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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節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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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1節密謀。

  譚宥戍防的營地,并未參與西征的戰事。

  他們依舊作為留守,防止靶靶人偷襲后方。

  西北戰事失利、皇帝生病,譚宥的軍隊因此暫時成為軍中主力,怎么他會回京?

  太子情不自禁想到了自己最擔憂的事。

  譚宥回來帶給他的驚喜瞬間被沖淡,太子一時間手腳有點發軟。

  就是那個瞬間,他莫名害怕。

  “舅舅,你怎么甲來了?”太子聲音里的歡喜全斂,聲音微變,問譚宥,“西邊戰事正吃緊,舅舅你回來做什么?”

  譚宥沒有立馬接話。

  他意味深長看了眼太子。

  太子被他這眼神,看得心里涼透了半截。

  他這眼神,分明就是在暗示著什么。

  太子有點站立不住,腳步虛浮了下:“是不是父皇他……””

  譚宥的神色就變得凝重起來。

  他沖太子微微搖頭,然后聲音很輕道:“太子,慎言。”

  他指了指墻角和窗口、門邊,希望太子能明白隔墻有耳,說話聲音能更輕一點,別這么激動。

  太子頓時就合緊了嘴巴,不再問了,只是目光切切看著譚宥。

  譚宥被他看著,表情很平靜。

  他依舊沒有開口,好像再等太子做好心理準備,再告訴他。

  他的策略是有效的。

  太子的震驚、難過,也只是那么一小會兒。然后,太子就想到了皇位、想到了九五至尊。

  他的心血,一點點沸騰了起來,再也冷不下來了。

  這讓他愉快,又隱約為自己不恥,各種情緒摻雜,讓他臉漲得有點紅。

  心里真正的是五味雜陳。

  “太子無需擔心,陛下他還活著。”譚宥對太子道,“只是,他病了很久。自從到了西邊,陛下就生病。如今哪怕接回來,也只有為時不多的光陰…”

  他這話的意思,是皇帝活不成了。

  他有很多大的可能,會死在路上。

  譚宥回京,就是擁立太子。

  要不然,他偷偷摸摸回京做什么?

  皇帝以為,出征可以鼓舞士氣、可以征服鞋朝和邊防將士的忠誠。但是他久居皇宮,根本不知曉戰事的艱難。

  光坐車到西北,他就受不了,骨頭都要散架了。等到了西邊,騎了幾天的馬,他漸漸顯露出疲態。

  他著實受不住。

  沒過多久,他就開始生病。

  一開始只是風寒,卻怎么也不見好。軍醫配的藥,其他人吃了,風寒三五日就去了,但是皇帝不行。

  他就是這樣,從風寒小病開始,大病、小病不斷。

  他高估了自己。

  別說征服鞋鞋,他連西北的氣候都適應不了。

  譚宥當時不在前線,他也是聽探子說的。

  戰事連連失利,譚宥的下屬不停派去增援。但是他自己沒有去。

  他沒有爭取這個機會表現,因為他有更中重要的事。

  他就是在等著消息。

  他需要最快、最恰當的消息,然后他回京,告訴太子。

  然后,他果然聽到了皇帝要回京。

  雖然是密報,譚宥還是知道了。

  他頓時就想,皇帝不行了。

  皇帝身子那么差,他有七成的可能死在路上。

  那么,譚宥回京提醒太子,輔助太子準備登基。等皇帝駕崩的消息傳來,太子不至于手足無措,能很快登基,控制好朝政,譚宥也有擁立之功。

  將來他的前途更大。

  這便是投機。

  別說有七成的可能,就是只有兩成的可能,都要嘗試下。

  有風險的事,才能帶來巨利。

  譚宥從來不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所以他偷偷摸摸回京了。

  他還偷偷摸摸進宮了。

  他曾經做了好些年的錦衣衛指揮同知,有不少忠心他的人,如今還在宮里做侍衛。他想神不知鬼不覺進宮,著實太容易了。

  假如太子是個多疑的人,應該為這點感覺膽怯。

  譚宥能偷偷摸摸進宮提醒太子,將來也能偷偷摸摸進宮害太子。

  但是很顯然,太子并非聰敏之人。

  他有著很明顯的偏見:對于他喜歡的人,他會無條件偏袒;對于他討厭的人,他也會想盡量打壓。

  皇帝在朝的時候,因為太子的這些性格,多次有換他之心。

  他的心胸太小,駕馭不好朝臣。做皇帝,絕對不能太過于摻雜自己的喜惡,應該擅長利用朝臣的爭斗,控制好各方面的勢力,為自已所用,而不是為了自己一時痛快,把自己看不慣的大臣一網打盡。

  等太子登基,肯定他喜歡的大臣當道,其他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那時候,奸臣把持朝政,太子再也聽不到另外的聲音,他的當政也走到了盡頭。

  皇帝就是無時無刻不擔心這點。

  他似乎也想改變太子,結果沒什么效果,有點冷,心。

  “舅舅,吾怎么辦?”好半晌的沉默之后,太子開口,問譚宥。

  既然他父皇可能會死,那么他做皇帝的日子就會提前,這點讓他興奮。這個興奮漸漸擴大,把他心里那點人倫都快淹沒了。

  然后他又想,又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他為什么要內疚和不舍?

