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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昝水煙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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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香眨眨眼道:“不是嗎?”

  杜鵑肯定道:“當然不是!”

  說著疑惑地看向槐花,不會是她說的吧?

  槐花主動解釋道:“桂香心里急,猜的。她想昝姑娘來了,黃家怎么辦?她家又有權勢,不可能做妾,所以就……”

  不等說完,桂香忙點頭,她就是這么猜的。

  杜鵑搖頭道:“沒有的事。”

  桂香詫異地問道:“難不成那女人肯做妾?”

  槐花眼睛一亮,喜悅道:“這就對了!我就說么,黃元對杜鵑是最好的,當然要娶她了;再說,昝姑娘是私奔來的,總歸有些不好聽……”

  桂香打斷她話,朝杜鵑瞪眼道:“那你也不能答應!好好的弄個妾在跟前,那日子怎么過?杜鵑,你真是瞎了眼!林春哪不好了……”

  槐花急忙阻止她道:“桂香,杜鵑跟黃元那是前世的緣分,你怎么能這樣說她?林春聽了也不許。”說著又轉向杜鵑,小心地賠笑道:“桂香性子就是直。她這也是為你好,杜鵑你別生氣。”

  桂香一把搡開槐花,罵道:“狗屁的前世緣分!既然前世有緣,怎么還在外沾花惹草?怎不攆那女人走?杜鵑你就是瞎了眼……”

  槐花聽了覺得不妙,忙看向杜鵑。

  杜鵑心里五味雜陳,因為桂香戳中了她的軟肋。

  怔了一會,見桂香依然不停罵,槐花跟著勸,她又好笑起來。因對桂香喝道:“好了!我沒給黃元做妻,也不給他做妾,桂香你再罵小心我揍你!”

  槐花聽了一呆,不敢相信地看向杜鵑。

  桂香則一把抓住杜鵑的手,驚喜地問道:“這么說,你答應嫁春生哥哥了?”

  杜鵑見她喜出望外的樣子很無語。又瞥見槐花失落的神情,忽然一陣煩躁,板臉道:“我嫁誰關你什么事?你一個小姑娘,能不能別像個碎嘴的媳婦似的成天打聽人家的事?我不高興說!你要嫌棄我就走!”

  為什么每個人都把幸福和希望建立在她身上?

  好像沒有她。或者她答應了某個人的要求就所有的事都完滿了一樣;若是不如意,必定怪她不肯體恤,所以造成這結果。

  杜鵑發火,桂香卻一點不生氣。

  在她看來,杜鵑不嫁黃元,就一定嫁林春了。

  自己先罵她,接著又堵住她追問,也難怪她生氣。

  她討好地笑道:“不問了,不問了!對不住杜鵑,你最曉得我的脾氣了。別跟我計較好么。走,去看水弄干沒有;弄干了咱們捉泥鰍。”

  說著親熱地挽了杜鵑胳膊就走。

  槐花也恢復了正常,瞅著她笑道:“先罵得那樣兇,我攔都攔不住。這會子又跟杜鵑賠禮了?”又向杜鵑道:“你早該這樣給她一頓,她就安生了。”

  桂香便笑起來。

  杜鵑則笑得很敷衍。因為開心不起來。

  然等她們去了溝邊,她立即就歡笑起來。

  原來這溝里竟大有乾坤:整條溝除了杜鵑家門前這段挖了個大水蕩子洗衣洗菜外,其他地方溝兩側都生有大量雜草水草,掩蓋了溝內情形。隨著大家舀水加快,溝里的水變淺,溝底魚兒便亂竄起來,甚而都蹦出來了。

  眾人大笑歡呼不止!

  小女娃們紛紛抄起蝦網、筲箕等物。隨著人驚呼,忽而跑向這頭,忽而又跑去那邊,站在岸邊兜魚蝦;小順等男娃則等不及水干,跳下溝去捉;黃鸝忙攔住小順,叫先拿鐮刀來。把這草都割了。——她這會兒倒玩起了興致。

  小順就飛一般跑進黃家院子。

  杜鵑沖他背影喊道:“再拿個水桶來。捉了魚用水養著!”

  桂香也叫:“對,小魚待會還要放回去的。”

  槐花和黃雀兒也在水邊兜來兜去,笑個不停。

  大家也不是沒見過魚,再者這溝里的魚也不太大,之所以這樣高興。主要是因為在家門口,嬉鬧的成分多,不像外出漁獵是為了生活,一定要有收獲的。

  吵嚷聲喧天,引得隔壁二丫姐弟、后面的任遠明和遠清兄妹,以及附近其他小娃兒都跑來瞧熱鬧。

  林春也走出來,站在賣力舀水的杜鵑身邊看著。

  “你們這是要抄了這溝的老底子?”

  他面色很古怪。

  杜鵑喘氣道:“就是要抄老底!”

  黃鸝興奮道:“本來想逮泥鰍的,沒想到還有魚。”

  桂香哈哈笑道:“你們天天在這洗菜,喂肥的。”

  黃鸝想看熱鬧,自己又不肯下去,因此見一個人來就要使喚。這時見了林春,忙甜甜地求道:“春生哥哥,我姐她們舀水太慢了,你勁大,幫忙用大盆潑,一會就干了。晚上我們用泥鰍燒豆腐……”

  林春瞅了她一眼,一副看穿她小心思的模樣。

  黃鸝見他不吭聲,有些訕訕的,以為他怕弄臟衣裳不肯下去呢,因為他身上穿了套很整齊的淺藍綢衣,顯然不是做活穿的,而是在學院讀書時穿的。

  誰知他看了會,便將鞋子脫了,褲腿、袖口都卷起來,直接下去溝里,從杜鵑手中接過葫蘆瓢,輕聲道:“我來吧。”

  埋頭潑水的杜鵑本能要拒絕,誰知人都下水了。

  禁不住就埋怨道:“你就要下去,也要換身衣裳。這衣裳弄臟了,不是害你娘洗?”

