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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節 難以收服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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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六右胯被伐樓里的鐵鞭掃到,如果不是婆雅軍撤退,一條腿便廢了。他是個熱心人受了傷還閑不住,有事沒事便過去瞧瞧龍女,生怕她有什么不妥。倒是雪無極挨了一箭,也許是喚起修魔大戰的往事,仍然興高采烈,和第三營兵士們說起自己放的火墻,手比腳劃,口沫橫飛,恨不得把火墻再加高加長十倍,聲勢再放大百倍。

  當晚眾人出了鳩山,在山腳宿營。雖是冬季,原野上仍頗有綠意,回想起剛才在二江道冒雪沖風一場血戰,都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木巖在戰場上收攏落單兵士的舉動,大伙兒都看在眼里,不僅那幾十個被救的兵士感激,更贏得眾人的信任。木巖與那些兵士說笑一會兒,又去看了看傷員,巡視了營地,入夜才回到自己的帳篷,盤膝而坐。

  他有些想法想要試一下,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然后吸了一口帶有混沌之氣的空氣,一絲混沌之氣在經絡間鼓脹震動。

  木巖調勻呼吸,然后舌尖頂住上顎,雙目微閉,屏息凝神,由外呼吸轉為內呼吸。

  通過內視,肉身仿佛一座奧妙無窮的寶庫,在心神的注視下打開大門。十二經脈、十五絡脈與奇經八脈構織成復雜的網絡,貫穿全身。木巖收斂心神,真氣送入手足的少陽、陽明、太陽六條陽脈,然后進入陽維、陽蹺二脈。在八條陽經各運行一周天之后,再氣沉丹田。

  腹部關元、陰交、氣海、石門四穴在經絡中凝成四個明顯的白點,仿佛四座雄關,守護著丹田要害。龍女正是被伐樓里注入的混沌之氣堵塞在這幾個穴位,才真氣受制。在四處穴道中間,是一片虛空般的深淵。深淵中間是一片乳汁般的云海,一只氣輪在其中緩緩旋轉,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其中一顆雞蛋大的金丹發出柔和的金光。

  木巖催動氣輪,將彌漫的混沌之氣轉化為元氣。氣輪每轉動一次,那片云海便淡上一分。他臉上露出笑容:這也太容易了,怎么沒有人去修呢。他感覺到不解。

  對于金丹中期的他早已經不用像剛修真時那樣修煉,可是在這新的環境新的氣息下,他如同回到了修真之初。他正在為能夠用混沌之氣轉化元氣而高興,突然轟的一聲,如同有雷在耳邊炸響,那些元氣劇烈的動蕩起來,瞬間便從元氣恢復到混沌之態,木巖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木巖如同將一個惡魔引進了自己的身體,混沌之氣肆虐,如同要將他全身經脈撕扯粉碎。本身元氣在一頓之后反應過來,開始抵抗那些混沌之氣,兩者展開拼殺,木巖的身體變成了戰場。

  痛苦與疼痛在體內蔓延,好久都沒有的這種疼痛的感覺,想不到一縷混沌之氣如此暴虐。元氣與混沌之氣互相撕咬,混沌之氣消耗的同時將吞噬的元氣轉化成本身,而元氣的數量在慢慢減少,木巖此時感覺身體欲裂。

  他快速的從空間中拿出兩塊中品靈石,握在手中瘋狂的開始吸收,體內的元氣得到補充從頹勢變的強大,強橫的混沌之氣被元氣緊逼,從木巖的毛孔中一縷縷的冒了出來,頓時他的身體斑駁一片。

  木巖心神終于放松了一些,注意力轉移到氣輪上。這時可以明顯看出,氣輪旋轉的有些緩慢,原本生機勃勃放射金光的金丹有些暗淡。

  混沌之氣是天地本源之氣,不管是空氣靈氣還是修士修出的元氣,都是它的一部分,用元氣吞噬混沌之氣本就是本末倒置,木巖想明白以后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可笑。

  由于隊伍中有傷員,眾人行進速度并不快,到達東鏡鎮已經是三日的下午。剛入鎮,濕漢奴便聞訊趕來,親自護送龍女回客棧。

  “咦!怎么換了個頭說話?一年里都是用這個頭啊!”木巖用手指著另一個頭道:“我還以為這個是假的!”

  濕漢奴六目怒睜,怒道:“你管我用那個說話。軍營簡陋,這里有一個大客棧,以前是來往商旅住的,客棧設施周全一些,正好讓龍女養病。”

  濕漢奴唉聲嘆氣地說道:“哎,龍姑娘傷怎么樣?她可是一員猛將!”

  “好了些,但還有些混沌之氣。”木巖道:“看樣子不會有什么大礙,過幾日就消散了。”

  濕漢奴疑惑的問道:“什么氣?餛飩之氣。什么餡的!”

