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芳姐,”包飛揚插入磁卡,撥通了蔣亞芳家里的電話,“孩子的狀態怎么樣?”
包飛揚問的是吳偉民的兒子吳小龍。在路衛國被抓的當天,西郊區公安分局的干警就救出了吳小龍。路衛國的手下顯然沒有什么耐心去照看四歲多的孩子,在加上受了驚嚇,這大半個月內吳小龍也沒有好好吃過什么東西,小臉蠟黃蠟黃的,狀態很差。包飛揚就讓蔣亞芳把吳小龍帶回自己家,又把吳偉民請的小保姆也叫過去,一起照顧吳小龍。
“非常好,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蔣亞芳說道,“這會兒正由小保姆陪著,一起在看動畫片呢!你聽,他正咯咯直樂,笑得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聽著電話那頭吳小龍充滿童稚的咯咯笑聲,包飛揚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不管吳偉民犯了什么罪,孩子總是無辜的,不能讓孩子跟著一起受苦。所以包飛揚在忙自己的大事的同時,也始終沒有忘記關注吳小龍。對于怎么安排吳小龍,包飛揚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不過這畢竟只是他個人的想法,吳偉民會不會同意,還得見面談一談才能確定。現在吳小龍既然已經完全恢復了,那么是時候去帶他去見一見吳偉民了,順便也把昌盛投資公司留下的爛攤子也一起處理掉。
“嗯,那你跟小保姆準備一下。我一會兒可能要去找吳偉民談昌盛投資公司的事情,正好可以把孩子帶過去,讓他們父子倆見一見面。”
拔下磁卡,包飛揚回到車上,對一直在等待他的周書剛和閆紅發說道:“不管怎么講,咱們都要先把昌盛投資公司的窟窿補上,后天的市長選舉,絕對不能出任何紕漏。走吧,咱們西郊公安分局見一見吳偉民再說。。”
周書剛臉上的神情一松,眼里就帶著幾分感動:“飛揚,為了市長,你做出的犧牲太大了。”
“我也沒有做什么犧牲。”包飛揚淡淡一笑,說道:“這筆錢又不是我的,是新優美陶瓷公司董事長關開新借給我救急的。現在挪用了,后面我們還想辦法還上。”
“什么?”周書剛心里已經。他本來聽李逸風說道包飛揚手里有一筆一千多萬的巨款時一直在奇怪,包飛揚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仔,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呢?現在聽說是新優美陶瓷公司董事長借給包飛揚救急的,這才解開心頭的疑惑,覺得只有這樣才合情合理!不過呢,這個關開新還是真有魄力,關鍵時刻不手軟,敢拿出一千多萬來燒市長這個冷灶,怨不得新優美陶瓷公司規模能做得那么大呢!
可是這又帶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拿這一千多萬去填昌盛投資公司的窟窿,那么又從哪里去弄來錢去還給關開新呢?他是借給他們救急的,不是送給他們的,肯定是需要還的。如果是一筆十萬八萬的小數目,真不還也沒有什么太大問題。可是一旦涉及到一千多萬的巨款,假如真的不還的話,關開新還能不急紅了眼?這到時候又是一大隱患,甚至比眼下昌盛投資的爛攤子不解決還要糟糕!
“飛揚,如果是你從新優美陶瓷公司那邊借過來的,我看我們還是要慎重一些好。”周書剛說道,“要不昌盛投資公司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看看能不能從別的方面再做做工作。”
包飛揚知道周書剛在擔心什么,就笑了起來,“周哥,你不用擔心。這一千多萬全賠進去也沒什么。因為馬上就能再賺回來。”
“賺回來?怎么賺?”周書剛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包飛揚有什么辦法把這筆錢賺過來,不由得瞪大了眼前望著包飛揚。
“很簡單,”包飛揚說道,“昌盛投資公司這單綠豆空倉合約不用再追加保證金了,就讓他爆倉好了。然后我們再反方向掛一筆多單,綠豆價格還會繼續上漲,要不了多久,這筆多單的利潤就足以彌補空單爆倉的損失。”
“你怎么能夠肯定綠豆價格還會繼續上漲呢?萬一綠豆價格下跌了怎么辦?那到時候不是又虧了一筆?”
