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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節 鐵筒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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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銳的鴿哨聲拉開大戰的序幕,接著一桿兩丈高的大蠢出現在遠處的山梁上。

  大纛的旗桿是新制的,旗幟卻仿佛經歷過無數滄桑,上面布滿創痕。腥紅的戰旗上,一個巨大的“濕”字即使隔著兩里的距離也清晰可見。

  那道山梁正處在川口的位置,川谷形成一個丫字形。婆雅軍追逐良久的兩輛大車此時停放在山梁下。

  左翼四路軍副將懷天南的瞳孔微微收縮,望著大纛下那個雄偉的身影,一字一字說道:“濕漢奴!”

  鴿哨響聲未歇,周圍伏兵四起,第一波箭雨便讓近百名婆雅軍失去戰斗力。懷天南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他挺直身軀沉聲道:“敵寇主力既然在這里,倒省了我們再找路。敵寇即使傾力而來也不過上萬,我軍卻有三萬!只用兩個將便足以掃平他們,何況我有六將精銳!誰替我把濕賊的旗幟拿來!”

  旁邊一名牽著馬匹的將領欠了欠身卻沒有作聲。懷天南知道他為人一向沉默寡言,也不以為意,下令道:「尤厥!你帶第一軍去!只要拿下岳賊的戰旗就是大功!」

  尤厥身材矮小,貌不出眾,怎么看都不像是勇力過人的武將。他的腰間懸著一柄長劍,側鞍上掛著一枝鐵簡。

  另一名將領高聲道:“末將請戰!”

  他身高九尺,足足比尤厥高了大半個身子——事實上在修羅界的兵士里,即使人族的身高也在五尺七寸以上。(合一米七七,尤厥在修羅族里算是二等殘廢了。)而那些修羅族的身高都在八九尺,合兩米四到兩米九。尤厥能進入軍隊完全是特例。

  尤厥忽然道:“我只帶一個營,剩下的布陣。”

  說著他翻身躍上馬背,拔劍朝自己軍中一指,挑出一個營朝前方的戰旗殺去。

  懷天南知道他是趁敵寇立足未穩而搶先踏陣,好給自己留出時間布陣。畢竟婆雅軍步兵堅陣天下聞名,只要能夠結陣就立于不敗之地。

  但此地地勢狹窄是個山川,而且行軍到此,四個將近兩萬人在川中拉出兩、三里的距離,最快也要半個時辰才能結好陣勢。

  懷天南看著前面的濕漢奴,心中滿是感慨,此人占山為王的一股匪徒,想不到現在卻成了羅睺軍首屈一指的悍將,恐怕也就那些帥級將領才能壓他一頭了。

  隨著敵寇伏兵四出,川中已經有數處開始激戰。懷天南不去理會,接連下令,收攏士卒開始結陣。

  尤厥伏在馬上,不斷出劍挑飛射來的箭枝,迅速逼近敵寇戰旗所在的山梁。

  相距還有百余步的時候,兩輛并排停在山梁下的大車忽然朝兩邊分開,一條圍布從車上拉出,仿佛一道不斷拉長的黑色巨蟒,頃刻間便將山梁連同兩側的谷口全部封住。

  尾部上一條條紅色軌跡,能夠看出這是外界來的人用朱砂畫的,被他們稱為陣法,只是用這么一條布,即便有幾個術士便能夠擋住沖殺的騎兵?

  最前面的幾名婆雅軍騎兵不由自主地放慢速度,彼此交換驚愕的眼神。營長更是張大嘴巴,吃了一口的灰塵也忘了吐掉。

  懷天南在陣后窺見,臉色又冷了幾分。周圍幾名將領都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別出心裁防守器具,不由得露出一些錯愕的神情。

  懷天南冷冷道:“一條圍布,能奈我何!布陣!”眾將回過神來齊聲應諾,帶著親兵朝后奔去。

  而在此時圍布突然放射大量光芒,那些朱紅色軌跡也同時亮起,李子義站在車旁給陣法注入能量,一只手拿幾顆聚靈丹準備等到元氣耗盡時及時補充,可他心里卻在想:一個人可以頂十幾個術士施法,可是為什么沒有青羽看見的那種威能呢,難道自己對陣法還不精通。

  敵寇突然拖出的圍布突然變成了如同鐵鑄的圍墻,轉眼將通途變成險地,不僅讓沖陣的婆雅軍駭然驚懼,連第五軍自己的那些法師也為之愕然,半晌才道:“李術師真乃天才,以一當十。”

  濕漢奴微微一笑也沒有搭話,而跟著木巖的雪無極一臉得意,獻寶似地對木巖道:“巖小子,我給的陣圖怎么樣?想不到吧?”

