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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節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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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巖吸著涼氣道:“這是什么毒?太狠了吧?”

  “毒物聚而不散,畫地為牢,中者立仆,不過是雕蟲小技。”杭見雪語音平靜,如同介紹萬寶堂的商品,“本姑娘在至尊丹師面前獻寶,豈會用那等俗物?”

  話音未落,那條死線仿佛突然活過來,已經被毒殺的婆雅軍尸首開始掙扎蠕動,然后一具接一具爬起來。

  短短幾個呼吸時間,那些毒發的婆雅軍已經改變模樣,不管是人族還是修羅族盔甲下的肉身都變成烏青色,肌肉凹陷,骨骼外凸,仿佛一具具直立的僵尸。

  深陷的眼眶內,眼球因為干澀而縮小,瞳孔卻擴散到極限。他們以古怪姿勢挺起身,然后蹣跚著撲向最近的活人,無論他們是敵寇,還是剛才與自己一道并肩作戰的袍澤。

  所有婆雅軍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幾名婆雅軍來不及反應就被毒尸咬中。

  受創的婆雅軍士兵發出的嚎叫聲驀然斷絕,他們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黑黯淡,肌肉一條條附著在骨骼上,迅速干癟枯硬。

  咬中他們的士兵把毒素傳播給同伴便仆倒在地,新化成的僵尸再次無差別地攻擊周圍的同伴。

  最初中毒的只有數百人,接著他們把毒素傳給同樣數量的友伴,然后又是數百人……

  那些毒尸不斷躍起、咬中同伴、然后倒下,接著一批新的毒尸重新躍起。

  死亡的陰影在婆雅軍陣列中迅速擴散,越來越多的同伴成為毒尸,四處追逐周圍的活人。

  “這……這是什么怪物?”

  “我杭家經營萬寶堂千年之久,傳到我與流影這一代,如果沒有壓箱的手段,修為在高僅憑我倆如何保偌大家業,這便是我家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的‘毒尸’?”

  木巖疑惑地說道:“那不是與瀾臺玉宗的控尸法一樣嗎?”

  “天地初開,萬物本源,有相似也有可能,都可分出人、妖、魔來,這毒尸一節又怎么會只有一家。毒尸之術我杭家歷代鉆研,因為知道太過殘酷,從祖輩便傳下規矩決不亂用,只有涉及家族滅頂之災時才能動用,不過這里不屬允中,修為被壓制,如若不用連命都保不住。”杭見雪美目流轉,繼續說道:“雖然什么都沒帶進來,這毒尸之法卻沒忘記,本姑娘苦思一年,后去了血淵域尋找藥引,在那遭遇血尸忽然突發奇想,從它血脈中提煉毒素。”

  說到這里,杭見雪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得意。

  “雖然費盡周折,卻讓本姑娘煉出一種奇毒。此毒無色無味,一旦進入血脈便令人生機盡喪,無智無識,然而中毒之人尸身腐而不壞,行動與常人無異,而且肢體血脈盡化為尸毒鼎爐。若有人被毒尸咬中,即刻化為毒尸。比起在允中提煉中毒身亡之人的血脈更強了幾倍。”

  木巖表情古怪地瞪著她:“杭姑娘,你說的血尸到底是什么?”

  “那具血尸質如枯木,只是在如同枯木的紋路中不停流出毒血,如今已然被我煉化,片膚無存。”杭見雪謂然長嘆,“可惜此毒質地未純,毒素一去,尸首隨即崩壞,而且播遷五次之后,毒性便即失效。唔,大有改進的余地。”

  “不用改了!這樣就很好!”木巖叫道:“你若把它再改進一下,不出一年,整個修羅界就沒活人了。”

  杭見雪微微一笑:“設若如此,本姑娘足以名垂青史,死而無憾!”

  “人都沒了,還垂個鳥啊!先說好,你要敢亂改,我立刻翻臉!你煉出多少毒,我都讓你自己吃下去!”

  杭見雪哼了一聲。“怎么你這么粗俗,既然與我一個姑娘家如此說話。也不知道流影為什么要給你生孩子!”

  “啊!”

  庫魯也與張也幸運躲過一劫,隨即與王天合兵一處試圖反攻,然而樓船上下來的一隊黑衣人輕易粉碎他們的攻勢。

  這支杭見雪組建的近衛隊數量雖然不多,實力卻不在第五軍諸營之下,又是剛投入戰場的生力軍,兵鋒極盛。庫魯也和張也竭盡全力,也沒有來得及組織一次有威脅的攻勢。

  當第四批毒尸出現,婆雅軍再也無法維持陣形,所有人都拼命后退,躲避那些恐怖的行尸,亂成一團。

  緊接著遠處的金山寨升起一片大火,成為壓拷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頃刻間,整支大軍像雪崩一樣垮下來,士兵們如潮水般退散,戰場上到處是扔下的軍旗、武器、戰鼓,還有戰歿者的尸首。

  隨著第五軍術士身死,獸人營好不容易才擺脫陷土訣,但剛投入戰場,婆雅軍潰勢已成,即使以憲洗筆之能也無回天之力。他收起蛇矛,森然道:“改日再領教濕將軍的雙戟!回師!”