  是他父皇自己要死的。

  人都會死的。

  這個念頭一出,那點傷心、不忍,立馬把權力的欲望淹死了。

  權力的誘惑力,超出了每個人預料。

  太子也沒有想到。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如此冷血的希望自己的父親早死。但是這一刻,被權力的興奮沖昏了頭腦,他再也不為此而慚愧了。

  “……準備好登基之事。”譚宥道,“太子,有備無患,別叫人趁機占了便宜。”頓了頓,他然后又道,“宮里還有個晉王呢”“”

  晉王……

  想到晉王,太子也咬牙切齒。

  他不喜歡晉王。

  對于自己的不喜歡的人,太子是想不到他的任何優點,只希望這個人能早點從他眼前消失。

  太子不知多少次這樣詛咒晉王。

  他不喜歡晉王的原因,大概是來源于對晉王的嫉妒。

  皇帝對晉王的疼愛,遠遠超過對太子的,這點太子很清楚,不少朝臣也清楚。有些人沒有多想,畢亮父親疼幼子,這很正常。

  但是也有心思不正的,察覺皇帝對晉王的偏愛超過了很多,可能會有新的變故。

  這些年,太子從他老師袁裕業那邊聽聞了不少的風言風語。

  于是,他更加恨晉王。

  雖然他也不知道他老師袁裕業的話是否屬實。

  “宮里的晉王怎么了?”太子陡然發火。

  他喜怒無常的性格,立馬展現了出來。

  他不喜歡旁人把他和晉王比。

  雖然很多人喜歡這樣提醒他。

  晉王他能怎么樣?

  等我登基,就把他派到偏僻的封地去,看他能如何。

  “晉王才出生,陛下就要封他做雍王。”譚宥徐徐道來,一點點說服太子,“殿下,雍乃是京城。皇上那是想封晉王為京城之王。您真當皇上只想把京城給晉王?”

  太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而后,又因為憤怒慢慢變紅。

  皇帝哪里只是想把京城給晉王,他是想把整個天下給晉王吧?

  太子自己的主見很少,別人一挑撥,特別是他信任的人,他立馬就會輕信了。

  “誰去接陛下?”譚宥又問太子。

  “廬陽王。”太子咬牙道。

  他還沉浸在對晉王的恨意里。

  “廬陽王……”譚宥冷笑,眸子里蹦出了恨意,“太子,您知道廬陽王的狼子野心嗎?他曾經多次派人刺殺臣。”

  他不提自己對廬陽王夫妻所做之事。

  當年的事,太子哪怕知道,也未必放在心上,譚宥就一概不談。

  他只是把廬陽王的反擊,視為主動攻擊,順便告訴太子。

  太子從自己的情緒里回神,錯愕看著譚宥,問:“為何?”

  他不知道譚宥和廬陽王有過節。

  這個消息,讓太子驚訝不已。

  “因為,臣乃是太子的心腹,更是太子的大舅舅啊。”譚宥道,“而廬陽王的王妃,是晉王的姨母。”

  他把他和朱仲鈞夫妻的矛盾,冠上了皇家的恩怨。

  這么一說,居然真的說得通。

  至少太子相信了。

  太子聽了,怒火又添了一層,立馬罵起來:“那個傻子,他居然敢。定是顧延韜挑撥他的。他不安好心,他在暗地里想替換吾,扶持晉王,著實可怕!吾要他死!”

  他該死!

  他全家都該死!

  太子恨恨的想著。

  “怪不得他想去接父皇。”太子越說,越怒不可遏,“假如父皇在路上就龍馭上賓了,留下遺詔,他定要篡改。外有廬陽王,內有顧延韜,屬于吾的皇位,就要被他們無恥的偷給晉王了!”

  他幾乎要咆哮起來。

  譚宥看了眼門口,目光很平靜。

  他輕輕喊了聲太子,希望太子可以冷靜點:“太子爺,小心隔墻有耳。”

  太子沒有再咆哮,怒氣卻是好半晌才止住。

  “太子,如今咱們無憑無證,拿不了廬陽王和顧延韜,您也不可能親自去接陛下。路上的事,咱們做不了主。”譚宥繼續道。

  太子也著急起來。

  一旦廬陽王和顧延韜得手,再想作為就晚了。

  現在必須阻止。

  可是怎么阻止?

  不讓廬陽王去接父皇?安排其他人去,也可能被廬陽王和顧延韜收買啊。

  “舅舅,咱們怎么辦?”大子問譚宥。

  譚宥被他這個問題,問得半晌無語。

  他倒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他對太子的無能感到震驚。

  這么簡草的事,他都想不到方法嗎?

  他這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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