  木巖罵道:“我還準備做一批,在守城時大顯身手,結果搶先一步給了別人。少顯擺一點你會死啊!”

  雪無極被罵的啃啃不止,連聲道:“還有!還有!還有更厲害的。”在也不敢說話,只是眼神中的那么得意怎么也掩飾不了。

  呼突里帶著親兵逆著人流朝自己的軍隊馳去,兩側的山梁上不斷有冷箭射來,婆雅軍的盾手在外掩護,其余士卒各自按照所屬的伙、隊、營、將收攏。

  但山川最寬處不過百余步,地勢曲折多變,整支大軍猶如一條長達三里的巨蛇,前后不能相望,只有在山梁上才能看到蛇身各處不停爆發的激戰。

  遠遠看到第五軍的旗幟,一名親兵拿出號角準備召集諸營結陣。呼突里一把奪過來放在嘴邊,接著蒼涼的號角聲在谷中響起。

  眼下是分秒必爭,早一刻結陣就能早一刻穩住陣腳、早一刻展開反擊。

  呼突里不擔心己方會敗,畢竟自己身邊有四個將的第三軍精銳,鉞棘高、丘鉞荊這些猛將也隨時會投入戰場。

  忽然親兵驚叫道:“正將!”呼突里扭過頭,只見幾名穿著黑色軍服的敵寇出現在山梁上,接著推出一個古怪的物體。

  那物體像一只水桶,鐵制的桶口有尺許大小,桶身長約兩尺,朝天放置,尾部繪著奇怪的線條,在其中的小孔中伸出一根棉線。一名敵寇拿出火措吹了吹,點燃棉線。

  旁邊的匪賊從容不迫地用一條薄紗蒙住桶口,然后把鐵桶傾斜下來朝著自己的方向,接著鐵桶猛然向后一挫,發出一聲雷霆般的震響。

  呼突里眼看著桶口噴出一股濃煙,那層薄紗一瞬間化為烏有,緊接著無數細小的鐵漠黎從桶口飛出,雨點般將自己籠罩起來。

  呼突里竭力拔出佩刀,還沒有舉起就連人帶馬栽倒在地。離他最近的幾名親兵也被波及,渾身釘滿鐵蒺藜。他的左眼也中了一枚,溫熱的鮮血不斷流淌;他看到周圍的親兵朝自己沖來,叫喊聲卻漸漸變得模糊。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呼突里的腦中浮出最后一個念頭,然后手指一松,佩刀滾到一邊。

  濕漢奴苦著臉道:“就是火藥太貴了,一股煙就打掉我好幾十個鉅金。”

  “怎么想出來的,雖然打的不是很遠,人多了到是有些用處。”木巖道:“不過你也太缺德了吧?鐵疾藜上還帶毒?”

  “還是那個什么導師的發明,被術師們給搗鼓出來了,你知道這東西只能打二十步,其實沒什么大用,打到身上也扎不深,不帶毒就沒用了。”

  “打過去把人毒死?這東西也太糟了吧!”

  “鐵筒炮最大的功效不是殺人,而是嚇人。”

  濕漢奴低聲笑道:“你瞧,沒人敢過來了吧。哈!好像打到大家伙,看那盔,是正將吧?噴噴,他真夠衰的。”

  鐵筒炮剛才那一發的射程才十幾步遠,如果不是從上往下打,能不能撈到人命都是問題。

  雖然鐵筒炮只是嚇人的東西,但效果奇佳,婆雅軍拼死搶了主將的遺體就遠遠退開,驚懼地看著敵寇手中的火摺。

  那幾名敵寇把炮口轉到哪一邊,那邊的婆雅軍就如潮水般退卻,等于僅用三個人就扼守住百步長的一段山梁。

  呼突里精良的甲胄阻擋大部分的鐵蒺藜,但臉上中的幾枚卻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成為川口一戰里,第一個戰死的高級指揮使。

  而木巖對這個叫導師的人愈來愈好奇,自己得到的曜日徽章是他弄出來的,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現在連這個不怎么好用的鐵筒炮也是,那個人怎么有這么多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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