刻,唯有肆虐的火魔四處游蕩,順著油跡的延伸而猖獗的蔓延著,幾乎整個突破周軍第四道陣列的胡騎都被卷進了火場,熊熊而起的大火讓整個沙場都寂靜了下來。

  接著,一樣肆虐左翼周軍的胡騎收手收腳了,他們猛的對前一刻還極度渴望的周軍內線產生了比的恐懼。

  右翼。

  僥幸沖出火場的胡族騎兵還要面臨著第三道、第四道殘存周軍士兵視死如歸的拼死抵抗,而冒著大火前沖的胡騎也要面對剩余周軍銅墻鐵壁一樣的抵御。

  宋軍平靜的站在將臺注視著戰局的發展,雖然從目前的局勢來說,他部已經據著優勢,但他自己清楚這樣的優勢是多么的虛弱,這種簡單布置下的火計只能逞一時之威。卻難以阻擋依然占據數量優勢的胡騎的進攻。只要烏師能狠下心,他們一樣可以借助數量上的巨大差距,將自己整軍殲滅于此。

  當然,這是說中軍不插手的話。

  烏師在那烈火升起的同時心中就倏地一沉,巨大的痛苦充斥于他的胸中,但他不懊惱自己忘jì了火,因為就是天神下凡也肯定想不到祝彪敢在自己的軍陣中玩這樣的把戲。難怪兩翼周軍都是以不足萬人的軍力將陣型布置得如此之大。方才自己還在沾沾自喜的嘲笑中原人的愚蠢,不知道陣型越大兵力就越散布,收到擊破的可能就越大,原來這中間還有如此玄虛!

  但來不及過多自責,烏師立即命令原本還列隊在一旁等候命令的預備軍殺下接應,這些兵馬本來是烏師壓迫祝彪中軍的。撕裂般的疼痛充斥在烏師胸中,難以忍受的懊悔和痛恨讓烏師咬破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悄悄流下。

  胡騎兩倍的兵力優勢這時候再次展現出來,迅速撲上的胡騎預備軍填補了之前的損失。但是,這也讓烏師手中的可控zhì軍力從五萬多下降到不足五萬。

  面對祝彪三萬人的中軍,面對兩萬正宗的河東軍,這個數字很危險。烏師當然知道這個。所以他也忍不住了,提起暗沉沉的彎刀狠狠地向前一劈。是死是活,就再次一拼。

  拼過了,至少能有個兩敗俱傷。拼不過,那僵持下去就拼不過。夾馬上奔前,拉下猙獰的獸面護罩,猛地一鞭摔在馬股上,吃痛的駿馬電射而出。借助胯下駿馬的力量速度優勢,庫爾多親自率領大軍對祝彪中軍發起了第一波攻擊。

  厚重的盾牌在烏師猛力狂揮的彎刀下四分五裂,作為一名王者,烏師的武力還是蠻不錯的。即使是重盾也難以抵擋他的一擊。烏師身后的銀狼軍也紛紛模仿著主將的英勇猛撲而上,或鐵矛,或彎刀,或狼牙棒。對準兩軍之間的唯一屏障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沖擊。

  但是,河東軍的戰力豈是一群敗兵厝合起來的兩翼周軍所能比的?烏師發起這樣猛烈地攻勢,若是針對兩翼周軍,可能一次就能竟全功。可要是針對于祝彪的中軍,就如是一滔天巨浪排擠在海岸礁石上,粉碎的只會是看起來氣勢磅礴的前者。

  胡騎敗了,烏師的努力敗了。

  這是毫質疑的實力上的失敗。當只有三萬步騎的祝彪中軍,毫懸念的擊敗了烏師的‘中軍’后,兩翼的胡騎再也不能糾纏于周軍了。他們迅速抽出兩萬人增援烏師部,然后將烏師的失敗又向后拖了一個多時辰。

  騎兵的對決戰異常慘烈,抱著必死之心的胡騎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斗力,刀砍斧劈,槍挑矛刺,烈馬長嘶,鐵蹄飛揚,一場轟轟烈烈的肉搏戰展開在白色的雪原上。

  但是河東軍的戰力和配合真的超出周軍不止一頭,沒有編入祝彪手下前的周軍與河東軍比起來是兩個檔次,編入了祝彪手下的周軍與河東軍比起來依舊是兩個檔次。

  鴛鴦陣犀利之極,當胡騎的沖刺陷入停滯的時候,他們立刻就迎來了死亡。一排一排的死亡!

  八百陷陣營是給胡騎帶來了惡夢般的打擊。不過在烏師親自率領下全軍沖鋒的胡騎,在烏師強力感召下的他們,也悍不畏死的展示了他們不屈的血性。任憑自己身邊戰友被刀槍打下馬,被飛行的投槍連人帶馬釘在大地上,他們始終咬著牙關紅著雙眼亡命的揮舞手中武器,猛撲沖擊。

  但是,在具甲鐵騎奔出后,傷亡慘重的胡騎終于支撐不住了。李延眼中閃動著興奮和期待,一種顫栗感充斥著他的全身,這是一種值得期待值得永遠回味的感覺,猶如看見一只烤的噴香的肥羊擺在餓了幾天的自己面前。

  酣戰至午時后,胡騎大敗,祝忠領輕騎追擊。祝彪留在戰場上看著戰后歡呼的將士們清理著戰場。

  萬胡騎留下了一半永眠在赤水河旁。祝彪收獲了近五萬匹完好的戰馬,還有差不多同等數目的戰馬的尸體。人手三馬甚至四馬而來的胡騎,這一戰中敗得很徹底。

  而剩余的胡騎能夠在祝忠的追擊下究竟逃出生天多少人,那就只有老天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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