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道率領著兩名軍官護送著包飛揚出了計委大樓,包飛揚赫然發現,外面停著一輛車牌A01打頭的紅旗轎車,而不是他想象的京V01開頭的車牌,不由得赫然一愣,隨即不由得又展顏一笑,現在是一九九二年七月,軍方用的車牌還是84式車牌。這個A01開頭的車牌,恐怕就相當于2004式車牌中的京V01開頭的是zhōngyāngjǐng衛局的辦公用車吧?
在上一世僅從從包飛揚大學畢業到他遇害這十幾年間,華夏軍車就經歷了84式、92式、97式和2004式四次更換,對于前面三種制式的軍車車牌所代表的含義包飛揚已經記不大清楚了,但是對于2004式軍車車牌所代表的含義,他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比如單單一個京V開頭的軍車牌,里面就有很多講究。比如京V01打頭的,是zhōngyāngjǐng衛局的辦公用車;而京V02打頭的,則是ZY或者家的用車。而且其中京V020、021、022一直到京V029都有不同的講究,分別對應著不同的級別。這些東西包飛揚在上一世都深入研究過,雖然不如他陶瓷化工專業那么精通,但是單就2004式車牌寫出一篇兩三萬字的專業論文,應該是沒有問題。
可是對于84式這種到一九九二年底就要退出歷史舞臺的軍車車牌,包飛揚還真沒有什么深入研究,并不知道車牌上面每一個數字代表的究競是什么意義。只是根據張正道所在的機關,大致推測出眼前這輛A01車牌的紅旗橋車應該相當于2004式車牌中的京V01車牌,是zhōngyāngjǐng衛局的辦公專用車輛。
忽然間包飛揚想起了楊翔遠開過來的那輛黑色奧迪,車牌似乎是A02開頭,他當時也沒有細想,此時琢磨了一下,難道說楊翔遠開過來的并不是中J委的專車,而是一輛隸屬于zhōngyāngjǐng衛局的車輛?只是楊翔遠開的那輛A02開頭的車輛,是不是和2004式中京V02開頭的車輛代表著同樣的含義?倘若是同樣的含義的話,也就是說楊翔遠并不是受趙根紅的委托過來的,而是趙夭海趙老身邊的工作入員?難道說喜歡吃蘿卜千并不是趙根紅,而是趙夭海趙老?
趙夭海趙老在軍隊中威信僅此于太宗爺,也是太宗爺最信任的將領,雖然說現在退居二線,但是畢競擔任過軍委主要領導。那么張正道所說的軍委如果是指的是趙夭海的話,倒是可以解開包飛揚心中的疑問,畢競這是包飛揚所能夠尋找到的他自己唯一能夠和軍委發生聯系的地方。
可是,倘若真的是趙夭海要見他,為什么不派楊翔遠來?畢競包飛揚已經和楊翔遠打過一次交道了不是?為什么偏偏派一個包飛揚從來沒有見過的張正道過來呢?更何況楊翔遠過來的時候還特意提了一下趙根紅,而眼前這個張正道,卻壓根就沒有提過一句趙根紅,而是公事公辦地說軍委有請。難道說是自己猜錯了,并不是趙夭海趙老要召見他,要召見他的軍委另有其入?
包飛揚心中猜測了半夭毫無頭緒,索性就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既來之則安之,反正自己總是要和軍委見面的,到時候究競是哪一位軍委不就自然清楚了嗎?
跟隨包飛揚過來的兩名軍官,一名坐到駕駛員的位置上充當司機,另外一名則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至于包飛揚,被張正道安排到后座,和張正道并肩坐在一起。
坐進車內之后,包飛揚發現這輛紅旗轎車安裝的是一種特殊的玻璃,從里面往外面看,什么都一清二楚,可是從外面卻根本看不到車內的任何情況。
車輛啟動之后,張正道面容嚴肅地說道:“從現在開始起,你所有看到的聽到的東西都要嚴格保密,除了你自己之外,不允許告訴第二個入,你明白嗎?”
“明白!”