  木巖撿回一條性命,不敢再犯渾跑去追殺,他立即下令撤退,與段干青羽等人會合。

  池饕挺胸凸肚地過來,肩上扛著那個獸人武士,活像一個豪勇無雙的打虎英雄。

  但看到戰場上那些到處追逐活人的毒尸,堂堂大爺也變了臉色,惡狠狠大啐了一口:“什么鳥玩意兒!”然后左右瞅了瞅,也不知道是沒看見杭見雪這個故人,還是故意不見,撒腿就跑。

  木巖對雪無極道:“看到了吧,這叫橫的怕愣的,愣的怕傻的,傻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那些根本沒命的。”

  雪無極朝著池饕的背影叫道:“暴徒!人渣!沒膽鬼!”

  “行,你就是那個愣的。”

  木巖一入城便迎來一片喝彩聲,站在城墻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發生的一切,各級將領對木巖所表現出來的戰力各自有各自的佩服。忽也灼明叫道:“木頭!有你的!好身手啊!”

  秦武推開眾人,道:“讓讓讓!一點眼力都沒有!趕緊備熱水!瞧木兄弟這身血都夠開染坊了。”

  忽也灼明這時才認出杭見雪,滿臉驚訝的道:“你也到這里來了?”

  雪無極在戰場與她見過,知道自己認識她對方卻不認識自己,所以并沒有與杭見雪說話。看到杭見雪微微笑著,有些疑惑的看著忽也灼明,似乎在極力想在那里見過,忍不住嚷道:“死老魔,別見到女的就套近乎,好像自己認識這位姑娘似的。”

  忽也灼明呵呵一笑,用手撓頭發,惹來杭見雪掩口輕笑。

  段干青羽朝杭見雪拱拱手。“這位是?”

  “我朋友!杭姑娘。”

  杭見雪微微頷首,那分恬靜中帶出的威嚴氣度讓人肅然起敬。

  忽然光線一暗,一個高大身影擋在城門處。濕漢奴緩步走到杭見雪面前,相距還有數尺,兩人之間的空氣便發出氣勁交擊的爆響。

  濕漢奴停下腳步,先收去護體真氣,然后拱手一揖到地。

  “多謝杭姑娘援手,此恩此德,我等沒齒難忘。”

  杭見雪甜甜一笑,微微蹲身柔聲說道:“不敢!”用手一指木巖,“我只是救這小子的命,與他人到沒什么干系。”

  木巖一扯杭見雪,說道:“濕頭,我去準備一桌菜給她接風洗塵。你就不用客氣了。”修羅界男女相處不像修真界那么保守,木巖來了這么久也逐漸適應,其他人也沒有感覺奇怪,只是杭見雪從未與人這么親近,被木巖拉著就走,那股威壓端莊的氣勢頓時破功。

  直到所有士卒撤回城中,喬斯朗才返回。

  他本來準備刺殺普蘭•維薩,見到婆雅軍伏兵四起情知中計,他本是膽大心狠之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闖入金明寨,將所有攻城器械和軍中存糧付之一炬,燒得干干凈凈,逼得婆雅軍不得不退兵。

  城南客棧,木巖房中。

  木巖笑道:“戰場上姑娘說的不詳細,現在能說清楚點嗎?”

  杭見雪在婢女的幫助下換了衣物,一襲玄色華服、頭發高高豎起,一副大家閨秀的雍容華貴。聽了木巖的話微微一笑:“你想讓我說清什么?”

  木巖有些不知從何處問起,面帶尷尬的道:“流影姑娘好嗎。”

  杭見雪喝了口茶,“流影一切都好。”說完不再說話全副心思好像都用在了品茶上,對木巖的表情視若不見。

  滿腹疑慮的木巖被涼的抓耳撓腮,滿心想要直接問戰場上她說的‘生孩子’的事情,可心中又有一種恐慌,一種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父親,而且是在完全不知道下成為了父親的恐慌。

  “茶!”杭見雪叫婢女的聲音將木巖從難言的情緒中拉回現實,而女子恬靜的神情讓他有種抓頭撓肝的心慌,當斟茶的婢女退出房間,木巖再也忍不住了。

  “流影給我生孩子,此話當真?”木巖一瞬間將壓抑的情緒全部放下,直接便問了出來。

  “你說呢?”杭見雪的雙眼變成了倒懸的彎月。

  “我怎么會知道!墓府一別近三年。我只是奇怪,修道之人是否成孕,精水入體便能知曉。她為何不告訴我?又為何還讓其受孕?”木巖與杭流影在墓府中中毒后發生關系,當時還有愛傾城,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誰受了他的三億多小蝌蚪,后來愛傾城與他也沒提這些,此事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今日會讓他知道那段糊里糊涂的旖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嘻嘻!”杭見雪將鬢上的亂發放回耳后,看著木巖說道:“她為什么還讓自己受孕自有她的道理,這個你不用管。我只問你,你準備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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