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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節 混沌 真元 佛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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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憲洗筆不閃不避,槍鋒入體的剎那,如中鐵石,接著他一招梟蛇殺,蛇矛平推,蛇信般分叉的鋒刃截斷徐唱功的長矛,“噗”的一聲刺進他心口。

  憲洗筆錦服上濺出一團血花,他卻仿佛渾然不覺,戰馬毫不停頓地朝陣中闖來。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讓木巖想起同樣擅長單騎破陣的段干青羽和羅婆尼。但即使換作第五軍的秦武和徐破曉,面對朗極和徐唱功這樣的強手,也未必能勝得如此容易。

  藏翔、朗極、徐唱功先后戰死,己方的高手只剩下忽也灼明和自己了。木巖咬了咬牙,雙刀一振,準備出手。忽也灼明閃身搶出,“賊人!敢與我一戰么!”

  木巖也不客氣,閃身掠出,長刀如電,斬向憲洗筆的馬腹。戰場相逢,生死關頭,還論什么一對一的英雄好漢行徑,如果有條件,他恨不得把第五軍正將都召來,群毆這個死公子。

  忽也灼明吞服一顆生魔丹,還沒等藥力化解雙斧大開大合,兩把大斧一磕其中一柄旋轉著射向憲洗筆的要害。憲洗筆猶如猛虎下山,不管忽也灼明射來的是什么,蛇矛一出,一律磕飛,完全是大石頭壓死蟹的強硬手法。

  交手不過數招圣魔丹產生作用,魔氣自生,憲洗筆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突然強悍,蛇矛頭如靈蛇將他本就破損的衣服挑得稀爛,眼看蛇矛鎖住自己喉嚨,他身體突然橫飛,凌空擺出臥彈龍首的姿勢,左手拇指、食指、中指依次按在憲洗筆的蛇矛上,化解了他的攻勢。接著身體一彈,俯身撿起徐唱功的長矛,一招橫摧千軍,眼、手、矛鋒連成一線,直刺憲洗筆腰腹,招術精熟。

  再斗數合,忽也灼明的長矛被憲洗筆劈斷,他雖然肉體強悍還是經不住憲洗筆的攻擊,他抬腳挑起一柄遺留在戰場上的雁翎刀,一招雁過千山,就如在刀法上下過數十年苦功一般。

  數十招間,忽也灼明已經換了六七種兵刃,都是隨撿隨用,打斷再換一把,那種死纏爛打,偏又招術精妙的打法,連憲洗筆也不禁皺起眉頭。

  相比之下,另一邊的年輕人要略遜一籌,他刀法雖然凌厲,但出招多少有些不夠純熟,要應付并不難。只是他年紀輕輕,真氣卻充沛悠長,數十招下來,不但沒有半點衰竭,反而越戰越勇。

  憲洗筆蛇矛朝忽也灼明刺去,中途突然回撤,用刀柄重重擊在木巖的刀鍔上。

  木巖胸口一悶,幾乎噴血,眼見著婆雅軍大舉進攻,所有人紛紛陷入激戰,只好硬著頭皮硬撐下去。

  蛇矛攻勢忽然一緩,帶出沉重的風聲,木巖只覺長刀仿佛被一柄大鐵錘反覆捶擊,每一擊都令自己渾身經脈劇震,丹田氣息翻滾,幾乎使不力。

  終于鋼刀比自己更先崩潰,“鐺啷”一聲被蛇矛震斷。木巖雙臂幾乎失去知覺,眼看著蛇矛鋒銳的叉尖朝自己面門推來,一口氣卻怎么也回不過來。

  一條身影忽然橫在身前,忽也灼明左臂攀住蛇矛,右掌一掌拍出。空氣微微一震,仿佛被他掌力吸引,狂飆般涌向憲洗筆。

  憲洗筆屈指握拳,一拳擊在忽也灼明掌心。忽也灼明接連催動真氣,拳掌間爆竹般發出一陣辟啪聲,片刻后,忽也灼明臉色一白,身體向后倒去。

  那名憲洗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提了起來。忽也灼明也不客氣,一口鮮血全噴到他的華服上,順帶還朝他臉上啐了口血沫。

  木巖終于回過氣來,“哇”的吐出一口血,叫道:“死老魔!”

  憲洗筆一手提著忽也灼明,蛇矛一挺,架在他頸中。忽也灼明金冠歪到一邊,胸前都是血跡,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可看上去仍是牛氣哄哄。

  “我干你個老公子哥!”

  忽也灼明一把扯開衣襟,露出脖頸中的刺青,遞到他的蛇矛下,叫道:“有種朝這兒砍!”

  木巖長提一口氣,丹田傳來火燒般炙熱,凝聚起真元。

  那名猛將般的憲洗筆審視著他頸中的刺青,然后道:“你是忽也家族那一輩?”