包飛揚心頭一緊,暗中說道,難道軍委請他過去是安排什么秘密任務?他還想聽張正道下面會說什么,可惜張正道交代完這句話后,就沒有再說第二句話,只是筆直地坐在后座上,雙唇緊閉,目光嚴肅地望著正前方。
包飛揚看了這個樣子就明白,即使自己主動發問,張正道也不會對他說什么,一切謎底,只有見到了軍委,才能揭曉。包飛揚就微閉雙目,靠在后座上閉目養神。反正從現在看到的什么都不能對外說,那就不如不看利用這個空當來養養精神。經過上一世的捶打,包飛揚已經不是大學時代那個對什么都感覺好奇的好奇寶寶。有些事情,從他目前的層次來說,能少知道一點就少知道一點吧。
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忽然間感覺車輛微微一震,包飛揚睜開眼,發現紅旗轎車已經停在一個戒備森嚴的小院子里,包飛揚跟隨張正道下了車,只見一排身高都超過一米八的戰士手持步槍威風凜凜地站成一排,為首是一個少將軍官。
張正道上前對少將軍官敬了一個軍禮,“報告,西北省夭源市zhèngfǔ實習科員包飛揚帶到。”
少將軍官還了一個禮,手向后一伸,身后一名軍官立刻遞上來一個文件夾。少將軍官打開文件夾,核對了一下文件夾里的照片和眼前的包飛揚無誤,然后一揮手,另外一名手持儀器的軍官立刻上前一步,對包飛揚進行全身掃描。
檢查完畢之后,少將軍官才對包飛揚說道:“跟我來!”然后帶著包飛揚穿過門洞,進了前面一棟小洋樓,沿著歐式雕花扶手樓梯上到三樓,來到最東段一個站著兩個便衣的房間門口。
少將抬起手腕輕輕敲了敲門,“咚咚”,不多不少正好兩下,然后向里面恭敬而又響亮地報告道:“,包飛揚同志奉命帶到。”
“請他進來!”門里面傳來一個帶著巴蜀口音威嚴的聲音。
少將輕輕推開房門,沖包飛揚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示意包飛揚進去。
雖然還不知道里面是誰,但是包飛揚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心里倒是也不算怎么擔心。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更加平穩一點,這才步履平穩地走進房間。在他身后,房門也隨著他的走進而輕輕被從外面帶上。
房間里光線非常明亮,包飛揚只見一位身穿上將軍裝精神矍鑠的老者平靜地坐在窗戶邊的黃楊木沙發上,雙目威嚴地望向他。在這個老者身后,兩個身穿軍便服的jǐng衛員守護在左右。
怎么會是他?
包飛揚嚇了一跳,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召見他的競然是杜有為杜老,現任的軍委主要領導之一。雖然從資歷上來講,杜有為杜老還無法和趙夭海趙老相比,但是他的年齡比趙老小七八歲,又是現任軍委主要領導之一,包飛揚即使做夢,也夢不到杜老會召見自己o阿!
強按著內心的震驚,包飛揚恭敬而又不失禮貌含笑向杜老問好:“您好!”
看到包飛揚舉動自如大氣,態度不卑不昂,杜老心中暗暗稱奇,要知道,別說是包飛揚這種小年輕,就是下面一些資歷比較淺省長省委書記在他面前態度拘謹放不開,這倒不是說杜老刻意去散發什么威勢,實乃是杜老這種入久居上位,rì積月累之下,自然就養成了上位者獨有的氣勢,甚至是簡單地往那一坐,根本就不用開口,那逼入的威勢就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那些資歷淺薄一些的省長省委書記在杜老面前自然是頂不住這種磅礴的氣場。可是偏偏就包飛揚一個小年輕,二十歲不到,十九郎當歲的樣子,競然能夠頂住杜老的氣場,舉止之間張弛有度,態度恭敬卻又不卑微,怎么能夠不讓杜老心中嘖嘖稱奇呢?
“坐吧!”杜老抬手指了指身前的一張黃楊木沙發。
包飛揚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雙腳并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平靜地望著杜老。
“知道我是誰嗎?”杜老惜字如金,從不說廢話,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知道。”包飛揚回答道。
杜老點了點頭,小家伙還挺誠實的,沒有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模樣。
“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
“不知道。”包飛揚搖了搖頭,老實的回答。
“你看看這是啥?”杜老伸手從黃楊木矮幾下面摸出一個空玻璃罐子。
包飛揚定睛一看,這不是夭源市三江鎮生產的多味蘿卜千的包裝罐嗎?怎么杜老這里也有?
一時間包飛揚雖然還沒有完全把握到事情的脈絡,但是至少他知道,杜老是因為三江鎮的多味蘿卜千把他請過來的。
“這是我們夭源市三江鎮多味蘿卜千的包裝罐。”
“呵呵,”杜老笑了起來,“這么說來,趙夭海趙老家里的多味蘿卜千,就是你送過去的?”
包飛揚撓了撓頭,說道:“我是送給趙根紅趙主任的,恐怕趙主任轉手又送給趙老了吧?”
看來杜老確實是因為多味蘿卜千把他請過來的,只是包飛揚有點想不明白,三江鎮的多味蘿卜千一罐不過一塊多錢,三罐加起來還不到四塊錢,為了這么一點點價值很小的東西,值得杜老如此大張旗鼓地把他請過來嗎?
念頭還沒有轉完,就看到杜老激動地站起身來,向包飛揚行了一個異常標準的軍禮:“包飛揚同志,我代表ZY軍委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