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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節 對望谷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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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鮮血從袖上濺出,在軍服上留下深色的印記。濕漢奴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般咧了咧嘴,那桿丈八長槊不知何時已經收回,將趙紋籠罩在槊鋒的寒風內。趙紋強行調動真元,平時如同臂指的元氣紋絲不動,無奈用力拔劍,卻發現劍身像是嵌在濕漢奴臂內一樣,紋絲不動。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趙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自己故意露出破綻,引濕漢奴出槊,傷其一臂,沒想到卻是濕漢奴設下圈套,要取自己性命。

  “咯!”的一聲震響,一柄鐵弓被槊鋒絞碎,接著鮮血淋漓飛出。趙紋臉上一陣劇痛,元氣反震護主硬抗一槊,險些被槊鋒擊碎骨骼,同時躲過了殺身之禍。

  危急關頭,王天用手臂擋住濕漢奴的槊鋒,伴隨他多年的鐵脊雕弓隨即折斷,左臂也被槊鋒切開,鮮血狂涌而出。王天本身便修是體修身體強度也是強橫,如果不是被濕漢奴另一個四只眼的會眸壓制元氣,恐怕連受傷都不會有,他眉頭也沒皺一下,右手挺刀朝濕漢奴胸口劈去,已經使出同歸于盡的打法。

  趙紋顴骨被槊鋒滑過,半張面孔血肉模糊,金色元氣游走,傷口緩慢的開始愈合,如果平時這點傷轉眼即好。伐樓里一把拽住他的背甲,將趙紋搶回陣中。趙紋的親兵圍攏過來,護住主將,王天的親兵則沖上前去,試圖救下他。

  營寨此時一片混亂,中軍遇襲,百余名敵寇占據中軍大營,將整個營寨分割成東西兩塊。第七將正將王天極力收攏部屬,向敵寇展開反擊。但婆雅軍編制唯一完整的機弩營卻因夜深霧濃,無法發揮弩車的驚人威力。閃電狀的光芒從天而降,霹靂一聲巨響擊在柵欄上。烈火熊熊燃燒,無數人影在火焰與霧氣中奔跑、廝殺,血腥的氣息沖天而起。

  摩閻那握住父親好友的手掌,渾身都在顫抖。趙紋半張面孔滿是鮮血,神智仍然清醒,他緊緊握了一下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子侄的手,然后甩開,喝道:“伐樓里!”

  伐樓里半跪下來,“末將在!”

  “帶鐵騎營向東潰圍,掩護王天軍!明白了么?我昆沙兄弟正趕來支援!”

  “末將明白!”

  趙紋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他的命令是讓伐樓里在前,給王天的步卒殺出一條血路,雖然自己的兄弟從來都沒有刻意要求照顧摩閻那,但他如何能夠讓兄弟的唯一后代死在自己這里。伐樓里明知道這是讓自己送死,卻毫無懼色。

  伐樓里拍了拍摩閻那的肩,“小摩閻啊,你眼睛可要放亮點兒。我還指望你給我燒紙呢。記住了吧?”

  摩閻那喉頭哽住,片刻后叫道:“我們還有一千多人!婆雅第三軍絕不會輸!”

  “咋跟你爹一個性子呢!”

  伐樓里喝道:“摩閻隊長!”

  摩閻那咬了咬牙,“末將在!“

  “第二將正將伐樓里口令!命隊長摩閻那帶領部屬即刻出發,面見婆雅第三軍副將軍昆沙,稟報我軍戰況!”

  說著伐樓里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還不快滾!”

  摩閻那轉過身,只見趙紋微微點頭。摩閻那一顆心沉了下去,半晌他向父親的義兄磕了個頭,然后一抹眼淚,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伐樓里扭過頭,咧嘴一笑,“老趙,我就先走一步了!”

  趙紋雙手攏起,鄭重地施了一禮。伐樓里大笑一聲,拿起鐵槍,躍上馬背,叫道:“鐵騎營的兒郎們!拿起軍旗,跟我上!”

  殘存的騎兵集合起來,跟著主將朝寨外闖去。

  另一邊,濕漢奴長槊飛舞,將十余名親兵一一刺翻。王天失去一臂又不能調動元氣護體,只能硬拼,半身都是血污,仍然苦戰不退。濕漢奴單手持槊,像風車一樣猛掄下來,磕飛王天的戰刀,接著槊鋒一沉,架在他頸中。

  王天渾身浴血,胸口微微起伏,他盯著濕漢奴,神情由凄厲慢慢變得平靜,半晌他露出一個苦笑,“早知道會死在你手里。姓濕的,給我留個全尸。”

  濕漢奴微微頷首,玄武槊送出寸許,切斷了他的喉嚨。

  趙紋的親兵簇擁著主將退回營寨,依靠七重柵欄死守,牽制敵寇的兵力。遠處的中軍大纛已經折斷,婆雅第三軍的軍旗和主將的帥旗都在烈火中燃燒,人馬的嘶鳴與哀叫響成一片。

  看到占據中軍大營的敵寇不過百人,不斷有婆雅軍將領試圖反擊,但那些黑衣軍士長刀翻飛,單、雙手交錯握柄,利用腰背的力量輾轉連擊,刀法凌厲之極,勢如破竹地將婆雅軍一一擊潰。

