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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一只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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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果然,多鐸怒斥一聲,猛拍桌子道,“你多派兵馬,蒙軻就不會多派嗎?”

  馬喇希現在是多鐸手下所剩不多的幾個重要將軍領之一,也被如此喝斥,其他的鞏阿岔、譚泰、左夢庚、李率泰、葉臣略幾人自然是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出。

  這些天來,或許是因為壓力太大,多鐸的精神狀態,已經進入一種極度焦慮,幾欲崩潰的狀態,主將尚且如此,帳下的士兵就更不用說了。

  這兩天派出的偵騎,之所以有去無回,絕不光是秦軍游騎眾多的原因,清軍士氣低迷,軍無戰心也是不容忽視的原因之一。

  心思比較深沉的葉臣略,甚至懷疑派出的偵騎并不完全是被秦軍圍剿,很可能有部分是趁機悄悄的做逃兵了。

  無論是從主帥,還是從普通士兵身上,所體現出來的全是一種國之將亡的景象,作為很早就投靠滿清的漢人,葉臣落心中不禁暗嘆:早知如此的話,當初.....唉!

  葉臣略自知已經陷得太深,回頭已難,他謹慎地建議道:“王爺,如今只有派出一支人馬,一來盯住蒙軻大軍的行蹤,二來不斷加以騷擾,尋機劫其糧草;

  蒙軻十萬大軍,日糜糧草無數,一但能毀其糧草,秦軍將不戰而潰。總之,就算不能劫其糧道,至少也能掌握秦軍的行蹤,不至于象現在一樣,對其一無所知。”

  葉臣略這個保守得連普通士兵都能想到的計劃,竟成了多鐸唯一的選擇,因為沒有人再能提出其他更好的計劃了。

  問題來了,派多兵馬去?由誰領軍?

  這兵馬派少了,很顯然仍然是去送菜,所以只能派多點,但派多了,這補給就成問題,機動力也會大打折扣。

  這樣的差事明擺著是個苦差險差,吃力不討好,誰也不愿去趟這趟渾水,所以大家又沉默了。

  多鐸怒火剛消退一點,見此情形,火氣噌的一下又是沖冠而起:“一群廢物,廢物....譚泰,本王給你五千人馬,你去!”

  譚泰大吃一驚,這可是關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怕也得說了,他撲嗵一聲跪下說道:“王爺,五千人馬........這.....這太少了,蒙軻據稱有近四萬騎兵,咱們現在的戰馬缺少精料,又跑不過秦軍的戰馬,這萬一........”

  糟糕的話譚泰不敢亂說了,他已經五十出頭的人,生性一向囂張,但在半瘋狀態的多鐸面前,卻是心驚膽戰。

  出乎意料的是,這回多鐸竟然沒有大發雷霆,他冷冷地說道:“五千嫌少,那本王就給你一萬,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多鐸沒有大發雷霆,并沒有讓譚泰感覺輕松,相反,多鐸的喜怒無常,讓他更加緊張,哪里敢再多說一句。

  就這樣,譚泰被趕鴨子上架,帶著一萬騎兵,和全軍擠出來的一點干糧,向夏邑方向迎去。

  商丘城里,多鐸開始準備著,只等蒙軻大軍進入幾十里之內,立即派人掘開大堤,到時必定能讓蒙軻全軍覆沒。

  多鐸倒是執著,走出府衙的葉臣略,心情卻極為沉重。

  這些天多鐸的表現,顯得歇斯底里,情緒時常失控,這讓葉臣略的信心在一點一點的消亡。他投靠滿清的時候,滿清兵力還沒有現在的多,但那個時候,滿清就象初升的太陽,光芒灼灼,東片西討,戰無不勝。

  而現在,雖然還有幾萬兵力,但別說是普通的士兵了,就連多鐸這樣的主帥,面對山河日下的境況,也已經陷入半瘋魔的狀態,這大清還有得救嗎?

  葉臣略帶著親兵,進入街邊一處小酒館里要了些酒來喝,大清治下,饑民遍野,連軍隊都吃不飽,在商丘這種地方是沒糧食用來釀酒的,葉臣略每次來喝到的都是些野果釀造的酸酒。

  即便是這樣的果酒,也不是通常人能喝到的。

  葉臣略是固山額真,這個爵位在滿清是非常高的了,只比固山貝子,也就是常說的貝勒爺略低。

  “大清.......”葉臣略一邊喝著悶酒,一邊黯然嘆息了一聲,大清完了,不看別人,光看多鐸變化就知道,大清完了。

  “徐四六,再來一壺!”