  他聲音雖然不大,卻有一股不能拒絕的嚴肅。

  “你管老子是那一輩的,別以為是人身就可以掩藏你是魔族!”忽也灼明一歪頭根本不鳥這個公子哥模樣的對手。

  伴隨著激越的戰鼓聲,鎮北營的鐵騎猶如夜色下的黑潮漫過戰場。空噴的原野上,一座被圍布圍起的戰陣宛如小小的礁石將黑潮分開,兩軍碰撞的廝殺聲隨即響徹夜空。

  戰陣周圍遍布著斷槍組成的簡易鹿角。露出地面尺許的槍鋒一向外傾斜,槍尖反射著寒冷的月光。

  一名鎮北營騎兵沖來,戰馬的鐵蹄踐開斷槍,馬上的騎兵手臂驀然揮直,手中的短槍呼嘯而出,將十幾步外的一名兵卒刺斃當場。

  圍布內一名穿著青黑色制服的軍人閃身掠出,他的身體如箭矢般橫飛,手中的長矛猶如怒蛟貼地卷起,將戰馬的一條前腿擊得粉碎。

  戰馬嘶鳴著仆倒,龐大的軀體撞上散布的槍鋒,大片大片的泥土伴著馬匹的血光同時濺起。鎮北營的騎手甩鎧躍起,左臂舉起圓盾擋住對手的長矛。

  就在這時,一抹刀光從夜色中飛出,狠狠斫在他的頸中,血光如匹練般飆起數尺。

  鎮北營的騎兵滾滾而來,無數鐵蹄濺起塵土,蹄聲震動天地,卻沒有人踏進憲洗筆身周二十步的距離。

  身穿錦服的憲洗筆一手提著忽也灼明,一手握著蛇矛,鷹隼般的眼睛注視著忽也灼明頸中的紋身。

  浸透血腥和火藥味道的煙霧從包著銀釘的鞍側漫過,在彎曲如蛇的矛鋒上繚繞變化,每一個細小的波動都令人心驚肉跳。

  “忽也慶是你什么人?”

  刃在頸中,忽也灼明不改紈绔的囂張本色,他一點也不客氣地朝憲洗筆臉上噴口血,叫道:“鳥人!敢不敢砍了我!有沒有這個種!”

  憲洗筆脖頸微微一晃,避開鮮血,神情間看不出喜怒。

  木巖肚子里禁不住大罵:“死老魔,你少說一句會變啞巴?都讓人家生擒還猖狂呢!真不怕這公子哥砍了你的腦袋當球踢?

  木巖一邊迅速聚集真氣,一邊腦筋轉得飛快,想著怎么這個狗日的分神,好救老魔。

  就在這時,他看到忽也灼明垂下的手掌在身后微微搖了搖,然后悄悄寫了“王級”兩字。

  木巖的心跳險些漏了一拍。這死公子竟然是王級的修為,整個修羅界能達到這種修為也不過數十人,修羅界戰爭不斷修為劃分也與戰爭有關,分別是卒、將、帥、王、神五級,到了王級大多是坐鎮一方、稱王稱霸的猛人。第五軍內部恐怕只有濕頭能和他一較長短,難怪這老公子哥干掉朗極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但木巖已經是騎虎難下,也不管修羅界混沌之氣對自己的傷害,不停的吞入聚靈丹,真元與混沌之氣互相參雜越聚越多,自己剛邁入金丹后期,就算拼著體內經脈被混沌之氣撕裂,也要釋放出強大一擊。

  一不作、二不休,木巖口中不停詠唱佛經,一團佛息在體內凝聚成團。老魔若被死太監干掉,自己就算有小草相助逃跑也是臨陣脫逃,在說小草也不能久飛,還沒等自己跑出多遠便被追上,也脫不了一死,還不如玩把大的。

  木巖丹田一團熾熱,真元與混沌之氣的交雜成光球從腹下升起,沿手少陽經絡匯入掌心。

  兩種氣息你來我往極耗真氣,按照自己以前的修為,抵擋一刻就差不多將體內真氣耗費一空,拼了老命也無法在堅持更長時間。

  但現在自己不僅輕輕松松就能經受的住混沌之氣的反嚼,氣脈運行間也出現一絲奇異的變化,似乎混沌之氣每波動一次,都能通過本身真元與自己的心念相連,慢慢有了一種能夠控制這股原古氣息的感覺,甚至有一種可以將它變成能量打出去還能控制它的方向和轉速。

  與此同時,另一種玄妙的感覺從經脈間升起。經文在腦中不停的唱響,神識不自覺的便要入了禪定,佛息在經脈中帶來火焚般的炙熱感,那種可以控制混沌之氣的感覺愈加強烈。

  木巖此時有些害怕,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即便是以前聽說過佛宗在修羅界修為不受限制,也曾今有過用佛宗傳承代替道門之術,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徑,可想來想去自己不是佛門弟子,即便是從譯道安那里了解一鱗半爪,也解不開現在的燃眉之急。他一直也沒弄明白自己從譯道安那里得到的是最純正的佛門傳承,絕對不是一鱗半爪。

  此時佛語成印引導出最本源的混沌之氣認主歸宗,讓他這個一直以道門為主的修士自然無所適從,要不是本身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后期,經歷過幾次大的心魔考驗,還不知道會有什么對自己不利的行為。

  自從進入修羅界首先是如何適應混沌之氣,發現無路可尋又想如何改變自身環境,從靈石的攝入到靈丹的煉制都是一次次嘗試,這些也不能說錯,如果沒有佛宗傳承這樣一路下去,過上幾十年或者是百年千年也能被木巖窺出一條星光大道來。但老天自有主意或者是藝多不壓身,本身擁有的東西一有機會總會大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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