  營寨南側三十余步的位置,第四營兵士持矛列陣,將奔出的婆雅軍一一刺死。忽然一匹烈馬從霧中闖出,伐樓里一手握著鐵槍,一手拿著鐵鞭,左右盤舞,一連砸斷十余根長矛,闖進陣中。他勢若瘋虎,即使以第六將第五營兵士的勇悍一時也擋他不住。眼看伐樓里就要帶著麾下的騎兵破陣而出,一柄濺著火焰的巨斧揮來,將他座下的烏云蓋雪一舉斬殺。

  坐騎踣地不起,伐樓里躍下馬背,盤旋步戰,與秦武的焚天斧殺得難解難分。

  直到羅婆尼的混元錘出手,合兩人之力,才擊殺這名在龍女受傷收了不輕傷的婆雅軍勇將。

  就在第六將軍士全力狙擊伐樓里的時候,庫魯也已經帶著機弩營趁亂脫離戰場,靠著夜色的掩護消失在山林中。

  濕漢奴的直屬營完全是生力軍,面對婆雅軍的疲兵勝負毫無懸念。他們的御林軍刀大開大闔,長刀過處,所向披靡。半個時辰后,第五軍軍士擊潰婆雅軍最后的反抗力量,攻滅營寨。趙紋身邊的親兵無一生還,趙紋本人消耗完元氣,以身亡換取濕漢奴隸一個營。

  大霧散去,山中滿是焚燒過的殘骸和鮮血。此役婆雅第二、第六、第七將徹底潰敗。術師趙紋以下,第七將正將王天、第二將正將伐樓里、以及副正將營長全部戰死。只有第六將正將庫魯也生還。三個將六千余名婆雅軍一半葬身山谷,其余全部潰散。直至婆雅軍第三軍將軍普蘭•維薩帶領主力占領鳩山一個月后,還有失散的軍士零星歸隊。

  但這只是開始,更大的風波還在醞釀之中。婆雅第三軍前鋒潰敗的消息傳到普蘭•維薩中軍大帳,普蘭•維薩勃然大怒。緊接著督軍甘路緹遞上札子,指責術師趙紋指揮無方,自己是術士便輕視陣師,輕入險境,以至中伏大敗,趙紋本人更于陣前投敵。

  張也帶著一伙人躲入兩江道一個山林之中,與中軍最近的道路全部被堵死,根本不可能與后援會和,他反其道而行向兩江道而去,保住了性命。

  鳩山對望谷離兩江道七十余里,大軍行進要一天多時間,快馬一個時辰便到。昆沙帶領七個將有另個將進入到對望谷中,而此時摩閻那沖破叢叢阻撓,已經看見如同一張大嘴的巨大谷口,在有兩個時辰便能趕到,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慢現在也快接近谷口,如果快一些已經進了對望谷或者已經出了谷口。

  木巖站在谷兩側的一側高山上,靜靜的看著敵人一股股被谷口吞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濕漢奴讓他的帶領第七將可戰之兵阻擊七個將,看似有些像是送死,其實是對他有很大的信心,在一年的戰斗中濕漢奴不止一次看見過木巖的第七將以少勝多,創造一個個奇跡,最輝煌的一次以兩個營一千人消滅敵人八千,而自己一方死傷不到二百人。

  但此次木巖面對的是將近三萬兵士的七個將,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確定能勝利。看到忽也灼明在‘生魔丹’的作用下翻滾的魔氣,他又有了很大的信心。在黑暗森林中得到的草藥種類齊全,被困在黑暗森林奇異的植物世界,除了練功更多的便是煉制丹藥,當時他便根據忽也灼明提供的丹方煉制了十幾顆生魔丹。

  要不是因為儲物袋沒有帶進來,說不定在靈石的輔助下還能煉出更多的丹藥,可惜的是小鼎在進入后與儲物袋一起消失了,而木球空間中的丹爐憑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開啟,所以忽也灼明很不舍得用這些丹藥,如果不是被木巖威脅恐怕今天也不愿意使用。

  木巖的心思很簡單,既然要阻擊十倍還多的敵人,不恢復到頂峰狀態如何能行,最起碼也要能夠將大千界碑中得到的十級術法施展出來,不然很難啃這塊骨頭。

  傀師與雪無極在對望谷的兩邊山頂,將陣法刻軌最后一筆畫完,雪無極肉痛的把幾塊中品靈石嵌進陣眼之中,摸了摸背囊中剩余的十幾塊中品靈石,可惜之余心中還是有些欣慰,摳門的巖小子這次還算大方多給了十幾塊備用。

  對面的傀師到沒有那么多想法,雖然他的頭部已經與人一樣,可身體四肢還是以前的樣子,這遠遠達不到他的要求,變成真正的人才是他最大的理想,他知道有木巖幫忙總有一天會實現,所以他并不著急。將最后一個陣眼填上靈石,站在陣眼旁邊靜靜的等著木巖的命令。

  銅人站在木巖身后輕詠佛經,身體表面的金光時隱時現,讓他的周圍有一種祥和的感覺,奇異的經文聲讓木巖心情沒有一點緊張平靜如潭水。這銅人不知道為什么不受混沌之氣的影響,木巖很是好奇,在研究了很多次后也沒有發現什么原因,只是讓他明白了為什么最早進來的佛門弟子能與修羅王抗衡,因為他們的境界并沒有被壓制。

  四個營不到兩千人靜靜的在山谷上等待,各種能夠向下滾動的東西全部準備好,此時陣法已經就緒,就等婆雅軍七個將全部進入到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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