  木巖瞪了一眼這個老沒正經的將軍,說道:“混沌之氣,就是漂浮在天地之間修羅界獨有的一種氣息,我命名為混沌之氣。”

  “哦!自己吐字不清還怪我!”濕漢奴嘻哈一笑,讓木巖更加憤怒。

  “好意思說我,說什么話不好,即便是允中話也比這梵文好說,你不知道多擾口,說了這么久還經常咬到舌頭。”

  逗弄別人生氣是濕漢奴最大的惡趣味之一,“哈哈!”笑完道:“你說的那個混沌之氣我知道,對你們這些外面來的是毒,對我們可是好東西,修羅族修煉完全要靠他,與你們說的天地靈氣有些類似。”

  木巖沒有在繼續問混沌之氣的問題,他已經親自試驗過,修羅族能夠修煉是從小便開始吸納,而自己身體里被元氣所占據,混沌之氣是萬有本源,當然喜歡獨一無二,怎么會與元氣同聲同滅。

  “鳩山有消息嗎?”木巖回來三天但心系兩江道戰事,濕漢奴有專門的通信渠道,掌握戰場動靜當然要比清楚。

  “有!”

  濕漢奴道:“婆雅第三軍不走了。聽說趙紋在山丘上設了木柵,結營自守,術師觀了天象,明晚月黑霧濃,正適合夜戰。”

  “趙紋腦子里面有蟲嗎?兩天時間,爬都爬出鳩山了,怎么想起來在山里結營呢?”

  濕漢奴笑嘻嘻道:“因為霧太大,他們迷路了。”

  “開玩笑吧,怎么會起霧,還迷路--干!不會又是你們搗的鬼吧?”

  濕漢奴得意地說道:“那當然!”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在多點術師就好了。大營的術士凋零得厲害,一場大雪能爬起來的不過一兩人。不然十幾名術師聯手在弄個雷啊火啊什么的,保證婆雅軍的戰馬立刻炸營。”

  傷員被送入鎮西的傷兵營,第三營兵士就地解散,各自回去休整。一大半人當即帶著馬匹到東市換成鉅金,有的去找賭場,有的到勾欄找女人。剩下的馬匹木巖毫不客氣全部占為己有,讓忽也灼明帶去先組建兩個騎兵隊。

  濕漢奴叫道:“我的馬呢!”

  “死了!”

  木巖道:“這些都是撿的,跟你沒關系!想要你也去撿啊。”

  “太過分了吧!我明晚還要出戰呢。”

  “反正也是給你的五軍用了。小氣什么呢。”

  濕漢奴得到龍女受傷的消息,就將客棧樓下一間廂房布置成靜室,房間內鋪著厚厚的地毯,床榻上堆著錦衾,旁邊四只半人高的黃銅薰爐燒得滾熱,一進門,就讓人忍不住想流汗。

  龍女一路都在沉睡,好在呼吸平穩,氣息也不再那么駁雜,體內的混沌之氣如同抽絲剝繭似的慢慢消退,看情形沒有惡化,木巖小心地把龍女送進房內,安頓停當,濕漢奴告辭道:“我回大營一趟,晚上一起吃飯。”

  鳩山內,摩閻那重新扎緊手臂上松開的繃帶,然后往掌心唾了口吐沫,握起旁邊一柄柄部折斷的大斧,用力砍斷榛樹的樹身。

  婆雅軍殘部聚集在一個小山丘上,依地勢樹起重重柵欄。從前日黎明與敵寇交鋒開始,他們已經連續作戰三日。

  從二江道撤退之后,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霧籠罩了視野。由于沿途遭受敵寇襲擾,六日夜間,伐樓里的第二將有二個營的騎兵與中軍失散,緊接著,婆雅軍主力發現自己迷了路,經過半日的跋涉,竟然又回到二江道附近。

  第二日,殘存的婆雅軍主力與敵寇連續作戰四場,而且四場戰斗全部發生在夜間。至此,趙紋率領的三個軍六千余人,只剩下包括機弩營在內的三個營步兵,還有伐樓里親自帶領的一營騎兵,兵力不足兩千。

  敵寇無休止的襲擾戰術使婆雅軍士氣嚴重低落,傷亡數字直線上升。趙紋斷然下令,全軍結寨自守。他久經戰陣,自然知道在山中結寨是兵法中的絕地,但連日來婆雅軍人馬疲憊,已經很難與敵寇正面交鋒,結寨的舉動縱然是杯毒酒,也不得不喝下去。

  第四日晨,敵寇利用濃霧再次發起突襲,一度接近中軍大帳。正在寨中巡視的趙紋親自率隊反擊,雙方血戰竟日,敵寇終于退去。這次攻擊之后,婆雅軍能夠作戰的士兵,還剩下三個營。

  戰事不利,悲觀的氣氛在營中迅速蔓延,但趙紋現在最擔心的是糧食,修羅族食量太大比起人族要多吃一倍,軍中每人只剩下兩日的存糧,即使減半,也只能再支持四天。

  幾位高級將領對此也心知肚明,伐樓里提議,讓摩閻那帶一個隊的輕騎去請援兵。

  婆雅第三軍有十二個將,趙紋統領了三個將,這三個將其實人數遠遠還達不到滿員。七個將由昆沙統領,剩下的由將軍普蘭•維薩帶領,按照路程,此時昆沙為首的前軍應該已經接近鳩山。

  趙紋知道他的意思,但想想昆沙的性格,喝斥道:“盡管打你的仗!這種事哪里需要你來多口!”

  伐樓里只好唯唯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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