“周哥,你應該知道,就在上個月,粵東省取消了糧票這件事吧?”包飛揚問道。
“知道。”周書剛點頭說道。作為包國強的秘書,他又能夠怎么不知道這件大事呢?今年四月一日,國務院出臺新規定,同時提高糧食的定購價格和銷售價格,基本上實現了購銷同價,并在此基礎上,陸續放開糧食價格,放開經營試點。同意在統一政策的原則下,各地根據自己的經濟情況和承受能力因地制宜地選擇適合本地的試點方案和改革模式。而粵東省當時就敢為天下先,就在四月一日當天實行了糧食“收購、價格、調撥計劃”三項全放開,取消了糧票,省內再也沒有平價糧議價糧之分,全部都是統一一個價格。由此帶來的結果就是粵東省糧食價格有一個相當大幅度的提升。
不僅是粵東省,就是中江省,也有地市開始了糧價改革試點。就周書剛所知,昌山市已經得到省里的批準,在今年的七月一日,就將跟粵東省一樣,取消糧票,不再向市民供應平價糧。
“取消糧票,實行購銷同價,已經是大勢所趨。”包飛揚說道,“粵東省開了個頭,全國各省市都在陸續計劃取消糧票,實行購銷同價,最晚到明年,全國所有的省市都將會取消糧票制度。在這種情況下,農產品的價格只會持續上漲,又怎么可能下跌呢?現在的綠豆雖然說在大多數省市不需要票證供應,但是其他糧食產品價格的上漲,必然會帶動綠豆價格的上漲。所以如果我們現在買多,只有賺,沒得虧。這一點上,我還是看得很準的!”
周書剛并不是對經濟一竅不通的門外漢,只是沒有往這方面考慮而已。聯想到粵東省糧價放開之后出現大幅度上漲的情況,他不得不承認包飛揚判斷的非常正確。在未來一兩年時間內,綠豆價格確實只有漲,沒有跌。按照包飛揚所說的那樣去操作,肯定是不會賠,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而已。
想到自己對這個問題竟然沒有一個十九歲大學生看的清楚,周書剛不由得暗自感到慚愧。不過同時他也放下心來,知道包飛揚這樣做不會給包國強留下什么后患。
包飛揚這邊也是暗自苦笑。苦于要保守“負離子坯體增強劑”的秘密,他不能說這一千多萬是他自己的。對包飛揚來說,其實根本不在意這一千多萬會不會真的虧進去,只要能夠保證伯父順利當選市長,即使這一千多萬虧進去又如何?僅僅是新優美陶瓷一家公司,包飛揚一年就能賺一千多萬利潤,全國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陶瓷公司,如果真的把“負離子坯體增強劑”推廣看來,包飛揚一年賺得的利潤將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相比之下,現在這一千多萬又算的了什么?
可是現在,他必須要找一個能說服周書剛、說服包國強的理由。不然即使他想替昌盛投資公司填補這個窟窿,包國強也絕對不會允許。
到了西郊區公安分局,蔣亞芳正抱著吳小龍在大院里等著,旁邊站著一個樸素的女孩子,應該就是吳家的小保姆。吳小龍臉蛋圓圓的,稍微帶點嬰兒肥,看來這幾天蔣亞芳把他喂養的不錯。吳小龍正在用力啃著自己的小手,看見包飛揚過來,就用黑溜溜地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包飛揚。
“小龍,快叫叔叔。”蔣亞芳就指著包飛揚說道。
吳小龍很是聽話,立刻奶聲奶氣地叫道,“叔叔。”
“哎,小龍乖,真乖。”包飛揚拿出在路上買的大白兔奶糖,撕開一個塞進吳小龍嘴里,伸開雙手,說道:“來,讓叔叔抱抱。”
“不,不要。”吳小龍含著奶糖,小身子往蔣亞芳懷里一拱,兩只小手緊緊抱住蔣亞芳,死活不肯松手。
“臭小子,真不給面子!”包飛揚伸手輕輕在吳小龍屁股上拍了一下,問蔣亞芳道:“李叔叔在嗎?”
“在呢,和方隊在一起。”
包飛揚點了點頭,“那我先上去。”
連續幾天熬夜,實在是頂不住了。今天晚上就一更。我調整一下作息時間,明天白天爭取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