  “是是是,都統大人稍侯,這就來,這就來。”

  店主徐四六是個四十上下的男人,身材瘦小,每次葉臣略來,他總是陪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雖然聽說他一家子都死于兵災了;

  葉臣略突然有些佩服徐四六,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是自己一家人都死了,自己還能象徐四六一樣笑得出來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葉臣略心頭就更沉郁,秦王在北伐詔上已經下了最后通牒,有所漢人,如果立即脫離滿清,可既往不咎;若是繼續為虎作倀,將來重則誅全族,輕則世代為奴。

  現在看來,大清的日子是長不了了,自己怎么辦?真要跟著滿清一條路走到黑嗎?

  突然冒出的這個念頭,讓葉臣略打了個激靈,他不愿去想秦王的北伐詔,不愿去面對這個問題,但這念頭瞬間冒出來后,竟是想撇也撇不開。

  當年的朱元璋,對待敵人也非常狠,除了主帥處以極刑外,象陳友諒等人的部下,也永世打入賤籍。

  以秦牧大筑京觀的強悍作風,比朱元璋有過之無不及,他北伐詔上的話,葉臣略絲毫不敢懷疑將來的執行力度。

  眼看滿清真的不行了,自己真的要給滿清陪葬嗎,葉臣略開始反復地問著自己?

  門外的大街上,往來的百姓衣衫襤褸,神色木然,似乎不知道戰爭即將會到來一樣;

  天色陰陰的,卻不象要下雨的樣子;街角處一個乞丐不知從哪兒得來一只死老鼠,在水溝里去除內臟后,正在樹下生火烤著;

  七八個清軍士兵經過,大概是聞到了肉香,圍將過去,搶過烤得將熟的老鼠,把乞丐踢打了一頓,然后幾人搶著吃,老鼠不大,人多肉少,難免分不均勻,很快幾人竟為此打了起來。

  多鐸原有軍令,為了維持城中基本的秩序,禁止士兵在城中大肆搶掠,但搶乞丐一只老鼠,大概士兵們覺得不會有問題。

  整件事葉臣略從頭到尾看著,卻懶得去管,只是這一幕進一步刺激了他的情緒,曾經不可一世的八旗兵,已經淪落到去跟乞丐搶食一只死老鼠的地步了,甚至還為此打成一團,這樣的軍隊,還會有什么戰斗力?

  如果說從多鐸身上葉臣略看到了失望,那么從這些爭搶一只死老鼠的八旗兵身上,他看到的就是完完全全的絕望。

  “大清完了!”這聲低微的嘆息,終于逸出葉臣略的嘴巴。

  殘破的柜臺里,徐四六躬著身,似乎是在捉虱子,聽了葉臣略這聲嘆息,他眼睛微微瞇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葉臣略的神態。

  “徐四六,再來一壺。”酒不醉人人自醉,葉臣略的聲音有些飄浮的感覺。

  “都統大人,沒有酒了.........”

  “什么?”不等徐四六說完,葉臣略霍然站起,走到柜臺前提著他的衣領喝道,“你再說一遍。”

  “都統大人饒命,都統大人饒命.......小人......”

  “少廢話,我問你還有沒有酒?”

  “都統大人.........果子酒真的沒有了......都統大人聽我把話說完,果子酒沒了,不過.........”

  “不過什么?”

  “都統大人,小女滿月之時,小人在后園的桂花樹下埋有幾壇女兒紅,本是打算等她出嫁之時......嗚嗚嗚......誰知她.....前年小女才十二歲,卻被賊兵糟蹋致死,都統大人,這酒,小人一直不愿動,只想留著做個念想......今日都統大人既然要喝,就隨小人來吧。”

  “快帶路。”見徐四六一個大男人,哭得滿臉是淚,想起他滿門慘死的傳言,葉臣略松開了他的衣領。

  徐四六領著葉臣略往后院走,幾個親兵也跟了進去,徐四六找來一把鋤頭,果然從桂花樹下挖起幾壇酒來,葉臣略急不可耐地拍開封泥,當場灌了一大口,大乎痛快。

  幾個親兵看得口水直流,葉臣略見酒還多,就對親兵說道:“想喝就拿一壇去吧。”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幾個親兵大喜,搶過一壇酒,打開封泥后,爭相傳飲。

  徐四六躲在一邊看著,一聲不吭。葉臣略與七八個親兵就坐在廊下暢飲,很久沒能喝到這么香醇的酒了,大家連呼痛快,然而,一盞茶功夫之后,葉臣略和幾個親兵撲嗵倒下,似乎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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