  這衣裳還是她的針線呢。

  林春對她一笑,柔聲道:“晚上我自己洗。”

  杜鵑無言以對,又見他看自己的眼神亮閃閃的,慌忙轉過臉去,心想這娃兒長大了,看人眼光不“純潔”了。

  林春見她這樣,含笑低頭,用力舀起水來。

  果然力大就是不同,一瓢接一瓢,那水連成片往水蕩子里倒過去,就像水車車過去的一樣。

  槐花在溝的另一頭割草,剛才的情形盡收眼底。

  她默默垂眸。用力一下一下割草,仿佛什么事都沒有。

  隨著她和黃雀兒把溝邊的草割倒,溝渠露出內幕。

  杜鵑見小順、任遠明捉魚捉得歡暢,也忍不住脫鞋下去。抓魚捧泥鰍。

  為何說捧泥鰍呢?

  在泥漿里抓泥鰍很難的,滑溜溜的不著手,唯有看準了,飛快地用雙手一捧,捧進盆里,那才準。

  杜鵑既會抓魚,捧泥鰍也飛快,很快弄了小半桶。

  桂香看得眼饞,也下去了。她在泥里亂抓一氣,魚沒捉兩條。倒弄了滿身泥漿,笑聲傳出老遠。

  杜鵑急得制止她道:“你別亂攪合!都看不清了。站那別動,仔細看,看哪塊泥動一下,說明下面有泥鰍。你就雙手連泥一塊捧起來——”

  說著一彎腰。雙手迅速朝左邊抄下去。

  桂香盯著她捧起的一捧稀泥,問:“捧著了?”

  杜鵑點頭,雙手往中間一擠。

  結果,泥漿擠出來了,一條大泥鰍也從指縫里滑出來,又掉進溝里,鉆入泥中。桂香忙不迭地彎腰去捧。大呼小叫,連帶濺了杜鵑一身泥。

  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引得杜鵑失笑不已。

  溝里的水已經舀干了,林春直起身子。

  聽見笑聲轉頭看過來,看見杜鵑發自心底的笑容,與以前一樣明媚。他也不自覺地咧嘴笑了。

  忽然目光下移,見她和桂香站在泥濘中,白皙的腿上糊滿了污泥,忙勸道:“玩夠了就上去吧。小心溝里有尖刺把腳扎了。我待會把這泥都弄上去,把溝底弄干凈。你們想逮泥鰍。就去上面逮。”

  杜鵑道:“我們也挖。這么長的溝,靠你一個人哪成。”

  林春皺眉,忽見黃小寶走了出來,忙招手喊他。

  又對杜鵑命令道:“上去!這不是女娃兒干的活。”

  黃小寶也愛玩,一見這情形喜上眉梢,當即脫鞋下溝,一面對杜鵑揮手道:“上去,上去!弄一身泥像什么樣子?這么大了還貪玩。”

  杜鵑便不再堅持,招呼桂香上去。

  她們將捉的魚和泥鰍弄去水池邊清洗干凈,又換了一個桶用清水養起來。

  因各人都拿了一個盆或桶或簍子裝魚,拿出來的就不夠用了,杜鵑便叫黃鸝,“再回去拿籃子來。要編得密的,不然容易漏。”

  黃鸝答應一聲,急忙飛奔回家。

  她跑進院子,一面大喊“昝姐姐,快出來玩!”一面跑進廚房翻找趁手的籃子簍子等用具。

  等再出來,昝水煙和紅靈已經站在東廂門口,正和黃元說話呢。她忙過去喊她出去瞧熱鬧,又繪聲繪色地描述如何好玩有趣。

  不用她說,外面的吵嚷笑鬧聲院里都聽見了。

  昝水煙便用征詢的目光看向黃元。

  黃元略一沉吟,微微點頭。

  他想的是:不管將來如何,水煙都要和杜鵑在一個屋檐下相處,就算做姑嫂,也不能避而不見;再有,杜鵑都坦然笑著面對此事,他們卻做出尷尬難受模樣,那不是成心讓杜鵑不痛快么。

  思及此,連他也準備出去看看,他早想出去了。

  他想念杜鵑,希望跟她像以前一樣相處,哪怕她不肯嫁他,只把他當弟弟也好;再者他也隱隱期盼她能回心轉意。

  他覺得很久沒跟她一塊說笑了,一想便心疼難耐。

  眼下這場合正適合。

  他很謹慎,讓昝水煙跟黃鸝先出去,他自己落后一步出去。這是怕他和昝水煙雙雙出現在人前,杜鵑見了難過。

  昝水煙知他心思,臨去時輕聲道:“請放心!”

  她也明白,無論如何她必須取得杜鵑的諒解。

  黃元微微點頭,望著她去了。

  黃鸝拉著昝水煙的手往外走,一面小聲道:“昝姐姐你別擔心,我二姐人最好了。先前我怕她見我跟你說話生氣,她還說我呢,說你將來是我嫂子,怎么可能不理你?罵我多心。”

  昝水煙激動地問道:“真的?她真這么說?”

  黃鸝用力點頭,笑道:“所以我才喊你出來玩。”

  她最有眼色的,要是二姐不高興,她才不會喊呢。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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